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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徐教授缓缓地说:“刚才钻机钻了十来米深,出来的地质结构,不像是有金矿的迹象。”
我的心顿时一凉,就像一盆熊熊燃烧的大火被突然浇上了一盆冷水。
“再钻钻,钻到五十米深再做结论。”徐教授看我失落的样子,反过来安慰。
“连夜钻?”
“连夜钻。”徐教授叹口气说:“留下洲舟在这里帮忙,其他人全部回去。”
“好!”我表态说:“我把赵德全也留下来,让他照看着,有什么事,直接吩咐他去做就行。”
我回头看一眼他们,灯光下的男男女女都在安静地吃着饭,丝毫没有察觉徐教授的失落。
255、金风玉露一相逢
经过半个月的勘察,把老鹰嘴方圆五里地的范围钻了无数个洞,最后徐教授宣布:有矿脉,但不足以开采!
徐教授特地作了一次说明会,把地下矿脉分布情况画了一条弯弯曲曲的红线,红线大约五十米长,如毛细血管般微小,放在地形图中,像月老遗落的一根红绳。
刘启蒙县长在听完汇报后,手一甩起身离开会场,没有任何的表态,剩下我们几个人面面相觑。
没有勘察出预期的结果,我自然十分的失落。虽然之前我有过心理准备,但真得到这样的结果,我还是感到无比的郁闷。
郭伟倒是兴高采烈,与钱有余一道,非要拉着我一起去喝酒。
钱有余高兴我能理解,挖不出金矿,他的水厂可以继续开发,郭伟高兴,似乎是在看我的笑话。于是我断然拒绝了他们的邀请,一个人来到烈士陵园,坐在我爹的坟前低头抽烟。
爹的坟头已经长出了青草,这在秋风萧杀的深秋,显得突兀。
在爹的坟墓旁边,埋着他曾经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他们的坟头都被水泥青砖封住,不长一根草。本来我也想把爹的坟头用水泥封住,但是朱仕珍坚决不同意,悄悄告诉我说,用水泥封住坟头,岂不是封住了风水?封住了风水,任本事再大,也不能有所作为。
我是半信半疑他的话,但终究还是放弃了要封住的想法,只是把爹的坟头堆得高高的,在坟顶上种上了一兜草。这兜草就是坟胆,现在这个胆,绽放出与周围格格不入的绿来,让人感觉到生机勃勃。
抽了两支烟后,我起身准备回去,路过门口,看到老朱曾经住的房子里有人影晃动,就走过去,隔着窗户一看,里面赫然是朱花语。
我轻轻咳嗽一声,声音引得她回过头来,看到窗户外边的我,羞涩地一笑,轻启朱唇问我:“郁大哥,你怎么来了?”
我推门进去,老朱的房间还是一如既往,只是床上的席子上落满了一层尘,上面留有几行老鼠走过的足印。
“我来看看我爹。”我说,扫视一眼房子,鼻子里闻到一股老鼠的尿骚味,便皱起眉头,问道:“你爸爸的东西还留在这里呀?”
朱花语眼睛一眨,珠泪迅速盈满眼眶,似乎要滚出来,她背转身,偷偷伸手拭去,转过脸来看着我,白皙的脸上浮现一层淡淡的红晕。
“我爹走得匆忙,哪里顾得了收拾。后来从医院出来,干脆直接回了乡下。早几天我爹跟我说,他有几个笔记本留在这里,是他一辈子的心血,所以我就来找了。”
“没叫奇善一起来啊。”我毫不顾忌地问。
“我叫他干嘛呢?他是我领导,我怎么能叫他来。”朱花语奇怪地看着我,眼睛眨巴着,透露出天真无邪。
这小女子,是在故意装傻?还是真的不是黄奇善想的哪样?我犹疑起来,缩了口不再问。
“找到没有?”我问,岔开话题。
“没有。我爹说放在抽屉里了,我翻了半天,也没找到。”朱花语无奈地说,眼睛看着底朝天的抽屉,眉头锁在一起,别有一番韵致。
“干脆别找了。”我说:“你吃饭没?”
她摇了摇头。
“要不我们一起先去吃饭,吃完再来找?”我说,从口袋里掏出电话:“叫奇善一起来吃。”
“你叫他来我就不去了。”朱花语扭转身子,掀开落满灰尘的席子,屋子里霎时尘土飞扬,呛得我的鼻子一痒,痛痛快快地打了一个喷嚏。
“那就我们两个去吃吧。”我把电话放回口袋,先走了出去。屋子里灰尘满面,我实在是忍受不了怪异的尿骚味。
她跟了出来,脸上被灰尘糊得一塌糊涂,我忍住笑,指着门口的水龙头说:“还不快去洗洗。”
她羞涩地吐一下舌头,走到水龙头边弯下腰,伸手扭开阀门,双手接满水,扑在自己的脸上,细细地擦洗。
她有着天生丽质的皮肤,这要感谢农古的山泉水,才能滋润出如此活色生香的女孩子。她腰间的衣下摆被拉了上去,露出白白的一截腰来,细腻得像被牛奶浴过一般。我赶紧移开目光,心跳得厉害。
她似乎感觉到了我的眼光,伸手把衣服往下拉了拉,却不敢回过头来,细声细气地说:“我们走吧。”
我找了一家小小的饭店,要了一个小包厢。这里没有人认识我,我就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食客。
点了几个菜,我特意要了一瓶白酒。
朱花语狐疑地问:“还要喝酒吗?”
我淡淡一笑说:“你不敢喝吗?你要不想喝就别喝。”
“郁大哥,你是不是心里有事?”她紧张地看着我,眼睛里尽是关切。
“没事!”我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说:“真没事。我就是想喝一杯。”
“你骗我。”她盯着我看:“你心里一定有事!是不是刚才去看了你爹,心里不舒服?”
“不是!”我说:“我一个大男人,哪里会那么多的多愁善感。真没事。”
“你不说是吧?好,郁大哥,我陪你喝。”她从我手里抢过酒瓶,在自己面前的酒杯里满满倒上,挑衅似的看着我。
我笑笑,接过酒瓶,也倒满自己的杯子,举起杯我说:“花语,你喝这一杯就好了。这杯酒,祝你心想事成啊。”
朱花语忧伤地笑笑,跟我碰了一下,一言不发一饮而尽。
“现在工作还好吧?”我问,给她夹了一把菜放进她的碗里。
“嗯。”她轻轻地回答我,把筷头放在唇边,似乎在思考要吃什么。
“户口解决了吧。”我曾经给过黄奇善一个农转非的指标,他告诉我是给朱花语解决户口的。
“什么户口?”
“农转非啊。”
“我怎么不知道?”
“奇善没给你办?”我惊疑起来。黄奇善可是信誓旦旦给朱花语要的,他说过,朱花语是他要追求的女孩子,他必须要帮她解决身份的问题。
朱花语顿了一下,脸红了起来,扭捏了半天,才气愤地说:“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我愈加惊疑起来,难道这里面还藏有我不知道的故事?
“郁大哥,你告诉我,黄书记是你什么人?”朱花语郑重其事问我。
“同事啊。”
“哼!”她鼻子哼出一声不屑来:“大哥,你自己去问问他吧。”
她低头吃菜,掩饰着自己的激动,手却在不由自主地颤抖。
“究竟怎么回事?”我放下筷子,拉过她的手来,握着。
她小小的手在我的手掌中扭动,使劲想要挣脱,无奈我握得太紧,她挣扎了一下,终于放弃了,盯着我的手,轻声说:“你拉着我干嘛?”
“你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我重复着刚才的话,丝毫也不放松。握着她的手,就好像握着一团柔软的棉花,我舍不得放开。
“你放开,我就告诉你。”她突然笑了起来,笑容有些凄然:“你们这些男人,都一样。”
她低下头来,在我的手上咬了一口,痛得我松开她的手,她自己揉揉,并没生气,反而问我:“痛了吧?”
我摇摇头,茫然地看着她。
朱花语是个美女!就像她的名字一样,花解语的人儿。她跟薛冰不一样,虽然都是农古的山水孕育出来的女儿,薛冰有着知性女人的聪慧,而她,就像一块未雕琢过的璞玉,简单而透明。
“先喝酒,喝高兴了,我就告诉你。”她突然一改往昔的温婉,居然大大咧咧豪爽地要跟我拼酒:“我们一起喝,谁也不许偷懒。”
256、胜却人间无数
朱花语的酒量让我大跌眼镜,一瓶酒下去,居然只是晕红了脸,说话的舌头丝毫不打结,反而没有了过去的羞怯,大大方方的,声音恍如大珠小珠落玉盘,句句砸在我耳里,如天籁般好听。
她喝下最后一滴酒,声音哽咽起来,泪珠儿如酒般晶莹,纷纷落下。
这突然的变故,让我手足无措起来,她像一朵带雨的梨花,娇柔地垂下俏丽的头,伏在桌子上,快意地哭起来。
我是一个久经考验的男人,见惯了女人的各种表演。但对于她的抽泣,我还是感到心里隐隐的不安。
我起身走到她背后,伸手在她背上轻轻地拍了拍,说:“花语,醉了吧?”
她抬起头,泪痕满面的脸露出一丝羞涩的笑:“我没醉。我还要喝!”
“不喝了!”我说,伸手去扶她:“我送你回去休息吧。”
“我不回去。”她挣扎着,挥手打开我的手:“我真要喝。你不陪我喝,你就走。我一个人喝。”
我无奈地坐下来,叹口气,叫饭店老板送来两瓶啤酒。
“我不喝啤酒,我要喝白酒。”朱花语固执地要白酒,粉红的毛衣被她脱了下来,搭在她坐着的椅子上。她只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衣,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两粒,几乎可以看到她粉红色的乳罩。
“不喝白酒了。你要喝,我不管你了。”我吓她,她显然醉了,尽管她故意表现得落落大方,但一个深闺的女孩,在一个不相干的男人面前解衣宽带,除了醉了,还能有什么?
“你还没听我的故事。”她看着我笑,是带着微微醉意朦胧的笑。
每个酒醉的人,心里都像明镜般透亮,只是说话不受控制。所谓借酒发疯,其实就是一些人以为别人没醉过!
“你说,我听。”我在她对面坐下来,看着她的眼,眼光不经意溜到她的胸口,又赶紧收回来,正襟危坐。
她莞尔一笑,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