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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脸色马上变了,一副饱受折磨的样子。
“就我们两个人,”她想,“这样我们就可以摆脱乔治,我的前夫,一个恶棍。”
道路伸向漫漫黑暗中,唯有旅行车的前灯在暗夜中闪烁。哈利·劳伦斯坐在方向盘前,脸上布满了疲惫的皱纹。劳拉靠着他,从他的体温和亲近感中获取安慰,脸蛋因为极度困乏而凹陷下去。
“现在总算自由了,”哈利注视着空旷的道路,平静地说。“虽然你装出很热情的样子,但我敢打赌没有谁会跟踪而来,我们把他们给甩了。幸好没告诉那个两面派丹尼斯。”
“不管怎么说,我们好歹结婚了。”她提高嗓门,好像要垮下去了一样。“确有其事,是不是,哈利?我们的婚姻会一直保持下去,因为没办法,因为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是结婚了,我真高兴!”他轻快地说,“我们的婚姻会一直保持下去,因为我们就想这样。多亏了乔治,是他成全了我们。”
“乔治!亲爱的乔治!是他让我们结了婚。现在快乐的新娘子正用大衣箱装着他的前夫,像带着一件嫁妆似的带着他去度蜜月哩。”
她用双手捂住了脸。哈利让她抽泣了几分钟,然后腾出一只手拍拍她。
“劳拉!后面有车灯跟踪我们,追上来了!”
她倒抽一口气。“记者?”
“不是——你听。”两人都听见了尖厉的警笛声。“是警车。”
“哈利,他们发现了!哦,天哪,他们发现了!”
“不可能。除了你和我——只有乔治知道这件事——而我们对谁都没说起过。我们的旅行车跑不过警车。不管怎么样,好样的劳拉·雷娜——要尽量沉住气。”
他一踩刹车板将车停在路旁,警车呼啸着随即在他们身后刹住。劳拉神经兮兮地掏出化妆盒猛往脸上打粉。哈利则摸出一支烟,正待点着,一位矮壮的警官大步走到车旁,将一张气势汹汹的脸贴在车窗玻璃上。
“看看驾车执照,”他高声说,“先生你今晚急着想去哪里呀?”
“当然啦!”哈利装出一副很幽默的样子回答道,“我正是这样。我们刚刚结婚——”
“哎,警官。”劳拉伸手摸到顶灯,将它拧亮。她探过身子笑了笑。“我想你会明白的,我是劳拉·雷娜,这位是我丈夫,我们今天早上才结婚。”
“劳拉·雷娜,哦?”那张气呼呼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我在电视上看过你的婚礼。新闻片,今天下午。所有的报纸都登了。”
“是啊,闹哄哄的。”她叹了一口气,又可爱又可怜的模样,恋爱中的女人只想寻求隐蔽。“现在我俩想躲起来安安静静度蜜月,如果超速了,这就是原因啦。”
“哦,当然。”警官说话的当儿,哈利悄悄地将手伸到车窗外,塞给警官几张钞票。“我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你瞧,如果我老婆得知我在劳拉·雷娜去度蜜月的路上把她抓了起来,她不把我踢出门才怪呢。”
“你很通情达理。”劳拉轻声说,用微笑表达了亲切的谢意。“什么时候带你太太到电影公司来,我很乐意让她看看拍电影的过程。”
“你说话当真?她肯定会高兴得跳起来。好了,祝你们走运,雷娜先生和雷娜夫人。”
“非常感谢。”劳拉娇声说。旅行车重新又发动起来,这时警车在他们身后渐渐远去。她一直等到警车的车灯从视野里消失,才开口说话。
“哈利,我再也受不了了。受不了。”
“差不多了,心肝宝贝儿。再走一里往北拐,就到我的山间小屋了。我们一直往南跑,就担心达夫跟踪,现在好了,可以加速往回赶。到凌晨三点就可以住进小屋,这个时节那地方绝对不会有人,那时候我们就可以摆脱乔治,永远摆脱他。”
“快,”她放低声音,“快。每时每刻我都感觉到他在背后,在大衣箱里,朝我们眨眼,好像他知道正在发生什么事情。”
他点点头,加快了车速。她盯着白色的路面疾驰而来,直到两眼发酸,最后靠着他的肩膀睡着了。
在车子经过一段凹凸不平的路面时,背后装着乔治的大衣箱翻动了一下,汽车的后盖几乎被撞开。
后盖仍旧闭着,大衣箱躺回原处。
在她再次睁开眼睛时,汽车停了下来。四周一片寂静,连小虫子的叫声都听不见,只有夜风穿过松林时发出阵阵低语。哈利关了车灯,他那栋摇摇欲坠的破旧屋子,像一个无言的鬼影耸立在群星闪烁的天空下,背后是一个孤零零的湖。
“到了。”他说。她吓了一跳。“万事如意。我有一个小时没看见任何车灯。我们把乔治藏进小屋,然后把这儿锁了,让它烂掉。他在世界末日到来之前会活得好好的。”
“感谢上帝,”她说,“我一直相信乔治会以某种方式毁了一切的。”
“别担心乔治了,”哈利钻出汽车,打开后盖。“其实,我对自己能在那么多记者的鼻子底下把乔治弄出来还是很满意的,有一天我要拍一部有关乔治的电影。”
“别!别那样说,哈利!”
“好吧,好吧,我忘了这念头。这是小屋的钥匙——这种破屋子你翻窗户都可以爬进去。我来扛乔治——你走前面,把灯打开。”
他打开大衣箱。她听见他骂了一句什么,但是没敢回头看。她顺着凹凸不整的小路往上走,他的缓慢沉重的脚步跟在后面。她登上石阶来到木条搭成的门廊,摸索着将钥匙插进了锁孔,把门推开。她摸着陌生的墙壁在前面引路,想找到电灯的开关。
“我找不到灯在哪儿。”她说。
“是顶灯,一拉线就行了。乔治越来越重了,我想把乔治放到床上去。”
她在漆黑中摸找电线,刚刚摸到就听见忽然从隔壁房传来嘈杂的哄笑声和脚步声。
“墨西哥,那个人说,”达夫·丹尼斯的嘲笑声把她的手指冻结在拉线上。“我一看到他外衣口袋里的那张路线图,又见他没去办墨西哥的旅游卡,心里就明白了。好了,伙计们,让我们正式欢迎快乐的一对儿。我猜想他正抱着他的新娘儿走进门来呢,准备拍照拍照,彼特。”
立刻响起一阵乱哄哄的叫声。“新娘来了,新娘来了——”闪光灯将屋内照得耀眼明亮。劳拉的手猛一痉挛,拉亮了电灯。
随着电灯亮起和闪光灯造成的炫目感逝去,喧闹声刹那间凝固了。
“天哪!”有人喊了一声,随后一名女记者尖叫起来。
哈利站在劳拉身边,乔治横在他的肩膀上,乔治的脸距她只有几寸远。她没看见达夫·丹尼斯,没看见那群记者,也没看见那个尖声乱叫的女人,她只看见乔治那双死去的眼睛,那么近,因为严寒而略微睁开,随后邪恶地眨动了一下,又合上了。
沈东子译
11.最危险的游戏
〔美国〕理查德·康奈尔
“从那里出去往右的某个地方,是一个巨大的岛屿,”惠特尼说,“那是个相当神奇的……”
“是哪个岛?”雷恩斯福德问道。
“老的航海图上管它叫船舶陷阱,”惠特尼回答,“这是个富有暗示性的名字,难道不是吗?海员们对那个地方害怕得让人奇怪。我不知道为什么。有的迷信……”
“看不见,”热带湿热的夜把游艇笼罩在温暖浓厚的黑暗之中,雷恩斯福德试图透过黑夜看见那个岛屿。
“你眼力不错,”惠特尼笑着说,“我看到过你开枪打死四百码之外枯黄的灌木丛中的驼鹿,可是在没有月光的加勒比海之夜,你甚至看不到四英尺远。”
“是看不到四英尺,”雷恩斯福德承认道,“啊!就像是潮湿的黑天鹅绒。”
“到里约热内卢会亮得多,”惠特尼说,“我们几天之内就会到那里。我希望这批猎美洲虎的枪已经从帕迪那里运出来了。我们应该在亚马孙河好好打几天猎。打猎,多好的运动啊。”
“世界上最好的运动,”雷恩斯福德赞同地说。
“对于猎手,”惠特尼修正道,“而不是对于美洲虎。”
“别说废话,惠特尼。你是一个能打猎的大玩家,而不是哲学家。谁会在意美洲虎的感觉呢?”
“也许美洲虎在意。”
“呸!它们没有理解力。”
“即使是这样,我还是相信它们懂得一件事——恐惧,对于痛苦的恐惧和对于死亡的恐惧。”
“胡说八道,”雷恩斯福德笑道,“这么炎热的天气把你融化了,惠特尼。这个世界是由两个阶层组成的——猎手和猎物。幸运的是,你我都是猎手。你觉得我们过了那个岛吗?”
“天太黑了,我看不清。我希望是这样。”
“为什么?”
“那个地方很有名气——坏名气。”
“食人吗?”
“差不多。甚至食人族都不能在这样一个上帝遗弃的地方生存。可是不知为什么,海员们很在意这个地方。你注意到了吗,今天船员的神经都稍稍有点紧张。”
“他们那会儿是有点奇怪,现在你说到了这一点。连内尔森船长都是这样。”
“是啊,连那个意志坚强的老瑞典人都是这样,他是敢跟魔鬼打交道的。那双蓝色的鱼眼睛露出的目光,我以前从来没见过。我从他那里能知道的也就是:‘这个地方在海员那里名声不好,先生。’然后,他会庄严地说:‘难道你没感到什么吗?’哦,你不要笑,我觉得有点凉,可是没有风啊。我觉得是——这不是肉体的寒冷,而是一种恐惧。”
“纯粹的想——,”雷恩斯福德说,“一位迷信的船员能让他的恐惧感染整船的同事。”
“可能是这样吧。有时我觉得船员有一种特异功能,这能使他们辨别是不是处在危险之中……无论如何,我很高兴我能把这说出来了。哦,雷恩斯福德,我要上床睡觉了。”
“我还不困,我到后面的甲板上去抽管烟。”
雷恩斯福德坐在那里,夜寂静无声,只有游艇的发动机低沉的震动声,还有螺旋推进器的嗖嗖声。
雷恩斯福德靠在一把椅子上,抽着他钟爱的石南烟斗,一阵困意上来了。“天太黑了,”他想道:“我不闭上眼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