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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容忍我一会儿,布洛姆。实验用尸体的软组织里,这种煤粉浓缩物的含量是最高的吗?”
“像我刚才说的,这种浓缩物是在软组织中,大部分是在牙龈和软腭上。你知道,煤粉被吸收以后,通过血液最后聚集在嘴部的软组织里。我们有可靠的论据可以说明,如果在这些组织中发现了煤粉的存在,就能确定肺部已有类似的感染,必然导致呼吸系统的病变——肺结核的发生。这是一种内在的联系,如果我们能无可辩驳地证明它,对肺结核的早期诊断会有极大的帮助并且能救活许多人的生命。确实,夏普,我不明白这对托马斯的失踪有什么影响。”
“不仅有影响,而且也许是个关键,布洛姆博士。”我站起来要走,还有许多事要做。
“等等,夏普博士。”布洛姆抓住我的胳膊。“我没杀托马斯。你一定要相信我。”
“此时此刻我已经相信了,布洛姆博士,即使还无法证明。客观的分析是,假如你没杀他,你就已经把找到凶手的关键告诉了我。”我从他的手中抽出胳膊。“假如你干了那事,你就已经把自己送进了监狱。”
我拉着道森来到第三个墓地时,已接近四点。
“夏普,我的耐心就要没了。我们在找什么?夏普!”
在道森赶上我之前,我已经离开车子,仔细查找墓碑。
“这儿。就是这儿。”我跪在地下,从口袋里掏出亚麻手绢,打开,里面是从汉克斯工具上取下来的土块。“看这儿,道森。”警官朝我弯过腰来。“完全一样。这种红棕色泥土与奎因·安娜医学院的土不同,与刚才那几个公墓的土也不同。”
道森把我举给他的土拿得很近,看着,然后又与他脚边的新鲜土比着。“是一样。但它又能证明什么呢,夏普?以后你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时,如果不硬拉我陪着你,我将很高兴。”我们走回车子,道森十分小心地不让自己踩着任何坟墓。
我倚靠着一个墓碑,点上烟斗。“你无需那么小心地绕开这些坟墓,警官,”我在后面喊他,“它们全是空的。”
道森迈在半空中的腿停下来,转身朝我看。他真正吃了一惊。
“事实上,”我盯着身边墓碑上的日期说,“如果这坟里不是空的,我倒会惊讶。”
“但是——”
“现在还没时间解释这些,道森,”我边说边催促警官进车子。“要做的事还非常多。第一——你一定要不折不扣地按照我说的去做——派个人到奎因·安娜医学院,给安德鲁校长带个话,说你已经解开了这个谜。告诉他你知道是谁谋害了汉克斯,令人遗憾的是,也知道了谁杀害了托马斯。”
“夏普!我——”
“让安德鲁晚上九点把他的全体职员集合在病理实验室,而且要让所有被召集的人都知道今晚九点凶手就要与他们对证了。再派一个警察去温顿家。我肯定他们夫妻也愿意出席。同时,你可以派一些人来证实我对你说的有关墓地的情况。每座坟墓,我向你保证,都是空的。”
道森似乎被我这一番斩钉截铁的话弄呆了。他按我的意思写了几张条子。我又重温了所有的细节。
“最后一件事,道森。今晚八点在‘鱼塘’前找我。”
“在存尸体的大桶前?”
“对,只能在那儿。八点。我将把凶手交给你。”
当我蜷缩在潮湿黑暗的角落里等待凶手到来时,我已经不像刚才对道森发号施令时那么自信了。或许我的整个推理分析中的某个环节有疏漏;或许凶手狡猾透顶,早有准备;或许有别的什么意外……但七点一刻时,我听到了楼梯上的脚步声,那个杀害托马斯的凶手终于来了。他举着提灯进了这屋子,又用这灯点燃了另一盏挂在墙上的提灯,然后把刚才带进来的那盏灯放在黏滑的桶边上,再把桶边上的梯子支好。接着,他取过长钩爬上梯子,站在狭窄的桶边上,凝视着黑暗污浊的水面,这里面藏着我朋友的尸体。他把钩子伸到桶底,左右搅动,寻找把尸体和重物捆绑在一起的绳索。
我屏住呼吸,一动不动。但不知为什么,凶手自己停了下来,他侧转过身,死死盯住我藏身的角落。
“谁?是谁在那儿?”
我只好走出阴影,走到梯子前。“别让我妨碍你,温顿先生。确实应该把可怜的托马斯弄上来了,你不这么想吗?”
“夏普!怎么——”
“现在,温顿先生,我们可以坦率地谈谈了。”我边说边向他靠近,突然伸出手去夺长钩。“都结束了。道森警官将要——”
“不!”温顿尖声叫着,顺着狭窄的桶边向后退去,直退到我够不到的地方。“你怎么知道的?”
“那些玫瑰花,温顿。是它们告诉了我托马斯在哪儿。”
“玫瑰花?”
“你杀了托马斯以后,必须藏好他的尸体,但你无法扛着一具尸体走过校园。”我必须从温顿手里夺过那致人死命的长钩子。“所以,你把他藏在了这儿。当然,你必须让他沉到底下。你不能让他和其他尸体一道浮在水面上。”我慢慢地向温顿靠近。“但是他的体积,还有你拴在他身上使他沉底的不管什么东西,使得桶里溶液的水平面超出了正常的高度,而且相当明显。于是你用虹吸管吸出了一些,并把吸出的溶液倒在后门外,倒在玫瑰丛里。不久,那溶液把玫瑰花杀死了,从根部。这是你没想到的。”
“往后点,夏普!我警告你!”温顿举起钩子对着我。我退了几步。
“你和汉克斯有一项不错的小生意。”我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在汉克斯家里发现的嘴部支架,举着给温顿看。“汉克斯盗墓,由你来伪造付款的证明——收据之类。我猜想你们从这项副业中捞到的钱比你们的薪水多得多。汉克斯也变得贪婪了吧?他想要更大的一部分,你不同意他就要告发你,这不就是你杀他的原因吗?”我又开始缓慢地向温顿走近。非常谨慎。
“还有托马斯,在他和布洛姆专心研究他们自己的课题时,他发现了死尸牙龈和软腭中的支架。”我把手里的支架朝温顿扔过去,他用长钩子把它打到一边。“从这一点上,托马斯知道学院用的尸体不是通过合法途径买的。它们是从坟墓中盗出来的!”
温顿手里的铁钩子向我刺过来,我几乎躲闪不开。他顺着大桶的边缘朝我挪了几步。我小心地往后退。我不指望能制服这个肩宽背阔的年轻人。我仅仅在拖延时间。
“托马斯知道汉克斯一定卷入了此事,而且我猜想他希望你还没有卷入——虽然这种生意没有财务总管做同谋简直不大可能。汉克斯被害以后,托马斯作出了判断。那时他写信给我,要求我来看他。”
温顿向我逼近。
“那天晚上他把你叫到实验室去对证。你杀了他,销毁了他的笔记,把他藏到了这儿。可你猜不透所有这些布洛姆究竟知道多少,于是你必须偷到他的研究笔记。而布洛姆却以为是格雷厄姆偷了他的东西,他一气之下差点把格雷厄姆杀了,不是吗?”
温顿朝我扑过来。我急忙向后闪。我的脚跟不知绊在了什么上,差一点我就要从桶边上掉下去。这时,温顿已经跳到我跟前;我知道自己完了。
我举起双手希望能挡住袭来的一击。但温顿举着长钩竟然有片刻一动不动,他面无表情。那一刹那,我相信我很快便会加入我朋友的行列,葬身于阴森森的污水之中。
我没听到射击声,那时我正全神贯注地想着死,但我看到子弹打在温顿的胸上。他即刻死去,双臂抱住胸抽搐着,跌进了黑浊的水里。
道森走下最后两级楼梯,重新拿起掉在地上的钩子。他把钩子插入水中,希望捞到温顿的尸体,但尸体无声无息地沉了下去。
我们站在桶边上,什么话也没有说,等着温顿的尸体浮上来。
宋毅
田杰译
15.鲜花与凶手
〔英国〕亨利·克里斯托弗·贝利
几天没有案子,福琼就有点心神不宁了。此刻他心不在焉地看着盘子里的油桃,这是他平时最爱吃的了,可今天一点也引不起食欲。
“啊,亲爱的,别总是这副鬼样子。”福琼夫人不满地说。“别忘了,今天下午还要到母亲家去参加茶会,你可要打起精神啊!”
“我最讨厌在人们面前装样子。”
书房里的电话铃响了。福琼嘴里咕哝着走去接电话。片刻之后他回到餐厅,脸上的愁云一扫而光,而且帽子已经戴在头上了。
“男人生来似乎是工作的,女人呢,大概是留在家里哭泣的吧。”他调皮地吻了一下发愣的妻子,说:“亲爱的,只好请你替我向母亲问好了。”
“是哪个鬼东西打的电话?他想要什么?”
“是史密森大夫打来的。他什么也不要,只要我。再见,亲爱的。”说着话福琼已跨出门外,留下福琼夫人在那里生气。不过他心里有底,这种事对她已经习惯了,五分钟之后她准没事了。下午她会在母亲面前给他找个恰当的借口的。
福琼开车向史密森大夫家疾驶。刚才在电话里史密森大夫对他说,郝斯夫人受伤了。有人发现她昏迷不醒地躺在水塘边。伤势严重,左胳膊断了,还断了两根肋骨。史密森大夫说看样子还有内伤,所以他打电话到福琼家,想听听他的意见。
史密森大夫家住在温特镇。这是个古风犹存的小镇,伊丽莎白时代的建筑随处可见。车到史密森大夫家门口时,福琼从车窗看到大夫已经站在门口等他了。
“快说说情况吧。”寒暄两句,福琼就急不可耐地问。
“他们真不该找我。”史密森大夫皱起了眉头。“郝斯夫人原来是我父亲的病人,后来也一直找我看病。但不久前我们吵了一架,她就转到狄隆大夫那里去了。狄隆那家伙和好多女人有来往,您是知道这种男人的,福琼先生。”
“是的,是的。这个世界本来就不干净。您的意思是说狄隆大夫和郝斯夫人有关系?”
“哼,跟郝斯夫人的侄女也许关系更深。”史密森大夫看来对抢走他生意的狄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