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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无穷,倏地眼前人影一闪,又一个于湘竹飞临头上,戟指怒喝道:“小畜生,速急跪下降服,由我擒回海外处治,还可免却戮神之诛;否则,我一扬手,形神皆灭了。”
孙南百忙中看出敌人化身为二,口气如此凶恶,情知不妙,心一著急,不等她说完,便把太乙神雷连珠般往上打去。于湘竹一时骄敌,不知孙南情急拼命,全力施为,神雷威力比前较大。骤出不意,虽仗玄功奥妙,又有混元真气护身,不曾受伤,但护身真气也被击散了一些,不禁大怒,厉声喝道:“无知小畜生!
竟敢与我对抗,且先将你除去,再杀屍毗老魔鬼两个孽徒便了。“
说时双手一扬,和先前一样,也是十来股银色精光,由双手指上发出,朝孙南当头射下。才一接触,孙南防身宝光虽未冲破,却觉力大异常,周身更奇热如焚,方料不好。忽听空中有人接口道:“贱婢虽然无礼,徒儿无须杀她,仍照前定,将她仗以行凶的几件法宝全数留下,稍微惩处,放其逃生,教她师徒去往神剑峰寻我便了。”
跟著,便听二童答道:“弟子遵命。只是太便宜了她。弟子早在空中伏有十八粒修罗雷珠,她那五行真气已经发完,连残魂也保不住了。”
话未听完,孙南猛觉一大片极浓厚的血云往上飞去。略为闪动,当时身外一轻,适才奇热与那无限压力全部消失。同时眼前一暗,只听到于湘竹的怒吼咒骂之声。随即自己的身子好似被一种极大力量摄向空中,那麽强烈的护身宝光,照不出分毫景物,身外依旧黑暗异常,什麽也看不见了,也听不见别的声音,只觉天风浩浩,又劲又急,但又吹不到身上。试纵遁光,却飞冲不出去。断定人被对方法力所制,任飞何方,均难脱身,莫如听其自然。
忽然眼前一亮,脚踏实地,孙南已落在极广大平崖之上,尽头处乃是一座极高大庄严的宫殿。二童行动神速已极,到了孙南身前。未容孙南开口,田瑶先说道:“灵峤宫冯吾道友与师妹有一段因果,成婚消孽,彼此都好。不料冯道友执意不从,师妹又复情痴太甚,拼死犯禁,豁出身受金刀解体,魔火焚身之厄,以身殉为胁。家师为保全爱女,未下绝情,当时放过,嗣後运用大修罗法设坛推算,总是算他不出,分明有人暗用大清仙法,颠倒阴阳,越想越觉欺人太甚。为此,命我兄弟将灵峤宫弟子相继请来,峨眉弟子竟牵涉其中。也不怎麽为难,因见玄门真传,欲证上乘仙业,需运慧剑斩断情丝,未成连理,藐视天欲。故请在我魔宫住上些时,能以道力战胜情魔,立即放走,从此甘拜下风。否则,只好同在家师门下,同参我阿修罗魔法。此次请来男女四人,内中两人均是令师前生子女。
请随愚弟兄同行吧。
孙南听出必是灵云、金蝉二人。猛又想起自己和灵云同在师门两世。初入师门,和灵云年纪都轻,两小无猜,常在後山一同练剑。因自己根骨功力两都不够,平日自惭形愧,中经不少患难,直到兵解转世,满腹情愫始终未吐,近今更难得相见。此时却要经历情劫,心头不禁忐忑不安,倍觉张皇,已先入魔。
田瑶说完,左手往後一扬,先是一片暗黄|色的光影微微一闪。再手掐灵诀,向前一指,田琪背上便现出“似真是幻,似幻是真,以水济水,以神宁神”十六个血也似红的字迹,一闪即隐。
孙南侧顾田瑶,正朝自己微笑努嘴。当时虽未省悟,料非恶意,便点头示谢。
却因见对方无故欺人,未免有气,反正难於脱身,乐得痛快几句。慨然说道:“小弟道浅力薄,见闻孤陋,但知令师必然是位前辈仙人。我想双方素无仇怨,令师成道多年,量如山海,必欲考验後辈功力,未必会与後生小辈为难。小弟固是不才,下山时节,便曾由火宅严关勉强冲过,定力还有几分。令师乃前辈尊仙,对此未学後辈,自不肯以法力加以危害。万一不如所料,被困的人竟能勉强应付,排除万难,岂非不值?”
话未说完,导入了那正在为难朱文的屍毗老人耳内。老人听得话中有话,其伤在尊严,比法宝之加於肉体更甚,是因无从发作,耿耿於怀,不似伤口的能平复无痕。老人遥空哈哈笑道:“无知孺子,均善卖弄口舌。你道我胜之不武,不胜为笑麽?只要你有本事逃脱出我的魔宫,老夫甘拜下风。非但不再为难,并还助你四人,从此随心所欲,任多厉害的妖邪仇敌,也难伤你们分毫。如今就便使老夫看看你们的玄门上乘道法?”
声才入孙南之耳,一道宽约数丈,其长无际的黄光,早如黄虹经天,由东北方遥空云影中斜射过来,飞落在三人面前。犹如金河倒挂,悬向当空,光中现出前在嵩山所见悬光飞降的老人。这一对面,只见老人身材高大,相貌奇古,头挽道髻,生得白发红颜,修眉秀目,狮鼻虎口,广额丰颐。颔下一部银须,长达三尺,根根见肉。身穿一件火一般红的道袍,白袜朱履,腰系黄带。手白如玉,指爪长约二三寸,执一柄三尺来长的白玉拂尘,尘尾又粗又长,作金碧色,精光隐隐。形态甚是威严,直与画上仙神相似。
孙南见了这等势派,也不由有点气馁。便躬身答道:“弟子学道年浅,莫测高深,如言法力,何异以卵敌石。只望老前辈不要过分,使未学後进不致贻羞师门,就足感盛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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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笑道:“你和齐灵云这一对,都是这等口吻,善於词令。不似朱文贱婢狂妄无知,上来便欲仗霹雳子向我行凶,如不念其不知底细,岂能容她活命?你们这一对,实是天生佳偶,正好相配。除用我大阿修罗法,试你们能否以定力智慧脱出我的柔丝情网之外,那些水火风雷、血燄金刀、毒芒针刺之刑,全都不用。
我必以全力助你们成就了这段神仙美眷,在宫中成了夫妇,就不肯归我门下,也成地仙。因此另将你们禁居一处,与朱文身受也大不相同。“
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说得好听,这〔全力助你们成就了这段神仙美眷〕的内容却是非使知陷入淫海不休。孙南只听出另一对,男的必是金蝉,因为朱文激怒了对方,连带受害。老人说罢,黄光忽连老人一齐隐去。田瑶便道:“你师妹齐灵云已经早到数日,朱文与家师路遇,刚刚寻到。另外还有几个女道友,同禁一处。只金蝉远在天外神山,中隔磁光大火,我们嫌远,不愿往寻。朱文必用法牌传音求救,他日内自会投到。听家师口气,对你二人颇好。你那情侣正在宫中相候,度日如年,快随我走,不要分神管别人闲事吧。”
孙南一时情急过甚,未免现於词色。耳听身後田琪低语道:“照孙道友这等形势,恐难脱身呢。这里情、欲两关最是难渡,虽说峨眉诸道友得天独厚,夙世修积,所习又是上乘仙法,毕竟修为年浅,功候不纯。连灵峤仙府赤杖真人那些徒孙,谁都具有好几百年功力,尚且被困在此,结局如何,尚不可知呢。”
孙南回头一看,人已不见,只身後起了一片五彩云网,将退路隔断,情知身已入伏。池面忽然起了波浪,水中花影散乱,一阵香风过处,觉著心神一荡。跟著又是一片粉红色的香光闪过,所有清泉花鸟全都不见。眼前只是一片粉红色的雾影,上不见天,无边无际,不问何方,都是望不到底。人却和微微陶醉了一般,除带著一两分倦意之外,别无感觉。心方惊疑,猛想起灵云被困在此,不知所见景物是否相同?心中悬念,忍不住唤了一声:“大姊!”
语声才住,眼前忽然一亮,又换了一番景象。存身之地乃是一座极其华美壮丽的宫殿,殿侧有个十字长廊,顺著地势高低,通向湖中朱栏小桥之上。桥尽头,有一块约三丈方圆的礁石,其白如玉,冒出水上约两三尺高。上面种著几株桃树,花开正繁,宛如锦幕,张向石上。内中一株较大的桃花树下,有一架尺许高的玉榻,上面卧著一个美如天仙的道装少女。
湖上轻风飘拂,吹得树上桃花落如红雨,少女身上脸上沾了好些花片,身前更是落花狼藉,彷佛熟睡多时。阵风吹过,将少女衣角锦袂微微吹起,露出半截皓腕,越觉翠袖单寒,玉肤如雪,人面花光,掩映流辉。当此轻暖轻寒天气,不由得使人一见生怜,撩动情思。虽是侧面,相隔又远,看不甚真,但心有成见,情所独钟,加以两生爱侣,见惯娇姿,一望而知那是灵云在彼酣睡。关心过切,便想赶去将其唤醒。刚一举步,猛听殿中有一女子口音,像极灵云,急呼:“南弟快来!”
第二百零九节淫超情欲
灵云经阴魔严人英淫Cao入小死境界,醒来後,不由回味经过,一切如幻如真。
毕竟母女同心,知阴魔严人英有分身之能,也知玄精之异效,断定是真身无疑,却恨其饱Cao远遁,留她仍是在囚,偏生由内望外,四周一片沉冥,什麽也看不见。
如在平日,灵云也还不致如此关切。因为适才激|情未退,思郎心切,用宝镜照看严人英,却无踪迹。镜光照处,照出孙南前面崖石上卧著一个魔鬼影子,见孙南一点不知戒备,反要往魔鬼身前走去。先还拿不定是真是幻,试用本门传声警告,令其来会。
孙南一听正是灵云口音,忽然惊觉。暗忖:“灵云道力甚高,身在困中,怎会花下酣睡?”
微一寻思,即一面应声,一面慌不迭想往殿中飞去,哪知法力已经失效,遁光竟未纵起,心越惊慌。且喜尚能行动,忙纵身往殿里飞跑。那殿外本有一道极宽大的玉石矮廊,离地约有二尺,直达正门前面一方平台。刚刚纵上台去,灵云便已迎出,面上容光比起从前越更美艳,面带微笑,望著自己,欲言又止,眉梢眼角隐蕴情思。
灵云宝镜看到魔鬼又抢在孙南前面出现,双方伸手,似要拥抱。忽然大悟,知那魔鬼必定幻为自己形像,孙南误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