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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临的那一天庆祝生日,三月一日。
“但这也表示,马丁·欧尔留下紫水晶,那他必然知道派克的生日在二月,因为他刻意留下二月的生日石以为线索。但上星期欧尔送地毯拖鞋给派克当礼物时,所附的卡片上说什么?‘希望我们都能快乐地在三月一日庆祝你的一百岁生日’。但是如果派克在一九二六年是五十岁,他是一八七六年出生的——那一年是闰年——而他的一百岁将在一九七六年,那年也是个闰年。他们不可能会在三月一日庆祝派克的一百岁生日!所以欧尔不知道派克真正的生日是二月二十九日,要不然他就会在卡片上说了。他认为是三月。
“但是留下紫水晶记号的人确实知道派克的生日是在二月,因为他留下的是二月的生日石。我们刚刚才证明马丁·欧尔不知道派克的生日是在二月,而认为是三月。因此马丁·欧尔不是留下紫水晶的人。
“有办法证明吗?有的。在波兰系统里三月份的生日石是血石,在犹太系统里则是碧玉。这两种宝石都比放在后排的紫水晶容易取得。换句话说,挑选紫水晶的人是故意略过三石而选择二月石的,所以他知道派克是二月份而不是三月份诞生的。但是若石头是由欧尔挑的,那一定会是血石或碧玉,因为他相信派克是三月份诞生的。因此欧尔被剔除掉了。
“但倘若像我所说的一样,欧尔没有挑选紫水晶,那是怎么一回事呢?显而易见,是个诬陷。有人刻意安排我们相信欧尔本人挑出了紫水晶并打破了钟。你可以看出来那凶手拖着老欧尔的尸体走动,故意留下血痕……”
埃勒里叹口气:“我从来没相信过欧尔会留下那些记号。那都太巧妙,太怪诞,太不寻常了。垂死的人会留下一个凶手特征的线索是可以让人相信的,但两个……”埃勒里摇摇头。
“如果欧尔没有留下这些线索,那是谁呢?显然是区手。可是线索都指向亚诺·派克,那么派克就不可能是凶手,因为若真是他杀了欧尔,他当然不会留下追捕自己的线索。
“那么是谁呢?好啦,有一件事突显出来了。不管是谁杀了欧尔,陷害了派克,挑选了紫水晶,他知道派克的生日是在二月。欧尔和派克都已经被剔除了。文森并不知道派克的生日在二月,这可从他在银杯上的题词得知。我们的公爵朋友也不知道,他在卡片上也是写着‘三月一日’。奥克斯曼不知道,他说他们会在一九三六年的三月一日庆祝派克的六十岁生日,请注意,那将是闰年,派克那年应该在二月二十九日过生日……别忘了这些卡片的证据都是有效力的,这些卡片都是在作案之前送出的,而在凶手的脑中,犯案与派克的这五张生日卡片是没有关联的。凶手计划的瑕疵在于他假设欧尔和其他的人都知道派克的生日只在闰年出现,而他也没有看过其他的卡片,证明其他人都不知道,因为派克自己告诉过我们,从星期一晚上的庆祝会后到昨天晚上之间他没有与任何一人见过面。”
“我该下油锅。”维利警官摇着头嘟囔。
“毫无疑问,”埃勒里咧嘴笑笑,“但是我们漏了一个人,里奥·古尼,那个报纸专题撰写员,他怎么样?他的烂诗里面说到再过九年半派克也不会达到二十一岁。有意思吧?是的,而且具毁灭性。因为这么一来表示他写卡片的时候,他认为派克是十一岁半。但这怎么可能呢,即使在幽默的诗句里?唯一的可能是古尼知道派克的生日是二月二十九日,每四年才有一次!五十除以四是十二点五。但一九〇〇年不是闰年,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所以古尼是对的,派克事实上只过了‘十一个半’的生日。”
最后埃勒里慢条斯理地说:“身为唯一知道派克的生日是在二月的人,那么古尼就是唯一会挑选紫水晶的人。所以是古尼布局一切,看起来像是欧尔在指控派克。因此古尼是杀害欧尔的凶手……
“简单吧?小孩把戏!”
谢德潾译
12.三个R的秘密
〔美国〕埃勒里·奎因
密苏里真是出人物之地!从令人尊敬的麦克阿瑟(麦克阿瑟(1880—1964),美国五星上将,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任西南太平洋盟军总司令等职,日本投降后占领日本的盟军最高司令官(1945—1951),朝鲜战争时曾任“联合国军”总司令。)和潘兴(潘兴(1860—1948),美国将军,第一次世界大战时在欧洲的美国远征军,战后升为五星上将,任陆军参谋长(1921—1924)。),到家喻户晓的江洋大盗杰西·詹姆斯(杰西·詹姆斯(1847—1882),美国西部著名歹徒,从事抢劫银行和拦截火车等犯罪活动。);从著名作家马克·吐温,再到本文中的巴洛维以及……巴洛维学院。
如果有人渴望上一堂有关谋杀艺术的课,密苏里的巴洛维学院是最不应该去的地方。巴洛维学院的社会学课程有其深远的渊源,据说每个人都能在其哲学研讨会上找到信心,看到希望,抓住伟大的事件并找到伟大的人物。
有一种未经广泛求证的说法,巴洛维学院的创始人艾塞亚·约瑟夫·巴洛维博士曾经宣称,即使他在年龄上成为老朽,他的思想也不会像英国的学究们那样僵化。这不过是个玩笑而已,其实这位好人就像一架日规仪一样循规蹈矩。“即使是玩世不恭的人,”巴洛维博士曾说过,“也会多少有所保留。”事实上,在他工作的这座大花园中,虽不是死气沉沉,但也听不到开怀大笑。
关于巴洛维博士的传说有很多,其中有些传说甚至将他称作尤瑟·大龙头(尤瑟·大龙头,英国传说中的不列颠王,亚瑟王之父。),讲他如何如何施展个人魅力征服了那些富有的密苏里人,并从他们的口袋中讨来了这一片坚固的校舍。单是关于他的助手们的故事就有一大堆,他们把他的人道主义信条传播到了这片土地的每一个角落。一部极具阅读价值的长篇报道至少还缺少一千页关于他的具体做法的描述。这样就更没有多少篇幅记录艾塞亚·约瑟夫·巴洛维博士如何以其灵感来影响学院教学活动的情况了。
想在巴洛维学院接受教育的人必须通过不同寻常的入学考试。考试内容通过照相机拍摄下来并像第三十三项礼拜仪式一样严格保密。然而百密终有一疏,秘密还是多少泄露出去一些,可能还是很关键的部分:巴洛维博士在考试当中动用了不少东西,有一台十六毫米电影放映机、一台收音机和一台便携式唱机,有《圣经》、《农历》和《莎士比亚全集》,每样一本,还有最新发布的“国会议事录”等等,在考试过程中,可以听到唐老鸭和小威德·布朗的声音,诸如此类。这一切相当令人困惑,恐怕也跟外人在巴洛维学院常常分不清谁是学生、谁是教授这一事实不无关系。当然啦,一个人留着大胡子在巴洛维并不代表身份高贵。
巴洛维博士的来信给埃勒里的突出印象就是无比悲痛。这位巴洛维学院的院长写道:
我手下的一名教员失踪了。奎因先生,我无法向您表达我心里的恐惧。一句话,我害怕到了极点。
我知道您的工作很忙,但是如果您完全了解这所倾注了我毕生心血的学校里所发生的事情,您就会感受到我们在困境中体会到的全部恐惧。
我能否请求您秘密地并且立刻到巴洛维来?
信是手写的,字迹很潦草,因紧张而歪斜,似乎在提醒你:罪恶的目光正落在院长的身上。这一切与他所听说的艾塞亚·约瑟夫·巴洛维博士太不一样了,于是埃勒里匆匆给奎因警官留了个便条就出发了。妮奇一把抓起她那珍贵的记事本,也紧跟着老板上了路。
九月的巴洛维,静静地平躺在密苏里温暖的阳光下。远处的欧扎克斯高原(欧扎克斯高原,位于美国中南部。)像是好问的学生凝视着巴洛维学院。
“你认为是在这儿下车吗,埃勒里?”当出租车慢腾腾地载着他们穿过仿佛静止的城镇时,妮奇轻声地问。“这里如此安静。根本不像一座大学城。”
“巴洛维是安静的,现在正在放暑假,”埃勒里卖弄学问似地回答道,“新学期还要再过十天才开始。”
“你总是将事情搞得这么可恨无聊!”
他们赶紧进入巴洛维博士的私室。
“请原谅我没能去车站接你们,”主人边进门边说。这位教育家进屋后迅速把门关上。巴洛维身材瘦削,长着一副典型的意大利脸,浓密的灰发下是一双生动的黑眼睛,此时眼神有些呆滞,并在不停地眨动。真是密苏里的彼特拉克(彼特拉克(1304—1374),意大利诗人、学者、欧洲人文主义主要代表,著有爱情诗《抒情诗集》及描述第二次布匿战争的史诗《非洲》等。),埃勒里微笑着这样想。而对妮奇来说,巴洛维简直是那种让你看了第一眼就会爱上的人。“轻轻地,轻轻地——那一定是我们之间的暗号。”
“你说谁是奇普教授,巴洛维博士?”
“美国文学专家。你没有听说奇普的艾伦·坡(埃德加·艾伦·坡(1809—1849),美国诗人、小说家、文艺评论家,现代侦探小说的创始人,主要作品有诗歌《乌鸦》、恐怖小说《莉盖亚》、侦探小说《莫格街凶杀案》等。)研究会吗?他是这方面的权威——是我们这里最受欢迎的教师之一。”
“艾伦·坡,”妮奇惊叫道,“埃勒里,这将是一个你自己感兴趣的案子。”
“莱弗里特·奇泽姆·奇普,”埃勒里点头道,想起来了。
“在评论艾伦·坡的专刊中写过专题论文。热情洋溢而且学识渊博。那个奇普……”
“他在巴洛维学院已经工作三十年了,”博士不太高兴地说,“没有他我们确实无法继续。”
“你最后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
巴洛维博士抓起电话。“米丽,现在让玛·布林科来一下……玛在校园里经营教员公寓,老奇普自从来到巴洛维教学就一直住在她那儿,奎因先生。啊!玛!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