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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牟子的反馈同样激烈:“好啊,你去杀死他啊。我是爱他,非常非常爱他,虽然他根本就不喜欢我,可我还是爱他……你去杀他啊,像杀死阿峰一样……”
……
牟子的话我没有听完,就翻墙而出了。
我不知道自己当时哪里突然就来了力气,我像只矫健的猫一样一口气完成了纵身、翻墙、落地、就地翻滚,起身逃离……整个过程干净利落、一气呵成,绝无半点拖泥带水,而且安静、从容、没有露出一丝破绽和声响。
在我聚精会神完成这些动作的过程中,我还是能够听到牟子和小柬的高高低低的声音在回响,尽管我没能听见具体内容,但我能够感觉到两个人投入的感情越来越激烈和冲动了。
2
这一天我真的露宿街头了。
从牟子家的院子里出来已经是接近凌晨五点半了,街上一个早点铺已经亮起了灯。此刻我睡意全无,倒是肚子一阵咕咕地叫,伴随着一阵寒意笼罩全身。于是我干脆就走进店里去,看看有没有可吃的东西。还好,热水已经烧开了,馄饨是现成的,于是我就幸运的成为了今天这里的第一个客人。
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下肚,饥饿和寒冷瞬间被驱散,但困顿疲乏接踵而来,而且来势凶猛。抵挡了好一阵子,我终于还是迷迷糊糊地缴了械,坐在硬邦邦的条凳上趴在硬邦邦的餐桌上舒舒服服地进入了梦乡。
不知睡了多久,周围一阵很大的嘈杂声把我惊醒。睁开眼一看,已然是天光大亮,小店里已经坐满了食客,其中有一半以上的人同时在用充满疑问的眼神看着我。
我尴尬地抹了一把脸,环顾左右。老板冲我善意地笑笑,没说什么。我也冲他咧咧嘴,表示歉意,然后结账走人,直奔单位去也。
在办公室里,我又混沌了一整天。
下班的时候,希言的一张嘴热烘烘地凑过来,对着我的耳朵压低了声音拖长了声调:“下班了老大!”
我转过头木然地看看他,开始收拾东西,然后往外走。
希言跟在我身后。出了单位,希言又凑上来,一副坏坏的表情:“昨晚干嘛去了?”
我不说话。
“是不是又有新的妞儿了?”
我自顾自往前走。
希言仍然锲而不舍:“看来感觉不错噢,一整天都魂不守舍的,还在回味啊?”
我加快脚步。
希言又赶上来:“兆亦,你没事吧。”
我狐疑地看看他:“有什么事?”
卧墙听床(3)
“没事就好。”
3
回家的路上,还是出事了。
在拥挤的107路电车上,我靠着一根立杆昏昏欲睡。迷迷糊糊中我发现一个只手在人群中若隐若现,飘忽不定。我定了定神,终于看清了,那是一个穿着黑色皮马甲的瘦高男人的手,在趁着拥挤不断地尝试着想伸进一个穿红衣服的女孩儿的黑色手袋。
电车进站,一个急刹车,人群猛地挤在一起。就在此时,我清楚地看到那只手迅速的伸进了手袋,掏出一个褐色的小皮包……
我想都没想就冲了过去,一把揪住了皮马甲的衣领:“王八蛋偷东西!把钱包拿出来!”
人群刚刚站稳,车门还没开。这时车上一下子安静下来,所有的人都停下来,并自动闪开了一个小空间,将我和皮马甲围在中间。
皮马甲看上去第一感觉是想跑,但马上感觉到不可能。所以环顾了四周以后,假装镇定地与我对视着。
“你说谁啊?”
我大吼:“妈的还跟我装。把钱包拿出来!”
我想人在压抑了很久之后一定得释放出来,不管你愿不愿意,不论在任何场所。而现在,我就处于这种自然释放的状态。小艾,牟子、小柬……滚你妈的吧!
我想我那时的神态一定像要爆炸了,凶狠而狰狞,其神态像极了香港黑帮电影中的即将大开杀戒的马仔。
皮马甲有点懵,眼睛不敢直视我:“我,没有……”
这时被掏包的红衣服女孩儿尖叫起来:“我的钱包,我的钱包不见了……”
“拿出来!”我几乎是在咆哮。
皮马甲心虚了,嘴里呜噜呜噜的听不清在说什么,身子磨磨蹭蹭地往车门口退。
“在这里!”女孩儿在皮马甲的脚下捡回了钱包。
我搡了他一把后放开手:“算你识相。滚吧,别让我再看到你!”
这时车门被打开。皮马甲一跃而出,另有几个人同时稀里呼噜地往外挤。
一个留着一撮小胡子的黑胖男人挤到门口,却并不急着下车,靠着敞开的车门挑衅的看着我:“哥们儿,我们还有机会见面啊。”
“一伙儿的?好啊,哥们儿我天天坐这趟车,来找我好了,我等你啊!”我一副更狠的样子。
五秒钟的沉寂后,车上人群又恢复了原有的躁动和混乱。有人上车、有人下车。红衣服女孩儿看也没多看我一眼就匆匆忙忙地混在人群中下车去了。
希言挤到我跟前,悄悄说:“丫三个人呢!”
“三个人又怎么样?”我的压抑还没发泄完全。
“牛B!简直酷翻了!”希言拍拍我的肩膀。
直到我们也下了车,经秋风一吹,在车上挤出的一身臭汗瞬间蒸发,感觉到身上皮肤一阵发紧,打了个寒噤。然后才突然想起了什么,问希言:“你刚才说他们几个人?”
“三个。”
“真的三个?”
“真的三个!”
()
“妈的,以后坐这车得注意点了。”
4
一路平安到家。没想到还有更大的意外在等着我。
——是关于牟子和小柬的。
当我和希言分别拿着一件啤酒和若干小菜一路吆五喝六地走到所在胡同的时候就开始发觉气氛有点不对。原因是路边停有警车,路边站有警察,还有三三两两的居民堆在一起交头接耳,指指点点。
我心里一惊。从昨天到现在一连串的事情都让我有点神经质了。和希言对视一下,看得出来他也有点紧张。
“出什么事了?”
“没干坏事你紧张什么?”我假装镇静。
“去看看。”希言走在前面,我随后紧跟。
顺着人群的走向我越走越紧张,手心开始发潮,最后大气也不敢出了。因为前面的方向已经明白无误地朝向牟子和小柬所在的院子了。
“是牟子那里!”希言说。
我不敢再往前走。停下来问旁边的一个正跟别人窃窃私语的老头儿:“请问这儿出什么事了?”
卧墙听床(4)
那人好像很高兴有人向他打听故事,特别热情地拉住我开始跟我讲:“真是可怕啊。哎呀你不知道,血淋淋的……”
我有点毛骨悚然:“什么血淋淋的?”
“当时我正好路过,所以看得很清楚,真的很清楚,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可怕……”
“到底什么事?”
“这儿住着那个大胡子知道吗?”
“知道啊,怎么啦?”
“还有一个挺瘦的挺文静的小伙子……”
“对啊,我知道。到底怎么啦?”
“你那么关心,你认识他们吗?”老头儿突然不讲了,停下来审视地看着我。
“不不不,不认识!可能见过面……我就住在那边,离得很近,进进出出的有印象。”
“噢是这样啊,我以为你们很熟。要是那样的话那可就太惨了……”
“到底出什么事了?”
老头儿慢慢吞吞地说:“那个大胡子啊,把和他同住的那个小伙子,给杀了……”
我脑袋“嗡”的一下……
我没有像电视连续剧里的女主人公一样昏倒在地,也没有一连气的问若干个为什么,而是木然地呆立着,脑子一片空白。倒是老头儿极热心肠,滔滔不绝地向我汇报了约十分钟、期间从不看我的任何表情、讲的兴起、旁若无人。
从老头混乱庞杂的叙述中,我弄清了事情的简单经过:
牟子和小柬首先是在讨论一个问题,继而发生争执,声音愈来愈大、双方情绪激烈。接着小柬拿出几张照片一样的东西摔在牟子面前,并且推搡牟子……之后听到小柬叫喊:“好啊,你的我还给你,统统还给你!” ……
然后小柬倒地……
然后是红的血。鲜红的让人眼晕的流淌的血。
在描述到血光迸现的时候,老头像中了邪一样异常兴奋,举手划脚的比划着。
小柬被送进医院的时候据说身体已经冰凉了。
后来警察就来了。
牟子被带走。
事情就是这样。
5
回到家里,我一头扎进被子里便再也不愿出来。
老段和希言在唉声叹气地喝酒。
老段不停地拉我的腿:“兆亦,喝不喝酒啊?”
“别碰我!”我在被子里大吼。
“靠,你怎么啦?”老段又拍了我一下,见我没反应,便不再理我,继续和希言感慨:“你说这人啊,他妈的。生命就这么脆弱!”
“真他妈脆弱!”希言接话。
感慨了一阵,两人陷入了沉默。
又过了大约十分钟,老段忽然提议:“希言,你说我们他妈的是不是应该去看看牟子啊?住了这么多年邻居了,免费啤酒也喝了人家不少,是不是你说?”
“得了吧,人都死了,肯定的判死刑。再说谁知道他丫挺的现在在哪啊?”
“是啊。喂,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去看看牟子啊?”老段又开始拍我的腿。
我揣了他一脚:“你丫要去看就去啊,老是拍我干嘛!”
老段自言自语:“今儿这孙子怎么啦?”
我也无法准确地描述我现在的确切感受,是一种建立在混沌、迷茫、心痛和悲伤四种模糊感觉的基础上的综合体,表现出来的肢体语言只是一连几个小时保持着相同的姿势爬在床上、一动不动,像件被丢弃的破衣服。
是谁丢弃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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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爱无涯(1)
1
2004年夏天来临的时候,老段的剧本已经基本通过了剧组的要求,并且收到了第一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