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从口袋里掏出何书记签字的报告递给他说:“看看,市委何书记的签字呀。”
老莫迟疑了一下,把报告推开不看,说:“何书记我不认识。”
我心里就冒上来一股火,我操你老莫媳妇,你连何书记都不认识,怎么混?当然,我知道他在搪塞我,他是不敢担责任。
“老弟,你莫为难我!”老莫可怜巴巴地说,又狠狠地骂道:“我家的哪个死婆娘,除了打牌赌博,就没干一件正事。害人呢。”
我笑道:“嫂子多好,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莫哥你就偷笑吧。”
“我笑个屁!”老莫咬掉过滤嘴,把烟屁股吐到窗外,回过头对我说:“放人的话我不敢说,但我给你提供方便,你可以去看你要看的人,好不?”
“也好!谢谢莫哥啊。”我笑嘻嘻地答应,进了他的看守所是第一步,要是连门都不让进,我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只能望门兴叹。
想起昨夜给李妇联的电话,听到老莫在电话里哼哼唧唧地叫,而且李妇联话说得慌慌张张的,就知道他们正在云雨,挂了电话,我趴在被窝里笑了老半天。
“下车去登记。”莫所长命令着我。
我不愿下车,老莫你个狗日的,你休想骗我下车。老子一下车,你一脚油门踩进去铁门里,你的承诺就会像狗屎一样,无人收拾。
我涎着脸说:“莫哥,我坐你的车进去,还要登记么?”
老莫笑道:“莫怪我。这是纪律,就是我们公安厅长来了,也得登记。”
“你就吹吧!把牛都吹死拉倒。”我当然不相信他的话,就拉开车窗,冲黄奇善喊:“奇善,你去登记啊。”
黄奇善摇摇摆摆从车里下来,接过我的身份证,走到小窗边,刚好看到小窗打开,从里面露出一张毛茸茸的脸来。
老莫终于没办法了,摁着喇叭叫开了大铁门,拉着我进了里面。
他的办公室里温暖如春,烧着一个大铁炉子,里面炉火旺旺,上面一个水壶,水烧开了,突突地跳。
“怎么着?见谁?”老莫看门见山问我。
“我不要见谁,我要放人。”到了他的办公室里,拿枪顶着我,也不能把我赶出去了。
“你做梦吧?”老莫盯着我,大声大气地吼:“我有这权力吗?”
“你莫急!”我说,从他桌子上找了一个黑不溜秋的水杯,倒了一杯水,吹了吹,喝了一口说:“你得告诉我,谁有这权力?”
“除非局长开口!”老莫露了底说。
“没骗我?”
“我骗你有屁用!”
“好!你等着。”我掏出电话,开始给县公安局长打。
304、胡汉三又回来了
县公安局长一听到是我的电话,高兴问我大清早的找他,是不是又有什么好事了。
我笑嘻嘻地说:“只要局长高兴,要多少好事,我就给多少好事。”
局长不言语了,大概在消化我这话的内容。春山县建县五十多年,公安系统在全省从来就没进过前三十名。有人说,春山县公安系统是干部的终结所。说来也是有根据的,在春山县,只要做到了县公安局长,也就表示官运到此为止。几十年来,没有一个局长再往前走半步。
特别揪心的是,别的县公安局长可以进县委常委,到了春山县,就没有这个说法了。因此,但凡有半点上进心的人,都不愿意到公安局任职。
现在的局长干了快十年了,手底下走马灯换了几批干部,他的窝却半点没动过。县检察院的、法院的院长,这些年逮着个机会往上爬的,走了好几个。就是司法局长,也升到市里做了个级别相当的官。
局长窝火,办法没有啊!春山县穷,财政困难,历届的领导眼睛都死死盯着钱袋子,半点也不肯打开。由此造成公安局的办案经费困难,遇到一个刑事案子,想到外面去抓人,还得为差旅费愁半天。
局长请示过无数次,每次都被关培山打回原形。最后局长没办法,授意办案人员找事主要经费办案。比如谁找到了嫌疑人,需要公安局出面去抓捕。好!拿钱来,没钱去不了!
有人就把这事告到市里、省里,市里、省里也没办法,口头批评了事。不是他们不想管,而是不愿意管。公安的办案经费是地方财政拨款,你地方都不管,谁愿意抓个虱子放在自己头上?要管,还是一句话,拿钱来!
告状的人告来告去,最后看不到希望,也就不再告了。反而理解同情起公安局来,没有经费,总不能让干警卖血凑钱出差办案吧?
明的治不了,就来暗的。由此,几十年来,公安系统里的所有评优评先,春山县是连半根毛也捞不到的。
如今突然出来郝强这样的英模,春山县公安局在仔细阅读了市报后,局党委郑重宣布,改变春山县公安系统形象在此一举!
公安局宣传政工股从全县干警中精挑细选,派出三员大将,协助陈萌采写郝强的优秀事迹,报纸登出来后的当天,就把先进优秀事迹材料,连同衡岳日报,一同送上了市局局长的案头。
公安局的三支笔杆子,妙笔生花,把郝强的形象装点得无比辉煌,思想无比伟大。市局局长读后,拍案而起,当即表示,一定要郝强的事迹当做典型竖起来,同时对春山县公安局培养出这么优秀的干警,表示了隆重的表扬和鼓励。
几十年第一次获得这样的褒奖,公安局从上到下都是扬眉吐气。当然,他们都知道,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我。
因此,我的电话能轻松打到局长手机里去。
“郁镇长,我还没感谢你呢,你的电话倒先进来了。说,有什么事能帮到你?”局长十分客气地跟我客套。我一听这话,赶紧就坡下驴。
“局长,你还真能帮到我。”我说,毫不客气地打着哈哈。
局长显然很意外,冲着话筒“咦”了一声,问我:“啥事呢?”
“放人!你们可能逮错了人。”我说,把声音压低:“局长,我这里有市委何书记的批示,请求你把我们农古镇涉案的几个人放出来。”
“是么?”局长沉吟了一下,问道:“当真?”
“不信你问莫所长。”我说,要把话筒递给老莫。老莫躲闪着不肯接,走到一边去,弯下腰打开火炉子上的铁盖,骂道:“今天谁值班?狗日的不会加碳啊。”
“县里刘书记什么意思?”局长还是不放心。
“这办案的事,是你们公安局的事,关刘书记怕是没多少关系吧?”我将了局长一军:“何况,市委也有批示呢。”
局长就不言语了,想了半天说:“反正你在看守所了,我现在过去,面谈,好不?”
“我等你的大驾光临啊!”我笑嘻嘻地挂了电话。局长愿意来,就表明放人这件事八九不离十了。
等了一个多小时,局长终于姗姗来迟了,一下车就冲我抱拳说:“感谢你啊,郁镇长,给我们春山县公安干警露了一回脸了。”
老莫见我真请动了局长,吓得灰头土脸的去接局长大衣。
局长二话不说,挥挥手说:“还等着干嘛,去放人啊!”
老莫就慌不择路去了,他心里其实是高兴着的啊,他老婆李妇联在我这里拿了几万块钱,虽然名义上是跟我合作赌赢的,其实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我是有意而为之。
“我刚刚听了汇报了。他们打架斗殴致人死亡的案件,在没有确凿的证据前,最好不要随便采用手段嘛。再说,这事也处理好了,双方都没意见了。社会影响也不大嘛。”局长看着走远的老莫,摇摇头说:“郁镇长,你也莫怪他!”
我笑道:“我怎么会怪人呢?其实,这打架斗殴,确实不应该。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呢?既然要打,打出事了就得承担责任。你们公安局是老百姓的保护神啊!”
局长就满意地笑,朝我伸出手来,握住,诚恳地说:“我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刚好今日大家都有空,一起去喝酒,怎么样?”
我笑着拒绝了,说:“改日,好吧,改日。改日我一定请局长喝酒。”
正说着,看到钱有余耷拉着脑壳,缩着脖子跟在老莫屁股后面出来,他的屁股后面还跟着几个月塘村的老乡。
钱有余一眼看到我,眼眶里顿时就蒙上去一层雾,想跑过来,看到我身边还站着威严的局长,只好畏头畏脑的远远站住。
“回家了!”我说,过去拍拍他的肩膀,替他掸掉身上刚跌落下来的雪花。
“回家?”钱有余吃惊地看着我,犹疑地回头看背后的老莫。
老莫干涩地笑,说:“怎么?还不想走么?”
钱有余吓得退了一步,赶紧接口说:“想,想啊。感谢政府,感谢政府。”说着就向老莫弯腰鞠躬。
我鼻子一酸,可怜的钱有余,一个身价上亿的老板,只在这个炉子里呆了不到一个月,人就变得木讷,小心,诚惶诚恐了。因此说啊,官法如炉的道理,你就是一块千锤百炼的精钢,到了这个炉子里,照样把你化成水,化成雾。
我拉了他一把说:“老钱,你要感谢我们局长。今天是局长查明真相,还清白给你的。”
钱有余又机械地朝局长鞠躬,嘴里还是不停的说:“感谢政府,感谢政府。”
局长哭笑不得,瞧了一眼钱有余,摇了摇头说:“郁镇长,这样吧,你今天看样子是不得空了,按你说的来,等你请我喝酒了。”
我忙着满口答应,又迟疑地说:“局长,还有几个人,干脆一起放了吧。”
局长赶紧问:“什么人?”
我说:“都是这个案件的人,还有几个是老鹰嘴的。总不能放了钱有余,不放他们啊。”
局长就有点烦躁了,朝老莫喊道:“你就不会一起都解出来?算了,去办事吧。我先走了。”
局长是怕我再生出什么幺蛾子来,爬上小车,一溜烟跑了。
等到所有涉案人员都出来了,我带着他们办好手续,从武警面前耀武扬威地走过。
一出看守所大门,钱有余仰天长叹,大吼一声道:“我日,胡汉三又回来了!”
305、百家宴
钱有余出狱,人还没到农古镇,消息早到了。
我租了一台中巴,把两边的人塞进一个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