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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您是莫里亚克(法国作家、记者。)先生书里写的干卑劣勾当的下贱女人,”它径直说,“简直是个野鸡!”
她反唇相讥,说它叫人讨厌,她瞧不上它,她不会白白让这么个家伙糟蹋。但是狼人眼睛里的凶光使她语塞了。德尼眼眶里发出两道红色光柱,直射到褐发女郎的眼球上,使她毛骨悚然。
“请你穿上衣服,马上给我走!”德尼说。
它灵机一动,以嚎叫一声来增强效果。它过去从来没有这样的灵感。
尽管它没有经验过,可这声嚎叫异常恐怖。
这位小姐吓得心惊胆战,悄悄地穿上衣服,动作快得很,钟还没有敲完十二下,她就穿好了。剩下德尼自己,它大笑起来。它体验到一种邪恶、激动的感觉。
“这是报复的滋味。”它品味着大声说。
它整整衣装,把该洗的地方擦洗一下,便离开了旅馆。天黑下来了,林荫道上灯火辉煌。
它走了不到两米,见有三个人向它走来。他们穿着略显鲜艳的服装,帽子太新,皮鞋太亮。他们把它围在中间。
“可以同您谈谈吗?”三人中最瘦的那个暗绿色脸膛小胡子说。
“谈什么?”德尼觉得诧异。
“别装蒜!”另一个红脸大块头说。
“请进这里边说……”他们从一家酒吧门口经过时,那暗绿色脸膛的汉子提议说。
德尼走进酒吧,仍然莫名其妙。到这时为止,它觉得一切都蛮有趣。
“你们打桥牌吗?”它问那三个人。
“你是需要打打。”红脸汉子阴沉地说,他好像窝着一肚子火。
“相好的,”他们一进酒吧,那暗绿脸膛的汉子说,“您刚才对一位姑娘很没礼貌。”
德尼哈哈大笑。
“混蛋,他还笑,一会儿要他哭。”红脸汉子说。
“您听着,我们关心这姑娘。”
德尼恍然大悟。
“我明白了,你们是鸨儿。”它说。
三个人猛地站起来。
“别找碴儿!”大块头威胁说。
德尼看着他们三个人。
“我要发火了,”它从容不迫地说,“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可是我意识到了这种感觉。书里是这样写的。”
这三个人好像有点狼狈。
“你别以为我们怕你,无赖。”红脸汉子说。
第三个人不大说话。他捏紧拳头冲上去。眼看拳头要落在德尼下巴上,它闪身躲过,顺势抓住来人手腕一捏,只听见咔嚓一声响。
一只酒瓶落到德尼头顶上,它眨眨眼睛向后退。
“看我们不把你揍扁。”暗绿脸膛汉子说。
酒吧里的顾客早已走光了。德尼纵身从桌子和大块头脑袋上蹦过去。大块头惊得目瞪口呆,但是他顺手抓住福斯—勒波兹树林那位独居者穿麂皮鞋的一只脚。
接着是一场小小的混战。战斗结束时,德尼照照镜子,它的脖子被抓破了,脸颊上拉了一道口子,一只眼睛变成了靛蓝色。它麻利地把三具瘫软的身体推到长椅子下面,略略整整衣服。它的眼光忽然落到一架挂钟上。十一点了。
“糟糕,”它想,“我得撤了!”
它赶快戴上黑眼镜,跑到它住的那家旅馆。它满腔怨愤,但是时间紧迫,必须马上出发。
它付过房钱,提起箱子,跨上自行车,像戈比(戈比(1919—1960),意大利著名的自行车运动员。)一样飞奔而去。
德尼骑到圣克鲁桥时,一个警察把它拦住了。
“您的车没车灯。”这个和许多别的人没什么两样的人说。
“嗯?”德尼问,“那又怎么呢,我能看见。”
“不是您看不看得见,”警察说。“为的是让别人看得见您,要是您出了车祸呢?嗯?”
“啊?”德尼说,“是的,不错。可是灯怎么个弄法呢?”
“您不是跟我开玩笑吧?”警察说。
“听我说,”德尼说,“我真有急事,没工夫开玩笑。”
“您想违章罚款?”讨厌的警察说。
“您真讨厌。”狼跨在车子上说。
“好,您违章了。”难看的平脚板说。
他掏出一个跳舞会上用的小本子及一支圆珠笔,头低下了一小会儿。
“叫什么名字?”他抬起头说。
接着,他吹起哨子来,因为他看见德尼骑着自行车在远处如飞似的冲上陡坡。
德尼使足劲蹬车,车子风驰电掣地向前冲,马路上的人目瞪口呆让道,眨眼之间它就爬上圣克鲁山坡。它穿过裸露街——这名字很有点影射那些在圣克鲁公园里游荡的色情狂的意味——旁边的城区,向左转朝黑桥及维勒达弗雷骑去。它在这高贵的居民区露面,从卡巴絮饭店门口经过,意识到身后一阵骚动。它加快速度,突然冲到一条林间小道上。时间紧迫,蓦地远处钟敲十二点。
钟刚敲第一下,德尼就感到事情不妙,它已经蹬不稳踏脚。它的腿似乎缩短了。然而,它仍然在皎洁的月光下借着冲劲爬上石头土道,它瞥见自己的影子——长长的脸,竖耳朵——立刻从自行车上摔下来。因为狼骑自行车是骑不稳当的。
所幸,它身子刚着地,两腿一蹬就跳到矮树丛里,警察局的摩托车稀里哗啦撞在地上的自行车上。摩托车手伤了一个翠丸,随后听觉降低了百分之三十九。
德尼刚恢复狼的原形,一边小步向它的住处跑,一边问自己,在当人的那会儿,哪里来的那股子疯狂劲。它原本那么温驯、平和,却竟会看着自己那良好的道德原则、敦厚的品行抛到九霄云外。它那股报复的怒气,后果已经表现在马德莱纳的三个鸨儿身上,其中一人在警察总局风化处签了名(暗示这三个人是便衣警察,所以下文说替真鸨儿洗刷。)——我们要赶紧说明事实真相,好替真鸨儿洗刷——它觉得既不可思议,又很迷人。它摇摇头。暹罗术士咬它这一口真是作孽。它想,所幸痛苦的变化人身只限于月亮天。但是这次变化给它心里留下了点东西——潜伏的莫名怒气、报复的愿望不断地折磨着它。
徐家顺译
15.厨房中的谋杀
〔英国〕米尔沃·肯尼迪
罗伯特·莫理森现在是一位富翁,可是他年轻时却干过不少荒唐、甚至违法的事。只有一个人知道他的底细,那就是他学生时代的伙伴乔治·马宁,他有几封十分要紧的信至今攥在马宁手里。这位马宁熬过了几年铁窗生涯,出狱之后决计敲莫理森一笔竹杠。他料定莫理森会出一大笔钱来换取自己对往事的缄默。然而他却不知道,现在的莫理森早已今非昔比了。在给了马宁一些钱之后,莫理森决定事情应该打住,到此为止了。
经过一番周密计划,莫理森在一天晚上来到马宁居住的那所小房子。他把一包安眠药放进了威士忌杯子里。当马宁失去知觉后,莫理森就把他的头放入煤气灶膛内,准备按计划打开煤气开关。这样一来,不管事后谁发现,都会以为马宁是自杀的。
一切顺利,莫理森伸一伸腰,长出一口气。他环顾了一下这间小小的厨房,又扫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马宁。他又往马宁头下放了一块垫子。他也拿不准这样做有没有破绽。他觉得一个人要是自杀,应该弄得舒服些。
莫理森事先已经脱掉了鞋子,所以在屋子里走动没有一点响声。所有的窗帘都拉得严严的,即使打开全部电灯也不用担心会被外面的人发现。他立即着手实施自己的计划:任何表明他与马宁有关系的东西都无论如何不能留下。邮局送来的这个包裹怎么处理呢?那上面的地址是寄给莫理森的,可是却交给了马宁,也许是投递员搞错了吧。先放在一边,等会儿再做决定。
马宁把那些信放在哪儿了呢?他是个马大哈,不可能把东西藏得那么严。呵,在抽屉里。莫理森要找的六封信全部都在这儿。他看着这些信,两颊紧张得发红。这些信对他具有极大的危险性,决不能再让别人弄到手。他年轻时真是个笨蛋,怎么会……不过当那天马宁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漫天讨价时,他至少还能记起这几封信来。
马宁也是个傻瓜,就不知道打听一下如今的莫理森是何等样人。
莫理森戴着手套,要把这六封信装入上衣内兜不容易。不过不用急,反正他有的是时间。马宁没几个朋友,更不会有人来拜访他。他有个佣人,那是个老太婆,住在挺远的村子里,要到明天她才会来。
可是他必须处处小心,事事做得恰到好处,一点也不能疏忽。他还没有想好一通谎话来应付警察。如果一切谨慎从事,他想那就根本用不着了——要是没有理由怀疑马宁是被杀的,谁还会问到他莫理森呢?人们只知道许多年以前他们上学时曾经是朋友,但是现在并无来往,谁也不会怀疑他的。
他察看了两间卧室,感到很满意。一切都是乱糟糟的。回到起居室之后,他再一次环视周围:有邮局送来的那个包裹,当然还有两只酒杯。不,应该是一只才对。他走进厨房,把两只杯子冲洗干净,一只放回橱柜,另一只仍然放回桌子上,再倒上一点威士忌。莫理森小心翼翼地把马宁的手指往酒杯上一捺,这样杯子上就只有他一个人的指纹了。一切停当。现在酒杯摆在桌子上,旁边是差不多空了的酒瓶。马宁今天无疑是喝得太多了,以至连莫理森往酒杯里放药都一点没有觉察。是不是药放得太多了?那样整个计划可就全部告吹了。不过不要紧,放到煤气灶以前他检查了马宁的脉搏——跳动正常。
还有最后一件事,他得把那半张纸放在桌子上,要折成一封信的样子才会引人注意,莫理森心里想:真是无巧不成书。这半张纸上的几句话实在太恰当不过了。那还是几个月之前的事。他一从马宁手里接到这封信,立刻就想到将来要派它的大用场。那上面写的是:
我厌倦了。谁能责备我做得这么轻而易举呢?
于是我微笑着……
乔治·马宁
可是,马宁信上的意思是微笑着把钱取走,绝不是微笑着让煤气把自己毒死。
莫理森把所有的窗户关闭,然后打开了煤气开关,重新穿上鞋子,从后门溜了出去,手里只拿着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