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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锦堂,你儿子当年是罪有应得,我是依法办事,就算换了别人审理,一样是这个结果,怪不得我……’
韩冰虹叫道。
‘贱妇,还敢狡辩,分明你对我怀恨在心,欲置我儿于死地而后快。’
‘不……不是……我和你儿子素不相识,我没有必要这样做……我审案从来对事不对人……这件案是经最高法院核准执行的,我没有错……’
韩冰虹激动地说。
‘放屁!想当年我上上下下关系都走得差不多了,低三下四求你网开一面,这种案判轻判重全在一线之间,只要你松一点,我儿子就不用死!可恨你假公济私,心狠手辣,终断了我一脉单传的香火……’
赖文昌看着玻璃棺材中早逝的儿子,老泪凝腔。
‘不……不是这样的……我一向秉公办事,绝无私心,你不能怪我……’
韩冰虹竭力申辩。
‘别跟我来这一套,当年你要做包青天,今日我就要你做陈世美……’
赖文昌恨意更盛。
‘你要干什么……放开我……’
韩冰虹预感到不测再次挣扎起来。
两个男人死死按住了她。
‘把人带上来……’
赖文昌对身边的人说。
韩冰虹不明白对方要做什么,惊恐地看着四周。
不一会赖文昌的手下押着一个小孩进来了,那小孩子眼睛被布缠着,但韩冰虹一看就认出了那是自己的儿子亮亮!
‘亮亮……’
韩冰虹抢着要冲向儿子。
‘老实点……’
男人用力按住了她。
‘妈妈……’
亮亮听出了妈妈的声音,不停地叫起来。
‘亮亮别怕……妈妈在这里……’
韩冰虹对儿子的关切之情象天下父母一样无异,为了自己的孩子可以不顾一切。
‘求求你们,不要难为孩子,我求求你们……’
女法官急切地叫道。
‘哼哼,你现在也知道儿子的重要了吗?你看看,我儿子就躺在那里,为什么?就是因为你!一切都是因为你?我今天也要让你知道丧子是什么滋味……’
赖文昌带着仇恨说。
‘哇……’亮亮被解开了眼睛上的皮条,看到眼前的一切吓得哭了。
哭声象刀子割在母亲的心上,韩冰虹听了更是肝肠寸断。
‘亮亮别哭,有妈妈在,别怕……啊……我们就走……妈妈就和你回家去…啊……别哭……’韩冰虹不断地安抚儿子。
‘哼……我让你走……’
赖文昌把一条绳套在亮亮的脖子。
上面是一个绞刑架。
‘一命陪一命,法律是公平的,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赖文昌抓住绳子另一头,只要一拉,就能把小孩子缢死。
‘不……!’
韩冰虹快要急疯了。
‘不要…放了孩子!我求求你…我什么都答应你……你放了我的孩子……’
一向坚强的韩冰虹哭了。
‘不要这样,我愿意听你们的,要我做什么都行,我,求你……’
韩冰虹悲痛欲绝。
绳子慢慢收紧,无辜的孩子吓得连哭都不会哭了。
韩冰虹软得像泥一样瘫下去,就像要被执行死刑的犯人一样,差点休克过去了。
女人的心此时已完全崩溃了,在这样的环境下,相信天下每一个母亲都只有一个选择。
‘不要…求求你,我发誓我什么都听你们的,你们要我做什么都可以,你们放过孩子,……’女法官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哭得像个泪人,她支持不住了。
‘是吗?真的什么都能答应?’
赖文昌问道。
‘真……我……听……我听话……我什么都能听。快放了孩子,这样会吓到他的……我求求你了……我真的听话……我听你们的……’
韩冰虹象看到了一线生机,不顾一切地重复,不顾一切地哀求,不顾一切地向男人叩头,彷佛怕眼前的机会会一下子失去。
女法官已经不是刚进屋时那个无所畏惧的人民法官,也不再是刚直不阿的执法先锋,她已经被最原始的母性软化,任何母性动物,不管是高等动物还是低等动物,在这种环境下,都会义无反顾地作出选择,包括牺牲自己。
让一个母亲看着自己的儿子去死,世上没有比这更残忍的事了。
‘相信我……我真的听话……做什么都可以……’
女法官完全崩溃。
赖文昌知道已彻底摧毁女法官的抵抗心理,她已经完完全全的屈服了。
‘你认不认罪?’
赖文昌一扯手中绳子,绳索陷入小孩细小的颈项。
‘我认……我认罪……’
韩冰虹没有多想,儿子的性命比什么都重要。
‘好!我发过誓,要用你的血祭我儿子,……’
赖文昌说着取出一只注射器。
‘不……不要这样……’
韩冰虹吓得面如土色。
身后的男人捉紧韩冰虹的手臂,赖文昌把针扎入女法官的静脉里。
鲜红的血浆被吸上玻璃管。
‘啊……’
韩冰虹绝望地放弃了挣扎。
‘现在脱下衣服,给我儿子负荆请罪……’
赖文昌把一根藤条扔在女法官面前。
‘求求你,先放开孩子,我答应你,什么都听你的……’
韩冰虹眼含泪水,想不到当年的事情会换来现在的下场,如果这样的话,就等于向罪恶低头,共和国法律的尊严将在她身上蒙受耻辱。
这对一名人民法官来说是多么的残忍啊!
‘不……不能这样……’
韩冰虹迟疑不决。
‘妈的,这么快就忘了自己说过的话!’
赖文昌说着一把拉紧手上的绳子,亮亮的脚跟离地。
‘唔唔……’
小孩子的眼珠好像要突出来。
‘不……不……不要……’
女法官吓得一下抱住赖文昌的腿。
‘我听你的……放过孩子……放过我的孩子……’
韩冰虹不敢再犹豫,动手解开身上衣服纽扣,把上衣脱了下来。
赖文昌抓起地上的荆条,用脚踏在在女法官的背上,把韩冰虹的身体踩趴在地上,然后把藤条穿过乳罩的横背带,负在女法官雪白的背上。
‘爬过去!给我儿子叩一百个响头……’
男人厉声命令。
‘啊……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啊,谁造的孽……’
女法官眼泪流满面,屈辱地爬行着,为了儿子,不要说认罪,就是上刀山她也毫无怨言,她已经认命了。
‘一百个给我数好了……少一个我让你好看……’
赖文昌看着女法官不断的重复动作,内心产生了无限的快意,把针筒里的血浆注在一个碗内。
‘求求你,先放开孩子,他还小,他受不了的……你说什么我都听……我听你的……求求你……’
女法官不顾一切地哀求。
‘那要看你表现得好不好……你儿子的命就握在你手上,知道吗?’
‘我知……我知道了……’
女法官不住地点头。
赖文昌这才放开了手中的绳索:‘还不给我儿子叩头认罪!’
韩冰虹听了立即不停地朝着死人叩头,惟恐男人不满意,一口气叩到七十多个,直叩得肩胛酸痛,脖子像要断了一般,但为了儿子只有坚持下去,这都是自己的报应,不能让无辜的孩子受罪。
一百个响头叩完了,韩冰虹额头满是汗水,缕缕发丝沾在脸上,更显得凄艳无比。
这一切会在孩子幼小的心灵留下阴影,这对他会是一生的伤害,不能让眼前的事继续下去。
‘求求你……把孩子带出去……你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女法官凄然哀求。
‘真的听话吗?’
赖文昌把一块搓衣板模样的木板放在女法官面前。
‘我听……我什么都听……孩子还小……我求求你……’
女法官眼里闪动着泪光。
‘好……信你这一次,记住说过的话。’
赖文昌示意手下把亮亮带出去。
‘来…现在写认罪状……跪到这上面来’赖文昌指着搓衣板向女法官下令。
韩冰虹忍辱负重,只见那块木板上面的棱角是新雕的,十分尖利,一跪下去膝盖上传来的剌痛令她清醒了几分,让她更清晰地回忆起当年的事情,这也许是男人的用意吧!
赖文昌把一张白纸铺在女法官面前,然后把盛着血浆的碗压在白纸上,‘用心写……诚心的忏悔,把你的罪行用你的血写下来,慰我儿子在天之灵……’
男人把一支毛笔扔在女法官面前。
‘啊……真是作孽……难道上天真是瞎了眼?难道自己当年真的判错了?难道这个世界真有因果报应……’太多的疑问充塞了女法官大脑。
但此时此刻她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按男人的意思去写,把黑写成白,把丑写成好,把非写成是,在这个地狱般黑暗的地方忍辱负重,强迫自己良知泯灭,带着无尽的屈辱沉沦。
‘罪妇韩冰虹,生于一九六七年三月二十五日,祖藉江浙……’
韩冰虹的手颤抖着,照着男人提供的原稿一个字一个字地抄,用自己的鲜血杜纂子虚乌有的事件,给自己安上一条条莫须有的罪状,把自己强行打入深不见底的冤狱。
泪水模糊了眼前的一切,泪珠滴落,溅在未干的血上,血与泪混合,像控诉这个世界的黑暗。
韩冰虹支持住自己写完那篇荒唐的认罪状,就像心力交悴的死刑犯软倒在地上,呜呜地哭了。
赖文昌一把扯住女法官的头发,把她的脸拉起来。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现在把认罪状从头到尾读一次,大声点,让我儿子听到……’
韩冰虹拭去泪水,双手颤抖着拿起状纸,嘴角丝丝颤抖,一字一句地念,就像一名犯妇在牢狱中被人夜审,最后屈打成招,对强加给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
等到女法官忍辱负重地念完,赖文昌夺过状纸,仰天长笑,放在烛火上点燃,放入火盘中。
‘振邦,爸爸今天为你雪恨了,用这个贱人的血祭你……’
赖文昌一把拿起地上的碗,将女法官的血洒在熊熊的火上。
火光映照着韩冰虹苍白而凄艳的脸庞,在跳跃的火焰中她彷佛看到了当年的死刑犯对着自己狞笑。
‘到底是我的错还是法律的错?法律不是公正的吗?为什么会是这样啊?’
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