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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becca跟父亲相依为命,听她说,她母亲是个画家,几年前得了癌症去世。说这话的时候,她不似平时那般咋咋呼呼。
我问她,为什么没有像妈妈那样学画画?
她说,小时候,因为妈妈要画画,常常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不说话,也不开灯。有一次她生病了,爸爸恰好又出诊了,可是直到爸爸回来,妈妈也没发现她不对劲。因为这个,爸爸跟妈妈好几年没说话,所以她一直觉得,画这个东西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听着她的描述,我脑子里勾勒出一幅画,夕阳下,一个穿着蓝裙子的少女在沙滩上提起笔,笔在纸上勾勒出形状来,是视野内海洋的缩小版,不够波澜壮阔,却把美好的景象留在笔端。
很美好的事情,却给Rebecca留下了无尽的阴影。这个世界,除了黑白总会有第三种颜色。
可是我的世界,仿佛只剩下了黑和白。
时间过得好慢,一分一秒,慢得像是电影里的慢镜头。每天,我都从百无聊赖中醒来,最后在百无聊赖中睡过去。
Rebecca说,我这么无聊,就是因为生活没有目标。
我的生活当然没有目标,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她在念大学四年级,时间空余出来很多,不用上课的时候,她便千里迢迢地从墨尔本的北边横穿整个城市,来到南边。
对于她的这种举动,Jim倒是非常得习以为常,可是我觉得,身边有个人这么“嗡嗡嗡嗡嗡”地不停说话有些烦。无奈人家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即使觉得烦,也不能怎么样。
无意中,我听到她说,她爸爸把我带回来的时候,外面下着大雨。我浑身没有知觉地躺在手术台上;白色的衬衣被烧开了好几个窟窿,和血肉搅和在一起,分都分不开。
她边描述便哆哆嗦嗦地摸着自己的胳膊,仿佛疼的那个人是她。我笑了笑,完全都不记得了。
浴火重生,脑子里突然蹦出来这四个字。我甩了甩头,心想着,不是凤凰才会浴火重生吗?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场景,好像是在飞机上,我旁边一个老太太喋喋不休,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最近的睡眠好像越来越多了,下午的时候,半梦半醒间,我听到Rebecca和Jim争吵的声音,好像是关于我的,我猛喝了两口冰水,贴着门偷听。
恍惚间,我看到梦里的姑娘贴在地板上的样子,她转头对我摆出一个“嘘”的动作,夸张地对我说话。
我依旧看不清她的脸,可是我突然听到一句话,甜甜的声音对我说:“偷听大人说话要贴地板,肯定比贴门缝听得清楚,不信你试试。”
我恍惚地弯腰趴在地上,果然,贴地板听得更清楚。
似乎有人把什么东西扔到地板上,我耳膜被震了一下,然后听到Rebecca说,你再给他偷偷注射东西,我就带着他离家出走!
脚步声越来越近,我一个挺身直起腰来,还没完全清醒过来的头晕了晕,被推门而入的Rebecca扶住了胳膊。
你,你听到什么了?她脸色微红,讪讪地问我。
我刚醒,听到你们在吵架,想出去看看。我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答道。
她将信将疑地把我扶到床上,说,最近有个夏令营,她想带我跟她一起去参加,多看看外面的东西,没准儿能想起来点什么。
我假装浑不在意地点头,琢磨着她刚才吵架时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们吵得很凶,Rebecca跟我仔仔细细地交待了很多事情,收拾东西离开了家。她交待地也太细了,细到喝的水应该从哪儿接,吃的饭应该什么时候盛,只是有一条,引起了我的注意力。她说,我的病已经好了,不需要再接受Jim的任何注射。
我不傻,当然明白之前他们吵架时说的注射药物的对象是我。可是我不明白,他们到底在隐藏些什么。
半夜快要睡着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来Jim有一次当着我的面掏出来的名片。他当时神色慌张地将名片塞回衣服里,我脑子里突然冒出来一个想法,或许他其实知道我是谁,或者,名片上的人知道我是谁。
我从床上翻下来,偷偷摸摸地潜入书房,果不其然,在Jim收藏东西的盒子里找到了那张名片。
韦博集团?好熟的名字。这是之前我所在的公司吗?如果这是我所在的公司,Jim为什么不想让我看到这张名片?不光是不想,似乎还有些恐惧。
我打开电脑,输入“韦博集团”四个字,首先引入眼帘的,是“破产”两个字。一个已经破产的公司,Jim究竟在怕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林飞扬 未知世界达蒙
我打开电脑,输入“韦博集团”四个字,首先引入眼帘的,是“破产”两个字。一个已经破产的公司,Jim究竟在怕什么?
把网页往下拉,众多与韦博集团相关的新闻中,一个名字提到的频率最高——顾华楠。外面传来响动的声音,我把电脑的电源关掉,顺势躲在了书柜的旁边。
伴随着推门而入的声音,一缕亮光照了进来,我甚至能看到书柜反回去的光。推门的人似是有所察觉,停了许久才把门带上。
书房内一片死寂,我盯着窗外照进来的月光,隐隐地有些出神。
顾华楠这个名字我没有什么印象,但是他是华人,又与Jim努力想要隐藏起来的韦博集团有所关联,那么,会不会这个人同我有什么关系?
连续几天,我一大早就出门,在离诊所不远的地方找间咖啡馆,点杯咖啡,一待就是一天。
Rebecca这几天都没有回来,可是奇怪的是,Jim也未对我出门有所疑问。我只当是什么都没发生,出门的时候打个招呼,回去的路上带点新鲜的蔬菜和海鲜。
没有电脑很不方便,好在手机也能上网查资料,我拿记事本将查到的东西一点一点摘抄下来。
顾华楠,男,全球知名画家,代表作《忘川》。2011年起,接任林氏集团董事长一职,一年内,吞并国内半数以上的同类企业,2011年末,吞并韦博集团,使得林氏集团成为国内首屈一指进行跨国并购的企业之一。
他的事迹不多,最让我震惊的不是跨国并购一事,而是他是如何从一个画家成为国内食品业龙头老大的董事长。
可惜他几乎不接受采访,查阅他的资料变得难上加难。
细细研读了他手中所有的并购案,我的唯一感觉是,这些事情看起来很简单。可能是知易行难吧,除了这些案例,我所知的还是一无所有。
有些穷途末路的感觉,老板娘端上来一杯咖啡,上面有枚好看的枫叶。我扯起嘴角说谢谢,礼貌地寒暄道,从来没见过咖啡上面画叶子。
老板娘撇了撇嘴说,这是我们这儿以前的服务员发明的,她说这是她家乡的叶子,给几位客人上过这种咖啡之后,大家都很喜欢,所以后来就经常有了。
我漫不经心地抿了一口,心里琢磨,难道那姑娘的家乡是加拿大吗。
可是此刻我没有攀谈的兴致,抬起头来,对面有一个古董店,摆在门口的模特穿着一袭古老的礼服,酒红色绸缎材质,腰间收紧,别成一朵大大的玫瑰花,华美缤纷。
一辆摩托车停在咖啡店门口,金发碧眼的男孩儿冲着老板娘大叫,说好久不见。
最近头痛的次数越来越频繁,我兴致缺缺地合上记事本,留下钱,刚准备离开,突然有人拽住了我的袖子。
Lin Feiyang,我转过头,对上金发男孩儿疑惑的眼眸。
林飞扬?
我看了看他拽住我袖口的手,因为微微用力而暴露出青筋来。你是谁?我开口问道。
他愣了愣,在我以为他不会再开口说话的时候松开我的衣袖,有些灰心丧气地说,你果然还是这么狂妄。
刚要问他知不知道我的名字,他抬头对上我的眼睛,一脸真诚地问,Dorothy现在还好吗?
Dorothy?我下意识地开口,问,Dorothy是谁?
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我急切地希望得到他的回答,他却皱了皱眉,一声不吭地挥起拳头给了我一拳。
老板娘奔过来想要拉住他,被他一手甩开。他有些阴狠狠地说,这一拳是我还你的。说完又挥起拳头打了过来。
第一拳被打了是我没有防备,要是还被打第二拳,那我就太蠢了。抬起手,没费什么力气,我接住他打过来的拳头。
老板娘气急败坏地嚷嚷说,Damon,你是怎么了,大白天的跑过来坏我的生意是吗?
被叫做Damon的人侧过头去说,我打的就是他!他始乱终弃抛弃了Dorothy!
始乱终弃?老板娘眼睛扫了扫我,面上带着恍然大悟的表情看向Damon,他就是那个Lin吗?
Damon气哼哼地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拉着老板娘进了咖啡馆,留下我一个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头疼欲裂,一个个画面一闪而过,我甚至来不及看清楚画面的内容,只知道是梦里的那个姑娘在做些什么事。
那仿佛是我很久以前认识的人,她有的时候扎着两个马尾辫,有的时候披散着微卷的头发,有的时候穿着运动服,有的时候穿着职业套装。有的时候她很小,小得将将能保住她怀里的猫。有的时候她又是年轻姑娘的模样,穿着好看的连衣裙,坐在办公桌后面托腮看着我。那么多画面一帧一帧地从我眼前划过,快得我什么都抓不住。
再一次从噩梦中惊醒,我看到一个穿着白衬衣的男人把那个姑娘从窗口推了下去,火光冲天,恍惚了两个人的脸。
似乎有一根极细的丝线扯住我的脑子,生疼生疼。我端起床头桌边的白口水,咕咚咕咚地喝了大半杯。
夜色很好,微醺。
迷离的月光照在海滩上,一片沙白。我推开阳台的门,信步走了下去。
这片海滩我已经走了两个多月,可是这样的月色下,踏在上面,忽然有点恍惚地感觉。有什么东西稍纵即逝,似是有欢笑声想起,银铃一般动听。
最近头疼得太厉害了,想必是有点魔怔了。
走得累了的时候,我坐了下来。
东方已经开始微微发红,印得天海交界处一片橙红。
丢失了记忆以来,这是我第一次看日出。海风一阵阵吹来,灌进我的衬衫里,清凉到心底。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彻底地亮了起来。我坐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刻心底里的震撼。大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