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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都回到了先前的蒋场,投入、忘我、眼不眨地盯着小姐的一举一动。
小姐姐那时十二岁,生病前在蒋场一大队读小学三年级,她总是以过六十分就算好的成绩,让我信心十足感觉到自己又聪明、又自豪。我不知道她上课为什么总是走神,而我想开小差都开不动;也许她所想的多为家里多做点事,多赚点儿钱,也许她那年龄段正是男女生生理差异变大,划分男女界限的时候。她和女同学同桌就总爱讲小话不听讲,把她和男同学安排在一起坐,她回家后又总对妈讲同坐的男生总爱偷偷地看她,使她觉得别扭,心里犯滴咕,无法听课。可是捡柴、割草,唱歌、跳舞、踢毽子她可算得上是顶尖人物了,有时课间我可以看到她在操场上不间断地一直踢到上课铃声响,毽子也不落地呢。
鸽子做成了,她如在蒋场一样拿着鸽子翻来覆去的瞧啊看啊,修啊整啊,自己挑自己的毛病也挑不出来后,再将鸽子头与鸽子尾巴扯动,看看纸鸽子的两只翅膀扑哧、扑哧时,和头、尾动作的匹配。渐渐地,小姐姐脸上露出,如同她在蒋场翠绿色草地上,割草间歇里,做出比同伴更栩栩如生的纸折物件,惬意、满心欢喜的笑容来!
“先给你。”小姐姐象在蒋场一样,一边微笑着说,一边就把它递给弟弟,根本上就没有考虑到我会反对,可能认为我和她的想法一个样吧。
“我要!”我也和在家乡看到自己最喜欢的折件一样,喊叫着腾地站起身来。
“下一个是你的,我马上再给你做!”说话的声调和扬起双臂的身姿犹如先前,只是没有立起她高挑的身子让我跳着也够不着了。
“不行!”我高叫着,伸出双手够抢着。小姐姐一如从前,那里能依得了我的要求,晃了几下膀子便将纸鸽塞到了身旁的亮亮的怀中。
未了还做了一个玩魔术似地滑稽动作,在我面前晃亮空空的双手:
“不见了!飞走啦!”
“给我!”我可看得真切呢,圆睁双眼向着弟弟吼道。现在想起来真有点不好意思呢!
“不!”弟弟是长大了一点点呢,还是自认为在武汉呆的时间比我长,更可能的是好久好久没有拿过小姐姐给他折过的东西了吧?居然不象先前在老家,我一发火他就就犯,反而喊的声音比我还高,态度比我更坚决,将捧着纸鸽的双手贴在胸口,双膀交叉使劲地夹掖得脸颊通红。
“你敢!”我说着便扑过去。
他象早预料到会有这一幕,两脚将鞋一蹬,脱蹓一样地躲到小姐姐的身后去了,他那时才四岁嘛,可比我机灵多了,也不象我傻头傻地只会蛮干。
我鞋没脱就上床去抓弟弟,弟弟毫不客气地把我一把推下床来,鬼知道他是从那里来的力气。
“你是哥!你要让着弟弟一点!”小姐姐半欠着身子,伸出膀子来。
我那里肯依她,把两只鞋连蹬带丢,抛得远远地,两个拳头向小姐姐乱挥,嘴里骂个不停,小姐姐用两只膀子抱着头随我打,而弟弟已退到小姐姐背后的床角,缩成一团,也不知道他是害怕呢,还是就为了保护好他的纸鸽。。。。。。
人为什么要发怒?人为什么要斗狠,要争权夺利,人为什么要有表现自身存在不可忽视的愿望呢?这个问题,我小时候从没细心地考虑过,长大了,理智地研究它时,还是不明白其中之奥妙,真让我泄气!哈哈,我为什么这么笨呢?
第七十七章
当我再没有力气挥动小拳头的时候,看见被子被揉成了一团,堆在小姐姐的双腿上,垫单圈着弟弟和小姐姐,缩成了皱巴巴的一块,露出的棉絮垫,挤弄成一个大包。 看到这比母亲常说的鸡窝和狗窝还乱的人窝,我陡觉一片茫然,不知所措,可并没有悔过之意,更没有酸鼻子,我怎么会这样呢?
小弟睁着大眼吃惊地盯着我,小姐姐头发蓬乱,脸色平静而又腊黄地呆看着我,病房中静悄悄地,我下意思地环视左右,只觉得一双双男眼女眼,老眼小眼好象都在责备我,压得我不得不连忙低下头,从床上蹓也似地滑到地上,可一时半刻也没有能找到自己的鞋,那样子别说有多狼狈了!
忙着在地上找鞋的时候,批评、指责、感慨、议论一哄而起,耳边叽叽喳喳乱哄哄一片,活象机关枪、冲锋枪、手枪等等吧,万枪齐发,向我猛扫,扫得我是头也不敢抬,气也不敢出,细细地听,好像还能听出一些听得明白的字句出来:
“杨慧的这个大弟弟叫什么名字?”
“谁知道!”
“他为什么这样坏!一点也不懂事!”
“也许是他母亲容的!”
“不会吧?”
“那为什么杨慧好,她的小弟也很懂事呢?”
“也许是捡来的?”
“他还小吧?”
“不!有志不在年高!”
“俗话说,生成的相,恶成的将!”
人们说话的口音不同,观点也不尽相同,但都说我坏是肯定的,越听就越不好意思抬起头来,生怕一露头天上会掉下一炮弹似地,蹲在地上,将头埋得尽量低,慢腾腾地穿鞋,心想:母亲常骂我叫贱相。舅舅常说我强出头。姐姐们总说我会一辈子惹妈怄气。我还总觉得委屈,可现在满屋子的人都说我坏,我应该不再觉得委屈了吧,可是心理却接受不了这一事实。
“俊儿,你总蹲在地上干什么?”小姐姐可能有所察觉了,在床铺上叫着询问我。
“我在穿鞋呢。”抬头瞟见小姐姐正侧着身子,往床沿下看,头发好象都重新梳、辫过,整整洁洁,女人的头发是挺重要的,3岁的小女孩和80岁的老太一个样,这是为什么呢?我也解释不清楚,不知道的事情可多了,有时真的懒得管,不知道就不知道吧。不过,小姐姐整妆出现在床边,让我明白了自己在床边,埋头埋得时间肯定是不短了,但还得埋下去啊,便扭一下屁股,用身子挡住自己的双脚,继续装着穿鞋样。
“快穿好站起来,你平常不是穿鞋挺快的吗?”小姐姐说的是实话,让我听不出一点儿有意为难我的意思,可这回和平常穿鞋不一样啊!
小姐姐在平静而友善地对我说话,看样子她知道我不懂事,没有拿我刚才的表现当一回事。
面对小姐姐比面对众人的指责应该是好多了,再说我的双腿,甚至两脚也实在是酸痛很厉害,连忙穿好鞋站起时,一个侧身转,将背对着了指责我的众人。
看见弟弟正弓着屁股,忙着为小姐姐扎好垫单的最后一个角,心里挺不是滋味,站在床边不自在,觉得有些呆不下去了,我和姐弟们在一起的时候,还从来没有呆不下去的感觉,这是第一次。人小的时候遇到的东西总是第一次经历的多嘛,这也属正常,哈哈!
“妈妈为什么还不回来?”我自言自语地、言不由衷地说,也不知道怎么样才能摆脱掉使自己尴尬的处境。
“妈很快就会回来的。”小姐姐想必知道我的心事,婉转地说:
“你衣服穿得少,到床上来捂住吧,我来跟你做一个更好的鸽子。”我这时好像才心有灵感,看到了她的眼睛有熬夜带着的红丝和倦意。她有意避开我的眼神中带着失望、无奈和克制,她更爱护小弟,但她今天对我说的话,可能是她昨天一夜没睡想出来的,所以见我就说,如她所说,最放心不下的还是我。她嘴角瘪了几下,但忍住了,低头开始折纸鸽,可能也是以此打消掉自己的无赖和伤心吧。
我只想逃,不想要什么鸽子了,她也可能不是想给我做什么纸鸽子,而是无计可施,想为我做什么,但不知道做什么!我开始东张西望,如果等会还没有想出让自己摆脱窘境办法来,真想慌称自己要解手呢,但那时还象没有到这种地步。
有了,我看到小姐姐床头有两只皮已有点起皱的苹果,还是来了一点儿灵感,谁说我不聪明呢,哈哈!
“小姐姐,我帮你削一个苹果吧?!”拿起好象早准备在那里的小刀,赶忙又去拿苹果,以此讨好她,向她道歉。
“好弟弟,”她说的是违心话,话语有些哽:
“先给亮亮削,另一个是留给你的。”我意思到小刀为什么刚好放在手边了,她昨晚肯定准备了好久。。。。。。
在我们蒋场老家的时候,她除了去割草、捡柴、料理家务之外,会抽出空来翻着花样领着我和弟弟玩,让我们开心,不过玩来玩去就会感觉出她的偏心,这也要护着、那也要偏着弟弟点,有时把我惹火了,我就向她发火、动手打她,而她呢,象个傻子,从没有还过手,这次也不例外,可这次我们的心境与先前好像都大不一样了。。。。。。她真能够忍,她的心怎么那样呢?好得有点过头的样子!现在想起来,我真爱她,可是我再也见不到她了,至从这一次见面之后。
第七十八章
小姐姐好象很不愿意让我和弟弟知道她已不能起床自由自在地走动,大、小便也要借助于人的状态,抖擞着精神,生怕我俩知道这一秘密似地,将我俩都揽到床上活动,尽量地显露出在床舒服、暖和的意思,装得是天衣无缝;如果不是同病房的人,特别是那位张阿姨,在我妈不在的时候,显得过分热心地,乐意帮她,我可能毫无觉察地,一直被她瞒到现在呢!哈哈,我真不知道,这有什么好隐瞒的呢。。。。。。
那个张阿姨啊,怎么说呢?在好久之后,母亲念到小姐姐,时常也说些她不管走到哪里,那里的所有人都会喜欢她,而不象我走到那里,都有人嫌弃我时;我发现了一个秘密,觉得张阿姨是有私心的——她和住院的儿子都喜欢小姐姐,她还说要是两个小孩都好了,她要备礼托人去我家说媒呢。你说她私不私心!我在小姐姐的病房中看到过他的儿子,那样子,虽然可能比我帅,比我懂事,但和我小姐姐比,我就看不上他了!在我胡乱瞎打小姐姐后,自己已经觉得难为情,尴尬的时候,他还用一种古怪的眼光看我呢,当时我就对他产生了强烈的不满!
小姐姐想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