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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节极柔生刚
小南极海底有一洞府,水晶制成,深藏海眼深处,上面海水受有邪法禁制,宛如一片碧绿晶幕,张在上面。笑和尚飞下,见小寒山二女正与群邪斗法,为首一人正是乌灵珠,另有几个妖邪也均精於玄功变化,俱是为首元凶。二女因海眼深处,离地肺甚近,海底更有亿万生灵,七宝金幢威力大大,不便取用。众邪看出二女心意,冒险缠斗。
笑和尚又听呼救之声,寻到当地,黎望已被困在法坛之上,身上附有一条魔鬼黑影,是乌梭阴魔,正施凌虐,黎望疼得满地打滚。妖孽也是以此挟制二女,须将那梭魔除去,才能解救。笑和尚仗著隐形神妙,法坛上主持邪法的妖党不曾警觉,轻悄悄掩将过去,施展无形剑气,冷不防罩上梭魔影上。紧跟著发出乾天火灵珠。一片红光金霞连闪两闪,魔影立被消灭,妖党也被无形剑所杀。扬手又是一个太乙神雷,将全洞震成粉碎,带了黎望一同飞出。
谢琳见黎望脱难,即将先准备好的灭魔大法骤然发动,六个为首妖邪顿时被除去了四个。灭魔宝籙专克妖邪,以谢琳经佛门小转轮三相化生妙法改造之身施为,如此妖人难有馀烬,只是尚存利用价值,得以为饵。
兀南公老谋深算,以妥协阻断正教中有道修士插手,却幕後怂恿妖邪左道前来云集。阴魔就要众妖人送羊入虎口,无影无形中引拨灭魔大法局部法气,楔出法罅,放走乌灵珠与伍神师二首恶。二恶运用玄功变化,遁入海眼深处。小寒山二女防他俩铤而走险,攻穿地肺,以死相拼,不得不放宽一步,与笑和尚、黎望一同回归海面,见叶缤仍与新来强敌黑衣老妇在法斗。
老妇乃玄阴水姥一系,水母嫡传弟子。当年玄阴水姥被大禹逼复原位,化生北海,育栽水母立宗。水母得道数千年,成道後坐入死关,自我封闭在北海水底地窟,躲避天劫。因见此徒最恃强好胜,恩怨乖僻,将她禁闭宫中三百七十二年。
此人竟由禁法中悟出妙用,参透玄机,炼有癸水雷珠及玄阴真气。更发现昔年玄阴水姥遗音,得知留有南海水宫仙府而居之,隐然成了一派宗主,虽未奉有遗命承继大统,已若与另一男同门绛云真人陆巽分掌教宗。以为自己神通广大,法令素严,门人不敢违背,多收无妨,於是海外旁门中人闻风来归。她又喜怒无常,感情用事,只要来人宣诚誓忠,便即收留。更因其天性好胜,门下弟子有犯重条由外人向其告发,绝不姑息,但向不容人欺侮。一经信符报警,不问门人善恶是非,必先赶来,为门人报仇,然後回宫处治,决不轻饶。四十七岛妖人和她颇有渊源,内有数人法力虽不高,却拜在她门下,方才已死於煞火,形神皆灭。引致此人死缠不休。叶缤那麽高法力,又有几件至宝,偏都不用,只将冰魄神光化为一股彩虹与之相持。一条白气、一股彩霞,长虹般互相抵御,相持不下,横亘海上,亮透海底。
原是奉命潜伏海底的凌云凤听甄氏弟兄谈说上空来敌似是水母一派,想起传闻神禹令是玄阴水姥一系克星,立功心切,匆匆赶出水面。一指禹令神光,朝上空冲去,却用非其所,更强弱悬殊,克重体残,即术界常谈的财多身子弱。黑衣老妇面容骤变,把口一张,喷出一蓬细如米粒的银灰色光雨,为数何止千万,暴雨也似,朝云凤当头罩下。那细如星沙的云光刚一近身,云凤便觉奇寒侵肌,身外已被银灰色的光雨紧紧裹住,密层层快要融为一体,几难忍受。
就这危机瞬息,一转眼之间,猛瞥见一道金光破空横海而来。刚看出来人遁光眼熟,光中已现出一个年约十六七岁的白衣少女,正是神尼芬陀惟一传衣钵的弟子杨瑾。左手五指上发出五缕红线,朝云凤面前射来。这五缕红线看去细极,色作深红,又劲又直,无甚奇处。谁知此是太阳真火凝炼而成,威力十分猛恶,和那云光刚一接触,黑衣老妇便知不妙,把手一招,想要回收,已是无及,那大量银沙挨著红线,纷纷消灭,化为大蓬热雾,弥漫海上。黑衣老妇急怒交加,厉声大喝:“你虽仗著人多,今日教你知道我厉害!”
话未说完,一股灰白色的光气由口中喷出,和那残馀的银色光沙会合,不等红线追来,先自纷纷爆炸,化为大量热雾,奇热无比,四下飞腾,晃眼展布开来,千百里的海面齐在笼罩之下。遥望前面上下四外,已被这类似火非火,似气非气的热雾布满,白虹彩气也看不见,双方均无踪影。只杨瑾一人在法华金轮等师传佛门至宝之上,金光祥霞电旋星飞,在白色浓雾影里停空不动,隐隐闪闪。海面上热雾更加强烈,热力比起烈火还要猛烈得多。那白雾不特奇热无比,更具极大压力。云凤奇寒刚退,虽在剑光防护之下,依然热不可当。
忽听杨瑾笑喝:“阂道友,何苦为了几个门下败类,闹得身败名裂?道友得道千馀年,当知顺逆利害。乘著此时胜负未分,各自回山,免累多年盛名,岂不是好?如觉这太阴凝寒之气阴极阳生,化生火雾,易发难收,我囊中带有九疑鼎,足能将它收去,只请少安勿躁,免生枝节。”
金轮宝光中突现出一张大口,由口中喷射出中杂亿万金花的五色祥燄,神龙吸水一般投向雾阵之中。那上与天接的方圆千百里无量热雾,忽随同那两股祥燄,往大口中飞投进去,晃眼便去了一小半。云凤方觉身外一轻,耳听谢琳在旁低语道:“这老婆子有多可恨!我叶姑再三让她,还自逞强。你那神禹令是她克星,可乘著杨仙子话未说完之际,冷不防给她一点厉害。你看如何?”
峨眉这班同门对谢氏姊妹个个投缘,私交甚厚,谁也不愿违背二女心意。云凤因自己根骨禀赋均非三英二云之比,对於各位师长同门格外恭敬,更视谢氏姊妹若天人,忙即点头示意。谢琳见她点头,又附耳笑道:“凌姊姊只管放心,真个闯出祸来,都有我呢。”
谢璎插口笑道:“叶姑不愿各走极端,她偏不知进退。我姊妹不便出手,凌姊姊用神禹令以云窍抽水,给她看点颜色也好。”
自从九疑鼎大口一现,虽只有问答几句话的工夫,满空热气白雾已被吞没了十之七八。黑衣道姑口中连喷银色光气,满脸愤激之容,把黑脸上两道白眉往上一竖,口中喝得一声:“杨道友!”
云凤已将神禹令宝光朝前射去。因为先前连受了酷冷奇热,元气损耗,几乎重伤,心中怀愤,加上二女怂恿,哪还再计利害,反恐一击不中,遭人轻视,特意把神禹令宝光先行隐去,扬手先是一口玄都剑、三枝火雷针朝前猛射出去。黑衣道姑虽觉前见青光是她克星,自恃玄功变化,始终未把云凤放在眼里。一见剑光如虹,夹著一溜红光电掣飞来,一时疏忽,意欲先给敌人吃点小苦,挽回颜面。
冷笑道:“米粒之珠,也放光华。”
张口喷出一股银色光气,欲将那一剑一针裹去。不料遇见对头克星,白气刚喷出口,把剑光裹住,猛瞥见一股青蒙蒙光气突然出现,自己苦炼千年的癸水元精竟被突然一撞,逼退回来。一念轻敌,吃了大亏,当时元气损耗颇甚,更受了内伤,不由怒火上撞,厉声大喝:“你们欺人太甚,休怪我狠!”
说罢,把手一扬,刚由五指尖上射出五串光闪闪的水星。忽听杨瑾大喝道:“闵道友莫要造次!此是前古至宝神禹令,还有离合神圭与宙光盘,正是助令师脱劫之宝,如今均在峨眉派手内。道友当真为了一朝之愤,便自身不计,连师恩也全忘了吗?”
话未说完,叶缤将手一扬,一片霞光已飞向前,将神禹令宝光挡住。黑衣道姑也将所发水星收回,满面愧容,无话可答。杨瑾知其素来好胜,将手一招,收回九疑鼎,招呼叶缤、云凤一齐飞上前去,见面笑道:“阂道友,自来不打不成相识,何况事出无知。你那几个门人本是四十七岛中的妖邪,极恶穷凶,无所不为,道友为他们负气,未免不值。乘此胜负未分,由我作个鲁仲连,将来再令云凤带了前古三宝,前往水宫仙府,负荆请罪如何?”
黑衣道姑慨然答道:“道友盛意,令人心感。我因这几个孽徒为恶甚多,久欲处治。只因家师坐关,快要期满,但在道成飞升以前,还有一场大劫,厉害非常,多高法力也难抵御,为此日夜加功,苦炼了两件法宝,昨日才炼成。忽接家师坐关以来第一次心声传语,说是此宝虽经贫道苦功炼成,仍非天劫之敌,只有方才杨道友所说前古三宝,可以免难。这类前古奇珍即便被人得去,宝主人也非庸手,愚师徒隐居南北两海,千百年来,闭关清修,极少与他人交往,又是借来抵御天劫,一个不巧,人宝全毁,除非真有交情,对方决不肯借。再说,三宝也不会在一个人的手内。先见神禹令青光与别的法宝不同,还不知是家师所说三宝之一。适听道友之言,竟连那两件奇珍也同在峨盾派手内。贫道性情虽然刚愎,为了家师,粉身碎骨均所不计,伤点颜面,有什相干。我这人心口如一,真人面前不说假话。道友只要肯相助,请得此三宝光降水宫助家师脱难,感谢不尽。既已化敌为友,如何还说负荆二字呢?”
输了要认,打下牙齿和血吞,何况还有师恩作挡箭牌,真时慷慨激昂,落地有声。性情中人难以迎合,却有其可取之处。叶缤笑道:“闵道友快人快语。如今话已说明,成了一家。水宫仙府不可离人,道友请先回宫,日後必令三宝前往效劳,如何?”
黑衣道姑耽心的就是云凤修为浅薄,前古奇珍在她手连自己也抗不来,如何抵挡天劫,得叶缤暗示,才得安心,忙即告辞。谢氏姊妹看道姑一走,便飞近身来。叶缤笑道:“又是琳儿淘气,己然无事,偏给人家一个没趣。”
谢琳笑道:“自习灭魔宝籙以来,叶姑遇事不问青红皂白,老是怪我,那姓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