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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正好扩音器传来广播声,乃香柔和的语调响遍校园:
「——原定下午一点于第一体育馆表演舞台由『脱兔的反击』进行的表演,因表演者个人因素宣告取消。下一场表演由一点四十五分开始——」
广播里传来脱兔的反击中止表演的通知。广播声一响起,第一体育馆的门也跟着打开。脸上带着冷笑的志鹰率先走出体育馆,接着陆陆续续有人走出,人数众多,不下百人。
他们全是冲着贴在校内的脱兔的反击海报与宣传影片而来。
一个无名乐团表演,竟能吸引如此多的观众前来,可说是前所未见。他们在集客方面达到了惊人成果,要是顺利举行表演,肯定能热烈得让主办单位大吃一惊。可惜表演临时取消,观众们无不带着拂然不悦的神情离去。
观众走光,人群散去时,突然走出一个脚步沉重的女学生。那是兔毛成。
阿金和小菊在屋顶上眺望到这幅情景,在莫可奈何的心境之下咬紧了牙。
即使到了演出时间,兔田依旧没有现身。自从昨天他目睹兔毛成的个展遭到破坏逃了出去后,就再也无法与他取得连络。他疑似关掉了手机电源,电话打不通,简讯也不回。今天他们到兔田的班上一打听,才知道他连学校也没来。
尽管如此,兔毛成仍然相信兔田会上场表演,才会像那样跟着人群挤进第一体育馆,结果脱兔的反击的表演还没开始,就已宣告结束。
「~~~~真是的!那个笨吉……!」
阿金从摄影机的特写镜头中看见兔毛成的表情,忍不住咒骂一声。
就在这个时候,杰尼斯偶像团体的歌曲响起,小菊接到了一通电话。
「兔吉吗?」
「不是,是小兔——喂?」
『你们居然待在那里,是闲着没事做吗?』
小菊的手机里传出兔毛成有些促狭又虚弱不已的声音。听见兔毛成的话,小菊和阿金纷纷将视线移向第一体育馆,发现兔毛成正从入口处朝屋顶微微挥手,看来是察觉了他们的存在。小菊也挥了个手,无力地笑着。
「这类的活动跟我们这种人根本扯不上关系嘛。」
『这样的话,你们可以帮我清理活动室吗?总不能一直放着不整理。』
噢,那也好,反正老挂念着这件事,校庆也不好玩了,干脆投入工作,转换一下心情。
小菊答应兔毛成,正要挂断电话时,兔毛成又继续说道:
『啊,还有一件事。』
「嗯?」
『我有一件事要拜托你们。』
兔田在自己房里的床上醒来,慢吞吞,他这才想起太阳早下了山,房里当然没有亮光。时间已经是六点过后。
校庆举行的这一天,兔田在房间里度过表演开始时间。当他确定赶不上表演后,便窝回床上,继续睡个够。
不晓得是不是睡回笼觉的缘故,他的头隐隐作痛。
他没能上台表演,不对,他根本没去学校。他自觉对不起兔毛成,害怕见到兔毛成。
他想让不认同自己实力的志鹰跌破眼镜;他想让那些瞧不起自己的人吓得半死——他抱着渴望与决心,与这否走自己存在的世界为敌。他的想法获得兔毛成他们的支持与协助,他们给了他自信,就是因为有他们,他才能奋力一搏。但是反过来看,兔毛成他们也因此被迫卷进了他个人的战争。
结果导致那样的事情发生。
要是受伤害的只有自己也就算了。他已经决定要挺身作战,不管多大的痛苦都能忍耐。不过,兔毛成不一样,她只是愿意支持自己,在背后推自己一把。但就是因为和自己扯上关系,她的个展才会遭志鹰破坏殆尽。一路以来的心血,寄托在个展上的期望,不过一个晚上就成了破碎的纸片。兔毛成应该也心痛得宛如全身遭到撕裂吧。
同时,她或许也恨不得把自己撕成碎片吧。此时如果碰上兔毛成,她必定会燃起熊熊怒火,露出憎恶的一面,大骂自己一顿。兔田害怕这种事情发生。就算全天下的人都讨厌他,他也不在意,但若是兔毛成也对他露出鄙夷的神色,他就怎么也无法忍受。她对自己是那么亲切——光是想像被自己尊敬不已的兔毛成痛骂就叫他心碎……
所以他不可能到学校。
遑论要他带着罪恶感上台表演。
(……兔毛成学姊现在在做什么呢?)
校庆第一天结束了。发生了那种事情,她当然不可能过个快乐的校庆。在欢乐的人群中,应该只有兔毛成一个人在生气、哭泣,或是口吐怨言……
他怕见到她,但又在意她的情形。
他抬起沉重的头,拿出手机,打开从昨天一直关到现在的电源。结果不出他所料,手机一打开就涌人数十封简讯。寄件者毫不意外就是那些人,只有兔毛成他们会寄简讯给没有朋友的兔田。他打开收件匣,发现兔毛成、小菊、阿金、乃香的名字全在上头。这些简讯里写的肯定都是愤怒与怨怼的话语。
兔田咽了一口口水,冷汗直渗出额头,放在手机按键上的大拇指不住发颤。
他其实不想看这些简讯,但又想知道兔毛成现在的样子,于是下定决心,战战兢兢地打开兔毛成在十分钟前刚寄来的简讯……然后,他皱起了眉头。
主旨:我累了
这是怎么回事呢?他摸不清头绪,决定先阅读简讯内容再说,可是出现在画面上的不是文字,而是一张照片。
照片里出现的是学校屋顶上的风景,只是那绝非一张会让人认为景色优美的照片。疑似是兔毛成的拖鞋摆在屋顶边缘,照片里呈现出从那里往下俯瞰一楼的角度。换言之,这张照片取的是正准备从屋顶跳下的人的视线。
他看着照片,又看了看简讯主旨,忍不住浑身颤栗。他非常明白兔毛成这封简讯的意思。
(兔毛成学姊该不会打算跳楼吧!)
他半信半疑,但还是连忙打了通电话给兔毛成,只是她没接手机。手机响个不停,对方却没有接的意思。
他的心脏狂跳,血气尽失。
尽管不想相信,但他知道兔毛成确实有足够的动机跳楼。兔毛成瘫坐在破碎作品中的身影一浮上脑海,他马上换好制服,跌跌撞撞地走出家门,骑上脚踏车。
他没有闲工夫在意红绿灯,一路按着响铃驱赶行人,往学校的方向疾驰。
校庆第一天早已结束,不过,还是有学生为了准备明天的活动留在学校。校园因此仍是热闹非凡,充满活力。
兔田一从后门进到学校,就急忙把脚踏车抛在一旁,冲进校内。他不管与多少人擦撞,遭多少人怒骂,依然全神贯注地冲上校舍楼梯。
别跳!别跳!别跳——!
兔田在心中死命呐喊,用身体撞开门,冲进屋顶。
再等我一下!不要跳下去——!
「兔毛成学姊!」
兔田的声音接近惨叫——他像是要追上去拉住兔毛成的凄厉叫声在屋顶上回响。
「喏?看吧,他来了。」
「……咦?」
兔田当场愣在原地。
他原以为会看见兔毛成即将从屋顶上跳下的惊险一幕,甚至还想过自己可能会只看到一双拖鞋整齐地摆在屋顶上。
此时映入兔田眼帘的,却是与危险无缘的祥和场景。兔毛成不只没跳楼,还与三位老友坐成一圈,围着炒面、热狗、章鱼烧、可丽饼等各种食物,散发出悠闲自在的气氛。
在兔毛成发出恶作剧得逞的笑声后,兔田这才终于发现自己上当,当场全身瘫软,跪倒在地。
「原、原来是耍着我蜕吗,真是的……害我担心死了。」
一从紧张中解脱,他的嘴里只发得出哽咽声。他是真心感到恐惧,真心在为她担忧。这个人真是太乱来,做出这种事情实在太恶劣了。
「哈哈哈,抱歉抱歉。因为不这么做,你不会出现嘛。」
兔毛成拍了拍屁股,站起身,缓慢走到兔田身边,屈膝蹲在跪下的兔田面前。
她要来定我的罪了,兔田僵直了身子。但是两眼直盯着兔田的兔毛成没有骂他,也没有责怪他,只是露出安详的微笑。
「而且我也很担心啊。你一直没连络,我还怕你出事了呢。」
他还以为会被大骂一顿,迎接他的却是一个清澈的微笑,令他不由得惊慌失措。
「……兔毛成学姊,你不气我吗?」
「为什么我要对你生气呢?」
「因为都是我害得学姊的个展被毁……」
「你在说什么啊,那件事不管怎么想都是志鹰的错吧。你这就叫做加害妄想。」
兔毛成把话说得斩钉截铁,扫去了兔田心中的罪恶感。她的话中听不出虚假或敷衍,字字真心。她不气、不憎恶也不恨兔田。
一了解到这一点,他彷佛得到救赎,全身力气瞬间流失。
「所以呢,你今天为什么没来?」
可是,这个问题再次让兔田心中涌起罪恶感。
「……因为,我怎么可能有办法上台表演。我把学姊害得这么凄惨,根本没有资格站上舞台……」
就算她不气、不憎恶、不恨自己,因为与自己扯上关系,导致她的精心杰作遭到蹂躏毕竟是不争的事实。
他把兔毛成牵扯进来,又进而伤害她,怎么可能若无其事地上台表演,她绝不可能容许这种事情发生!
「……唉,你真是颗顽石呢。」
她叹了口气,一脸愕然。
「咦?」
兔毛成一副听不下去的模样,她耸了耸肩,回到乃香他们身边,从放在那里的画袋拿出一张画纸。
那应该是兔毛成为了在校庆展示所画的画——在两天前,那张画还没完成,但现在已经是成品了。她一定是拿回家绘制,才能免于遭受志鹰的毒手。
幸免于难的作品,同时也是她使尽浑身解数画成的作品。
——劈哩、劈哩劈哩劈哩……
兔毛成突然撕起那张画作。
「!」
她把画纸撕成两半,又叠起再撕成两半,再把撕毁的纸张叠起继续撕,直到撕成了如拼图般碎小的纸片。
「这、这是在做什么!?」
此时,如同要捉弄手足无措的兔田,一阵风吹过屋顶,兔毛成掌心里的细碎纸片随风翻飞。
纸片如花瓣般于夜空中飞舞。
难得没有惨遭破坏的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