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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董事委员会准许布洛姆延续合同,又会怎么样呢?”
“那么,布洛姆就会脱离格雷厄姆的控制。一个教员一旦被准许延续合同,那么,只有学术评判委员会投票才能解雇他。但是这种事情不可能发生。学术组织总是偏袒自己的人。”
“所以,这个意见听取会对他们双方都至关重要。”道森似乎满意了。
“你对‘销毁记录’一事怎么看?”我问。
“就我的判断,布洛姆正在进行一项研究工作,这项工作将给委员会留下印象,并且他要控告格雷厄姆毁坏工作成果。不过,现在还不能肯定,因为克兰小姐没听到整个谈话,布洛姆的神志也不够清醒。您估计我们要多久才能跟格雷厄姆谈一次话?”
“我想明天就行。”
“我明天最重要的事就是听听他能说些什么。”道森向门口走去。“夏普,谢谢您的帮助。”
“我也为能帮点忙而感到高兴,警官,尽管我承认我的体力很差,在这方面您很出色。”
道森笑了,这是我第一次见他笑。“但是——”
“怎么啦?”
“我很希望在您明天跟格雷厄姆谈话时能为您作陪。我已经迷上了这事,很想搞个究竟。”
道森犹豫了片刻。“我想这不成问题。但从现在起你只能做个观众!”
“当然,我不会参与的。”
道森再次笑了。“早上我在温顿家停车接您。现在要我送您吗?我们顺路。”
“谢谢。步行对我的身体有利。明儿见。”
晚饭以后,詹妮弗·温顿早早休息了。她丈夫邀我到书房抽雪茄,并在临睡前喝一杯。我们谈起布洛姆和格雷厄姆的争吵。温顿把布洛姆形容为“很难相处的小家伙”,并暗示布洛姆对格雷厄姆的攻击暴露出很少有人注意的一面,这有可能在解决他岳父失踪一事上是个关键因素。不过,我却始终认为托马斯失踪与汉克斯被害有关。
“告诉我,温顿,你和汉克斯熟吗?”
“汉克斯?那个‘管鱼塘的’老头?一点也不熟。很少有人跟他熟。他不与人来往,据我所知没任何亲属。”
“朋友呢?”
“一个也没有。”
“但是作为财务总管,你和他的联系总该比别人多一些吧。我是说,你在发薪水之前,至少会去看看他的那些尸体保管如何,数目是否正确。”
“是的,仅此而已。这几乎不能成为友谊的基础。”
温顿似乎被我的问题打扰了。我喝下杯中最后一口白兰地,站了起来。温顿随我站了起来,打开门。“今晚我们会睡得很好,”我说,“晚安,温顿先生。”
“晚安,夏普先生。”
我上了一半楼梯,温顿又开口了。“夏普博士,你不认为今天下午的不幸事件是布洛姆博士首先使用暴力的吗?”
“那种念头我有过,温顿先生。我猜想,道森警官一定也这么想过。”
格雷厄姆的脸肿得很厉害,上面布满了伤痕。他有几颗牙齿被打碎了,剩下参差不齐的牙根从破裂的嘴唇中露出来。肋骨断了三根,鼻梁骨也断了,呼吸很吃力。他的样子还不算特别怪,不过,坦率地说,他捡了一条命。
道森警官跟他谈话时,每一个微小的动作格雷厄姆都会感到痛苦不堪。学院派来的一名大夫只好给他打了一针麻醉剂。当格雷厄姆看上去能够重新讲话时,我便问起布洛姆说的格雷厄姆要毁掉布洛姆正在完成的研究成果一事。
格雷厄姆的头从一边摇到另一边。“不——”他的声音含糊焦躁,“不,我没有!他疯了!我甚至连他们正在搞什么都不知道。”
“他们?”
“布洛姆和托马斯。”
“托马斯?你是说布洛姆和托马斯在联合搞一项研究?”
格雷厄姆点点头。一阵咳嗽打断了他的回答。他吐出一口夹着血和胆汁的黑色浓痰。大夫急忙跑到他身边。“先生们,”他说,“格雷厄姆博士非常虚弱。请别问更多的问题了。”
“是的,大夫。”我有些惭愧,我竟对格雷厄姆说的情况一无所知。我抓住道森的胳膊,引他从屋里出来。
“你知道布洛姆和托马斯在共同研究一个项目吗?”我一出房间便问道森。
“今天早上我从布洛姆那儿了解了这事。”道森扬扬自得地笑着,点上一支雪茄,“他说他以前认为这事并不重要,不值得提。可是现在听起来,不感到奇怪吗,夏普?最后一个看见托马斯活着的人正是跟他共同研究一个项目的人,他最后看见托马斯的地方正是他们自己的实验室,可是这个布洛姆却声称他完全不知道托马斯在那儿干什么。”
“你怀疑布洛姆因为工作中的某个争端而杀死了托马斯,是吗?”
道森攥紧他粗壮的拳头,看着,然后又把手指头一根一根地扳直。
“第一,布洛姆生性好斗;第二,他有压力,想弄出一项令人印象深刻的成果而保住职位;第三,他到现在才承认他一直与托马斯在某个项目上合作,这项工作对他非常重要;第四,我们昨天试图弄清托马斯失踪前在实验室里干什么时,他不提他和托马斯的合作;还有第五,他是最后一个看见托马斯的人。”
“这些都相当偶然,道森。”我远不如这位警官自信。
“你应该注意这一点,夏普。”道森对我的怀疑态度很不耐烦。“布洛姆拼死拼活要弄出点成果给校长看看。他需要人们对他的信任,而不是和托马斯共同研究的东西被人们承认。托马斯可能因为职业道德的原因拒绝搞下去,于是布洛姆大发雷霆,杀了他。然后他清扫了实验室,藏好了尸体,睡觉去了。他有足够的时间涂改工作记录,把自己的成就弄得比实际上大。而格雷厄姆插进来干涉,布洛姆只好毁掉记录。这就是我们这位博士动怒的原因,而格雷厄姆也正是因为这个差点儿丧命。”
“但是汉克斯是怎么回事?你忘记那可怜的老头儿了吗?布洛姆也把他杀了?果真如此的话,那是为什么呢?”
“遗憾的是我们一开始便走入了歧途!”道森明显感到他已经完成任务了。“汉克斯的谋杀案与托马斯的失踪丝毫没有联系。我们一直在假想,并坚持寻找一个不存在的东西,可怜的汉克斯不过是在一个非常巧合的时间里自杀了。”
“真的吗,警官?”
“这是两个案子——我们要分开办理。”道森已经被我的怀疑态度弄得生气了。他相信他的分析是正确的。“我已经把杀害托马斯的凶手拘捕了。”他说。
“你没法指控布洛姆犯有杀人罪,你没有足够的证据。你甚至无法从陪审团那儿搞到一张起诉书。”
道森驳回了我的意见。“布洛姆一旦对质就会垮掉的。以前这类事我见过。他是个超暴的人,但并不是个老奸巨猾的惯犯。他会承认的,我相信。”
“那么,托马斯的尸体呢?没尸体你就没有实证,而且,如果布洛姆不软下来,你就永远没办法。”
道森没有回答,向大楼外面走去。他也许知道他还缺少足够的事实,只是有意要虚张声势。他回避了我请求见见布洛姆的要求。但我巧妙地使他相信我并不是要推翻他的结论,而是想帮助他圆满地证明这结论,他就温和多了,同意了我的请求。
布洛姆被关在监狱的一个单间里。他显得很惊恐,缩成了一团。房间里很黑,他坐在角落里一只没有靠背的凳子上。布洛姆胡碴很重,看上去他一定彻夜未眠。
“我刚去看过格雷厄姆。”我给他点上一支雪茄,“你把他打得好惨。”
“他会死吗?”
“我想不至于,但恢复起来会很慢。”
布洛姆揉着眼睛站起来,走到唯一进光线的小窗户下面。他软绵绵地说:“我不知道我怎么会——我是说,他是个可怕的人,非常可怕的人。”
“昨天你打算杀了他。”
“哦,是的,是的,非常想。”布洛姆有点活跃了。“如果不是你和道森拦住我,我就真干了。这个职位对我来说太重要了。我没钱,没有家庭支援,没有别的赚钱的机会来维持生活。我需要这个职位,而且格雷厄姆明白我的研究对我申请延续合同会有很大帮助。他怎么能毁掉我所有的工作、所有的成果呢?他怎么能呢?”
“你肯定他要这么干?”
“我肯定。他讨厌我,他会做任何事,不管什么事。”
“托马斯呢?道森认为你杀了他,你知道。”
布洛姆张开嘴,向后一仰,坐进了椅子里。“什么?”
“那天晚上实验室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问。
“确实如我告诉你的,我也对道森讲过,什么也没有。我正收拾东西,托马斯进来了,他说他要工作一会儿。我们聊了一两分钟我就走了。那就是我最后一次看到他。”
“你们在共同搞一项研究。你一定知道他要干些什么。”
“不。那么说不准确。一开始我们确实合作搞一个项目,而且托马斯对我帮助很大。他希望我留在这儿。但我们还没有什么进展,他就被别的东西吸引过去了。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他变得神秘起来。我们在一块儿研究我们的工作并没有太久,仅仅一两个星期,然后托马斯就把它完全交给我来搞了。他好像彻底埋头于那项新课题的研究了。他从不主动提起他的研究情况,我也认为那不是我该问的。这种状况在他失踪前至少有三个星期。”
“你们俩都是研究病理学的,对吧?”
“是的。”
“你和托马斯刚开始一同搞的是什么研究,就是你后来独自完成的那个?”
“我确实不明白纯医学方面的研究与——”
“请告诉我!”
“好吧。像你知道的,这儿是个产煤区。这个地区的大多数男人都在坑道里干活。有许多人死于肺结核。我们在这些人的软组织中,发现了一种不同寻常的物质——残留下来的煤粉末的浓缩物。我们便试图找出一种方法,确定浓缩物与病人病情之间的关系。”
“再容忍我一会儿,布洛姆。实验用尸体的软组织里,这种煤粉浓缩物的含量是最高的吗?”
“像我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