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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尊者着的《灭魔宝》差不多集正邪各派法术之大成,选择既精,各异派中最厉害神奇的法术法宝均载其上,每种均有绝尊者所留解破之法,反正两面俱都齐全,只要精习以後,任他多麽神通的左道妖邪,也绝非其敌。绝尊者为此立下灭绝群魔,不令异派存留的宏愿,因而诛戮异派邪魔太多,犯了杀孽。异派邪魔也应运而生,不特不因绝尊者的法力诛戮消灭减少,反倒人数越众,声势越盛,诡计层出不穷。
绝尊者孤掌难鸣,防不胜防,导致门人竟然为魔头所乘,倒戈相向。事後文问人省悟,立即痛哭自焚。绝尊者向我佛座前引咎忏悔,为这段因果沉滞五百年,待门人转劫归来,将那阴险诡诈万端的魔头除去,方得证果。为此绝尊者特地在川边倚天崖对面双杉坪上千寻石壁之内,用极大法力,开了一个三千尺深的石洞,并还制了一个宝幢,将书藏好。内用佛家大金刚不坏法护山,外用符咒封锁,以待转世之人来取。到了时限,取书人来,自然开放;否则,休想能动任何一片山石。这多年来,正邪各派修士,不知有多少人生心觊觎,休说到手,连那藏宝地方俱找不到一点线索。而对崖龙象庵,乃芬陀大师驻锡之所,又是一个极难惹的正经修道人,左道妖邪自不敢去。近百年来,也无人生心觊觎。
叶缤不是不知,只是赌气不答。阴魔冯吾续说下去,道:“有点事要你帮忙,就以传你入宝窟之法为酬。”
绝尊者《灭魔宝》确是梦寐以求之物,诱惑力极强。叶缤见两极圈的神火也奈何这冤家不得,量非虚语,只是心中愤气难平,有好气没好气的反讽道:“你这坏蛋神通广大,有甚事求人?休想再胡作非为。”
阴魔冯吾耸肩笑道:“轩辕魔宫即将剧变,要你传讯赤仗仙童,要他遣派一个弟子往崆峒平凉府潜伏,递送机密消息。”
叶缤矜持不语,阴魔冯吾知她意动,把魔宫形势及绝尊者藏经秘洞开启之法详细说了一遍,就身形淡化而没,玄女遁也无声无影下撤散。叶缤怀着矛盾的心情飞往峨眉。
第百十二节玄门心声
峨眉自群仙离去後,玄真子、妙一真人收去金、石两朵云幢,命众弟子自去择地饮宴,欢聚三日,然後以左右两洞,火宅、十三限等难关,考验功行,看各人功力深浅,或是下山行道,或是留守修炼。左元洞壁上之洞|穴,便是留居弟子苦修之所。
等回到正殿,玄真子、妙一真人随与诸仙,商谈未来之事。严师婆朱梅递过一个长仅尺许的铁梭,形如穿山甲,前面有一风车,遍体俱是活瓣密鳞,蓝光闪闪,名为碧磷冲,乃红花鬼母七宝之一。妙一夫人听罢得宝经过,叹息道:“此宝於三次论剑有不少用处,可见上天仍是与人为善。红花鬼母只是偏激任气,为人有善有恶,瑕瑜互见,如非伤了李真人好友,照她的前生为人,我们也不会寻她晦气。便是真有过恶,只要勇於迁善,在大劫将临之前觉悟,一样回头是岸,转祸为福。”
为善为恶可不重要,致死之道还是莫犯权威。伤了权威的朋友,就非死不可了。盖棺论定,还不是任权威说三道四。
妙一真人笑谢道:“众弟子有何德能,还不是诸位前辈和诸至交好友,福庇玉成。因见他们成道一切无不得之太易,惟恐不知惜福自爱,不知艰难,故此禀承家师敕命,严定规章,以考验他们功行,坚其心志,稳扎根基,免致失堕,为师蒙羞,且负诸位前辈诸良友成全的苦心。”
权威就是权威,说得冠冕堂皇,只要是人去考验,就有徇私枉法,甚麽严定,还不是一纸虚文。积习成风,尚可故意为难,矫枉过正以排斥异己,良之不存,莠芜当道,比之无所严规更流於祸害。
众仙谈论间,杨瑾去而复转,直降殿前,即对乙休说道:“我来时遇见毕真真和花奇哭求相助。问其何故,才知伤了聚萍岛散仙凌虚子崔海客的大弟子虞重性命。不料韩仙子元神复体所需的灵药,竟是杨姑婆从对方师长求来。杨姑婆怒极,说出便韩仙子护犊偏心,她也不肯宽容。二女求乙老前辈与妙一夫人为她转圜,免去堕劫之惨,再行见师请罪。可是天痴上人知白犀潭之行,多半占不了便宜,特意先期赶往赴约,一面又在岛上设下极厉害埋伏,准备此来不利,转激乙老前辈自投罗网。岛上阵法布置完竣,已率领门人前往了。”
毕真真乃韩仙子弟子,因生相太美,心却极冷,是有名的美魔女辣手仙娘,专一含笑杀人。聚萍岛散仙凌虚子崔海客的大弟子虞重,妄思亲近。恰巧毕真真身後虚了一席,却绕过来,坐在毕真真的身旁。席间对於毕真真,只是赞佩了几句,毕真真却因对方不是玄门正宗,明明恨恶,意欲惩处,却故意假以词色,对虞重说,自己住在岷山天音峡里。虞重受宠若惊,误把杀星当作福神。
南海散仙骑鲸客的弟子勾显、崔树,与虞重交好,往还极密,无话不谈。二人看在眼里,见毕真真对待虞重,好似格外垂青,以为双方有缘。便怂恿虞重寻到岷山天音峡。二女因见一白木船过滩遇难失事,下水救人,正遇三人走来。毕真真越认为对方存心轻薄,当着所救船家不便发作,便令三人仍返原路,在姑婆岭山中觅一僻静之处相候,以作长谈。
这一来,虞重也不免动了点非分之想,喜出望外,一同依言去往等死。花奇看出师姊要动杀机,心想对方师父既是峨眉邀请而来,必非妖邪一流。苦劝毕真真不听,意欲抢在头里,警戒三人休存妄念找死。察听得背後之言,知虞重人品不恶,忙即现身警告时,毕真真已蓄怒飞来,见面不容分说,开口大骂:“无知妖孽,瞎眼看人,自寻死路!”
三人俱都好胜,觉着是你先示好意,如何出尔反尔,还这等辱骂不堪,立即反唇相讥。虞重说她冶容勾引,卖弄风情,这时来假充正经。似你这等无耻贱婢,便再转一世嫁我,也必不要。毕真真益发激动杀机,竟将师传遇急始用,不许妄发的防身至宝火月叉和西神剑,同时施为,猛下毒手。虞重首先遇害;勾、崔二人仗着精於分身代替之法,各断一手臂以作替身,借遁逃走。花奇力说三人俱非妖邪,急得起誓,毕真真才觉事情做错,以为师父素爱自己,又喜护徒,以前常犯杀戒,不过数说几句,至多受点小责;如有强敌寻来,师父还代出头作主。
听花奇埋怨絮聒,还在怪她胆小,先并没把此事放在心上。
勾、崔二人因元气损耗太甚,已难往前飞行,快要不支降落。杨姑婆因事往白犀潭,遇见二人,唤落救治,问出前情。杨姑婆平日见毕真真动辄便启杀机,嫌她心狠手毒,已向韩仙子说过两次,想不到毕真真今又作出此事。而凌虚子崔海客,曾以百年之功,费尽心力,采取三千七百馀种灵药和万年灵玉精髓,炼成亘古神仙未有的灵药九转还金丹和六阳换骨琼浆,极为珍秘,向不轻易示人,居然慷慨相赠,助韩仙子元神复体,如何毕真真将她爱徒无辜杀死。杨姑婆好生气忿,行法医了勾、崔二人的伤。虞重元神为火月叉所伤,损耗太甚,竟不能自飞,勉强附在崔树身上。杨姑婆护住虞重元神,赶来见了二女,便是一顿大骂。
二女才知复体灵药赠竟是适才被误杀的师长。毕真真知道师父患难至交,只杨姑婆此一人,如为对方作主,已是不了,何况杀的是有极大关系的人。似此存心诱人为恶,妄肆杀戮,想起师父翻脸时情景,不寒而栗。见杨瑾路过,求绕道往峨眉,求乙老前辈和妙一夫人转圜,免去堕劫之惨。
所谓玄门正宗就是麽一回事。苟无後台,吃了哑巴亏也无从申诉。杨师婆所以怒气冲冲,也因自己威信。旗下人物轻易受残,还有人卖自己老面吗?不过手指终是拗入,虽然有被用得着之处,苦主也经不起对方招朋引类,借讲情,软硬兼施,不得不卖交情。
乙休本来这里会後就应该走,为了维护私生女成道,笑道:“痴老儿要寻我报复强救易氏兄弟之耻,早已在我算中。他向我蛮缠,非叫他丢个大脸,挫挫他的气焰不可。自从铜椰岛回来,早已备就。痴老儿必不知我设伏相待。我等他与山荆交手,再赶去,时候足有馀裕。只不能在此等候诸位道友传授众弟子道法,派遣下山行道了。那左元十三限和右元火宅两处难关,寻常修炼多年的有道之士尚且难过,他偏拿来考验这些新进门人。固然法良意美,门下诸弟子美质良材甚多,修为虽浅而道心坚定,不患无人通过,终觉出题太难。再者,此番如通不过,不特将来更难,要在左元崖|穴中,受上多年活罪,更是成就有限。别人与我无关,只有司徒平、秦寒萼二人,为藏矮子所算,虽是二人道心不甚坚定,该有这场劫数,仍又以行时负气,诸多自误,但我当初以为一切算就,照此行事,便可免难。
令他夫妻往紫玲谷赴约哪知阴差阳错,总是我当老前辈的预谋不佳所致。
我曾答应他们,始终维护,必使成道而後己。这次出山修积外功,关系将来成就非小。二人本身真元已失,要想这次通行火宅、十二限,十有九通不过去,弄巧还许白吃一场大亏,多受许多年艰苦。我为此暂留数日,欲助他二人渡过难关再走。偏生天痴老儿寻我麻烦,也在日内。我和齐道友虽是患难至交,但贵派正当开山鼎盛之时,其势不能为我一人有所偏私,徇情坏法。如今我只好走,但我既已许他夫妻,终要成全。好在白、朱二道友在此,请齐道友看我薄面,对於二人格外加恩成全。虽仍照教规使其通行,不令独异,但请令二人由火宅通行,同时并请白、朱二道友暗中鼎力相助。我少时再赐二人两道灵符,以作守护心神,防身之用。这样冲过,固然勉强,但我既请齐道友法外成全,此後他二人的事,便和我的事一样,如遇奇险,无论乱子多大,相隔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