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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修玄道
作者:血轮
简介
一个流亡的少主,机缘巧合踏上修真路。
正文
第一章 逃亡
第一章逃亡
杂沓的马蹄撞破沉寂树影,惊散了栖息的乌鹊。大批飞鸟噘声鸣叫,冲飞天际,乌黑一片的天空瞬间涌满鸟影。
深夜的树林,马车疾奔。
马车的御座上,执鞭的汉子五官俊挺,英气朗朗,只是他的脸上肌肤颜色错杂,生了两块极大而颜色不同的色斑,显得有些异相。
他更用力地鞭打白马,雪白的骏马奔驰得更快,四蹄几乎要凌空而起。
但有三道玄异的光芒更快。
黑、红、白三道人影,有如夹道的草屑土尘一般,紧随着马车。
黑影闪出一道霜雪般的电光,击向马侧,御马的汉子扬鞭一挥,咻咻鞭影化去掌气,另一道红影却直袭车厢。
汉子大惊,身子一挺,笔直地跃上车厢顶,一掌击向红衣人。
“指点迷津!”
雄浑的掌气,挟着千万钧雷电闪光,轰然袭向红衣人。红衣人双掌上翻,硬生生接下一道巨掌,轰隆巨响,双掌相接,气流爆裂,天地间的震耳炸声,震得马匹直立狂嘶。
红衣人被震退数十丈,气息倒逆,差点吐出一口鲜血,拼命地调息御气,才不致被错乱五腑经脉;而黑衣人和白衣人都早已及时倒跃出极远的距离,以免被这道暴戾的掌气牵连。
汉子一跃下车,牵住了躁乱不安的马匹,昂然而立,怒道:
“你们休要逼人太甚!”
黑衣汉子冷笑道:“何三色,我追杀你这个枉顾伦常的畜牲,是替天行道,何谓逼人太甚?”
面上生着色斑的汉子,何三色立在马边,紧握着缰绳的手一紧,眉间怒气更盛,他强抑着怒火,道:
“地法统,你此言何意?”
黑衣人冷冷地说道:“虽然你曾是孔雀王朝的少主,但是自从孔雀王朝灭亡以来,你便是我抚养长大。但你非但不念这二十余年养育之恩,反倒成年之后,便逃匿无踪,学得一身武艺,第一件事便是将我的基业夺去,并逼得我走投无路,甚至逼死你的庶母,种种禽兽之行,还敢问我?”
何三色眉间抽动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才道:“古岳愁,你自己的所作所为,心里有数,何必在我面前混乱是非!在我出生之前,你们天地人三法统,串通五妃,谋杀我的祖父孔雀王,逼杀我的母亲,你藉着夺取的势力成立盖世邦,化名何世宗。你所谓的基业,便是夺自孔雀王朝;而你抚养我,也只不过是作为保命之符,因为将来若是孔雀王遗忠现世,你好有个人质罢了!”
地法统古岳愁听何三色一一道出自己的企图,登时语塞。
何三色续道:“我便是知晓真相,才逃出你的手心。我感念你的养育之恩,留你一命,仅只放逐了你;你为了雪恨,便苦修练功,嫌女色妨碍你的真修,你才亲自举剑杀这两名追随你逃亡的爱妾。是你无情寡义,何谓我逼死庶母?今天你拿养育之恩来压我,更是可笑。我若只顾着你小小的身养之恩,而枉顾了灭国、杀祖;逼母的深仇大恨,才对不起天地!”
地法统古岳愁浓眉一扬,道:“我很好奇,是谁告诉你这些话?”
“纸包不住火,世上知晓当年真相者,何只吾师一人?”
地法统古岳愁哼地一声,道:“很好,很好,你说得头头是道,倒是我的错了,我不该留你这条小命!若是当初我一掌杀了你这孽种,也不会有今日之憾了!”
何三色冷然道:“你可知正是因为你抚养着我,孔雀王朝旧臣才容你活到今日!”
地法统古岳愁一怔,更冷峻地问道:“是吗?”
“旧臣在世者多矣,有些甚至已扬名武林。你会改名为何世宗,别人就不会改名换姓,暗中观察你的言行?”
这话说得古岳愁心中微惊,但表面上还是淡淡的,问道:“王朝旧臣在武林中有动静?哼,是谁?”
“你想我会告诉你吗?”
地法统古岳愁更阴沉地瞄了一车厢一眼,问道:“车中是什么人?”
何三色下意识地挡了一下车身,道:“你不必多问!过往恩仇,吾已不再追究,此行便欲退隐江湖。王朝也罢,武林也罢,我都不再与你争夺,你若是还有一点天良,便即刻退下,此后咱们两不相关!”
地法统古岳愁道:“车中之人能令你甘心退隐,必定不凡。呵,何三色,你要退隐,还怕我知道什么?”
何三色不语,车中却传出了一阵轻柔的女声,道:“三法统,你们苦苦追逼,难道想赶尽杀绝?”
这阵声音一出现,三法统皆是一震,何三色却更是紧张,暗暗蓄劲在手,准备若是他们有任何不轨,便即发招制先。
何三色心地慈善宽大,虽然三法统与他的仇恨,已深不可解,然却为了记着地法统过去的恩,而再三容让,不愿杀之。但若是三法统要对车中之人不利,他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果然,三法统脸色一变,互换了个眼神,同时发掌袭向车厢!
何三色及时一掌推开车厢,双掌左右推击出去,化去两道掌气,同时身形一跃,向地法统当头击来!
地法统急忙滚地避开,但何三色此袭却是虚招,身子一窜便已闪至天法统面前,天法统猝不及防,何三色一掌已拍向他的心口!
天法统闷哼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人法统由背后一掌疾挥而至,何三色连头都没回,反脚一踢,便踢中人法统的丹田,人法统被踢得往后飞开数十丈,惨呼着跌落。
地法统回过神,喝道:“哼,这奸滑的小畜牲,你休想瞒过了我,你已找到郡主,将能以孔雀令号令旧臣,还甘心退隐吗?”
说着,双掌疾挥,往何三色攻来。
何三色手上快招翩连,轻易一一化去地法统古岳愁的攻势,一面拆招,一面道:
“我找到母亲,自然就愿意退隐,你以小人之心度我之腹,可叹!”
“休要瞒我,你不可能放弃孔雀令的权威,今日不杀你,必为大患,受死吧!”
地法统古岳愁不再保留,水火真气应声轰出!
何三色双掌疾舞,竟将水火真气困在掌间,爆喝一声,水火真气化作掣雷,以十倍能量轰然袭去!古岳愁惊得退翻数十丈,这一掌轰碎两旁树木无数,一时之间天地烟尘、木屑齐飞,一片苍茫!古岳愁三人立身不稳,纷纷运足真气抵挡这股排山倒海的真气。
只听得木屑飞叶之中,何三色朗声斥道:“水火生雷,古岳愁,你是我的手下败将,还敢逞凶?”
人法统喝道:“五行纸傀!”
衣袖一挥,五道黄影当头飞来。
何三色一怔,只见五个纸裁人形,扣住了车轮,扛起车厢。
“什么邪术?”何三色大惊,掌气袭向纸人,纸人轻飘飘地被打飞,却在空中轻轻一转,又回到原地,扛起车子。
人法统口中喃喃念咒,纸人将车扛向人法统,何三色身子一纵,以轻功窜入车厢内,真气一震,车厢轰然炸碎,何三色抱着一名素服妇人,飘然落地。
素服妇人虽未施脂粉,衣衫素淡,但她眉宇间自有一股贵气,怀中抱着一个长方箱子,不知装着什么。
地法统古岳愁道:“果然你们还有诡计,你若是真心退隐,又为何带着孔雀令逃走!”
那妇人容色间带着一股淡淡的忧愁,叹道:“地法统,这不是孔雀令,而是祖传国宝孔雀日月双剑。便算太子已无建国之心,对这双剑怀念先祖,你也不容吗?”
古岳愁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能让我安枕的唯一结果,便是你们死在我面前!”
何三色怒道:“谈何容易,接招!”
何三色掌气一袭,地法统正要回掌,掌气却有如旋风,将他绕在掌风之中,无法脱身,疾旋不已,正要运功转过身,背部已受了一掌。
“啊!”地法统古岳愁吐血惊退,硬是又飞身窜前,击向何三色,何三色退后接招,不敢离母亲太远,以气功逼古岳愁退后,边道:
“古岳愁,此招乃掣雷神功第二式回头是岸。你应体会我的苦心!”
这时天法统已自背后一掌袭来,何三色及时回身护住母亲,避开天法统的掌力。天法统双掌快攻,何三色只避不迎,此时背后却又有数十道奇诡的真气异动。
何三色正欲抱着母亲跃至高处再避,上方却已被封住,仰首一看,数个飘浮的纸人摆出天罡之阵,当头扑来。
何三色怒喝一声,一掌击去,纸人飞散,待何三色再欲提气跃升,纸人偏又重聚,天罡阵法依旧封得密实。
而地法统古岳愁也不再直接打何三色,掌力都攻向何三色怀中妇人,何三色大惊,只能拼命闪躲,以免伤及母亲。然而地法统的攻势连绵不断,人法统的纸人邪术又难以武功破之,何三色虽身怀绝技,一时之间也被逼得左支右绌,难以脱身。
这时悠长的颂经声,自远方遥遥飘来。
这阵梵呗渐近,而纸人也跟着随之软软地飘散一地,不再活动。何三色趁机双掌击退天地二法统,藉着这一顿挫,飘跃出数十丈,背挡着孔雀郡主,摆出应敌之势。
三法统知道有高人来到现场,提高了警觉,不敢轻易出招;而何三色更是小心防备。
一缕高雅的檀香,使空气为之静肃,一朵雪白莲台翩然而至,落在众人之间。那莲台一闪不见,原来只是气功所幻。
白光散去,立在光中的白衣僧侣容貌俊美,目灿若星,袈裟下衣袂飘飘,更衬托得他修长身段有如要凌风羽化一般。只见他手持淡红念珠串,指甲的一抹浅绛与红玉念珠之色几无差别,照映生辉。
白衣僧人轻道:“阿弥陀佛,得饶人处且饶人,三法统,放手吧!”
地法统笑了起来:“呵,无极佛圣木莲,你是专程为孔雀令而来了?”
无极佛圣木莲面色冷漠,道:“古岳愁,玄雷太子有意退隐,尔等不应多加为难。太子,请护送郡主离去,此地由吾当之。”
何三色抱拳道:“多谢!”便护着母亲欲离去。
“哪里走!”古岳愁身子一窜,封住何三色母子的去路,何三色怒眉一轩,掣雷掌气轰然袭至!
古岳愁冷笑,衣袖疾挥,化去此掌,黑浊的烟气随之挥去,何三色忙抱着母亲翻身滚开,黑色掌气轰然打在地面上,整片地片几乎要被掀起,大力弹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