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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钢将3个姑娘带进了别墅,让她们在客厅里站整齐了,然后开始交待各种事项。
“从今天开始,你们就在这里工作。”伍钢以大管家的口气说道,“这里比你们在景区宾馆的工作好多了,工资翻倍,这是你们的幸运,当然这里的工作要求很严,你们都是被挑出来的,这里的主人是你们洪金总经理的老板,清楚了吧。现在先把这里的卫生彻底打扫一遍,完了我再给你们讲工作细则。”
伍钢讲完后刚要出去,突然又想起一件事,便转过身来,拍了拍手说:“大家再稍等一下。为了主人叫你们方便,你们在这里各需要一个简单的名字。”
说到这里,伍钢停了下来,眼光从这3个十七、八岁的姑娘脸上扫过。“你就叫梅花吧”。他对站在左侧个子高挑的女孩子说。“你呢?就叫桃花。”这个女孩子发育得很成熟。剩下的一个,皮肤很白,脸颊上还有一个小酒窝。“你就叫雪花了。”伍钢像家长一样给她们取了名,这样以后叫起来就方便了。伍钢为自己的设计很满意,觉得他完全可以搞管理。可是老爷子连一个小公司也不给他管。
鲁老头已在别墅的四个方向都挂上了一串串鞭炮,然后拿着烟头像传递火炬似的跑着将它们一一点燃。刹那间,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将别墅包围起来,空气中充满了火药味。这岛上很久没有这样热闹了,鲁老头感到很开心。
与此同时,小胖子厨师已经割断了两只大红公鸡的喉管。他倒提着它们,从别墅的台阶开始,将鲜红而热乎乎的鸡血围着别墅滴了一圈,鲁老头在农村生活了几十年,他知道这种避邪驱鬼的方式很有效,他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小胖子两手鲜血淋淋,扔下死鸡后,便蹲到花园的水池边去洗手,水里泛起了一片红,池底的金鱼四散而去,它们仿佛也惧怕这种血腥味。
“这以后也许可以平安了。”鲁老头走过来对小胖子说。以前主人住在这里的时候,小胖子就在这里做厨,鲁老头和他很熟悉。
“谁说得准呢?”小胖子站起来,甩着手上的水说。他好像对这一番折腾并没有信心。小胖子的年龄其实并不小了。已有30来岁吧,他长得很胖,面孔却是一副娃娃脸。鲁老头在家乡见过这种人,活到60岁了可那张娃娃脸就是不变。这种脸给人比较天真的感觉,可仔细看他的眼睛,那种成年人都有的善恶混杂还是暴露无遗。比如,凡是小胖子厨师杀鸡杀羊的时候,他眼中的凶光让鲁老头也有点背脊发冷。
正在此时,别墅里突然传出一阵撕心裂肺的惊叫声,是刚来的女佣发出的。鲁老头拔腿就向别墅跑去,在门口和一个正扑出门来的女佣撞在一起。这女佣倒在地上,喘着气,用发抖的手指着屋内说不出话来。
“雪花,出什么事了?”伍钢不知从哪里窜出来,对着地上的女佣吼道。
鲁老头跨进门去,客厅里空空荡荡的没有人,另外两个女佣可能在楼上打扫卫生吧。鲁老头穿过客厅,从楼梯口正要拐向餐厅,突然看见不远的墙角正慢慢蠕动着一条长蛇,它的头部呈三角形,红黑相间的颜色,一边蠕动,一边吐着吓人的毒须。鲁老头后退了几步,想找一根木棍之类的东西。
“都不要动。”伍钢抱在他前面说道,“小胖子,把厨房的尖刀给我拿一把来。”
小胖子很快就将一把柳叶似的尖刀递了过来,伍钢拿在手上,将尖刀往空中一抛又伸手接住,与此同时,手掌一展,那把尖刀已飞了出去,准确地杀入了那条蛇的脖颈处。由于速度太快,刀尖刺穿蛇颈后碰在花岗石的地面上,“当”地一声溅出了几点火星。
伍钢的这个绝活是用左手完成的,鲁老头想,幸好这小子的右手只有3个指头,不然他可能会出手便放倒一条牛的。
看来,房子空久了是不行的,连蛇都钻进来寻食了,这阴气能不重么?鲁老头想到他村里的一座房子,一个孤寡老太婆死后那屋空了一年,从此再没有人敢进去住了,最后被风吹雨打垮成废墟完事。
这天夜里,沉睡了一年多的别墅又透出了灯光。虽说主人一家所住过的二三楼和阁楼仍是黑暗笼罩,但仅仅底楼窗口所映出的一扇扇灯光,已经让这座建筑像被抢救过来的病人一样有了心跳和呼吸。伍钢、小胖子厨师和女佣们今夜都住在了这里,说明主人很快就要回来了,尽管伍钢守口如瓶,但鲁老头相信自己的判断。
但是,鲁老头认为主人回来得不是时候,这里刚刚死了两个借宿的游客,他们的魂灵一定还没走远,谁敢说在半夜不会有魂灵显形呢?主人的妻子以前在这里就看见过女鬼,穿着黑色的袍子,半夜时分把木楼梯踩得嘠嘎地响,而事后检查,光滑的楼梯木板上又没有任何脚印,这只能是鬼,鬼的身体要么很沉,要么毫无重量,这种知识是鲁老头小时候就听老人讲过的。那一次,也就是女鬼进入别墅的第二天,主人的侄儿洪金来这里证实说,前一天,湖上翻船死了一个穿黑罩裙的女人。鲁老头至今认为,是那个淹死的女人的魂灵飘到这岛上来了。
第二天,当太阳将人的影子打到脚下的时候,主人的快艇到了。伍钢、鲁老头、小胖子和女佣们全都站到了上岸的石梯边迎接主人。洪金提着一口枣红色的旅行箱跟在主人和女客人的后面下了船,他亲自为客人拎行李可是少见的事,鲁老头知道这个机灵鬼一定嗅出了这位女客人的份量。
下船来的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女子,身着黑裙,长发披肩,鲁老头的第一个印象是,这是个农村里的人不愿意娶为媳妇的那种女人。因为在他的家乡,丰乳肥臀是选媳妇的重要标准,只有这种女人才能干重活,更重要的是能生孩子并且能把孩子奶得像条小牛崽。而眼前的这个女人虽说身材颀长,但从五官到身体线条都太精致,有点像他小时候见到的一个女教师。当时村里的小学都是由当地人作教师,有一天突然来了个刚从师范学校毕业的城里人,这个女老师虽说柔柔的,但村上的人包括最粗野的汉子,见了她总是恭敬得很,小时候的鲁老头总认为她的身上有什么魔力。
主人扬起手和大家打招呼,他的身架和神气,就是不认识的人也能猜出他是个大人物。他的长方脸型上挂着笑容,比从这里搬走时状态好多了。他要带一个女客人来岛上,鲁老头是在一小时前才听伍钢透露的,这小子总是有点看不起他的样子。
伍钢领着主人和客人进了别墅。在三楼的宽大卧室,一丛沾满野地气息的蔷薇,是早晨才插上的。女佣们对楼内的每一个细部都作了精心料理,伍钢知道老爷子会对他满意的。他拎起那个枣红色的行李箱,准备把它先放进大衣橱里。
“不,”洪于阻止道,“舒小姐的东西要放到客房去。”
“是的,是的。”伍钢马上应和道。他心里格登一跳,老爷子怎么了?因为按照常规,老爷子看中的女子肯定是住进主人卧室的,并且老爷子在电话中告诉过他,这次回岛来小住,是不会接夫人过来的。
洪金坐在楼下的大客厅里,看见伍钢和女佣们下楼来了,便问:“都安顿好了么?”
“好了。”伍钢说,“老爷子先休息一会 儿,带客人参观完房子后,还要找我们俩谈事情。”
洪金知道,老爷子一定又是要盘问旅游公司的经营情况了。老爷子每次上岛后都会对景区的经营作一番审查,这让洪金心里不快。说实话,在洪于集团控制的12家公司中,洪金所负责的这家公司最微不足道了,老爷子操这么多心干什么呢?洪金把这归结为是离得近了的原因,只要老爷子住在岛上,这里的经营他能视而不见吗?有的公司老爷子可以一年都不去一次,就是因为公司设在老爷子的眼皮底下,洪金为此愤愤不平。当然,这情绪也不敢有任何流露。虽说是他的侄儿,可老爷子在大事面前是认事不认人的。
洪于和那个远道而来的女子在三楼的茶室喝茶。这间小巧精致的茶室显得特别典雅和休闲。墙上挂着两幅古典的工笔画,画面上的人物都是美女和书生。第一幅画上面是一个在蚊帐中睡觉的书生,蚊帐外是一个长裙拖地的古典女子正在餐桌上摆满饭菜,而半开的窗外是一轮明月;另一幅画的是一个古时民女站在宅院门口,正在和一个似乎是进京赶考的书生告别。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两幅画都是取材于《聊斋》故事。这种画挂在这里,倒是给人一种身在红尘恍然若梦的感觉。
“怎么样,舒子寅小姐,”洪于用一种认真履约的口气说,“这里能为你提供良好的写作环境,没错吧?”
看到对方皱了皱眉头,洪于笑了:“好,别不自在了,我还是叫你子寅吧。”
对这个从名字一看就知道是天亮前出生的女孩,洪于总感到不是很能把握。前天晚上,在数千里之外的海滨大酒店,他给她的房间打电话本来只是告别的。因为他尽管寻找了她一天,但见面后他知道什么也不可能发生,最后他请她去酒吧坐一坐也被拒绝了。但凡事总有意料之外,当他的电话打过去时,对方却对他的别墅出了怪事表现出浓厚的兴趣,并主动邀他去酒吧喝一杯。
当时已是夜里11点,这间宾馆内的酒吧已显得幽暗而冷清,只在一个角落有3个外国人围在一桌闲聊。舒子寅显然已洗过了澡,穿着吊带裙并披着一条丝质披肩优雅地走来。他讲起了他的岛上别墅,他看见她的眼睛发亮。他开始以为是他的财富和身份引起了她的注意,但他很快明白过来,舒小姐感兴趣的是他别墅内发生的各种离奇事件。她说她是学哲学与宗教的,正在写一篇关于巫术、鬼魂与人类精神的硕士论文。她到海边来,就是想找一个清静的地方写作。
“既然你对神秘现象感兴趣,到我的岛上别墅去写作怎么样?”洪于冲口而出,但同时知道这不太现实,首先是她对他还仅仅是一面之交,跟着他走缺乏信任;其次是他知道那别墅是如何的使人心惊肉跳,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