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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老师,我老柳不开玩笑呢。我说真话嘛。”柳汉笑哈哈地打量着侧身的薛冰:“你看,我们乡最美的女老师,是我们农古乡的一宝嘛。”
我嗫嚅着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呀?”柳汉问我们,在路边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
我说:“薛老师去看她表姐,刚好我出来透透空气,就一起陪着她来了。”
“去看金凤啊!”柳汉抽出烟来扔给我一支说:“郁秘书,你代我们乡政府去看啊,老赵这个儿媳妇啊,生了孩子就没看到过她。”
我连忙点头。
柳汉拍了拍身边的石头说:“都站着干嘛啊,找个地方坐下来嘛。”
郝乡长笑咪咪地说:“你们坐,我站着就好。”
柳汉理解地说:“老郝,你就站着吧。你那身体可不能乱坐,别让寒气钻了。”
我只好挨着他坐下来,薛冰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找个石头坐了,低下头扯着脚边的狗尾巴草。
“郁秘书,昨天我跟老赵核算了一下,全乡一千八百个人,全部派款不到二十万,加上乡财政这些年省下来的六万多,才三十万不到。按照几年前电力局核算的方案,架通线路通上电,最少要八十万,还差五十多万,怎么办?”柳汉板着手指头跟我计算着,算得我蛋痛。
我说:“确实差很多。”
“刚才我跟老郝去了一趟孙德茂家,他老爹答应出个十来万。”看我一脸惊奇的样子,他解释说:“孙德茂啊,就是在市里搞建筑包工头的那个。全家都搬去市里住了。他老爹怕死在外头,一个人住在农古。”
我以前是听过有这么一个人,不过对他的评价不好。传说他的包工队从来不要农古人,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如果县里解决二十万,市里再解决个二十万,这事就成了。到时候,农古也是灯火辉煌,多漂亮啊。”柳汉一脸神往的神色,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子,有节奏地敲打着屁股底下的石头。
我笑着说:“有柳书记这样的领导,上级不会不管的。我相信,农古乡通上电的事,你这一届领导绝对会完成心愿。”
柳汉苦笑一下说:“但愿如此。”他盯着我的眼睛说:“上级有不有款拨下来,全靠你的报告了。任重道远啊,兄弟!”
我突然感觉心里一动,他的话一点也不深刻,但有感情。如果我没有找到钱,如果农古乡通电计划没有实现,千古罪人就是我了!
37、三女共夫?
过了小桥,隐约看到金凤家。沿着一条夹竹桃掩映的小路,我们一前一后走,等看到金凤屋顶飘起的一缕炊烟了,薛冰就站在屋外喊:“姐,我来啦。”
从屋里闻声出来的是赵金明,怀里抱着孩子,一眼看到薛冰身后的我,惊讶得张大了嘴发不出声。随后就是金凤的声音:“冰儿啊,你来啦。快进屋。”
我微笑着,随着他们一起进屋,老赵不在家,他随身的皮革手提包摆在堂屋中间的八仙桌上,旁边是个新买的拨浪鼓。
我叫了一声嫂子,赵金明很奇怪地看我一眼,抱着孩子进了里屋。金凤对我的叫唤丝毫没在意,她嫣然一笑,拉开桌子边的长凳招呼我们坐,呼唤赵金明拿茶叶出来。
赵金明左手搂着孩子,右手举着一罐茶叶出来,他明显的不高兴,我的到来让他出乎意料,几个月没登他的门,他似乎已经彻底把我驱逐了出去。
薛冰起身找来茶杯,我和她分坐在桌子两边,她从赵金明手里接过孩子,逗弄着孩子格格地笑。她自己也快活地笑,乐之不疲。
金凤坐在我们下首,微笑着看薛冰逗着儿子,满脸的慈祥和爱意。
“冰儿,你娘身体还好吧?”她问,把茶杯里续满水。
“还好。她早就说要过来看你,可家里养了老母猪,一天都离不得人,只好叫我来啦。”薛冰的眼睛一刻也没离开过孩子,有好几次回过头瞟我,瞟得我的心七上八下,我后悔自己不该跟着她来,把自己弄得如此尴尬。
薛冰娘与金凤娘是姐妹,金凤娘老大,已经作古。薛冰外公家无男丁,她娘招赘老薛进门,老薛外地货郎,老家河南,家里已经没人,一个人走乡串寨做游乡货郎,因为人本分老实,且愿意入赘,并答应生下儿子一定要随女方姓,可惜生下薛冰后,她娘再无喜胎。她外公临终时交代,倘若不再有生育,女儿还是随薛姓。老薛念念不忘老丈人的恩典,每日想尽办法造人,终究天不遂人愿,薛冰后再无子嗣,由是耗尽一生心血,把薛冰培养成人,到现在,是农古乡第一个女大学生,也算是为老丈人争了口气。
薛冰家距乡政府不到四里路,全部是山路,家里一个老爹老娘,老爹闲时还做他的游方货郎,老娘在家,终日伺候一头老母猪。薛冰能有今日,终归靠老母猪的功劳,一年产猪仔十多头,卖与四方乡邻,所得全部供薛冰念书。
“你都工作了,还养老母猪干嘛呢。”金凤叹口气说:“我这姨娘啊,做不死。”
薛冰有些不好意思,她低着头说:“我也劝她不养了。可我娘总说舍不得,这么多年了,她习惯了。看不到老母猪她就吃不下睡不着。现在我也拿着一份工资,不靠老母猪吃饭了。她闲不住,就让她养着去。”
“冰儿啊,你是我们老金家的后人,老金家传家接代都靠你了。”金凤突然语重深长地说,弄得薛冰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
“姐,我一个女儿家,传宗接代是男人的事啊。”薛冰吃吃地笑:“你看姐夫,我这个小外甥就是他们老赵家的传人啊。”
坐在一边的赵金明手里剥着蒜头,眼睛里显过一丝尴尬。
孩子在薛冰的怀里扭动了几下,张开嘴巴就哭了。
金凤从薛冰手里接过孩子,毫不避违地掀开衣襟,把雪白的**露出一大截,捏着**塞进孩子嘴里。
“你去菜园里拔些韭菜来,冰儿最好韭菜炒蛋这口。”金凤指挥着赵金明。
赵金明一声不响地站起身,笑笑说:“就去就去。”
等到赵金明一走,金凤看我一眼说:“郁秘书,城里生意还好吧?”
我说:“过得去。”
“盘小芹和奚枚竹都去了城里?”
“是啊,她们做生意还真不错。”
“哦。”金凤若有所思:“我问你句话,要告诉我实话,不许骗人。”
这口吻,听起来就有撒娇的味道。
“那两个妹子都漂亮,你看上谁了?”她直言直语,眼睛盯着我看,敞开的胸脯雪白诱惑。
我摇摇头说:“嫂子,你是什么意思嘛!”
金凤笑嘻嘻地说:“还能有什么意思?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呗。”
我再次尴尬,结巴地说:“早哪。”
“早什么呢?你看我的冰儿怎么样?”她努起嘴,示意我去看薛冰,薛冰在一边急了,起身就去搔她的咯吱窝,嘴里逗嚷道:“姐,你太坏了,玩笑开到我身上了。”
金凤躲闪着她,把孩子往我手里一塞,搂着薛冰说:“冰儿,姐不开玩笑,你想想啊,你们都是国家的人,男才女貌的,多般配啊。”
一天遇到两个这个的玩笑,我的心里居然荡起一层涟漪。偷偷看一眼薛冰,她皎洁的脸庞因为激动而潮红起来,恰如屋外的夹竹桃,灿烂无比。
现在是什么情况?金凤、奚枚竹、薛冰,三个表姐妹,她们的血管里流动的是一个祖先的血脉,我在其中,何福消受?
“冰儿啊,老金家就你一根血脉了,你现在又吃的国家粮,难道你还准备找一个农村人啊?你爹在地底下都不安生。”金凤淳淳善诱,把奶头从孩子嘴里扯出来,抚平衣角,把孩子递给薛冰说。
“姐,”薛冰珠泪欲滴的样子,楚楚可怜。
“你自己想想吧。我先去炒菜,你们两个是同事,又是熟人,聊聊吧。”她一扭身进了厨房,扔下我们两个尴尬地坐在那里。
我打破沉默说:“薛老师,你姐喜欢开玩笑啊。”
薛冰白我一眼说:“你看她像是开玩笑吗?”
我语结,起身出屋,站在夹竹桃边,闻着花儿散发出来的淡淡幽香,心情十分的复杂。
据说,夹竹桃花有毒,闻多了对身体有害。这夹竹桃花,娇艳可爱,姹紫嫣红,谁会料到它是有毒的东西?
赵金明握着一把绿油油的韭菜过来,看到我,展颜一笑说:“郁秘书,怎么不在屋里坐?”
我说:“我看看花,这花漂亮,好看。”
赵金明踟蹰了一下说:“是啊,花漂亮,有毒呢。我准备铲掉它们,种一些月季。”
我说:“多可惜啊。”
赵金明笑着说:“一点也不可惜,有毒的东西,还是不留的好。我们大人没所谓,现在孩子出生了,总会到花底下玩,万一真的有毒,岂不是害了他一生?”
;屋里传来金凤的喊声:“赵金明,你去买韭菜啦?还不回来。”
赵金明答应着,客气地招呼我说:“去屋里坐吧,外面蚊子多。”
我随着他一起进屋,看到薛冰抱着孩子站在神龛前,指点着祖宗神位说话。她是在教孩子认祖宗?我哑然,这孩子连话都不会说,他会懂得认祖归宗?
38、县长接见
从金凤家回来,连接两天我都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写报告,期间柳汉书记过来看过我一次,嘱咐食堂老王打破常规,要解决我的一日三餐问题,并且要求饭菜的质量要高,每餐还配白酒三杯。 按柳书记的说法,人在写文章的时候,不能太清醒,一定要有状态。他举了个例子,说李白斗酒诗百篇!我一个秘书,三杯白酒下去,不说文章流传千古,也应该掷地有声。
如此重托,我诚惶诚恐,写了改,改了写,地上撕了一地的纸,终于写成了一篇洋洋千言的报告。
其实写报告,忌讳长篇大论。但由于农古乡的情况特殊,没有长篇报告,打动不了各级领导的心。
我从农古乡解放前写到现状,从政治角度写到经济发展需要,从生产角度引申到生活的必须。
柳汉书记在阳光晕暗的办公桌前逐字逐句看了两遍,最后一掌击在办公桌上说:“就这样定调了。郁秘书,你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