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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胡宗仁说,你别着急发火,有事咱们问清楚再说。于是我转头问那个姑娘,你到底是谁啊,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谁知道那个姑娘被我这么一问,竟然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悲伤起来,她有些悲愤的跟我说,你们几个坏事的家伙,你们知不知道我差一点就成功了!我不解的问她,什么成功了,你他妈到底在说什么。她轻蔑的看着我,然后看了看最初她蹲着的那个地方,地上还有我砸向她的那些坟土,她冷笑一声说,哟,坟土都用上了,是人是鬼都分不清,你还有胆子跟我嚷嚷。
她这话一出口,我就更吃惊了。既然她认得坟土,也知道我为什么朝着她砸坟土,那说明她是懂行的人。于是我问她,你也是我们这行的吗?她说,废话,那要不然我大半夜不睡觉跑到这里来干嘛?胡宗仁大骂道,谁知道你是来干嘛的,鬼鬼祟祟的蹲在那儿,一看就不是好人,鬼晓得你是不是来偷窨井盖的。怎么了,盖子没偷成让我们发现了,差一点就成功了是吧。
其实胡宗仁是听到起初姑娘那句话的,他也一定想到了这个姑娘是个行里人,他这么故意歪曲事实,肯定是因为姑娘刚才那难度极大又异常精准的一脚。既然彼此都知道对方的职业身份,于是我也不好意思继续无礼,我把抓住她的两只手稍微往上抬了抬,然后冲着她做了个我即将放手你可别跑的眼神,接着我就松开了手。姑娘揉着自己的手腕说,你们也是冲着姚婷来的吗?
姚婷是谁?胡宗仁问道,其实我也想这么问,但是这么没脑子的问题还是交给胡宗仁吧。胡宗仁很快醒悟过来,对那个姑娘说,是不是就是那个穿黑色职业装,短头发的女鬼?那姑娘哼了一声后说,你连人家叫什么都没弄清楚就好意思来抓鬼,你们两个家伙能活到今天还真是不容易啊。她顿了顿说,没错,就是她,你们知不知道她的亡魂已经在这附近游荡了大半年了,最近我才接手这件事,暗中调查后找到了问题的根源,也知道她为什么始终在这印刷厂附近,正当我要接近真相的时候,这倒好,你们两个蠢货冒出来了,错过了时辰,你知不知道我又要多等一天,多等一天就意味着我明天的业务就要推迟一天?
果然是个猎鬼人,我们这行里的女人原本就不多,年轻的就更少,既年轻长得还挺好看的简直就是国宝了。听这个姑娘这么说,我倒是觉得她肯定知道得比我和胡宗仁多,出于尊敬,于是我对她说,刚才冒犯你了真不好意思,我们也是没料到有人会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而且我们是受雇于这位夏先生的,实在不知道这也是你的业务。说完我朝着站在我们身后不远处,呆呆傻傻的夏先生。
那姑娘看了我一眼,似乎眼神没先前那么生气了。她说,你受雇于谁跟我没关系,人家愿意给你多少钱那我也管不着,我来这里处理姚婷的事儿,我该赚的钱那和你们也没什么关系,生意跟谁做都是做,谁有本事谁拿下。说完她朝着胡宗仁指着他的鼻子说,你这个家伙真下流,你扑鬼都照着人家胸部扑啊?你变态啊?
胡宗仁突然双手叉腰,样子很像电影里的包租婆,他自知理亏却又扬着下巴说,是啊,我就变态了,你还踢我的害羞之处呢!你下不下流?你变不变态?我的小蝌蚪要是找不到妈妈了怎么办?
姑娘摇摇头懒得理他,只是朝着胡宗仁比出了一根中指。然后转身就想要离开,那可不行,事情没说清楚之前,谁也别想走,于是我一个侧身就跑到她的面前,伸出双手摆出一个耶稣的姿势,然后对她说你别急着走啊,事情都没弄清呢。姑娘站在我跟前,歪着脑袋瞪着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不由自主的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要害。她看我没有要让开的意思,也知道自己要是硬闯的话也肯定不是我的对手,于是她回过身去,拉下自己头上的卫衣帽子,露出一头绑了发髻的头发出来。从这个发型判断,这妹子是个道家人。
她走到之前我们发现她的地方,然后转身,双手揣在衣服兜里,问我们俩说,你们跟进这个案子多久了?我说今天才刚刚跟进。她又问我,那你们都查到了一些什么?我看了一眼胡宗仁,觉得这事情还是不要因为业务的冲突而有所隐瞒,毕竟深受其害的还是夏先生这样活生生的人。于是我挑了重点告诉了这个姑娘我们所了解到的情况,包括最初那个工人在厂房门口看见一个湿漉漉的人影,以及打孔机伤人,夏先生听见挠门和印刷机莫名其妙出现的奇怪图像等等。虽说是在挑重点说,但是这一番话说下来,还是花了我大概十多分钟。听我说完以后,那姑娘很轻蔑的笑了笑说,这么大半天时间,你们就掌握了这么点儿线索?还是两个人?
我没有回答,虽然这姑娘句句带刺,但是她确实没说假话,我和胡宗仁还真是只找到这么点线索,而且到目前为止,还是一头雾水。
那姑娘走到工厂门口,最初那个工人看见人影的地方,眼睛望着我和胡宗仁,然后右手从兜里伸出来,以一个非常帅非常屌的姿势朝着地上一指,然后问我们:
“你们难道就一直没发现这个东西吗?”
☆、第六十章。【案十】一个女孩
顺着这个女人指着的方向,借助着昏暗的灯光,我却没觉得地上有什么值得发现的地方。胡宗仁也问,这地上什么都没有啊。那姑娘伸出脚朝着地上晃了晃说,你们俩是不是瞎了?这么大个下水口也看不见?
是这样的,在工厂大门这一侧的墙体外边,墙根朝外延伸大约二十公分的位置,有一条长长的和墙体并行的下水口,水平面是那种小铁网做成的,是为了防止人踩到上边把脚卡住,却又因为有缝隙的关系,能够渗水下去,宽度大约有两个手掌那么宽。说实在的,起初一直都留意这附近去了,我虽然知道这里有个长长的下水口,却一直没有留心。直到这个姑娘一说,我才认真的观察起这个设施起来。
由于从小径口子到工厂门口的这一段距离是一个长长的下坡,加上顶上的老路上,坑坑洼洼起伏不平,路面上有很多路面都已经破损露出了底下路基的部分,加上重庆的地形原本就是依山而建,所以上坡下坡非常寻常,这也就导致了一旦突然下雨,排水功能不够完善的话,就容易在低处产生积水。这几年重庆不少地下车库都因此而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天天630但凡大雨过后,就一定会报道某某车库被积水淹没导致车库内的私家车损失惨重之类的新闻。于是我就立刻联想到,这个工厂门口的下水口应当也是用来排放污水的,毕竟如果一旦下雨,积水就必然会顺着小径一直往下流,这里是厂房,又是印刷厂,所以里边堆积了很多纸张还有贵重的机器,绝对无法承受被水淹的损失。
我蹲下身来仔细看了看下水口,发现面漆还不算很旧,周围打的螺孔也是最近这些年才安装上去的,边上还有当初敲打这个槽子时候留下的水泥斑驳的痕迹。于是我转身问站在不远处的夏先生,说这个下水口是当初你们自己做的吗?夏先生说是的,那是好多年前自己刚刚把厂房设立在这里的时候就做了,也是考虑到害怕厂房进水。尽管弄明白了这个下水口的用途,但是我却依旧不知道这个姑娘究竟想要表达什么。于是我有点尴尬的说,这个下水口到底怎么了。
姑娘不耐烦的说,动动你们的脑子,如果有下雨就一定会把积水冲到这里来,而这里是排水的,所以那些水一定也会顺着管子进入下水道。说完她就朝着起初她蹲着的那个地方指了指,说你们刚才不是污蔑我是来偷窨井盖的吗?你说得还真是没错,那儿的确是有个窨井盖,你们在这里耗了大半天,竟然连这一点都没想到。我渐渐有点明白她的意思了,于是我问她,你的意思是说,当初某场大雨之后,有一些东西被冲刷到了这里,但是却掉到了下水道是吗?姑娘摇摇头说,你只猜对了一半,不是冲到了下水口里,而是卡在了下水道的口子上,只不过这个地方是看不到的,如果要找到,就只能把这个窨井盖给撬起来。
我问她,什么养的东西能够从这么狭窄的缝隙冲下去,但有在那么宽的下水道口卡住?那姑娘哼的一声冷笑,然后说,高跟鞋。
开什么玩笑啊,这高跟鞋这么大的个子,哪有可能从这么窄的缝隙里掉下去?这缝隙连我的手掌伸进去都有些困难。我开始不相信姑娘的话。这个时候,夏先生有点试探的说,嗯…是这样的,当初其实铺设这个铁网面板的时候,只铺设了厂房门口的那一段,只是为了方便工人们进出的时候不会踩空,边上的是一个光秃秃的槽子,没有面板。他说完以后我又仔细看了看那个铁网,发现除去工厂大门口那一段以外的其他区域,颜色看上去还真是要新了不少。我问夏先生,那这些剩下的部分是什么时候补上的?夏先生说,是一年半以前。
姑娘接过夏先生的话说,没错,就是一年零七个月又十三天的时候,姚婷死了。
尽管这一切看上去好像渐渐开始变得有所关联,但是为什么是高跟鞋,这我却始终想不明白。姚婷说,既然你们几个大男人在这儿,我想也好,省得我自己撬起那个盖子来。我想这也好,于是对胡宗仁说那咱俩一起吧。我跟胡宗仁想了很多办法才把那个盖子给撬开,接着推到一边,盖子掉在地上的时候,和面板上的铁网发生撞击,发出一声金属特有的那种哐当的声音。由于是下水道,刚刚才打开的时候没人敢下去,害怕会中毒。于是我和胡宗仁让那个盖子敞了一会后,点亮打火机,凑到井盖边上试探了一下,发现火苗没有变旺的迹象后,我们才用手机电筒的灯光照射下去。
在黑漆漆的下水道里,我看到一只红色已经褪色,上边沾满了各种各样恶心脏东西的红色高跟鞋,而那只高跟鞋很眼熟,很快我就想起来,就是起初夏先生给我们看的那幅画里,那个翘着二郎腿的女人脚上穿着的那一只。有了这个非常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