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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少钦烧得云里雾里、稀里糊涂,隐隐约约觉得周围很乱,似乎有什么人来了,又似乎有什么人走了,他很想睁眼看看发生了什么,但就是烧得昏昏沉沉醒都醒不来。
火舌席卷着他脆弱的身体,呼吸时而沉重时而艰难,外界与他似乎已经隔离了。云雾之中,什么都搞不清。
等到花少钦觉得不那么昏沉了,终于清醒过来的时候,睁开眼,最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御医间的特护病房,随后,则是小秋的面容。
眼下恰是翌日的清晨,天色微明,屋子里只亮着一盏暗淡的台灯。小秋坐在花少钦的床边,一边为他擦拭着额角细细密密的汗,一边眼睛泛红,默默无声的垂泪。只见那一滴又一滴的眼泪,犹如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的从小秋的眼眶滚落而出,让她的睫毛上都沾染了一层晶莹剔透的泪雾。那梨花带雨的模样,别是一番让人心疼怜爱。
小秋发现花少钦睁开了眼,自然吓了一跳,赶忙低下头去,惟恐他看到自己这般落泪的模样。可耳边,却听得花少钦那略微沙哑的声音响起。
“你哭了?”
小秋匆忙擦了擦泪,抬眼看花少钦,却见花少钦对着自己眯起眼睛,温和的微笑。他的笑,在她的眼里,犹如一抹阳光,灿烂而又暖洋洋的。
“我为你拿水。”发觉自己竟然看花少钦看得呆了,小秋赶忙收回了目光。花少钦已经烧了一个下午加整整一夜,嘴唇全都干裂了,小秋从床边站起身,正要去为他取水,可她刚要离开,花少钦却突然拽住了她的手。
小秋扭过头,看了看花少钦,垂眼,又看了看花少钦拽着她手腕的手。
他从没有这般的拽过她,那样子,竟有些像个孩子,怕她离开一般。小秋看着花少钦,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眼泪又忍不住落了下来——花少钦,坚强如你,其实心里,也是一个无助的人,对不对?平日里,你带着铮铮铁骨的面具,隐藏了你所有的寂寞和无助。等到现在病了,虚弱了,也终于连面具都撑不下来了,是不是?
花少钦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冲动举动,他看了看再次泪落不止的小秋,尴尬的笑了笑,慢慢松开了自己的手。
小秋将水杯送到花少钦嘴边,花少钦伸手要自己喝,她却轻声地阻止了:“别……还是……我来喂你。”
花少钦抬眼,正对上小秋的目光,她那柔情的眸子里,一抹天然的娇羞。那么美得娇羞,胜过千娇百媚的贵族小姐不知多少倍。
等到花少钦喝够了水,又静静的躺回去休养了片刻,这才问道:“我昨天是不是病得很重,竟从王府挪到御医间来了。”
小秋点了点头,手在米黄色的毛衣上微微攥紧了。花少钦,他昨天岂止是病得很重,简直就是到鬼门关走了一遭——发烧烧到四十多度,几乎要冲破人的生理极限。她和其他几个护士还有花霁,又是输液消炎又是冰敷降温,用了很多办法,折腾了很久,这才让花少钦的温度降了下来。
“瞧你吓得,难道我昨天险些死了?”花少钦问,见小秋诚实的点了点头,便对她一笑,“别害怕嘛,我命特贱,死不了的。”
小秋听花少钦这么说,心里非但没觉得宽慰,反倒更难受了。她模棱两可的点了点头,垂下眼,心里难受得一时无话。就在这时,她听见花少钦问道:
“对了,小秋,你这件毛衣是什么牌子的?”
小秋抬眼,看着花少钦那虚弱的却仍带点坏坏的笑,很是迷惑。
花少钦见小秋疑惑不解,便笑盈盈的解释道:“我猜,一定是天使牌的吧?穿在你身上就和天使一样。”花少钦说到这里,见小秋脸色微微泛红,露出了些许笑容,便继续乘胜追击的逗她问道,“你的翅膀呢,藏起来了吗?”
小秋被这一席话说得又是羞涩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正要说花少钦什么,却病房的门被打开,花霁走了进来。
“花御医。”小秋见了花霁,便站了起来。
“辛苦你了,许护士。”花霁说,对小秋微微一笑,“今天本来不该你加班的。”
“没什么,花御医,请不要客气。”小秋说,看了躺在病床上的花少钦一眼,随后对花霁笑了笑,点点头,离开了病房。
“你进来的真是时候啊。”花少钦故意说反话,懒洋洋的笑,小秋前脚刚走,强撑的他马上就恢复了疲倦的本相。
花霁听花少钦这么说,会心一笑,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温度降下来了,但还是低烧。
“有心情开玩笑,说明精神好些了。”花霁说,掏出听诊器,放在手心里体贴的捂热之后,这才轻轻掀开花少钦的内衣,“我要简单检查一下你的心肺,可能会碰疼伤口,你忍一忍。”
“怎么样啊,我的狼心狗肺没问题吧?”检查过后,花少钦便调侃的问道。
“很好。”花霁说,摘下听诊器,坐到了花少钦的床边,“你最近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吧,什么都不要操心了。”
“不行,我还得操心几个问题,第一,”花少钦说,“老头儿怎么样?”
“王爷没事。”花霁说,“只不过最近不想见到我,心情还很差,但身体并没有大碍。”
“王爷?花俊英,他是你亲爹,你怎么现在还改不了口。”花少钦说,故意叫花霁的本名。
“不想改罢了,还有,”花霁对花少钦淡淡一笑,“我不喜欢那个名字。”
“好吧,我错了。”花少钦说,见花霁这样的反应,更坚定了自己心里的判断,便转而说,“第二个问题,爱嘉家里着火的案子有定论了吗?我差点被这事儿拖累死,应该有权力过问吧?”
“我没说你不可以问啊,”花霁说,对花少钦温和一笑,“不过现在还没什么新结果,目前还停留在煤气爆炸上,所以——”花霁说到这里,压低了声音:“我今夜想自己去打探打探。”
“你自己去?”花少钦问,蹙眉,“有必要吗?那么多人都没查出新结果,你半夜跑过去,黑漆漆的能找到什么?”
“我记得在一本军事书上看过,有一种小型炸药,只有纽扣那么大,但却威力无穷,我想,如果爆炸是人为的,是不是会用这样的炸药呢?”花霁说,“这种炸药很难找,但爱嘉的父亲是国防大臣,她以前又追随过康将军,也许她有可能拿到——我只是这么猜测。”
“嗯,你想象力很丰富,不过也有可能。”花少钦说,陷入了沉思,“爱嘉是挺喜欢搞些小玩意儿的,想当初我就是被那些小玩意儿害了……”
“所以我想趁夜亲自去看看。”花霁说,对花少钦轻轻的笑,“希望能找到别人没找到的东西。”
午夜时分,天上一轮皎洁的明月。
街道两旁一些零落的住户已经熄灯休息,唯有路灯一如既往的亮着,照耀着冬季肃杀的宁静街道。矗立在街道尽头的,是一幢占地较大的国防大臣府。
此刻府门前已经拉起了隔离带,几名配枪的警官在门口换岗,一辆巡逻车刚刚从门口驶过。已经被烧成废墟的府邸,俨然还弥漫着案发现场遗留的那种特殊的阴森和狰狞。
花霁身着一袭黑衣,半张脸蒙着黑罩,飞檐走壁,施展轻功越过高耸的墙头,如一片雪花般的轻盈落在府内的庭院里。院里一片死寂,正厅的建筑已经被烧得一塌糊涂,可见昔日的火势蔓延之迅速、燃烧之惨烈。
花霁不是第一次半夜进入别人家院子了。但这次进入国防大臣府,与上次进入康将军的府邸是完全不同的。康将军的府邸纵然阴森可怖,可与国防大臣府相比,却是小巫见大巫。康将军的府邸好歹还有人烟,而这片废墟则似乎完全就是孤魂野鬼的领地了。
这一场爆炸加大火,炸死、烧死了很多家丁,其死状狰狞惨烈更不必多言。
此刻夜深人静,又恰逢午夜,花霁一边在府中行走,一边不自觉地联想起了与林芊芊看过的各类恐怖电影。就算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无神论者,就算再怎么云淡风情,现在也忍不住心里有些发毛。
花霁摸索着来到一处已经坍塌的完全看不出形状的废墟院子里,这里的一草一木已经被烧得高度碳化,建筑物也被毁坏的支离破碎。联系看过的新闻报道,花霁由此判断,这里就是爱嘉住的院落。
他一边走进院子一边摸索出后腰的手电,正要打开灯源仔细察看这片废墟,忽然,一只手拍到了他的肩膀上。
这只手出现的实在是过于猝不及防了,吓得花霁险些魂飞天外,这平白无故哪里来的一只手?这手的主人是人是鬼?
花霁脑子里虽然胡思乱想,但却丝毫不影响他的反应动作。他迅速扭身,另一只手一把抓住了对方的胳膊。他一边擒拿了对方的胳膊,一边扭过头来要拿手电去照对方,对方显然看明白了花霁的意图,出手打掉了花霁的手电,行动十分迅速敏捷,根本不给花霁丝毫机会。
花霁在对方向自己袭来的时候松开了他,一个筋斗避开了对方击打。
借着皎洁的月光,花霁眯起眼仔细打量眼前的人。
只见眼前这人也穿着一身夜行衣,身材高大体态修长,极具美感。只是此人也蒙着面,与花霁距离较远,看不清所露眉眼如何。
花霁脚步移动,劈掌向这人击来;这人后退几步,闪开了花霁那一掌,他动作十分轻盈,轻功了得,一个跟头翻回去,在花霁没转身之前便踹了花霁一脚。花霁后背挨了这人一脚,踉踉跄跄绊了一步,随后腰身使力,一个燕子凌空腾跃到这人面前,伸手就要去打他,这人动作十分敏捷,伸出手便挡住了花霁的手,但脚下却疏忽了,被花霁踢中小腿,身子一歪倒在地上,赶忙地上打了个滚,躲开了花霁接下来的袭击。
两个人正在打斗的时候,突然又有一个黑影加了进来。这黑影不仅一袭黑衣,连头脸都要蒙的比花霁和另一个人严实,乍一看还真以为来了某个灵异鬼魂。
若说先前那人和花霁之间的打斗还给对方留了些情面,那么这黑影则完全像是凯撒的幽灵,下手毒辣,唯恐让花霁和那人活命——更歹毒的是,这黑影竟然还可耻的带了一把手枪。
三个人一时打得不可开交,花霁和先前那人渐渐由对抗走向联合,一起对付这黑影。这黑影武艺的确不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