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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毛不在撒哈拉-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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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吸引了许许多多的小偷强盗。连一些西班牙朋友都会说在这里晚上自己一个人不敢出来,因为夜里吸毒贩毒者,还有小偷强盗很猖狂,明目张胆地偷窃。

  “真不甘心啊!你知道我多心疼相机,还有你期待了那么久才签到的手机。我们来这里是看夕阳、拍照的,没有想到什么都没看成,就在警察局等一个小男孩写报告写了一个下午。”

  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不甘心警察这样对待我们。

  树的父亲开着他那辆大车出现在我们面前。他看见了落魄的我们,一下子抱住了我们,一人脸上一个吻,然后把备用钥匙给了我们。

  “发生了什么?”这时,他才发问。

  “我们被抢了,她的相机,我的手机,还有车子钥匙,全没有了。”

  “哎呀呀,两个可怜的孩子。走,我们先回家吃饭,你开车在前面,我跟着你。”树的父亲又分别给了我们两个吻。

  坐上车的我们,一句话都没有说。从西切斯开回巴塞罗那的路很漫长,转来转去的公路令人头晕,打开窗,左边是山崖,右边就是西切斯的大海。隐隐约约有飞机如同缓慢的流星一般划破天空,大海上星星点点,世间的一切都没有因为我们遭窃产生任何改变。

  吃完了晚饭,我突然想起了什么,从房间里拿出自己的手机,不断打电话给树原来的号码。树的电话是开机的,于是,我上网下载了一个追踪器,没想到没有一个能够准确定位的。

  心灰意冷,我忍受不了心里那一股舒缓不出的委屈,于是和树一起出门散步。

  “我真的不懂,为什么努力争取了,还是得不到?”我问道。

  “因为这个世界总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树还是一贯的冷静。

  “可是,我想要争取。我初中的学校很好,可我的数学成绩进校时是个位的分数,我努力了、争取了,最后进了高级班。来到欧洲,为了我自己的专业,我争取了,后来为了巴塞罗那的实习,我争取了,最后都得到了呀。”

  这时候,一辆警车开过来,下来了两个警察。一个男警察把树叫了过去,女警察拉我去了另外一边。

  “你们吵架吗?”见我在哭,女警察问我。

  “没有,我心情不好而已。”我回答。

  “他有没有打你骂你?”

  “什么?当然没有。我经历了一件很难过的事情。”我说道。

  她好像还是不解,“什么难过的事情,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你们误会了,我们在散步。我哭是因为我想到了现实的无奈。”我擦了擦眼泪,看到树也在和男警察解释。

  “什么事情?”

  “我在西切斯被偷走了相机,他被偷走了手机。我觉得很难过,很无能为力,我很爱摄影,树平时也很努力攒钱从不乱花钱,破手机刚刚换了一部新的。我们去警察局报案,居然没有人把这当回事。你们西班牙的警察,都这样吗?”我说了一大通,很奇怪说完之后心情果然好多了,尽管是对一个警察说的。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因为这里小偷太多了。尤其是西切斯那里,万一以后他们找到了你们的东西呢?”

  女警察看见自己说的话没有用,顿了顿,又补充说:“我也曾突然没有了很多东西,可是还会有更好的未来等着你。”随后,他们就离开了。

  树向我走来。

  “他们怎么会以为我们在吵架?”我问道。

  “因为在这里一男一女在街上,女人哭的话,警察都会认为是男人做了什么事情,首先就是怀疑男人使用暴力,我差点就被送去警察局了,哈哈。”树回答。

  第二天,树一家人按照原计划要去加泰罗尼亚的小镇度过周末,我和树说:“我不去了。”

  “嗯,那我也不去了,陪你。”

  树的母亲听说我不去,立刻来找我。

  “怎么了?出去一起透透气,吃点好吃的,你一定会很喜欢那里的景色的。”她摸着我的肩膀,声音一如往日温柔。

  “我……我不想去,我想一个人在家里看书。”我坐在写字桌前,低下头,手里拽着书本的一角,眼泪一颗颗掉下来。

  “还是为了相机的事情?”

  “是啊,爸爸送给我的毕业礼物。我好想家,想回家。”我哭得更大声了。玛利亚不知道该怎么做,只是拥抱着我不断亲吻我脸颊。

  安德里克也闻声赶来,看见我在哭,叹着气。

  树到了门口把父母送走,回到我的房间。

  “傻瓜,别哭了。一切会好的。”

  我一个人继续坐在书桌前看书,而树就回到电脑前敲敲打打起来。

  我把电脑也打开,本想发邮件但却不知怎么开头,于是上了Facebook,在那里留下一句话:“为什么再怎么努力,再怎么争取,结果都会失望?”好友们立即纷纷回复或发来安慰的邮件。看着他们分享自己被盗的经历,我觉得一切不过是那么平常,心情总算舒畅多了。

  度假回来后,安德里克一到家就来找我,“这个,给你。”一朵新鲜绽放的花朵出现在我面前。

  我心里格外的温暖,开心地点了点头。

  阳光照射下,这朵花很美。

  接着在客厅里,树和安德里克用加泰罗尼亚语聊了起来,隐约间我听出了几个单词“网络”“相机”“下星期”。

  他们聊完后,树兴高采烈地找到我,说:“我的手机没事了,重新签约了,只花了一点钱。”

  “嗯。”我看着他欲言又止,微笑着。

  “别难过,很快一切就像之前一样了。”

  日子渐渐过去。

  突然有一天,有人按铃。开门后,邮差送来一个巨大的箱子。

  树也在家,好像知道是什么一样,激动地说:“拆开来看看,拆开来看看!”

  打开后,出现在一堆海绵中间的是一部和原来一样的单反相机,还有一个相机包。

  “我知道你喜欢摄影,不过,对不起,我现在还没有钱给你买那支好镜头。我看了最便宜的网站上面的价格,等我再多打两个月工就买给你。”

  “你哪来的那么多钱呢?”我捧着相机,不知该笑还是哭。

  “一半钱是我爸妈出的。”

  “那,这样的话我不要,可以退掉吗?”

  “我爸妈的一片心意,你快点找他们去道谢。”

  我找到安德里克和玛利亚,立刻前去拥抱,“谢谢,谢谢,真的谢谢。”

  回到树的房间时,他正在查银行账户。我瞥见他的账户余额。

  “什么!你只有两欧元了?”我惊吓住。

  “全部给你买相机了。”他说。

  “我转给你相机的钱。”那些钱全是他辛辛苦苦每天起早摸黑打工赚来的,每天早上天没亮他就出门,晚上还要去上课,半夜到家闷头吃完我做的饭菜倒头就睡。

  “不要,我要给你买的。哈哈,我还可以带你去吃麦当劳,买两个芝士汉堡,你一个我一个。”

  琴声悠扬的巴塞罗那

  圣家堂前写作

  “可是,你是学电影的,况且你自己都没有相机!”

  “没关系,我拍短片可以向你借嘛。”他笑着说道,“对了,还帮你装上了UV镜头,多买了一块电池,你去查看一下。”

  我拿起相机,熟练地调好光和手动挡数据,“第一张照片,拍你。”

  镜头里的他,高高的个子,凌乱的头发,做着鬼脸,穿着那套从爱尔兰认识时就一直穿着的睡衣。

  重新回到写字台前的我,心里充满了感动。有些东西,注定是不会被抢走的,比如爱,比如相信的未来。

  “树,以后我要做一个心灵富有的人,这样就没人可以偷走我的东西了。”

  “像我一样吗?”

  “你富有?”

  “虽然现在我银行里面没有钱,可是心里充满了爱。”然后,他一如既往地为自己的幽默感而笑。

  你是我的另一半

  五月中旬,我回到了上海。初夏的上海已经开始有了热度,整座城市没有多大的改变,仍然车水马龙,早餐的摊头很早就摆了出来,巴士仍然熙熙攘攘挤满了人,仿佛前门再上去一个,后面就会挤出来两个。

  这一天,对我来说却是不平凡的一天。等待了两年半,终于到了摘牙套的日子。两年半的时间,如张爱玲所说:对于一个年轻人,足够生生世世天长地久。

  医院里坐满了看牙的人,还记得十二岁的时候,父亲带我来到这里,我倔强着不肯戴牙套。可笑的是,二十岁那年,我居然在千山万水之外的欧洲自己找了一个牙医所,为牙齿戴上了“铰链”。

  终于轮到了,我张着嘴巴,医生利索地行动起来。戴了两年半的牙套居然就在这两分钟内拆下了,这一幕,是我多少个日日夜夜在期待着。两年半前,我想着摘掉牙套的那一天我一定会欣喜若狂。如今,一直向往发生的事情发生了,反而不那么激动,只是平静地看着伴随了我那么久的已经弯曲了的银质锁扣,还有更扭曲的两圈钢丝。牙齿没有了重量,瞬间轻松了不少,嘴唇再也感觉不到那刺人的钢铁。我不自觉地笑了起来,原来咧开嘴,是那么自由,那么开心。

  两年半牙套妹的日子,除了一开始的自卑,领悟最多的就是再丑也要做真实的自己。戴牙套的时候,我很迷茫,但是经历这么多之后,我才醒悟,四肢健全,五官齐全,难过了能哭,快乐了能笑,活着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幸福、更令人满意的事呢?

  有一天,在巴塞罗那的地铁,对面坐了一个面目全非的女人,脸都变形了,眼睛一只是假的,周围人都惊恐不敢看。树在一旁说:“不要去看她,这样不礼貌,她很值得我们尊敬。”下一站到了,那个女人拄着拐杖下车,树又和我说:“这个女人之前一定伤得很重,大火或者其他大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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