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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锹虽然小巧但铲口锋利,因为工具方便,两人挤在还有点回旋的余地,况且携带方便,真正是把打洞的利器。挖着挖着,刘胖也凑过来看热闹,我把锹递给他说,别光看,轮着来,刘胖急忙谦让着说年纪大了,骨头脆,抡起来怕把腰闪了。
我对庞老二的话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一片偌大的荒地,随便看看就知道土里头埋着什么东西,我以为除了超人和田鼠,谁也没这本事。只所以挖,还是期待知道这块地下到底埋着什么古怪。我们挖到半人深的时候,铁锹明显在土里碰到什么东西,再挖下去少许,果然如同庞老二所说,地下竖直埋着一根碗口粗细的木桩子,已经烂的不成样子。
就冲这一点,不得不佩服庞老二。我挖出木桩子,然后拎着铁锹等待他下一步指示,既然能看出土里埋的木桩子,肯定也能看得出土里埋的土货,顺路挖出来,发笔小财,也算不虚此行。岂料庞老二一挥手,招呼我们上路。
“不挖了?”我惊讶的问。
“你不是要见识坟里的古怪么?木桩子都挖出来了,还留在这儿干什么。”庞老二一边往回走一边说。
“那不就是根烂木头桩子吗,算什么古怪,费半天力气不弄点实惠实在说不过去,你给指点指点,坟里土货在那儿埋着,又不用你动手,你跟刘胖车上歇着去,我们在这挖,苍蝇再小也是肉,小家小户的得勤俭过日子。”我紧追着庞老二说,松爷也拖着工兵锹在一旁帮腔。
“这坟虽小,煞气却大,走吧,上车再说。”庞老二说。
回到车里,我和松爷身上累出的汗还没干透,刘胖拿出几筒易拉罐递过来,我拉开盖子猛喝几口,抹抹头上的汗说:“庞二爷,你把我们当傻小子逗呢?画个圈叫我们挖,挖完了二话不说拍屁股就走,这可太不地道了。”
“这么说就不对了。”刘胖一边发动车一边说:“二爷随口一说,你就开挖了,我拦都拦不住,陈老弟,你样样都好,就是记性太差,我前脚刚跟尤老弟说了做事要有目标,不能因小失大,你后脚就来拆我的台,凡事都要有个章程不是?乱七八糟的队伍怎么带?说句不中听的话,人人都不听劝告,自由散漫,什么事都做不成,我说的在理吧,二爷。”
庞老二没接刘胖的话,转头对我说:“那坟邪气的很。你知道挖出来是根什么木头?”
“木头都烂成那个样子了,你别说你连这也能看的出来。”
“刚挖出来那根是槐木,坟周围一共埋了八根。”
换个人这么跟我说,我肯定认为对方吃饱了闲的慌,提前埋几根烂木头跟人逗闷子玩,但庞老二说的有板有眼,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接他的话,只能哼哼两声算是回应。庞老二没理会我流露的表情,接着说:“这八根木头是个极煞的凶局,叫八槐锁阴。”
当阳地宫 第十二节 冒险前的插曲(2)
更新时间:20101030 14:04:04 本章字数:4107
听到八槐锁阴这个稀罕玩意,就连正在开车的刘胖也凝神关注。
“庞二爷,你得尊重科学,实话实说,别夸大其词,八什么阴这东西靠谱吗?”我说。
“话也不能这么说。”刘胖握着方向盘时不时回回头发表自己的见解,“科学解释不了的问题有很多,陈老弟,现在给你一帮建筑工人,你能带着他们把金字塔盖起来?我看,不但要尊重科学,还要尊重事实。”
“信则有,不信则无。”庞老二一直都是这么个淡然的态度,荣辱不惊,乍一看上去颇有点得道高人的味道,“槐木性阴,压魂锁魄,用槐木棺材装殓死人,绝难超生,永脱六道轮回。”
“你看你看,说着就不沾边了吧,庞二爷,照你所说,这世上连僵尸都不存在,还会有什么超生啊,六道轮回这一说?”我不屑的说。
庞老二也不理会我的质问,当下不再言语,闭目养神。刘胖说:“哎呀陈老弟我看你记性差这个毛病是改不掉的了,不是刚说过要尊重事实吗?要相信这个世界有很多很多超自然现象,还有很多很多你我都不知道答案的问题,不说别的,就爬子这一行里的不少规矩连我这一把年纪了都没揣摩透,最基础的,打盗洞,你知道吧,手艺精熟的从外打到内,一点土都不见,你能解释清楚?解释不清楚但不代表它就是胡编乱造的。”
关于爬子打盗洞不见土的秘技我是有所耳闻的,反正这种技术活该由庞老二操作,明天我就能见识到,倒是这个八槐锁阴撩动的我心中麻痒,急欲知道其中详情,过了一会,厚着脸皮忍不住问道:“刚才那坟里埋的八根槐木桩子有什么用?庞二爷,奇闻异事我相信绝对会有,不过你得说的有根有据,不能信口胡诌。”
“旁门异术里头,八槐锁阴也算不上什么,这个凶局最大用处就是破风水,原本风水中上的一块灵地,只要被施了八槐锁阴,定会殃及墓主后人,不出三代就有绝门灭户之祸。明代肖存所写《牧水杂记》里记有一条故事,青溪人彭子房的父亲得罪当地恶霸,全家都被迫害致死,只有他一人侥幸逃脱,彭子房背负血海深仇流落他乡,很可能经高人指点,几年以后潜回青溪,在那恶霸祖坟里施了八槐锁阴,不到十年,恶霸家业败尽,人丁凋零。”
“你的意思是看谁不顺眼,弄几根木桩子埋他家祖坟里就能把他治了?”
“八个方位丝毫不能有错,设局的时间方法也有讲究,这条邪术确实阴毒,到现在已经失传了,估计连知道它名称的人都寥寥无几。要不是这八根槐木聚的煞气冲出地表,我也很难单凭肉眼就看出究竟。”
我原以为挖坟刨墓就是个力气活,只要身子壮就能在这行混口饭吃,没想到里头的道道还挺多。其实我不是不信庞老二说的话,只是不想服软,挣个面子而已,刘胖说:“好了吧,既听了故事也长了知识,真要学起来,二爷肚子里的能耐和见识十年八年也掏不完,好在二位年轻,时间有的是,以后多多讨教也就是了。打起精神,就要到地方了。”
这时候我们的位置大概是在阳川望儿山山脚下,地势还算平坦,不过小沟小坎特别多,汽车不好行驶,刘胖把车停在一片树荫底下,往西一指,说看见了吗,墓就在那边。我和松爷顺着刘胖所指方向看去,一大片高低起伏的荒地,杂草丛生。松爷手持工兵锹在前面铲草开路,我们三人在后步步紧跟,走出去大概三、四百米,庞老二说:“到了,就在这儿。”我和松爷得知满是土货的唐墓近在眼前,心情激荡,恨不得现在就挖个大洞钻进去把里面土货拿个痛快。
刘胖点根烟夹在手指中间优雅抽了一口,说道:“看吧,陈老弟,巴巴跑这么远来,你可真能想办法折腾人。”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我顺手拔拔碍事的杂草,前后左右兜了个圈子,连我自己都知道,带我和松爷来看也是白看,亏得刘胖好耐性,换我遇上我这样的麻烦人,早就一巴掌兜头抽过去了。
“这里确是做活儿的好地方啊。”刘胖说,“周近没什么人烟,又偏僻,如果不是有人恶意垫砖,绝对安全。陈老弟,看够了吗?看够了咱们打道回府,明天就得干正事了,哥哥我备桌酒,先预祝各位马到成功。”
庞老二自有做活儿时的一套行头,刘胖也不会叫我跟松爷穿着大裤衩子忙活,给我们一人买回一套黑秋衣秋裤,其余各色零碎工具也都由刘胖一手置办。要是我跟松爷做这勾当,扛把铁锹镐头就敢上路,没想到刘胖杂七杂八弄了两大包东西回来,还说时间紧,置办仓促,买回来的东西不知道合用不合用。庞老二掂起一把三片铲叶的旋风铲比划比划,觉得还算就手。
刘胖虽是个生意人,官僚主义却很浓重,临时又开个小会,罗罗嗦嗦废话连篇,还是那套老说词,服从命令,听从指挥。吃完饭,整好东西,开完刘胖的扯淡会,已经将近十点,刘胖的意思让我和松爷最好就在宾馆下榻,我这人挑床,临时换个地方睡不好,所以坚持回家去睡,松爷四海为家惯了,睡在那里都一样,见我回家,就跟我一同离去。
我和松爷当时思维中最大的漏洞就是过分相信胖厮的花言巧语,因为刘胖强调墓里有大批值钱土货,所以我和松爷大部分心思全都放在这上面,庞老二近在眼前,自始至终我也没想起来找他印证印证刘胖话里的水分。要知道墓是在土里头的,能耐再大的爬子也只能根据经验断出个大概,谁也不敢打保票能带出什么东西。古往今来多少大墓前前后后被爬子们来回折腾几次,要是费尽心机挖开个前辈们光顾过生意的墓,实在得不偿失。怎奈我和松爷都是苦出身,穷怕了,一头扎在钱眼里拽都拽不出来,心急火燎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睡,索性坐起来抽烟聊天,各自憧憬发财以后的美好未来,直到凌晨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我们在家睡了大半天,起床后洗澡吃饭,天擦黑了跑到刘胖铺子里集合。胖厮腾出来自己睡觉的床给我们休息,我和松爷睡了一天,那有一点困意,刘胖临时住在铺子里,为打发业余时间弄了台录象机,我挑盘带子兴致勃勃跟松爷一块看。庞老二还是那副雷打不动的神情,闭着眼睛养神。我们都是准备出力气的人,相比之下就刘胖任务最轻,所以端茶送水搞消夜都落在他身上。
我们下墓用的所有工具装了两个双肩旅行包,庞老二和松爷一人背一个。半夜十一点,刘胖招呼我们出发,悄悄开车从后门出来,顺昨天走过的路线一路朝西行去。
到达目的地后,刘胖把车停好,然后我们四人轻车熟路来到墓地附近。时间是早就安排好的,庞老二的意思是十二点半以后开始打盗洞,如果不出意外情况,三个半小时以内就能搞定,然后进去找土货,顺原路退回,天蒙蒙亮以前,全部行动结束。
这时候黑灯瞎火,我们还真不能不听庞老二的指挥,各自脱掉外套,跟在庞老二身后,蹲在地上等候命令。
象庞老二这种成了气候的土爬子,只要看准的墓,基本情况已经烂熟于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