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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师傅他早就知道我心里最在乎的是什麽,可是他为何从来不为那件事情做解释?
……
**
然儿会在无意识的时候用疑惑的眼神看著他,他心里自然明白这是为了什麽──
当时他是害怕严烨独占了然儿的心,才会把严烨害死然儿的娘和外公的事情告诉她……
伤她一分的心,回伤他的就会是百分的心,这个道理他早就知道了。
他那时候心知以後自己会为这件事情痛苦一生,但当时他没有想过会後悔──
因为他不想失去了然儿!就算是手段极端又如何?
他性子淡薄,在这个世间想要的从来就只是然儿一个,也只有然儿一个!他要是连她都失去了,活著对他来说又有什麽意义?
所以他不想失去,也不能失去……
可是这些年来看著孝然为著这件事情而不断矛盾痛苦,他却後悔了。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他对她的情已经超越出占有的界限……
如果能让然儿快乐地生活著,那麽就算是他一生都不能够和然儿再在一起,他也心甘……
他只要她快乐就好……
**
静卧在窗前的软榻上,望著窗外的春花灿烂。我端起茶杯静静饮茶。
“孝然。”突然有人在叫唤我,我转过头去。
“麟!”我惊叫,他不是应该在皇宫里麽?
“嘘!”麟快速地比了个禁声的动作,霏云谷里高手如云,要是被发现了,那麽他要说的话就说不成了。
我明白地点了点头,压低声音问道,“你不是应该在皇宫里麽?”
麟一笑,“是啊,我是应该在皇宫里坐著那张他们都不要的龙椅。”
“麟?”我皱眉。
“难道不是麽?严烨不要这皇位,後来连封尚湖也不要了。不然这皇位还哪里轮地到我来坐?”麟挑眉。
“你见到封尚湖了?”我紧张地问道。
“嗯!”麟点了点头。
“他现在……还好吧……”对他突然离去,我总是感到很不对劲。
“他现在快死了!”麟抓握起桌上的茶杯 ,举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水。
“麟,这种事情不许拿来乱开玩笑!”我脸色苍白地怒喝道。
“我这个样子像是开玩笑的吗?”麟停下了喝茶的动作,定定地望向我,“我没有骗你,封尚湖的确是快要死了。他伤到了五脏六腑,要治愈很难的,就算珞刖再高的医术也是一样。
封尚湖他是不想让你看到他死生出自责之心,才会选择在临死之前离开,这样只要没有特殊的情况,你永远不知道他已经死了。
不然,以他对你的痴迷又怎麽会舍得离开你的身边?”封尚湖可是花了好大的一番功夫才来到她的身边,要不是情非得已,他怎麽会舍得轻易离去?
“!当!”一声,我手掌中的茶杯蓦然落地,一阵颤抖从心底溢才出。难怪封尚湖离开的那一天,师傅会露出敬重的眼神。
麟勾唇,看来孝然对封尚湖虽然没有儿女情意,但却也是有著超出寻常的在乎。他暗自松了口气,万幸,这样也许封尚湖这小子就不会死了,“我今日来就是为了封尚湖的事情想找你谈谈。”
我的眼睛亮起,麟这句话的意思是不是说封尚湖还有得救?
麟看我两眼发亮,知道我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媚笑地戏谑道,“你很聪明,不愧是他们同时看上的女人。”站在他眼前的这个心思单纯的女子魅力真得太大了,要是当年她和他再在霏云谷呆上一年半载的,恐怕他也会不能自主地爱上她吧?呃。这个好像是无庸置疑的。──
因为无论是他、封尚湖,还是严烨、珞刖其实骨子里就是同一种人。
既然他们都喜欢上她,他也没有道理会是‘例外’。这只能说他‘幸运’的因为某种原因‘意外’地就逃离了她魅力的魔掌。
“你……”我尴尬地咬牙,却不知道该如何去反驳他。
麟瞥了我羞红的脸一眼,慵懒地罢罢手道,“好了,闲话不多说了。封尚湖对你的情意之深想必你自己也早就看出来了。”
我静静盯著他,不懂他特意说这句话的目的。
“这个世间现在也只剩下你一个人能够救他了。孝然!”突然麟弯下腰,把我困在他的臂弯里,俯下头,眼眸深邃地看著我,发梢拂过我的脸颊刺得麻麻生痒。
我皱眉推开他压近的胸膛,离了软榻到书案上研磨举笔,在宣纸上写上:‘五叔叔、师傅,我和麟去找封尚湖,你们不可跟去,我会尽快回来。勿挂念。’
落款:‘孝然’。
写完後,我抬头对麟说道,“走吧。你带我去见他。”
**
我身体猛然僵硬,封尚湖这些日子以来就在离霏云谷不远的小村庄里住著?他这是舍不得离开麽?
跟随著麟走进不起眼的院落,推开木质的房门,入眼的是封尚湖那卷曲在床榻上不停咳喘的单薄身子。
我心一抽,眼一酸,泪止不住地滑落。封尚湖你何苦要来和我牵扯,要是你当初不救我又怎麽会落得这般的结果?
封尚湖听到推门声,抬起头来往门口看去。
“孝然?”他两眼直直地盯著我看,随後又径直摇头,喃喃自语,“她怎麽会来这里?我定是又做梦了!”
我的心为他的痴情而隐隐作痛著。只是我的心里已经有了五叔叔和师傅,再也不能容下任何人了……
“封尚湖 ……对不起……”
“孝然……”封尚湖双眸痴痴地望向我,喃喃地叫唤著我的名字。
“你告诉我,我该怎麽做?该怎麽做才能停止不停地想念你?如果这世道真得有来世……我定不要错过!我一定要一开始就对你好,让你柔软的心里从一开始就装满了我!”
封尚湖,你太执迷了!来世?虽然我是穿越来的灵魂,但是对於有没有来世我还是迷蒙无知……
“封尚湖,你看仔细了。我是真的!”封尚湖定是把我当成出现在他梦里的幻想了。
“孝然!真的是你!你怎麽来了?”封尚湖神情一震,心情的拨动引得他再度咳喘连连,两只枯瘦的手臂撑住身体,颤巍巍地要从床榻上坐起来,细瘦的肩不住地震颤了起来,连带著他垂在肩後的青丝都被震地散乱飞舞著。
“封尚湖!”我脸色惨白,封尚湖走的时候虽然脸色很苍白,但是并没有这般的枯瘦啊。怎麽才几天的功夫他就成了这个样子?
封尚湖轻握住我不停顺扶他的胸口的小手,然後虚弱地笑起,笑得灿烂,笑得开朗!
“封尚湖,封尚湖,我们回霏云谷,师傅一定能把你治好的。”
封尚湖摇了摇头,“我身上的伤太重了,恐怕这一辈子都好不了。”
“不会的,师傅的医术那麽高明一定会有办法把你治好的。”
“定是麟把你给找来的吧。”封尚湖转移了话题。
“嗯!”我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封尚湖对麟的这一个举动他又怨又喜,怨得是麟这般做让孝然伤心了,喜得是他终能再次见到她了。
“封尚湖,你不要放弃,不可以放弃!也不许你放弃!你要好好得活下去,你听到了没有!我要你好好得活下去!”我不要他死!
封尚湖开心地笑起,“原来孝然也会关心我?”
“封尚湖,虽然今生我们做不了夫妻,但是这不代表我就不关心你。”
孝然讲得明白,封尚湖也听得明白,她这是在告诉他,他们今生不可能是那种关系了,但是她给他留个了一个不低於夫婿的位置──亲人。
见封尚湖半天不答话,我语气焦虑了起来,“封尚湖你不要死,不要死!你要是死了那麽我这一辈子就不会安心,我不安心就会很痛苦,我很痛苦这一辈子也就休想要幸福,我不幸福…… 你、你、你忍心见我一生不幸福麽?”
封尚湖眉开眼笑,“孝然……孝然!我终於也见著了你可爱、调皮的一面了!这天下间恐怕只有你才会在用自己的‘幸福’来威胁著人要好好地活下去──咳!咳!咳──”说完这些话後,封尚湖的喉咙间抑制不住的咳意让他的脸儿都涨红了。
看他的身子在咳喘下大辐度的震荡著,我连忙压著他虚弱的身子躺到床榻上,两只小手来回地帮他顺著胸口,只到他的咳喘逐渐微弱了下来後,才抓起被褥小心地把他盖个严严实实的。
看他咳著这般厉害,定是坠下裂崖时心肺受了重创了。
我认真地盯著他的眼说道,“封尚湖,我们一起回霏云谷吧。”
“我们?”封尚湖呐呐重复著,眼睛随之一亮,她已经开始真心关心著他了!开始挂心著他了!这是他以前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虽然达不到他要的结果,但是这已经比过去的两年好太多了,不是麽?
至少……他现在在她心里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讨厌的封尚湖’……
“嗯。我们!”我顺著他的华语强调著,“封尚湖,我们一起回去吧。我相信师傅会治好你的。只要我们有信心……”
(1。94鲜币)134癫舆鸳鸯(3P,慎)
封尚湖回到霏云谷後,又经过了一季的疗养。他的身体逐渐恢复了过了,虽然现在脸色依旧苍白,但是却没有再咳喘了,体重也重新长了回来……
阳光明媚,鸟语花香。我却百无聊赖地趴在窗前眯眼瞅著树上的两只鸳鸯鸟在交头接耳的“叽叽喳喳”个不停歇。
“然儿再过几日就民间一年一度的‘癫舆节’,要不要出谷看看?”师傅温和地笑著说道。
“嗯!嗯!要要!”我抬眼望向师傅,使劲地点著头,然後眼睛发亮得眨啊眨,神情充满了兴奋与向往,据我所知‘癫舆节’是民间每年这个时节都要举行的一个很盛大的节日,这个也叫‘鸳鸯节’,顾名思义这是专门为已经成婚的人而举行的一个狂欢的节日。在这一天里会很热闹,一整天鞭炮都会响个不停。到处都充满了人们的欢声笑语。
“孝然一直很喜欢热闹。”五叔叔走上前把我抱坐在他的膝盖上。
“恩恩!是啊。”其实华夏儿女自古都是喜欢热闹,我当然也不例外。
“整天呆在霏云里定是把孝然闷坏了,现今我与封尚湖的病也好得七七八八了,该是准备一下带著孝然到热闹的人群里居住个几年的时候了。”五叔叔淡笑道。
我眯眼笑开,人毕竟是群居的动物,一听到能居住在外面接触更多的人,我就更兴奋了。师傅心疼地望著我,“这些年太委屈然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