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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醒”,在伪碑里面,苏醒后你还会继续留在推演的世界中,脱离不了,如果处理不当,会让你产生心理上的紊乱,以及很多负面的思想。”
楚云升记得在金陵城的石碑追溯过程中,他并没有丧失清醒,一直都是以很清楚的意识在旁观,于是立即问道:“我有两个问题,第一,如何在里面苏醒?第二,我找到玉牌后,如何清醒脱离?”
谭凝没有直接回答,担忧地说道:“楚大哥,根据寒武前人的记载,这是很危险的一件事,实在不行我们就别试了,我怕……有的寒武前人从进入伪碑到出来,从来就没有“苏醒”过,对伪碑来说,没有苏醒,就意味着没变化,一切还是按照原来的轨迹在运行,将过去的事情再按照原来的经过重新发生一遍,等他们从槽中爬出来的时候,两种记忆完全吻合,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进入过伪碑,或者也不知道自己进入过多少次?
一开始的时候还没什么,时间一长,他们渐渐地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没有走出伪碑?周围的世界到底是真实的,还是伪碑推演出来?是否还在伪碑中循环下去?因为他们进入伪碑前的记忆中是存在伪碑的!而伪碑可以根据这些记忆自己推演出自己,可以让人在它推演的世界中再次进入伪碑,苏醒过的人就曾经证实过,并作为极重要的记录保存下来!
很多寒武前人都因此发了疯,最终,最终……”
听她说到这里,楚云升神色凝重起来,道:“最终选择自杀?也就是说,自杀是脱离伪碑的唯一方式?”
谭凝犹豫了一下,不情愿地摇了摇头,道:“根据寒武前人留下的资料,有两种方式脱离伪碑,一种是推演世界到了记忆时间的终点,这是最为安全的,另外一种,就是死亡这种极端的方式,十分危险,在伪碑中死亡,不管是自杀还是他杀,都将造成推演世界的崩塌,进而摧毁意识,存活率不足万分之一,脱离是脱离了,但是是以死亡为代价!”
楚云升心中一沉道:“难道这么多年,寒武前人没有在里面死亡后又成功地活着脱离伪碑的吗?”
谭凝神色忧虑的摇了摇头:“寒武前人只记录了这个不足万分之一的理论概率,从来没有提起成功的案例。”
楚云升吸了一口气,或许伪碑毕竟不是真碑,存在重大缺陷,但他现在也没有别的出路,只能寄希望伪碑,于是沉静道:“小谭,你还是先告诉我如何苏醒吧。”
谭凝见楚云升不肯放弃,心中矛盾万分,最终叹了一口气,道:“楚大哥,我只知道苏醒前的一般朕兆,根据寒武前人的记载,他们大都数苏醒都在梦中惊醒,按早他们的说法,在睡梦中,不管外界是推演的,还是真实,大部分都被隔绝出去,那时候最接近意识本源,并将隐藏于深层次中的原我意识激发出来,然后苏醒。
但这东西没有任何办法可以遵循照办,因为就算我有办法告诉你,你在苏醒前也不知道,更不会记得。只能靠特定条件的刺激意识本源,或者意识本源本身很强大。”
楚云升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道:“那就是要靠碰运气了!”
谭凝没说话,但点了点头。
“最后一个问题,我在里面的时间如果根据我的记忆是近五十年的话,在外面是多长?”楚云升抬起头,慎重地问道。
金陵的石碑几乎是在瞬间,而伪碑就不知道了,如果时间过长,一切都失去意义,也不需要冒这个险。
“大约千分之一,五十年的记忆时间,大概需要……需要近20天的时间。”谭凝飞快的计算道。
楚云升定定地看着她,半响,忽然道:“成!等我安排好金陵城的事,我们马上开始!”
谭凝心中一惊,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令她十分慌乱。
……一天后,天空之城的墓地。
楚云升跪在几座新坟头前,道:“爸,妈,儿子把你们迁到金陵老家来了,以后你们和姑妈一家就能聚在一起了,对了,小柳也下去陪你们了,等我把你们的孙女养大,再来找你们!”
姚翔在一边默默地烧着纸钱,他最近老了很多很多。
远处,黑压压地站着一群人,望着楚云升的背影。
……第三天,北极地下深处。
楚云升拿着雪花一眼的纸片,飞速的阅读着。
他一反常态,将进入伪碑的事情并没有保密,越来越多知道的人开始排着队过来,写上各种各样的纸条,希望楚云升进入伪碑的推演世界后,帮他们了却一些私人的遗憾。
比如有人想给失散的父母带个口信,告诉二老自己还活着,虽然知道是推演的世界,但也算了却了一桩心思。
又比如有人请求楚云升如果遇到自己失散的妻子和还是婴儿的孩子,帮忙记下孩子的特征,或许孩子现在还活着。
还有做错事的,找尸骨的,寻亲的……每一张纸片的背后,都凝聚着无比巨大的遗憾与后悔。
楚云升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记住那么多,也只能尽力而为,就是他自己也想知道冥究竟去哪里了?金陵城去的又是什么地方?虫子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他在零维空间中的二十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等等,很多。
看完所有纸片,楚云升拍了拍衣服,平静地躺入槽型豁口,深呼吸了几次,示意谭凝可以开始了。
“楚大哥,你要记住,如果是在阳光时代苏醒,1号提醒过我,让你千万不要去找他,他说那时候的他,会杀了你!”谭凝猛地想起了1号最后的话,刚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慎重又慎重地说道。
楚云升点了点头,闭上眼睛,他可从来没相信过老头把自己弄到京城的那番屁话。
谭凝最后看了楚云升一眼,走到圆台前,调出另外一个星图,飞快地排列一长串的符号…………白色乳光渐渐顺着豁口蔓延下来,笼罩住楚云升的全身。
……楚云升的意识渐渐模糊,仿佛被拉入一个微观的世界,在他面前首先出现一小串螺旋体,然后越来越多的螺旋体蜂拥而至,组成一幅浩瀚的世界。
紧接着,他似乎如同光一样迅速穿梭一条“隧道”,所有记忆蜂拥而出……他一遍遍默念着:“一定要记住问自己,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
就在他意识即将要消失的一瞬间,在他心底深处,突地产生一股熟悉的感觉,不由得地惊惧起来:我这是第几次了!?
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2012年,上海,深夜,雷电交加,倾盆大雨!
一个漆黑的房间中,墙壁上映照一道道吓人的电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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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五章不对劲
一个蒙着被子的男人,双目紧闭,眉头不时跳动不安,呼吸急促。
阳台外,暴雨噼噼啪啪打在窗户上,闪电跳跃在高楼大厦之间,一声声天雷巨响,由远及近,如炸在头顶。
炸雷下,男人猛地惊醒,吞噎着干涸的咽喉,呼吸急促,闪电光中,双眼中一抹惊恐不安之色淡淡褪去。
“又做恶梦了……”抿了抿干枯的嘴唇,男人伸手摸向床头白柜,那有一杯昨晚倒好的凉开水。
劈咔!
又是一声巨响,轰隆房顶。
男人手一抖,碰倒了杯子,咕咕噜噜地滚到床头柜的边缘,啪的一声摔在地上,一杯凉开水泼了出去,残液顺着柜子边缘滴滴敲击着地板。
“操!”
男人烦躁地骂了一句脏话,掀开杯子,借着闪电光,找到拖鞋,扶着墙走出了卧室,穿过客厅进入卫生间。
摸亮灯,拧开水龙头,男人双手并拢,接了一捧的凉水冲在脸上,用力地揉了揉,抬头对着镜子中的自己,渐渐平复心跳:
“楚云升,前辈说的天轨还没有恢复,你可不能现在就开始慌了,自己吓唬自己!”
他又咽了一口不存在的吐沫,捧起一窝水,准备淋在脸上,就在低头的一瞬间,余光掠过镜子,一道闪电下,一个影子突地从镜子里面的客厅一闪而过。
“谁!”
楚云升猛地转过头,双眼四下紧张搜望,右手悄悄地伸到门后,勾住卫生间的扫把,一把握住,小心地抱在身前。
客厅的灯没开,卫生间的灯光从门口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雷电中,显得若隐若现,阴森恐怖。
而每一次闪电,都能将他从卫生间角度能看到的客厅墙壁明暗交替,桌子板凳尤其是电冰箱的影子,随着雷电出现消失,长短变化,移动不安。
楚云升吸了一口气,绷着心弦,紧紧抱住拖把,靠着墙壁,小心走出卫生间,一出房门,立即抡起拖把,架在身前。
“谁!?”
四周除了雷电,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
楚云升侧身向左侧开关位置一步步后退,盯着前面包括卧室在内的所有的幽暗房门,就像里面随时会有人冲出来一般。
左手摸着墙壁,打开按钮,客厅的灯一下子亮了起来。
什么都没有。
楚云升松了一口气,难道自己眼花错觉了?
这时,楼上突然传来拖鞋踏着地板的声音,过了一会,卫生间上面又传来水冲马桶的声音。
楚云升绷紧的心直才稍稍放下,恢复了一点胆气,用拖把当作武器,先拐个弯,检查了厨房,顺便将拖把换成菜刀,逐一打开每个房间中的灯,检查每一个角落橱柜以及阳台。
结果还是什么都没有!
楚云升自嘲地笑了笑,什么时候自己胆子越来越小了?打个雷也把自己吓成这样。
灯光带来的安全感,令楚云升不安的神经又放松了许多,拿着菜刀返回了卫生间,将菜刀放在洗脸台上,关上水龙头,有意无意地再次看了一眼镜子。
啊!~楚云升惨叫一声,向后急退几步,撞在卫生间的瓷砖墙上,胸口急促起伏。
他惊悸地望着镜子中一张满脸是血的脸,那是他自己的脸!眼神中充满了渗人的仇恨与绝望,浑身上下伤痕累累,一片腥红!
“咣当!”
菜刀掉在了地上,发出金属与瓷砖碰撞的清脆声。
楚云升本能反应地看了地上菜刀一眼,但迅速又回到镜子上,奇怪的是,镜子里这时只有惊吓过度的他,根本没有血肉模糊的自己。
“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