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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都有很多那方面不好的传闻。她是拉瓦尔大学化学工程出身,在多伦多附近的汽车业干过,嫁给了当时她的一个同事,也是项目经理一类的。后来她去美国读了个工商行政管理硕士,还是公司出的钱。学完之后,汽车业不景气了,夫妇俩双双跳槽,她来我们公司,她丈夫去了上海通用。据说她和我们原来的一个副总有一腿,所以才挤进的管理层。小道消息传得活灵活现,说是有一次在酒店开年会,大家亲眼看见她从副总房里走出来,衣冠不整,面色潮红,发型零乱。海伦在研发中心不太吃得开,因为那个副总两年前跳槽走了。她本身技术上不行,而她们组的成员,也就是她的手下,也都不行。据说海伦以前有过几个能干的组员,看到她失势,都找机会跳到别的组去了。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职场上就是这样。
(九)
一月下旬,季度汇报开始了。这年初的季度汇报最重要,因为四月份要分配新年度的资金和项目,大经理和大大经理都要出席。会上,海伦和她的组再次成为众矢之的。实话说,海伦并不比别的项目经理更差,问题在于公司里需要有人被踩,没靠山的或靠山不硬的当推首选。一个没靠山的女人更容易被墙倒众人推,因为人们常常是通过攻击弱者来掩饰自己的虚弱。我在会场上就有点儿沉不住气,有些人落井下石,损人不利己,实在是太过分了,但最终还是忍住没惹事。
汇报会结束后过了一段时间,一天上午,我忍不住到一个空的小会议室打电话给海伦:「海伦,是我,我可不可以和你谈谈?关于你的那个进展不顺利的项目,我觉得没有同事们讲的那么严重。」
海伦很干脆地回答:「好的,我现在有时间,马上就去你那里!」
「不,别,我这儿吵,我去你那儿!」
放下电话,出门正碰上一个碎嘴的同事,我又和他寒暄了一会儿,耽搁了些时间。等我赶到海伦的办公室,门半开着,她正在接一个电话,看见我,招招手,示意我进去坐下。
海伦穿了一套深绿色的裙装,外套敞开着,露出奶白色的真丝衬衫,下面是黑色的丝袜和黑色的高跟鞋,比较合我的口味。我注意到,海伦讲的是法语,而且不是魁北克法语,是巴黎法语,语音语调都很像德朗内夫人。我心中油然而生一种亲切感。
海伦很快就结束了电话,换用英语对我说:「对不起,你来了好几个月了,我还没和你交谈过。」
我没有接她的客套,用法语直接进入主题:「夫人,如果您不介意,我更愿意讲法语。您的那个输油管线应力腐蚀的项目,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很多人做过类似的工作。我不敢说能够完全解决问题,但至少可以往上有个交待。」
海伦不动声色,点点头示意我继续下去,于是我把看过的文献和具体想法大致讲了一遍。海伦很认真,她直接坐在桌子上,飞快地在本子上记录着,不时插问一句。她的这个姿势对于我很不舒服,因为我坐得低,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的裙内风光。我知道看多了不好,可又忍不住不时地扫一眼,心想,这种习惯肯定是在美国养成的!最后,海伦犹豫地问:「您看我们的人员和技术条件,能做到吗?」
我早就想好了,告诉她:「夫人,技术条件没问题,我先做掉三分之二,剩下的您分配给您的组员,四月之前肯定有交待。」
「那太谢谢您了!」
(海伦很认真,坐在桌子上,飞快地在本子上记录着。
我看得出海伦并不是很信任我,所以加班加点,只用了一个月就搞完了百分之八十,用电邮发给了海伦,还嘱咐她有问题随时找我。海伦只回了一个电邮表示感谢,没有和我更多联系,直到三月底。三月底的卡尔加里,气温已经开始回升。白天,朝阳的房檐上积雪正在融化,隐隐约约可以嗅到春天的临近。一个星期五的下午,我正在考虑周末吃些什么,电话铃声响了。我接起话筒,原来是海伦,问我晚上有没有事,可不可以一起吃晚饭。我知道她肯定又有什么技术上的事,压低声音告诉她只要不用我掏钱就行,于是我们约好六点半从公司走。
我们去了第八大街的一家法国餐馆,是一座古老的红房子,建于一八九一年,在加拿大算是历史遗迹。海伦还是穿着那套很合我口味的裙装,餐馆里比较热,她脱掉了外套,我的视线立刻被她饱满的前胸吸引住了。和德朗内夫人相比,海伦的骨架大,人粗相,不够细腻,性格也有点咄咄逼人,当然,这是北美女人的共性。「我请您吃饭,是谢谢您在应力腐蚀那个项目上的帮助,我们全组都很高兴。」
这家餐馆上菜慢,海伦首先开口打破了沉默。我恋恋不舍地移开视线,问:「夫人,您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不然的话,应该是全组一起吃饭才对。」
「您真聪明。」
海伦笑了笑,低头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叠文件,说:「我这里还有一些过去留下来的问题,您可不可以帮我看看?」
我接过来大致翻了翻,放在桌上,回答她说:「夫人,这些东西我在内部网上仔细阅读过。咱们中心所有的课题我都大致浏览过,这是我当学生时的习惯。我想问您,这些项目是您自己争取的,还是他们硬塞给您的?」
「两者都有。」
「夫人,实话说,您的这些遗留项目,属于老大难问题,就算全组埋头干几年也未必有好的结果。咱们不是大学,也不是政府研究所,咱们是按季度和年度结算的。这些项目,咱们不能干,也干不出来。」
我本来以为海伦会失望,不料她看起来很平静,到底是干管理的。她慢慢地说:「博士,您真是学者。其实,咱们工业界的研发机构,不是要你真正搞清楚什么,而是要凑出些结果,比如数据图表曲线什么的,向上级有所交待,上级又可以拿这些东西向上上级交待,就是这么简单,你要是太认真,在公司里未必讨好。」
我不得不承认,海伦并不是胸大无脑的女人,工商行政管理课程,也不是一无是处。我一面收起那些文件,一面对海伦点头称是:「您说得对,谢谢您的点拨,要不然,我可能得罪了人都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夫人,这些东西我收下了,拼凑数据图表曲线是我的专长。」
海伦很高兴,话也多起来:「您慢慢弄,不着急。您看,您真是一点就通。请原谅,我不是怀疑您的智力。」
菜终于上来了,我们也饿了。海伦边吃边说:「我在公司里不是主流,其实您没有必要这么帮我,对您的职业提升没有直接的好处。」
我一面刀叉并举,一面回答:「我没有想捞什么好处,真的,我就是觉得上次开会,有些人太过分,女人在工业界本来就不容易,大家都是同事,何必呢?」
「是啊,女人在哪儿都更难一点。没想到,您很体谅人。」
海伦停了停,忽然问:「如果我不是一个女人,您还会这么帮忙吗?」
「不会,绝对不会!」
我做出斩钉截铁的样子。「别说不是女人,您要是长得丑一点,我都绝对不会多管闲事!」
气氛活跃起来。用新闻联播的话讲,我和海伦在亲切友好的气氛中,就彼此共同关心的话题坦诚地交换了看法。
「海伦,您是魁北克人,怎么会有巴黎口音?」
「我根本就是法国人。我父亲是巴黎人,母亲是斯特拉斯堡人,德国裔。我是上中学才跟他们移居魁北克城的。我长得像母亲,所以一般人料不到我是法国人。奇怪的是您怎么也是巴黎口音?您应该是里昂一带的口音才对。」
「我在格烈诺布勒时房东一家是巴黎人,我跟他们学的。您去过格烈诺布勒吗?」
「当然去过。我非常喜欢河对面的巴士底城堡,后来修了缆车,是五个透明的小球,很可爱。」
「是吗,您也喜欢那里!我最喜欢去巴士底城堡登高望远,晴天时勃朗峰历历在目。」
「可不是嘛,除了勃朗峰,格烈诺布勒周边还有一个旅游胜地安娜西镇,对面就是日内瓦,您去过吗?」
「没有,什么时候找个机会去法国出趟公差,顺便旅游旅游。」
餐桌上的蜡烛摇曳着,越来越短。爱因斯坦说得好:相对论就是当你和一个漂亮女人愉快交谈时,时间过得特别快。
饭局终于结束了。
海伦开车把我送回公寓。在楼下,我问她:「您不上来喝一杯什么?」
海伦意味深长地反问:「您知道在北美,这种邀请意味着什么?」
「不知道。」
我实话实说:「在中国,意味着客套。」
「既然是客套,那就下一次吧!」
海伦笑笑,没再说什么。
车开走了。
(十)
天气一天天好起来。
我每天都很忙,大家知道我不介意多做事,所以时常有人找我帮忙,我一般是来者不拒。我和同事们慢慢地熟悉起来,跟海伦的关系更是融洽。如果你没有野心,大公司其实是很容易混的。我仍然没有找到可以结婚的姑娘,每天下班回家就想女人,然后躺在床上手淫。至于幻想的对象,有时是楼下超市里新来的收银姑娘,有时是杂志上的封面女郎,更多的时候是海伦,毕竟是天天见面,稍加想象即可栩栩如生。如果哪天她穿了适合我口味的套装,那么当晚必定会被我狠狠地意淫一番。白天上班时我则常常考虑两个问题:第一,公司能不能让我混到退休?第二,就这样混一辈子有没有意义?我常常一面思考着,一面对着窗外发呆。就这样,积雪渐渐融化,小草悄悄露出了头。
五月的一天,天气很晴朗,温度接近了十度。我一早去上班,路过楼下的小花店,正赶上开业十周年,门口站了一个女孩子,给每个路人一束花,我于是也拿了一束。走到办公楼前,一辆小汽车开过来,在我面前戛然而止,车窗摇下来,原来是海伦。她探出头问:「你交女朋友啦?哪儿来的花?」
「您看仔细,这不是玫瑰!」
我回答她:「那边的花店开业十周年送的,人人有份,送给您吧!」
说着,我把花束递给她。海伦接过来,嗅了嗅,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