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难怪大人们仰着脖子,欲仙般地享受这凉爽的快感的!”心中的美妙幻想催促着我模仿着大人们畅饮“神奇妙药”的样子,只是更加快速地举起小瓶、仰起小头直望晴朗无云的蓝天,天地之间就象只悬着一只神奇的小瓶,那感觉一点不比观音手中拿的,装着生命水的小瓶逊色。
小瓶口垂直对着我那张得不能再大了的嘴巴,可瓶中的神奇药汁却一点也没有掉落到渴望着的嘴巴之中,心急心痒心慌,浑身发毛般地抖动、甩动手中小瓶的刹那,一股凉爽、苦涩、刺激难熬的水汁和气味,从舌头、喉咙、鼻子,通过嗅觉和味觉涮的一下直贯全身。
本能调动起了身体的所有机能,力图将这种侵入身体中的异物排斥出去,举着小瓶的手下意识地不择方位地将小瓶甩了出去,躬身猫腰使劲地呕吐着,口水、鼻涕、眼泪一涌而出,蹲着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在原地踩踏着,转动着。
好大一会,才有一点神智,它教我立马冲到盛着生姜水的水缸边,抓起粗瓷水碗,勺一大碗,颤抖的手直晃荡,碗中的水在出水缸的时候就荡去了一大半。还没有等碗出水缸,嘴巴就迎到了碗边,猛吸一口,漱一下,吐一口……
真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感觉,真不知道第一次近乎做小偷,却如夏娃一样偷吃到了禁果,我没有将此告诉过任何人,不过母亲对我说过,要得人不知除非已莫为,这事可能在我写出来之前就被良知或者别的什么知道了?……
第二四0章
现在想起来,我从小的心理质素就不错嘛,哈哈!之后,受过打击的我,若无其事地放回水碗,四处张望了几次寂静无人的四周,前不几天的星月夜,倒在大路中央的黑乎乎的中药碴,只剩下干枯的,近于土色的几小片,七零八落地散在地面之上。 ……外婆和母亲让我每天都留意点,这些熬过中药水给我喝过的中药材碴,说是只有当千人踩万人踏得消失后,我的病才会断根……哈哈,现在不同了,喝过中药,熬后的中药碴往大马路上一泼,万国品牌的车一辗一压,第二天残碴就消失了……
疑神似鬼地感觉到自己的风热感冒咳嗽确实好多了,可疑神疑鬼的心病却抬起头来……一点儿也没有了和往日,即使是在生病的时候也有的,强烈地去和小玩伴一起追随着扛包码垛的大人玩蹓油布滑板游戏的**:
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心境和情绪与玩伴不同,第一次感觉到心中有鬼,难怪母亲说:“鬼从心生,信则有,不信则无。”
大人们的味觉怎么和我的差别这么大呢?他们喝的样子美滋滋,我为什么喝时就苦涩涩呢?外婆说:
“大人盼种田,小孩盼过年。”难道人真的会因为年龄的不同,口味与快乐感都会发生变化?
是我与他们喝的不一样?还是不能偷着喝?上述问题困扰了我好久呢!哈哈!读者们也知道了,我尝到十滴水的滋味的那一瞬间,压根就想将它完完全全地吐出来,只是没有彻底吐干净,也吐不干净罢了。仅仅是在误认为十滴水味美才误尝到了它的滋味,怎么就会有那种生怕别人发现自己干了什么,不敢正面他人,神色躲躲闪闪地,生怕别人发现,心中装着一个不愿意被人发现的鬼一样的感觉呢,且那感觉确实让人难受……
四处看看没有人,我溜也似地跑起来,窜过垛与垛之间的空档的时候跑得更快,也许是十滴水对小孩的药效比对大人的更大吧,也许是冥冥之神为了惩罚我这一盗窃行为,脑子里突然闪起一个念头,并且象中了魔似地,被牵引着、驱使着越跑越快,奔向和母亲住的也是母亲工作的,靠河边的,全粮店最大的青砖瓦房。
午时刚过,打油兼卖粮签的宽大堂屋中空荡寂静,一屋子的菜油脂清香,让我觉得室内比室外更凉爽,好舒适哦!那时的食油可与现在的不同——不仅食油的香味,而且食油的颜色都会告诉你它是什么榨的。不象现在称之为色拉油,不管它出身于那种植物,其颜色、气味、味道好像都可以搞成一个样,连谷物都能够出油了,这在那时真是难以想象。
搁在大约有3米左右长,高30CM左右,我当时所见最巨大,中间段磨得圆光光、略微凹的青石门槛两边,石臼上灰白色的两扇巨大的杉木大门,年轮已经如波浪式地从木门平面上微微地凸了出来。
当我扶着紧靠着宽厚青砖墙左边巨大的木门边沿,慢慢地推动它,溜一般地从露出的缝隙挤进,轻松松地、一丝响声都没有发出。抓起我早上出门玩的时候就有冲动去拿的青绿色钓鱼杆,心里是又激动、又兴奋、又紧张。
我本不知道钓鱼杆是什么样的,是一大早母亲开门放我出去玩的时候从母亲自语般的话中悟出来的,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嘛:
“这是谁的钓鱼杆?”母亲说这话的时候我也看到了一根挂着细线的竹杆竖靠在门背后的墙角处。
“好漂亮!”母亲习惯性地抽开大木门栓,却扭头打量着笔直坠着一根细细的,串着一窜白色浮漂的,一个竹节一个黑圈的青青的竹杆,不经意地感叹道。
“我要!”我和平日里看到喜欢的东西就喊要,兴致勃勃地去抢一般地拿的时候,被母亲顺手抓了回来:
“这是钓鱼用的,你要它有什么用!”一把将我推出大门:
“去玩你自己该玩的!”
第二四一章
我可谓轻而易举,神不知鬼不觉地拿到了拥我想要的东西,满心欢喜地将钓鱼线和竹杆一起握在手里,从门背后探头将右眼露出,观察动静——母亲和张伯一个在卖粮、油签的柜台上,一个在抽油打油的柜台后的条桌上,双臂枕着头呼呼。 ……张伯如雷般响的鼾声,却反而将环境更衬托得如深夜一样寂静安宁。
我竖握着竹杆,猫腰弓背地从大木门背后走出来,在母亲开玩笑时说的,在比老农民灶台上的油还多的油泥地上蹑手蹑脚地走,那时我好像还没有听说过提心吊胆这个词,但亲身感觉到心和胆真象被什么提离了原位,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居然比脚步声还响。
有些事情是不必要学习,不必要教,就会知晓的,有些东西又不管怎么教都教不会,人啊!就是这么奇怪。不用教,我就知道如果被人发现、特别是被母亲发现,我是拿不走钓鱼杆的;鱼生活在水里、不是所有的水里都有鱼的真理好像没有人教我,我就知道了;虽然我没有看到过钓鱼,但那时的智力已经能让我推论出要钓鱼就要到有鱼的水里去钓,而屋后面的天门县河里肯定是有鱼的。
读者们想一想,然后评价一下,我当时那么小,达到这种智力水平是不是很聪明?哈哈!
在没有人发现之前,打开紧关的后门就可以溜下河坡,而蹓下河坡之后,便脱离了易被母亲或其它什么能够管束我的人发现的地带,我就可以无拘无束地想钓到什么时候就钓到什么时候了。
何许是因为后门比前门开启的机率少,何许是少有人在门臼中滴上几点油吧,比前门小好几倍的后门,当我小心翼翼地将钓鱼杆杆根慢慢向后移,放低杆尖,双手握着,以免杆根磨地、杆尖擦墙发出声响,来到后门,放下竹杆,格外小心地抽门栓时,它就发出了我不想让它发出那么大的响声,拉开栓时发出的响声就更大了,哈哈,和人差不多的——一个小孩发出的声响,有时比一群大人发出的声响响得多嘛。
好庆幸,当我成功地将鱼杆偷运出来,带上吱呀叫的后门,喘一口大气,享受了好大一会提在嗓子眼的心是怎么回落回到心坎上去的快感的时候,居然还没有被任何人发现呢。
人就是人嘛,可能从出生开始,就比世上其它存活了数百年的生物悟性高,我溜出后门准备到天门河钓鱼之前,好像并没有看到过别人钓鱼,却几乎是天生地、本能地知道鱼应该可以从河里钓起来,哈哈!也许和我般大的孩子都有这种能力吧,为此,写到这的时候,我并没有因此而感觉到自豪。
我手握着漂亮的鱼杆,深呼吸,预备了一下,准备冲出高大、茂密的杨树林,顺着陡峭的河坡奔到河边的时候,河心传来一片嘈杂纷乱的击水声,惊叫、惊呼、惊笑声将我的注意力从眼前吸引了过去,象牵引着我的头发般地将我扯得踮起脚、脖子伸得老直、眼光拉得直勾勾眺望过去:
第二四二章
河心中央的五条捕鱼小船虽然看上去分布得零零散散,但好像比我们做游戏的小伙伴还灵巧,有组织、有配合、默契得多呢。 船头各站一人,七手八脚地忙碌着,一条大鱼在布在河中的鱼网中挣扎,露白的时候就会猛地拍击水面发出巨响,紧接着就是主要来源于岸边围观人群的一片惊叫……
捕鱼船上捕鱼人发出的紧张、兴奋惊叫声短促,起时突然、止时嘎然;与来至于停摆在靠近河心航线上的小渡船,和河边驻脚围观的人群,发出的激烈而哄闹般的呼叫交汇成一片。
好像总是这样,看热闹的比埋头做事的人更搞气氛,就象现在看足球的,比踢足球的更狂热、更能喊叫一般。哈哈!不是中国人喜欢看热闹,喜欢叫,全世界的人都一样嘛!
看捕鱼人怎么样捞起网中大鱼的激情象波浪一样,将我那钓鱼的满腔热情冲到了心岸边上搁了起来。我在树丛中张望,窥视着能看得最真切的方位,摆弄了好一会长长的鱼杆,让自己好带着它,向着在河中移动的捕鱼船方向,下到河边去。
越急越摆弄不好手中的鱼杆,知了狂热呼唤异性 鸣叫响过了大约三阵子,身子的汗毛不由自主地随之竖了几次后,才离开树丛,急匆匆地往下冲,却冲到了一小截围观人墙的后面,陷入到了踮起脚尖,也看不到河心捕鱼的境地;转身往回跑,跑到半截河坡处,立定远眺:一条和我差不多长的鱼,在两岸观众的欢呼、跳跃、鼓掌声中,扭动着身躯,无力地扑打着巴扇大小的尾巴,被撒网捕祝狐的人在其它两只船上的人用大网兜的帮助下,缓缓移入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