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花霁随林芊芊来了她租的房子。与其说是房子,不如说是一个一室一厅的小窝。客厅很大,白花花的墙壁上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厅里只摆了一张沙发,一个茶几,一台电视;卧室很小,贴了满墙的海报,显得空间更加狭窄,只能放一张床和一个字台,墙角勉强挤了一个小衣柜,门微微敞开,看来已经塞满了衣服。
这样的房子,很适合林芊芊这种独身女学生的处所。
花霁一边默默地跟着林芊芊走,一边听林芊芊喋喋不休的叮咛,从拖把该怎么摆到擦桌子该用哪个抹布擦,事无巨细。
“……差不多了,”林芊芊终于把整个家当叮咛完毕,大功告成的拍了拍手,“今晚你先睡在沙发上,我待会儿给你那被褥。”
“沙发?”花霁反问。
“嗯……这个沙发是没有王府那么豪华,不过躺上去还是很舒服的。”林芊芊说,误以为花霁嫌弃那张旧沙发,微微有些发窘。
花霁看出了林芊芊的窘态,连忙一笑:“林姑娘误会了,奴隶是不能睡床铺的,所以我才问……”
“难道你从来都睡地板吗?”林芊芊立刻问。
花霁点了点头。
“从小到大,不论寒暑吗?”林芊芊再次问。
花霁再次点了点头:“是。”
林芊芊沉默了,明亮的眼睛也微微暗淡,露出同情的神色。很难想象,一个人从小到大不论寒暑都睡在又冷又硬的地上,是什么滋味。也难怪花霁会这么苍白了,林芊芊想,这个男人,既然生来为奴,一定吃过很多非人的苦。
花霁看到林芊芊眼里毫不掩饰的同情,无奈的笑了,自己活这么大,竟然第一次被同情,还是被一个稀奇古怪、柔柔若弱的小丫头同情。但花霁也只无奈的笑了笑而已,毕竟,林芊芊还算是自己的“主人”,奴隶是不能这样笑主人的。
“果然,不幸的人各有各的悲剧,幸福的人都一样的喜剧。”林芊芊感叹道,耸了耸肩,“看来我和你都是悲剧的人生啊,就为这个我们认识也挺值。”
花霁看着林芊芊,听到她这番话,虽然脸上不再笑了,但那清澈的眸子里,却仍全是笑。这个林芊芊所说的话,和花霁二十年来听到的都不同,很新鲜,也很有趣。
“喝了一肚子的饮料,现在觉得更饿了。”林芊芊转而说,一边说着一边来到冰箱旁,扭头问花霁,“晚饭没吃,你也饿了吧?”
经林芊芊这么一说,花霁才意识到自己一天都没吃饭,胃里的确空荡荡的,但这在他看来,还并不算饿。身为奴隶,花霁常常吃不上饭,肠胃已经对正常的饥饿感麻木了。
“喏,夜深了,就当吃夜宵吧。”林芊芊此时已经从冰箱旁回来了,手里拿着两盒汉堡、几块蛋塔和两个苹果,一边把东西放到茶几上,一边说,“汉堡和蛋塔都是你的,苹果是我的。”
花霁有些踌躇,但仍旧随着林芊芊来到茶几旁,并在她的要求下,与她并肩坐在了沙发里。
林芊芊并没有马上吃水果,而是收拾起茶几上散乱的白纸,上面画满了漫画,看得出只是草图,但仍很漂亮。
“我可以问问题吗?”花霁眼睛看着林芊芊手里的画稿问道。
林芊芊点了点头。
“您到底是做什么的?”花霁问。
“我啊,职业漫画人,副业是学生。”林芊芊说,既然花霁问起来了,她便索性继续说道,“学校有课的话我就去上课,不过大部分时间,我都在家里画画。”林芊芊说到这里,递给花霁一张画纸:“瞧,这是我大作的草图。我自己写剧本,然后再画作品。”
花霁接过林芊芊那张纸,目光掠过上面人物奢华的服饰,忍不住暗自赞叹林芊芊的画工和审美,完全是专业人士的水平。他一边看着这画作,一边问:“您的作品,有出版的吗?”
“还没有……”林芊芊说,声音里透着落寞和无奈,“哪儿那么容易啊,到目前为止,只有一家报纸要了我的搞笑连环画。”她说到这里,撇了撇嘴,“不过那个连环画,现在也破产了。”
花霁的眉角微微上扬,似乎有什么想说,但却又什么都没说。
“对了,你的手受伤了,我为你包扎一下吧。”林芊芊说,敏锐的目光落在了花霁拿着画纸的手上。花霁的手白皙而修长,应该是一双很美的手,只可惜,他的手却伤痕累累,手背有粗糙开裂的血口,手指也有青紫的淤伤,甚至连指甲周围也有干涸的血痂。
“啊,不必了,这都是旧伤,不用包扎的。”花霁忙说,他最不想让林芊芊注意到自己的伤,更不想让她多管闲事,虽说,林芊芊是他的主人。
“你真得很惨啊……”林芊芊感叹说,眼睛游移在花霁的全身,不知道在衣服的遮挡下,花霁的身上是不是有更多伤痕。
“奴隶都是这样的,只是您平时没接触过,不知道罢了。”花霁说,见林芊芊好歹没为自己包扎,忍不住松了口气。
“那你……难道常常挨打么?”林芊芊忍不住问,虽然知道这个问题,她实在不该问下去。
花霁抬眼看了看林芊芊,略微思忖,觉得还是实话实说比较好:“是,我从小就是在皮鞭和棍棒下长大的,挨打对我而言,比吃饭还要频繁。”他说到这里,看到林芊芊的表情,又补充道:“您不必这样惊讶,奴隶本就是工具,主人随意使用是理所当然的。”
林芊芊欲言又止,似乎想反驳花霁这句话,但却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最终,她只好换了个话题:“话说回来,以后不要总叫我‘林姑娘’,也不要总对我说‘您’。”林芊芊说,“别忘记哦,你要学着当我的男朋友,哪有男朋友这样说话的?说习惯了会露陷的!”
“那我……该怎么说?”花霁茫然的问,短短的一个晚上,林芊芊就屡次颠覆了他习惯二十年的奴隶法则。
“叫芊芊啊,作为男朋友你还能叫什么?”林芊芊说,听她的语气,仿佛花霁想不到这么说是很可笑的。
花霁眨了眨眼睛,他郁闷的想,要不要这么肉麻的?自己遇到这么一个逼着自己当男朋友的主人,他真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不幸。
“你叫一声我听听?”林芊芊说,她知道花霁一定认为这称呼很肉麻,便露出狡猾的微笑,“如果叫得不好听,就换个更肉麻的。”
“嗯……”花霁张嘴,一边觉得自己很傻,一边试探般的轻声叫道:“芊芊。”
芊芊这个名字,听起来本来就有些暧昧,被花霁这么轻声一叫,暧昧里陡然又多了好几份的温柔。这种温柔的称呼,连林芊芊自己都有些猝不及防,其实从小到大,除了自己的父亲,还没有第二个男人这么称呼她——就连秦枫也没有。
她的脸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扬起眉毛,仍故作镇定地说道;“这个……嗯……不错不错,就这么叫吧。”她说到这里,再次强调道,“记住哦,你在我这里可不是什么奴隶,我就是一个普通人,你就是和我同租的伙伴,放轻松就好了。”
花霁笑了,这个丫头,一会儿说他是她的假男友,一会儿又说他是她的同租伙伴,说到底,她是想让他放轻松些,想多看到他的本□?花霁看着一旁吃苹果的林芊芊,脸上依然淡淡的笑,其实现在的他,就是最本质的他,他花霁虽然身为下贱,却从不像其他奴隶那样低眉顺眼,也从不刻意隐藏自己的本性,只是林芊芊现在,还似乎并没注意到这一点。
第四章:街旁小店,花霁显身手
骨格清奇非俗流。
——越剧·《红楼梦》
花霁悠悠醒转过来,身下是一片他从未感受过的柔软,他侧过头,鼻息里是淡淡的洗衣粉特有的清香。花霁慢慢的睁开眼,一片暗暗的墨蓝映入眼帘,在这片墨蓝的光线下,他身上盖着的白色毯子格外醒目。一张普通的沙发,在从小睡地板的花霁看来,却可以称得上是天堂般的享受。
二十年来,这是他生命中第一次,睡醒了却可以赖床。
但花霁却只在沙发上躺了一小会儿,便坐起来了。他来到洗手间,打开灯,看到洗漱台上放着一个插着牙刷的玻璃杯,杯子上贴着一张纸条,上书完全属于林芊芊风格的一行字:花花专用杯^^。
花霁拿起杯,看到那几个字,不由得轻轻笑出了声。这个林芊芊,行事果然与众不同,是不是所有民间女子,都如她这般可爱?
花霁一边想着一边拧开了水龙头,正当他弯下腰洗脸的时候,忽然觉得胸口一阵钝痛,仿佛有一记重锤砸在他胸口一般。花霁微微蹙眉,一手关住水龙头,一手抚住胸口,正如他所预料并习惯的那样,紧接着,喉咙里便泛起了一阵咸腥。在这阵咸腥的刺激下,花霁忍不住咳嗽了几声,伴随着阵阵咳嗽,几口殷红的鲜血便吐了出来。
殷红的血溅在洁白的水池上,格外触目惊心。但花霁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惊慌,甚至连惊讶都没有。然而,在平静的花霁背后,却响起了林芊芊惊恐的尖叫。
“天哪!啊!”林芊芊瞪大了惺忪的睡眼,抬起手指着染血的水池,尖声道,“你你你,你吐血了!”
花霁一边用毛巾擦了擦嘴,一边抬眼看了一眼林芊芊,目光平静而冷漠,但嘴角仍带着淡淡的宽慰的笑:“没事,别大惊小怪的。”
“这不是大惊小怪,这很严重,是一种病!”林芊芊说,看到花霁心平气和的冲洗水池,终于明白为什么他显得病恹恹的了,这么年轻就大量咯血,这还了得?更加过分且不可思议的是,花霁竟对此十分从容,就好像吐血的不是他一样。
“别这样看着我好吗?”花霁说,此刻他和林芊芊已经坐到了茶几旁开始吃早餐。林芊芊一直以一种观察危重病人的目光看着花霁,让花霁感到十分不舒服。
花霁觉得自己十分有必要解释一下了,免得林芊芊把他想象成什么传染病携带者,于是便说:“是这样的,我得过肺结核,肺部后来又受过伤,所以留下了后遗症,所以偶尔会咯血,没什么的。”
“真的?”林芊芊问,蹙眉,很讨厌花霁以这样平静的语气谈论自己的伤病。
花霁点了点头。
事实上,他有很大一部分是避重就轻的。当年,在他肺结核好不容易痊愈后,尊瑞王却因为他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