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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在殿顶追踪的侍卫便大声朝地上挑灯的内侍骂道:“他奶奶的,尽是些断子绝孙的东西,谁叫你们点灯来着,全给老子们撤了!”
地上的内侍们大黑夜里被侍卫统领喊来挑着灯满世界跑已经颇为不满了,现在又被侍卫正戳到痛处,也不只是谁脾性大一些,一甩长竹竿,就把一盏灯笼往房顶上的侍卫砸去。
房顶上的侍卫们品级都较高,平日里就跋扈些,此时正追得窝火,见那些内侍竟然敢还击,便随手把屋顶上的瓦片丢下去,这些人手上都颇有些真功夫,一片瓦砸下来也能要人命。底下的内侍顿时伤了几个。
这下子可犯了众怒,地上的内侍们人多,呼叫间便聚集了一帮人,石头、灯笼、竹竿……兜头盖脸往房顶上砸去。
双方刚一开打,弓箭手们恰巧赶到,有机灵的内侍不等弓箭手明白情势,就猫在人群中喊了一嗓子:“刺客在屋顶上,快放箭!”这一声叫唤,把弓箭手也稀里糊涂地拉进了战局。一时间,火上浇油,几伙人乱成了一团。
唐谧看着被他们搅和得天翻地覆的局面,脸上挂着恶作剧得逞的坏笑,高呼一声:“天下大乱了,快撤吧!”
几人在屋顶上高高低低一阵疾奔,渐渐远离了是非之地,看准一处偏僻无灯的宫院,跳了下去。
少年们站在院子里,才发觉刚才因为跑得又急又快,几人都有些气息不匀,此时再想想刚才的情形,只觉得又是惊险又是有趣,相视而望,忍不住都哈哈大笑起来。
桓澜自幼生于宫廷,早已习惯了拘谨守礼,今日这番胡闹,只觉得格外痛快,扭头看见唐谧笑成了一条线的眼睛,忍不住就想:要是她能一直在自己身边的话,这一生都会如此快活吧。
四人笑声未落,黑夜里一条人影已经悄无声息地袭了过来!桓澜的武功最好,感到有掌风扫过,回手就是一掌挡过去。不料那人武功极强,桓澜与他一对掌,顿时被震得往后连退了三步,大惊之下,看向那人,只见她长发低绾,原来是个女子!
这女子白皙的瓜子脸上纹满了缠绕弯曲地黑色藤蔓,一双眼睛却妩媚动人,顾盼流彩。桓澜心头一紧,喝道:“你是什么人?”
不想唐谧和白芷薇却同时叫了一声:“玉面姐姐!”
69似是故人来
玉面有些惊讶地看向唐谧和白芷薇,问道:“你们是谁啊?”
白芷薇忙拉下自己和唐谧的蒙面巾,道:“是我们啊。”
玉面看清两个小姑娘的样貌,神情激动,有些不置信道:“你们来刺杀魏王做什么?既然是你们,看在当年救命之恩的份儿上,放过你们一次,只是下次再敢前来,就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唐谧一听此话,知道玉面是魏王的人,忙解释道:“姐姐,你误会了。我们不是刺客,而是客人。那是公子恒澜,我们就是他的客人。”
恒澜此时也除去了蒙面。玉面打量一下,半信半疑道:“到是几分像魏王,只是你们黑夜跑到王宫屋顶上做什么?”
唐谧笑了笑:“不干什么,最近过得又郁闷有憋气,想到最高的屋顶上透透气,开开心罢了。”
玉面这才注意到唐谧一直是伏在一个少年的背上,遂道:“你受伤了?”
“可不是,要不为什么会郁闷憋气呢。”唐谧一脸调皮。
玉面伸手握住她的腕子,凝神片刻道:“内力恢复了七八成,看来老莫的灵药的确不错。只是,你这个样子,应该找个高手每日为你调息,打通全身经脉,怎么不待在蜀山?”
唐谧知道玉面并非敌人,但是总不好告诉她自己正怀疑蜀山上的每一个人吧,特别是那三个武功最高的人。
她想了想,才道:“穆殿监刚刚过世,蜀山乱作一团,哪还有人记得我?恒澜说魏王宫的医官不错,我们又恰巧刚在华山参加完和清源寺的比武,便就近来到此处养病。”
玉面听了,不满藤蔓纹身的面孔抽动了一下,克制住惊讶:“穆殿监怎么会死的?”
“被巨大的妖猿打死的。”唐谧简单解释道,“当时我恰巧经过,所以也被那妖猿打伤了。”
“巨大的妖猿?”玉面低头沉思,半是自言自语是对唐谧道,“你看我就说过吧,天下即将大乱了,这些原先被镇住的妖物都出来了。”
唐谧以为玉面知道妖猿是魔王的魂兽,忙问道:“玉面姐姐,那妖猿是三个人高的样子,像魂兽一样可大可小,我看似乎是传说中魔王的魂兽,你知道什么详情么?”
玉面摇摇头,肯定道:“人死后魂兽一定会消亡,那决不会是魔王的魂兽,可能是别的什么妖物。你知道,因为堕。。。。。。”说到此处,她忽然想起当年自己是在蜀山的屋顶上偷听到堕天转世已死的秘密,不可以随便跟这些小娃娃说,便转了话头,“开山师祖当年布下的镇妖之术也是有时限的,如今都过了一百多年,力量有些削弱,所以妖物中力量大的便镇不住了。”
“玉面姐姐,开山师祖当年是用什么方式镇住魔王麾下的妖物的?”白芷薇问道。
“这个我也不知道。你们殿监如果在世,问他最合适不过了。好像开山师祖离世的时候,写了一封信给继任掌门和各位宗主以及御剑堂殿监,布置自己的身后事,又讲到了此事。”玉面说到这里,补了一句,“这些我也只是听我爹略略提及。我爹是前任气宗宗主。若想了解详情,除了蜀山,恐怕还要去一趟赵国。据说开山师祖去世前最后一次离开蜀山,就市区的赵国都城成邯郸。”
玉面讲到这里,猛地想起站在一旁的恒澜,美目一瞪道:“小子,你怎么见了我还不叫师父?”
恒澜听见唐谧她们都管这个满脸纹身的古怪女子交“姐姐”,不明白自己为何要叫她“师父”,若是叫了,岂不是立时比唐谧低了一辈。当下,他剑眉一横道:“在下乃剑宗弟子,为何要叫尊驾师父?就是称呼你为师叔也很勉强。”
“恒沧是我的徒弟,你是他弟弟,叫我一声师傅又有什么不可?”玉面完全看不出恒澜的心思,回头又对唐谧说;“既然你在此处遇见我,也算是你的造化,以后就由我每天给你调息吧,也算报了你当年的搭救之恩。”
唐谧听了,自然高兴,马上笑着应承:“那敢情好,谢谢姐姐。”
恒澜却突然觉得好像心头被人重击了一下,紧张的跟了一句:“那,你还用得着我们帮你调息吗?”
唐谧点头道:“是啊,你不问的话我都忘了。玉面姐姐,前一段是他们三个每日给我调息的,你看还与要么?”
“不用,我一个人足矣,人多了不见得好”玉面答道。
“好,那大家就别来了。”唐谧说。
这句话仿佛一块巨石,重重压在恒澜的心头,然他方才的那一刹那鼓起的勇气瞬息消失无踪,
少年垂下头,想:也许下次吧,下次和她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如果周围安静,气氛又好,最好月亮也像此刻一样躲在云里,我再对她说。
第二天一早,桓澜便约了医官石千明来给唐谧诊脉。
说起来,虽说大家都说石千明和莫七伤的医术旗鼓相当,但石千明在江湖上的名声却比莫七伤要响亮上许多。
莫七伤常年居于蜀山,除了蜀山派的人,鲜少为人医病,而石千明则居住在这世上最繁华的都城内,结交者尽皆权贵豪门,声望自然也高得多。
他看上去年纪不过四十上下,白净的面孔上蓄着精心修剪过的美髯,相貌秀逸,言谈温和,与唐谧想象中看病要收百金的市侩大夫相差甚远。
在诊脉后,石千明用一只小铜锤在唐谧的各处关节轻轻敲击一阵,点了点头,似乎对她的恢复状况甚为满意:“莫前辈的方子我看了,照着用就好。”
说到此处,他看似无意地瞟了桓澜一眼,见那少年的眉头依旧蹙着,便道:“但身子还是单薄了些,需要加些滋补的药,以后每日一次冰糖燕窝是必不可少的,在莫前辈的方子里多加一份百年赤芝就更好了。再让医女每日来给你做针灸推拿,这样的话,大概不出一个月,就可以完全恢复了。”
石千明的眼尾一扫桓澜,发现这尊小佛的眉眼总算顺了,这才淡淡一笑:“那么,在下就留下医女在此为姑娘针灸,暂且先告辞,以后有事随时差人来便可。”
石千明起身正欲离开,张尉和白芷薇恰巧走进屋来,与他打了个照面。他一看到张尉,本已抬步的身子顿时僵在当场,如此失态的模样连与他不相熟的唐谧都觉纳罕。
她清咳一声道:“石大夫,这是我的朋友张尉和白芷薇。我们都是蜀山的剑童。”
石千明片刻才缓过神来,尴尬地笑了笑道:“是么?这位张少侠看上去极像我的一位故人。我与他少年相熟,刚才一见张少侠,还以为眼前出现了幻觉,竟是我那位返老还童的朋友来见我了。”
张尉听了觉得有趣,问道:“竟有这等事。不知道石大夫的这位朋友叫什么名字,现在身在何处?”
石千明却似乎不想多说:“这个朋友英年早逝,不提也罢,石某先告辞了。”说完,便匆匆离开。
张尉对这事倒是并不在意,只顾着走过来询问唐谧的伤势,可唐谧却觉得其中另有隐情,当下记在心里,想着以后有合适的机会,再问个明白。
之后,石千明每日都要来唐谧这里问诊,她便有意无意地旁敲侧击。问起他那位与张尉相像的朋友,可石千明却总能不露痕迹地搪塞过去,似乎并不愿意多说。这倒让唐谧心中更加觉得蹊跷。
本来她就一直怀疑张尉的身世,总觉得以他所说的普通人家,怎么会有像沉荻那样的宝物,更别说还能让君家父女惦记着,如今以石千明的态度来看,张尉的身世一定没有那么简单!
而另一个唐谧一直想多套些话出来的人,便是玉面了。
因为玉面脸上布满了藤蔓刺青,唐谧一直猜不出她的年纪,后来在每日调息前后可以说话的时候,她便东一句西一句地与玉面闲聊,这才知道原来她的名字叫林婉,自幼长于蜀山,和萧无极、穆显以及司徒明是同一辈人,身为气宗的五位长史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