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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已经接近尾声。
血羽兽是紫泽中的一种群居兽类,介于禽与兽之间,因为能飞行,在紫泽中算是比较难对付的存在,它们一般都是数十只一群地出现。赤膊少年一眼就看到,地面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全部是血羽兽的,它们的对手,是十余个人类。
然后,少年看到一个有着银色头发的青年男子,他象太阳一样耀眼夺目,当他出现时,所有的目光不由自主地会集中在他的身上。赤膊少年正好看到他腾空跃起,虽然带着一身重量不轻的铠甲,却还是跳得老高,随着他的身影,空中闪出夺目的光华,三只准备逃走的血羽兽被他一剑劈开。
“什么人!”
维金人的出现,让这群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的冒险者很是警惕,他们做出了警戒的姿态。出声喝问的人并不是那个银发男子,而是队伍当中看起来最为瘦弱的一个,当少年望向他时,不禁微微一怔。
这也是一个明人,黄肤黑发,年纪大约是二十四五岁的模样,身上穿着简单的皮甲。望见维金人时,这个明人神情没有什么变化,但看到少年时,他微微露出惊讶。
“路过的冒险者,听到这里有血羽兽的声音,来看看是否需要帮助。”维金人老太咧着缺牙的嘴笑了,她如果不笑还好些,这一笑,更显得她满脸皱纹有如千沟万壑。
那个明人向银发青年望了一眼,悄然退后一步,银发青年在一只血羽兽身上抹干净自己的剑,然后收剑入鞘,缓步向维金人走来。他的动作从容不迫,虽然没有第一时间过来,却并不让人觉得失礼。
“罗曼帝国的阿瑟斯,很高兴能在这里见到你们。”银发青年身上没有强者们通常都带有的傲慢,他的举止言行,都显露出良好的礼仪,他没有因为面前出现的是维金人而露出轻蔑,相反,他脸上的微笑让人如沐春风。
这是一个让人难以生厌的家伙。
“维金人爱瓦。”
维金老太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如果我记得不错,在维金古语中,这个名字的意思是神奇而智慧的女子。勇猛过人的维金人,很少用这个名字。”那位自称阿瑟斯的罗曼人挤了挤眼,这个动作如果别人来做,那肯定会给人一种轻佻的感觉,可他做出来,却让人觉得亲切。
“你真是博学者。”维金人老太爱瓦眯了眯眼睛。
阿瑟斯目光转向赤膊少年,态度仍然亲切和霭:“我能有幸知道你的名字吗?”
他的态度让爱瓦心中一动,爱瓦觉得自己从未小看过赤膊少年,可是阿瑟斯的态度让她不由得再度审视那个明人少年。那个维金人光头大汉见阿瑟斯不来询问自己的名字,却去问明人少年,忍不住嘟囔着道:“他是我们的向导!”
赤膊少年抱着手,与阿瑟斯目光相对,感觉到对方的这种公正坦诚的目光并不得作伪,这才抱起拳头,行了一个明人特有的礼。
“沈白。”
“很高兴认识你。”虽然是客气话,但阿瑟斯说出来时,神情非常真诚,让人打心底觉得舒服。他就是那种天生带有领袖气质的人,看到他,再看着自己的儿子,维金人老太爱瓦不由得叹了口气。
自称为沈白的明人少年并没有因为阿瑟斯的平易而受宠若惊,他的态度仍然和开始没有什么区别,象是一个完全无关的局外人。这种平淡得接近冷淡的态度,让阿瑟斯的随从们很有些不高兴。
“我的朋友们当中也有一位明人,宋樵。”阿瑟斯仿佛感觉不到对方的冷淡,而是向着自己的同伴招呼,那个明人盯着沈白走上前来,然后也拱了拱手:“这位小兄弟请了,在下宋樵。”
“沈白。”
赤膊少年的回应仍然是那两个字,但是,维金老太爱瓦现在总算明白了,为什么阿瑟斯会对他另眼相看。
当沈白做出回应时,并没有让人认为这简单的两个字有所失礼,就象那个阿瑟斯一样,沈白的言行举止,也非常得体,带着一种能感染别人的平静――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当然。这种平静,往常只在那些大贵族身上才看得到,有人说那便是领袖气质。
这个念头让维金老太吓了一大跳:一个明人少年身上带着能感染别人的领袖气质!
如果说沈白与阿瑟斯有什么不同的话,那乎就是阿瑟斯在举手投足间,有意无意就会将自己的个性张扬出来,而沈白则是在压抑自己,只有偶尔不经意时,才会表露出现。一个象是太阳,四处散发着光芒,另一个则象夜幕,给自己笼罩上一层厚厚的暗纱。
“天色很晚了,血腥味会惹来大麻烦,找个合适的地方野营吧。”对于爱瓦的惊觉,沈白本人一无所知,他的建议得到了众人的认可,不仅仅是维金人,就连阿瑟斯一行,也跟着他离开了方才的战场。
这是沼泽中难得见到的一座小丘,两伙人颇有默契地各自占据了小丘的一侧,虽然目前来看双方关系尚好,但无论是哪一边,都没有失去警惕性。这是一个混乱的年代,不仅仅诸位君主与大领主之间混战不休,普通的冒险者之间也总是发生劫掠残杀。即使是在贵族或者自治城市正式注册的佣兵团队,也有可能在荒郊野外扮演强盗的角色。
沈白抱着膝盖,呆呆地看着火,这个时候,他身上的阴郁展露无遗。
维金人安排了轮流警戒,不过没有他的事情,事实上直到现在,他的位置仍然是处在维金人中间――对方并不信任他,他也不需要对方的信任。
“谁?”不远处传来喝问声。
“我,宋樵,有事情与你们的向导谈一谈。”
这个请求得到了同意,没过多久,宋樵来到了沈白身边。他手中带着一件衣服,这是明人样式的长袍,他自己身上的服饰,则完全是诺兰德大陆风格。
“夜里还是有些冷的,你披着吧。”将长袍递给了沈白之后,宋樵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多谢。”
沈白没有矫情地拒绝,虽然这衣服对他没有用处,但他也没有必要将自己的情况都泄露出去。
“你很熟悉紫泽?”因为维金人就在身边的缘故,宋樵与沈白说话时,有意选择了通用语,好让时不时瞄过来的维金人能听得懂。
“嗯。”沈白回应道。
“你住在沈家门?”宋樵又问道。
明人聚居的地方,总会取一个极具明人特色的名字,象沈白居住的小镇,就被称为“沈家门”。对于宋樵的提问,沈白只是点头,表示他说的没错,却没有出一声。他眼中微微有些茫然,宋樵无意中发现这一点时,觉得很是奇怪,这个少年的茫然不象大多数明人那种失去信心的茫然。
“为他们带完路之后,你会回到沈家门吗?”宋樵接着又提问:“如果没有事情可以做的话,不妨来帮我。”
一直用空洞的眼睛盯着火焰的沈白终于回过脸来,似乎是听到了惊讶的事情,他的眉毛皱到了一处:“帮你?”
“是的,帮我。阿瑟斯是个很好的……很好的人,象他这样不歧视我们明人的很少,如果你来帮我,在阿瑟斯身边,肯定有你发挥自己能力的地方。”宋樵一直在看沈白,他感觉到了沈白身上那种沉郁,也能理解这种沉郁――在他早慧的少年时代,他也曾经这样烦恼过。
在这个诺兰德白人种族文化占了绝对优势的世界当中,明人的人口,从初到这里时的一千余人增长到了数十万人,可是他们的文化却萎缩得厉害。他们还保留着自己的语言和文字,却始终没有建立起自己的国家,别说王国,就连公国也没有。他们分散聚居在整个大陆最贫脊也最危险的土地之上,还要在狂暴峡谷替大陆阻挡绿皮肤的兽人。
据说明人刚刚来到诺兰德时并非如此,那个时候他们富有而英勇,他们很快就在诺兰德立足,他们当中还有人因此被当时控制了半个诺兰德的罗曼帝国封为伯爵。但五百年时间过去了,这五百年里,大陆上几乎所有种族都出现了龙将,唯有明人后裔当中,没有出现一个龙将。
这在重视战功与军勋的诺兰德大陆中,是极为罕见的,近两百年来,明人人口迅速增长,可地位却在不断下降,如果不是他们凭借吃苦耐劳的天性,在狂暴峡谷以血肉之躯阻挡住了绿皮兽人,他们在大陆中的地位会更为低下。
即使是如此,明人也处在一个极为尴尬的境地当中,他们中最杰出者,也不过是在一些贵族的领地当中充任不可世袭的爵士或者一般骑士,根本受不到重用。
“为他效力?为什么?”沈白盯着宋樵:“虽然我知道自己很特别,对于美女拥有无法抗拒的吸引力,但对男性……我有那么大的魅力吗?”
“阿瑟斯殿下与别人不同,他胸怀宽广气度不凡,只要有才能,无论是战场上冲杀无敌的龙将,还是在后方运筹帷幄的智者,他都非常欢迎。而且,他答应我,在他登上宝座之后,就会给我们明人一块世袭领地。”宋樵没有理睬沈白的轻浮,而是自顾自地解答,说到这里,再也不隐瞒:“他是罗曼帝国王子,皇帝宝座的第一顺序继承人!”
坐在一边的维金人老太爱瓦刹那间吸了口冷气:“难怪!”
罗曼帝国的王子阿瑟斯,他出生的时候就是一个传说,他的母亲是在战火中生产,据说当他诞生的时候,罗曼帝国南边的风暴海都平息下来,空气中回荡着“阿瑟斯”这个名字,就连以强大著称的龙族,也派来了使者恭贺。
总之,这是一个身负厚望的人,他从诞生起,就注定会成为一个传奇。
“原来是那位背负着传说诞生的英雄啊,只不过……”沈白昂起头,露出思考的神情。
“明人沉沦已久,是振作的时候了,阿瑟斯殿下说了,明人有数十万之众,其中岂无一二可以成为世袭贵族者!”宋樵并没有因为沈白的神情而有丝毫怠慢,他对自己的眼光很自信,从一开始他就发现了沈白的不凡。
在阿瑟斯身边效力,他也需要一些得力的人手,那些罗曼人或者其余白种人,未必会真心服从他,在发现同为明人的沈白之后,宋樵觉得自己最好的助手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