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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大喜,只要找到那茨水山溪,顺流而下,便可找到那水潭。
王亦君于山野中流浪甚久,熟知山形水势,很快便找到了东始山上唯一的山溪,顺流跋涉。溪流清澈,游鱼可见,溪底果然遍布苍玉。王亦君拾了一些苍玉边掷边走,瞧见林木苍翠,间夹红色文理的杨树,想起书中所述,拔出断剑在这芑树上轻轻划了一道口子,登时冒出一股殷红色的汁液,流淌如鲜血。他探头舔了舔,味道酸甜,倒也颇为爽口。
此时日已西沉,暮色渐重,王亦君不由加快了步伐。这一路上未见任何野兽,连归林倦鸟也未见一只。想来是让那黑衣女子的号角给吹跑了。那黑衣女子瞧来那般美艳动人,难道真是个心狠手辣的女魔头么?王亦君想到那黑衣女子的风姿,又砰砰心跳。他在心中不住地将这黑衣女子与昨夜的白衣女子相比较,相比之下,白衣女子让他倾倒,黑衣女子的诱惑力鲜活生动,也是不可抵挡。
他猛地举起手狠狠地摔了自己一个耳光,喃喃道:「段大哥身处险境,你却记挂着追杀他的妖女,当真是混蛋一个。」抬头望去,月朗星稀,已是入夜,不知段大哥摆脱了水妖没有?他一路胡思乱想,顺流徒徙,不知不觉又走了两个时辰,终于越过东始山,来到那东北面山脚的水潭。东始山山势不高,茨水汩汩,幽然成潭,潭水漫过周遭巨石,蜿蜒成溪,迤俪朝东。水潭周围尽是高挺茂密的芑树,枝叶参差,层层叠叠,暗影投潭,只有潭中心被明月照得雪亮。潭西一块巨石桀然兀立,石上平整宽阔。当下王亦君双手一撑,跃上石去,在那巨石上舒舒服服的躺了下来。
他双手枕于脑后,翘着二郎腿,仰望星群。凉风习习,枝影婆娑,两天来从未这般放松过。他想着这两日来的奇特遭遇,神农、白衣女子、段狂人、朝阳谷水妖、黑衣女子、白龙鹿……困意逐渐涌将上来,过不多时,沉沉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仿佛听见有人呢喃之声,温柔娇媚,身在梦中也不由面红耳赤起来。王亦君猛地睁开眼,坐了起来。石上空荡,并无他人,环首四顾,大吃一惊,「啊」的一声惊呼。潭中碧水荡漾,月光照得明亮,一个一丝不挂的红发女子背对他,雪白一身的站在水潭中央,侧头垂首,长长的眼睫毛垂将下来,腰身盈盈,不堪一握,莹白的脖颈衬着火红的长发,发丝一直垂到洁白的臀处,随风飘舞。那女子一边用手抚洗自己的身子,一边低低地哼着他梦中听到的似歌非歌的呢喃。
王亦君咽了一口口水,揉了揉眼睛,确定这并非梦境。心中突突乱跳,长了这么大,虽然见过裸体女子,但一时间还是连呼吸都险些停止。那红发女子悄悄地转过头,月光倾泻在她妖媚的脸容上,美目流盼,唇如花开,吃吃笑道:「小鬼头,还没瞧够吗?」艳若桃李,妖娆夺目,赫然竟是那黑衣女子!
王亦君目瞪口呆,冒出一身冷汗,刹那间心中转过千万个念头,“这妖女是无意间到此?还是故意在此等候?难道她已经知道他是谁了吗?倘若如此,段大哥是否已经落入水妖的手中呢?自己是应该立即逃之夭夭,还是静观棋变?”目光四扫,不见其他黑衣人,只有那只黑色象龙兽昂首伫立潭边。瞬息间他作出了决定,事已至此,只能镇定应变,探出妖女口风,再觅机逃走,或者寻法救出段大哥。当下索性双手撑在身后,笑嘻嘻道:「这么漂亮的美人怎么瞧得够?」
那龙女格格笑道:「啊呦,年纪轻轻口甜舌滑,倒真讨人喜欢。」她缓缓转过身,正面对他,双臂高高举起,到脑后盘卷秀发。姿势曼妙,更显双|乳丰盈,王亦君瞧得眼都有些直了。龙女见他魂不守舍的模样,似乎颇为欢喜,双眼火辣辣的盯着他,眼角眉梢尽是春意。却不知王亦君虽年少情迷,但绝非单纯的好色之徒,这关键时刻,更加收敛心猿意马。这神魂颠倒的模样倒有七成是装扮出来,迷惑龙女的。
龙女格格笑道:「小傻瓜,先前在那山上,就瞧成这样了么?」王亦君心中一沉,暗呼糟糕,却故意诧异道:「山上?难道仙姑在山上看见我砍柴吗?」
龙女啐了一声道:「小傻蛋,既然知道我是仙姑,还想骗我吗?你身上的味道我可闻得清清楚楚呢。」原来这龙女乃是水族朝阳谷天吴的妹妹,东海雨师国国主,芳名雨师妾,善御龙,故号龙女。但她声名最昭着之处却是喜好男色,尤喜年轻男子。她天赋异禀,可以在很远的地方闻着男子的味道,并可以根据气味品鉴出男子的长相好恶。
是以下午王亦君虽然隐身,却依然被她发觉。她闻着王亦君身上的味道,立即大为倾倒,那气味中有说不出的阳刚之魅,虽然是个极为年轻的男子,但那气味竟比她闻过的所有男人都要美妙百倍。故而她虽猜出这隐身少年便是打伤侄子十四郎的少年,却不忍当众将他擒下,支开手下后,独自循味而来,在水潭处将他觅着。
当时瞧见王亦君躺在巨石上,虽已睡熟,衣衫褴褛,却掩不住勃勃英姿,登时芳心大动。王亦君不明就里,心中纳闷,“闻得见我的味道?在玉屏山下的河里,我可是洗过澡了。”他低下头不住地嗅闻自己周身。
雨师妾格格娇笑,花枝乱颤,身上曲线也起伏不已。王亦君用手拧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暗暗道:“王亦君,段大哥生死未卜,你可不能被这妖女迷惑。”雨师妾吃吃笑道:「小傻瓜,既然你觉得身上有味道,不如下来和姐姐一起洗个澡吧。」
王亦君想起怀中的神农血书与神木令,这两件东西事关重大,万万不能被妖女见着,当下强按住砰砰的心跳,结结巴巴道:「仙……仙姑,我妈不许我在姑娘面前脱衣服。」雨师妾格格笑道:「小傻蛋,那你妈有没有不让你和仙姑一起洗澡呢?」王亦君挠挠头道:「我妈没说。」雨师妾眼波如水,闪闪发亮,柔声道:「小傻蛋,仙姑不看你脱衣服,你脱完衣服再下来一起洗澡,好不好?」语声沙哑,听得他心痒难搔,连骨头都酥软下来。王亦君血气方刚,再也无法抵挡,当下继续装傻道:「仙姑,那你转过身,我脱了衣服便下去。」
雨师妾抿嘴而笑,转过身去。王亦君以最快的速度从怀中取出血书、木令、书籍,突然抓到那白衣女子留下的玛瑙香炉,登时心中大震,白衣女子那寂寞清丽的脸容宛在眼前,顿觉眼下自己是如此龌鹾不堪,羞惭之念大起,楞在当场。
却听雨师妾柔声道:「小傻蛋,好了吗?」王亦君猛地清醒过来,口中胡乱应诺一声,将所有东西用隐身纱裹好,塞到巨石下的隙缝里。然后正要想逃之夭夭,先避上一避,又听见雨师妾格格笑道:「小傻蛋,连衣服都不会脱了吗?让姐姐帮你吧!」王亦君忽觉一股强大的力气如旋风般卷来,将他的衣服刹那间尽数剥离,落叶般散落一地,他就这么赤条条的站在月色中,站在那个妖媚女子的视线里。
王亦君面色通红,忽然看见雨师妾的耳垂上的两条小蛇动了动,乌光一闪,臂上一痛,俯首望去,那两条蛇竟已咬在他的手臂上。王亦君大吃一惊,抬头望向雨师妾,忽然头昏眼花,天地旋转,一股炽热之气自丹田妖异的窜起,顷刻间燃遍全身雨师妾缓缓升上水面,踏波款款行走,沙哑的声音在王亦君耳边回荡:「小傻蛋,催|情蛇会让你更加快乐的。尽管放松,让姐姐带你去一个最美妙的世界……」
王亦君周身火热,血脉贲张,视野突然变成一片桃红色。黛紫色的夜空,红色的月亮,桃红色的美女,红发飘摇,周遭一切变得迷乱不堪。他听见自己沉重而快速的心跳,急促的喘息,喉咙与小腹仿佛有烈火在燃烧。
欲念如狂,世界纷乱,他听见雨师妾格格的娇笑声,闻到浓郁的体香,触手滑腻,感觉到曼妙的肢体如游蛇般缠绕上来,湿润温暖的嘴唇压在了自己的脸上。脑中轰然一声,发出一声奇异的怒吼,用尽周身力量,仿佛要将这怀中的女人碾碎!
月色温柔,夜风呢喃。碧潭中水波翻涌,岸边那只黑色的象龙兽冷冷地瞧着,摇了摇巨大的尾巴。王亦君迷迷糊糊中,那股奇异的欲火越烧越烈,头脑混沌,双手本能地搂紧怀中的女子,胡乱吻去。耳边听到那格格的笑声、喘息声、呻吟声,更让他意乱情迷,不能自已。
雨师妾双耳上的那一对黑蛇,是有名的催|情蛇,乃是水族第一法术师黑水真神烛龙在北海寻着,送给雨师妾的。雨师妾以七七四十九种媚药混合,制炼出当世无双的第一春药,日夜喂服这两条催|情蛇,更使得蛇牙毒腺中尽是春药。一经咬中,情欲高涨而不能自抑,非得立时寻欢不可。雨师妾以这两尾蛇为红娘,屡试不爽,也不知已诱惑了多少年轻男子。
王亦君正欲火熊狂,忽然听见两声淡淡而清远的箫声,遥远如皎月,短暂如流星,刹那间便淡不可闻。他心中大震,如醍醐灌顶,瞬时清醒,“仙女姐姐!是仙女姐姐!糟糕!倘若被她瞧见我与妖女这样,我有何面目再去见她?”心中羞惭后悔之念翻腾汹涌,刹那间竟盖过了鼎沸的情欲。在这一刻间,他猛然狠狠地一口咬在自己的左臂上,剧痛与血腥使他刹那间更清醒了一些,用尽周身力量将怀中温软滑腻的胴体朝外猛推,耳中听到雨师妾讶异的惊呼,背下一滑,被反推力送下巨石,「扑通」一声,冰凉彻骨,掉入那水潭之中。
潭水森冷,烈焰般的欲情瞬息冷却下来。王亦君在水中舒展身体,潜泳了一阵,让周身冷却下来,脑中也逐渐清晰起来,想到那两声突然响起的箫声,立时冲出水面,大声叫道:「仙女姐姐!仙女姐姐!」夜空碧辽,树影四围,四下里一片寂静。只听见一个银铃般的笑声:「小傻蛋,是在找我么?」王亦君心中大喜,扭头望去,心立刻又沈入谷底。雨师妾全身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