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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归来的路上我始终在思忖,袁敏老人虽然素以反伪科学斗士之号著称,但他的说法毕竟只是一家之言,不可全信。
如果诚如袁老所言,那么数一数我所需要面对的劲敌便将会是四位。
解德谦的身份是院士,尽管袁敏老人一再强调他是自封的也罢,但就目前的状况看几乎确实是这个人代表了中国天文学界的最权威意见。因而解决问题必从他下手,中国一解决,水银的地位便势必会有动摇,再由此顺及到几位外国的权威科学家也一定会使他们失去立足点于是为了挽回脸面收回谣言从而自省自责。层层瓦解是对的,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到那时,水银将成为丧家之犬,这是大的战略构想,也是第一步。
第二步,就是对付水银本人的他身边那两位传说中智商极高的左右手。当全国乃至全世界掀起反伪科学大潮的时候,他们必然会遁于无形;或者,国家将会抓获他们绳之以法,这样当然更好。但现在的我却不得不往最坏处作打算,对方智商既高又岂能是说擒便擒得住的呢?因此,对于复仇心切的我来说,这将又是一场难度系数极大的挑战。我务必手刃这三个人间恶魔,但我又必须预先作好应对他们的一切诸种可能发生事变的详细战术计划。目前我还不能,因为我还完全没法了解水银其人和他那两名帮凶究竟何许人也、手段究竟何许高明。
且行,且知,逐个击破,是当前我唯一能做的事情。
有时我自己躺在床上想想这一切的构思都简直好比是天方夜谭,然而箭已上弦不得不发,我没有退路。我身上背负着太多死者与生者的血债,我一定得亲手讨还回来。
忽然记起无常真人曾经送给我的那句话:珍惜每一天。此刻,我才更能体会到它平凡中所蕴含的深刻性。有那么多朋友、前辈们的支持,我有什么理由不取得最终一胜?
兵行险着,宜速战速决。打入北京般若学会基层太慢了,直捣帅府擒贼擒王才是硬道理,我没空再去与更多铁拐李式的小人物作纠缠。
解德谦,你就快死了。
【注释】
33“卡波西肉瘤赘生物”,一种网状内皮细胞的恶性肿瘤。1872年首先由卡波西报道,故名。
34“修”,即修正主义。
第 一 九 篇
病愈以来,我一贯沉湎于幻想当中,即使是一些明知不可能的事情也常常会令我因之而失眠半宿。虽然幻想往往只是表现结果,但毕竟这结果本身已经体验了一种过程、一种快乐、一种享受,挺好。
本以为历经了风风雨雨早就淘尽了昔日心灵中卑劣部分的我只有在幻想中才能真正看清自己的改变其实并非如想象中的那么彻底,大概人的本色是永远不会改变的吧。我想,倘若当有一天我完成了复仇使命而那时的地球也恢复了往日一样的风和日丽之际,我又该何去何从?去希腊找寻美丽的丁梦蕾向她解释乞求她的宽恕么?不必了。也许她已经得到了应有的幸福,不再记得我、不再记得那些如雾亦如电的无聊往事,我又何苦……我固然应该回我的故乡,那里有我的女儿、我的朋友。我甚至曾恶劣地闪过这么一个禽兽不如的念头,那便是盼见肖晶的死讯。我会幻想着自己每年带着鹿鹿去她母亲的坟头上滴几滴情真意切的泪水为我这个善良而伟大的妻,然后全市的人都会接着去拜祭她,男人们出于怜悯而女人们则出于敬慕,那感觉会是多么美好。我真的害怕回去万一再见到她,就好比她在留言里说的不愿见到我一样。说不挂念那绝对是虚谎,但我觉得自己在感情上仍旧很难接受一个形如女鬼的妻,尽管她曾是为我而作的牺牲也罢,如此反倒会更加破坏我们之间原本那一份善良的情感。因而,生离死别大概真是最好的方式,彼此尽可以多一分空间,少一分遗憾。
但我又顿生自责之心:夏散舟,你是多么地自私多么地阴狠,你为什么不选择换成自己去死?
我当然不会自己去死。因为我本来就没打算活着回去,这些也只能属于幻想。
大凡衣食尘俗之辈总会在各式的矛盾中挣扎一生,再伟大的领袖也不能例外,更何况我至今连“准伟大”这个词也尚不配受用。当下我能做的干的一切最多也差可称得上将功补过而决非行善积德。倘若日后的青史垂怜于我肯记上我两笔的话,那么我惟独希望自己以一个艺术家的形象出现,只留一尊和蔼的石像伫立于纪念馆前永远和爱戴自己的后生们进行固定的眼神交流;所传史料扑朔迷离,不辨雌雄;至于其它,只字不提最好。因为我心中有数,就算有几句好话,也终究不过是些委婉的唾骂而已。我不想世人对我了解太多,越多,我就越感到不安。就算我又一个不留神歪打正着假借了英雄的形象以讹传讹下去也还是一样,自己做过的事情,只有自己才最清楚。
无数荷尔蒙令我敏感的情绪与行为的木讷交织厮打,然而这统统仍是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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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国著名科学家袁敏解德谦二位院士昨夜突告逝世……”晚上七点整,新闻里播出了这么一条骇人听闻的恶讯。
“如何会有这等事?!这回纰漏捅大了!”我一拳砸在自己脑门上,缜密的思绪即刻演绎为杂乱无章。
疼痛告诉我这决不是做梦,那也就意味着我全部的复仇计划可能会落空了。解德谦的死将酿成我无法直接上溯水银的损失,如此一来,全人类就要继续相信他的鬼话,没有人再敢冒险动摇他明日称霸全球的地位了。
哼!这一定又是般若学会的阴谋。
或者,解德谦根本就和般若学会早有勾搭?或者,水银一直在以某种手段对他进行着恐吓遥控以他为傀儡?那么其它国家科学界权威人士的一致言论又该作何解释?或者,水银觉得解德谦对于他的作用已经到位不再具有价值从而杀了他灭口?
袁敏老人又是怎么死的?莫非也是水银所为?如果水银是见不得与他作对的正义之士须要铲除异已,却又为什么等到现在才下手呢?
为什么会是同一天,两位科学界重镇便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我还要怎么办?难道眼睁睁看着这些酷似阴谋又未必是阴谋的阴谋继续发生而无动于衷手足无措?
不能。
对,我得马上参加他们的追悼会去,然后顺便乘机设法从中认识一些人。只要我能够找到解德谦的私人工作室,就颇有可能获得他的研究资料从而了解真相,说不定还可以借此发掘出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如果不再发生变故的话,目的大概一样是可以达成的。
凭二位亡者的身份,凭我的名望,以上不宜作幻想观。
追悼会当日,参与者上至政界高官下至亲朋好友多达千人。气氛庄重肃穆,蔚为大观,人死掉后轻易是不能享受到如此待遇的。
吊客35们在哀乐声中环绕遗容嚎啕大哭。两位科学家生前虽是劲敌,死后却于同时同地举行葬礼,实在叹为平生所见罕事观止。死者己矣,不管谁是谁非,究竟都非等闲。
我看见袁敏老人遗体的时候心里酸楚透了,我也忍不住要落泪。几日前我还有幸和老人抚案畅谈,可如今却已隔为阴阳两界,往昔再也不可复追了。
我憎恨那助纣为虐的解德谦的尸首,尽管从外形看上去他并不像是个坏人,但我始终坚持认为他那颗心脏的颜色一定是污黑的。
殓衾将于明日火化,如此甚是符合我的意志,我已经打算孤注一掷。现在急须依计通过死者家属打探到解德谦私人工作室的所在之处,以便明日好盗取他的资料信息。今夜,我会潜入停尸房挖出解德谦的心脏以祭袁敏老人,因为凭直觉我早已断定了袁老的死必然与他有着至少是间接的联系。
没什么令我惧怕的因素,毕竟生命在我已经是第二次,邪恶的血腥反倒可以使我的双手更添几分清白的力量感。
两个黑魆魆的影子忽然从门外蹑手蹑脚地窜进了停尸房,我慌忙藏进角落里,吓得差点儿内分泌失调大小便失禁从此大白天上厕所都不敢二十个人以下单独去。好在半秒钟后,我终于缓过神时总算确信了他们是人而非鬼,并且仿佛还是两个十几二十岁的孩子。
他们来此欲图作甚?
外面好像还有动静,我悄悄透过门缝看去,然而漆黑的夜幕早已降临。任何“军情”也刺探不到。
静观其变,我只好这样决定。
黑影们抬起了放在最里边的那具尸首朝门口走去。这回,我借助从窗外映射过来的少许月光看清了他们的脸。没错,的确是两个男孩子,夜的烘托使他们脸上本来的肤色也分外形如尸鬼。
男孩们在门口停下,重新揭开了死尸的头盖布用手电照耀了一遍,我想他们大约是在最后确认对象。
我辨认出了死尸的脸,那正是袁敏老人。
盗尸?为什么?难道说……又是阴谋?
我本来想起身打翻那两个男孩子逼问究竟的,但是一阵汽车鸣笛声忽然在门外响起,我只得暂时偃旗息鼓,且看看怎么回事也罢。
于是两个男孩子抬着袁敏老人的尸首销匿在茫茫月色中。然而紧接着又来了两个黑影,看脚型步法应该是另外的两个,不过仍为男孩子而已。
“妈妈的,好吓人呐!”一个黑影怯生生地说。
“嘘——赶紧找到赶紧抬走,别自己吓坏了自己。”另一个黑影批评他。
“这些东西不会突然爬坐起来吧?”第一个黑影边向前摸索边仍旧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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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妈再瞎讲抽你丫了!”第二个黑影口气中夹杂了恼火,看得出他自己也害怕得要命。第一个黑影没再吱声。
“把电筒打开,一个个检查。”第二个黑影命令第一个黑影。
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