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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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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喜欢写诗,这在班上和哥们儿堆里是出了点小名的。当时流行朦胧诗,我深陷其中,爱得情深意重。
  我时常一个人驾着我的川崎250在乡间的公路上飞驰以寻找灵感。然而让我备感沮丧的是我的这辆车总爱无缘无故地抛锚,经常是在我毫无思想准备的情况下突然就熄火了,这让我很是懊恼。所以住在那条公路两侧的居民经常能够看到一个留着长发、穿着酷酷的小帅哥在白花花的太阳下一个人汗流浃背地推着摩托车踽踽独行。久而久之他们中的很多人都和我熟稔起来,看到我推车而来,都说:“诗人又来采风了。”
  
旧事如刀(4)
每次采风回来都会让我身心疲惫,诗意全无。
  其实写诗只是我的一个爱好而已,做诗人,从来没想过。在我的思想中,诗人好像不是一种职业,只能是一个头衔,类似于从小学书本中就无处不在的诸如“无产阶级革命家、军事家、政治家”等等,他们总有其他的工作,或者国家主席,或者将军、元帅什么的,没有专门做“家”的。所以我想,我还是不要专门做诗人的好。
  那么,我以后要做什么呢?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
  反正到时候就知道了,现在想那么多干什么。
  2
  从家里摔门而出的那天,我跑去找四儿。
  从字面上看,四儿上面应该有三个哥哥,这也正是他妈妈当年给他取这个名字的用意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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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儿生下来的时候他们家还在乡下,父亲是乡村民办教师,收入微薄,妈妈是普通农民。由于从四儿他爷爷那辈儿他们家族就人丁不旺,所以到了四儿这辈儿就只剩下他一根独苗了。你知道的,在乡下,男孩儿少的人家容易受人欺负,所以当他妈妈发现自己这辈子也就只能生一个儿子的时候,就虚张声势地给他起了这个名字。
  据说当初他妈妈生下他的时候是躺在驴棚里的一堆干草上。
  驴棚是他们家里养着的一头耕地的驴子的寓所,大约五六个平方,这个笨重的大家伙的身体连同他吃饭的槽就占去了四分之三的面积,留下一两个平方堆放的是它的口粮:一小垛结结实实的新鲜麦秸,一个月前刚刚打下的,晒得焦簌簌金灿灿泛着麦香。
  他妈妈就是躺在那垛麦秸的中间生下的四儿。
  妈妈在麦秸的上面铺了一条薄薄的褥子,身上盖着一条很沉的厚被子。那天他爸爸去一个即将辍学的学生家家访,很晚还没有回来。晚上九点的时候,天突然刮起了风还下起了大雨,由于他们家居住的三间草屋的草席顶子被大风掀得撅起了不少地方,所以一直漏雨并且四处灌风,相比之下,那间养牲口的小窝棚倒是无风无雨,静谧而温馨。于是怀着已经九个月零十八天的四儿的妈妈就抱了被子和褥子,在驴子的旁边堆起的草料中扒了个小窝,安顿下来。
  经历了十几分钟虽然简单但却是顶风冒雨地搬家之后,妈妈已经很疲惫了,她慢慢地躺下来,打了个哈欠,准备舒舒服服地睡个好觉,四儿就在那一瞬间宣布出世了。
  四儿的出世是伴随着一个巨大的雷声宣布的。
  那时候妈妈刚刚打完一个长长的哈欠,躺下来,伸直了腰,突然一个轰隆隆的雷声伴着一道雪白的闪电就闯进了驴棚。妈妈吓了一大跳,激灵了一下猛地坐起来。这时一直默默地站在一旁的驴子也跟着大声地叫起来,并且越来越起劲,像唱难听的歌剧一样没完没了。
  伴着雷声电闪和驴鸣,妈妈开始感到体内异常,肚子有点痛,并且越来越痛。这时,她突然想起来了:是不是我儿子要出生了?
  虽然离预产期还有半个多月,但四儿还是义无反顾地宣布出世了。不知是不是受了驴子的蛊惑,出生的时候,四儿的哭声嘹亮,响彻云霄。
  后来四儿就慢慢地长大了。在长大的过程中,他邻居的小孩儿们并没有因为他叫了一个唬人的名字就怕了他,所以他仍旧没有摆脱饱受欺负和压迫的苦难命运,原因是他没有打架的帮手——哥哥或弟弟,他只是一个人,孤独的,独生子。四儿也曾向爸妈哭诉,强烈要求增加一个弟弟,可他的爸爸却始终没有满足他,爸爸给出的理由是:爸爸是党员,要响应国家政策。四儿当然不明白也不能原谅什么国家政策,他的回答是哭喊、嚎叫、满地打滚儿、流一脸一身的鼻涕和眼泪。
  直到长到十二岁那年四儿才真正明白了什么是国家政策。然而也正是在那一年,他妈妈不幸去世了。后来据我妈妈告诉我,当年四儿他妈妈患的并不是什么大病或不治之症,然而由于当时家里太穷吃不起好药,也由于他父亲工作太忙,贻误了病情,他的妈妈就这样拖拖拉拉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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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事如刀(5)
那时候,四儿的爸爸已经是一个偏远穷困地区的副乡长了。为了这件事儿,据说,那个副乡长一个星期没有吃饭,人也差点离开去追随自己的老婆去了。不过后来他还是振作了起来,开始吃饭了。
  四儿继续在学校里饱受压迫,不同的是,他开始反抗了,开始操起身边一切能够打人的器具往对手身上扔,并且毫不手软。终于在他十五岁那年因为和校外的小混混儿打架,右手无名指和小指被生生切去,从此落下一个“八爪兽”的绰号。
  我和四儿认识于高中一年级,同班三年,还算玩得来,基本属于瓷器一类。
  四儿的父亲现在已经是张副县长了。八年来他父亲居然没有再婚,父子二人相依为命。说起来四儿也算是苦大仇深的那一类了,然而从他的外在形象和近些年来的生活作风来看,和大家一般印象中的苦孩子大相径庭。他个子不高,人挺胖、脸上经常泛着红油,并且挂着一脸的不满意、不在乎和不知所措的迷茫表情,有点像旧体裁电影里提笼架鸟追逐女孩的恶少的模样。
  见到我四儿显得很兴奋:“兆亦,这几天我正在找你。我发现了一个绝好的去处,我靠,爽翻了……我带你去!”
  我一脸困倦:“什么?”
  “娱乐城啊,刚开业的,我一哥们儿的哥们儿开的,里面的妞儿,啧啧!”
  “不去!”
  “振作点嘛,不就是挨了老爷子顿剋嘛,今儿晚上我保证让你把所有烦恼全忘掉!老规矩,我带的地方我买单。”
  “不去……”
  二十分钟后,我还是被架上了一辆崭新的黑色福特牌小轿车。
  我身子还没坐稳,车子拔地而起,轻盈地飞驰而去。
  四儿坐在方向盘后面眉飞色舞:“这车怎么样?三点零排量,自动挡,顶级车!物资局上个月刚提的新车。”
  “听说物资局的员工工资都发不下来了,天天吵着要分流人员,他们竟然还有钱买车?”我感到惊奇。
  “其实这车名义上不是物资局的。这是城关镇木材厂厂长张胖子买来供物资局那帮头儿私用的。”
  “张胖子还真他妈是个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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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操他妈的这个张胖子,三年前还狗屁不是,不知怎么突然就发了,在城北盖栋小别墅,三层,独门独院,出入小汽车,据说还养了个小的……真他妈的看着不舒服。”
  四儿调整了一下坐姿,舒服了。
  “兆亦啊,你解放了,我可惨了。明年老头子非逼着我去念什么大学,还是政法口,你说这什么时候才能熬到头啊。”
  “好啊,四年出来,又一根栋梁了。”
  “一根###!还一根栋梁呢。你还不了解我,上学这么多年,净琢磨着怎么摸小妞儿的屁股了。”
  四儿摸了一把脸,两眼炯炯放光。
  “还记得我们班上那个黑桃皇后吗?叫什么来着?田晓娟,对,就是她。我操,那大胸脯,像两只兔子似的,又蹦又跳的。可惜啊,我没那福分,堵了她两次,一次也没得手。当时据说他正跟面瓜那个穷小子苦恋。后来终于还是耐不住寂寞了,被老虎那小子搞上了手……现在她惨了,高二都没念完,好像进了歌厅舞厅什么的,做三陪。我操!”
  车子越来越快,窗外开始模糊不清,路灯变成一道道或明或暗的斑线缕缕划过。
  我闭上了眼睛。
  我试图想象那两只可爱的小白兔阳光下自由跳跃的美丽情景,和她最终被人捏在手里揉搓时吱吱叫着拼命挣扎时的惨状……
  经过漫长的左弯右拐之后,车子钻进了一条狭长的胡同,两分钟后静静地趴在了一片红黄参差的光影里。
  这就是四儿所指的那家歌舞厅了。
  门脸并不大,诸多闪灯众星捧月般地烘出“色生香歌舞厅”五个大字,行草体,字很蹩脚,但大而醒目,红黄交替变换,热情毕现。
  一个黄头发蓝眼睛红嘴唇穿黑色紧身衣裤的看不出年龄的瘦女人扑面而来,半拥着四儿,莺莺燕燕地打招呼。
  
旧事如刀(6)
两人拍拍打打地往里走,我木然地跟在后面。首先经过一个用灯箱做成的长廊,布满光怪陆离活色生香的鲜艳照片,置身其中,让我想起了传说中的时光隧道。
  再往里走,光线灯光渐渐暗下来,仅有墙角处闪闪烁烁地点缀着羸弱的亮光。偶有一两对年轻男女面对面贴着,手脚并用、喁喁私语;抑或一两个穿着暴露的长发女郎倚墙而立,盯着来往的男人、或者女人。我感觉一下子掉进了一个深不可测的山洞,四周扑朔迷离、压抑、并且神秘……
  我开始有点后悔,又夹杂着莫名其妙的兴奋,甚至走路也像是飘来飘去。
  由于父亲管得严、母亲看得紧,虽说过去在学校里天天琢磨着追逐女生、和哥们信口雌黄肆无忌惮地谈论性和女人,也偶尔去一两次酒吧或歌厅疯闹,但那也仅限于“闹”而已,酒是真正的酒,歌也是正经的歌,像今天这种地方却从未涉足过……
  我突然感觉有一只软软的温热的东西从身后触过来,我下意识地往旁边躲,正好撞在一个女人的身上,她尖叫一声。我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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