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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议。在宣读裁决以后法官向陪审员逐一征询意见时,陪审团中有人突然改变主意致使裁决无效,这样的先例是屡见不鲜的。在公开的法庭上,在律师们和委托人炯炯目光的注视下,陪审员们对裁决的感受,是和仅仅几分钟之前,在充满安全感的陪审员室里,大不相同的啊。
但奇迹并未出现。这一丝微弱的希望之光,迅即被鬈毛狗和杰里熄灭了。他们双双表示,赞成这一裁决。
“表决结果9比3。”法官大人说,“其余一切也完全符合规定,有什么意见吗,罗尔先生?”
罗尔只是摇了摇头。尽管他直想跳过围栏,奔到陪审员的面前,亲吻他们的双脚,此刻他却不能向他们公开表达内心的谢意。他得意洋洋地坐在椅子上,一只粗粗的手臂搂着塞莱丝蒂·伍德。
“凯布尔先生?”
“没有,大人。”凯布尔吃力地说。哦,他多么想把这些陪审员痛骂一顿啊,这群白痴!
费奇没有光顾法庭,这使尼可拉斯非常不安。他不在庭上,意味着他正在庭外某个地方,躲在暗中虎视耽耽地等着他尼可拉斯。他现在已经知道了多少呢?可能已经知道得太多了。尼可拉斯恨不能立即走出这个法庭,插上翅膀,飞离这个城市。
哈金接着向陪审团发表了一通空洞无物的感谢辞。整个儿的一篇陈词滥调,偶尔点缀一些公民义务和爱国主义。他告诫陪审员们切勿与他人谈论审议内情和裁决,如果有谁把陪审员室里的讨论情况向外透露一个字,他将以蔑视法庭罪严加惩处。他打发他们上路,最后一次返回汽车旅馆,收拾行装。
费奇一直呆在办公室隔壁的监视室里看着听着法庭上发生的这一切。监视室里只有他孤零零地独自一人。那些陪审员咨询顾问在几小时前已被他解雇,返回芝加哥。
他完全可以悄悄地把尼可拉斯抓来。斯旺森一回到比洛克西,他就把情况毫无保留地告诉了他,和他详详细细地商量过这件事。
但是,把尼可拉斯抓来,于事又有何补?尼可拉斯是决不会开口的,而他们自己却要冒被人指控绑架陪审员的巨大风险。他们目前的麻烦已经够多够大啦,何必再把时间白白地花在比洛克西的监牢里。
他们决定对他紧紧跟踪,希望这样可以找到那个女人。这当然又使他们处于另一个进退两难的困境。找到了那个女人,他们又能拿她怎么办?他们当然可以把马莉交给警方。这个女人用卑鄙的手段诈骗了他们那么一大笔巨款!可是在联邦调查局费奇又将如何宣誓作证呢?说他给了她1000万美元,向她购买一个对烟草公司有利的裁决,而她却背信弃义,狡猾地欺骗了他。因而请你们哪位先生帮帮忙,对她提出起诉吗?
无论费奇想往何处走,条条都是死胡同。
他望着通过麦克阿多皮包里藏着的那台摄像机传来的录像陪审员们起立,慢步走出法庭,剩下一个空空的陪审席。
他们回到了陪审员室,收拾自己的书籍杂志和编织物。尼可拉斯无心与人交谈,他溜到门外,现在已成了老朋友的法警查克告诉他说,治安官正在外而恭候。
尼可拉斯顾不得向露·戴尔和威列斯打一声招呼,也没有与朝夕相处了4周的人们说一句话,他立即跟在查克后面,头也不回地溜开了。他们钻出后门,治安官正坐在他那辆棕色的福特牌大轿车上,扶着方向盘准备亲自护送他。
“法官说你需要点儿帮助。”治安官说。
“是的。请开上49号公路向北走。要去的地方,我等会儿告诉你。注意不要让人盯住。”
“行。谁会盯你呢?”
“坏蛋。”
查克砰地一声关上车门,车子飞驰而去。
尼可拉斯朝二楼上的陪审员室看了最后一眼。他看到了米莉的上半身,她正拓抱着莉基·科尔曼。
“你不回汽车旅馆取行李?”治安官问。
“不啦。以后再说。”
治安官用对讲机调来了两部警车,命令他们跟着福特。决不能让任何人跟踪。20分钟后,汽车驶过高尔夫港,尼可拉斯开始指指点点,让治安宫在一个巨大的公寓小区网球场边把车停下。他说了一声,到这儿就行了随即下了车。
“你肯定行?”治安官问。
“我肯定行。我要和几个朋友在这儿住一阵子。谢啦!”
“要我帮忙的时候直接给我打电话。”
“一定!”
尼可拉斯走进了夜幕,站在一个拐角上目送警车驶走。他在游游池旁等了片刻,在这里他可以看清进进出出的人员和车辆。他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情况。
他开着一辆端新的汽车驶离比洛克西。这辆由租赁公司租来的新车,是两天前马莉为他留下的,在比洛克西市郊几个停车场上,她留下了3部这样的车。他向海提斯堡驶去,一路警惕地注视着车后。汽车走了90分钟,他平平安安地到达了目的地。在海提斯堡机场上,那架李尔喷气专机正昂首以待,尼可拉斯把钥匙放进车内,锁好车门,神情冷漠地向进口处走去。
午夜过后不久,他手待加拿大护照,迈着轻快的步伐,通过了乔治敦海关。机场候机大厅里人迹稀少,也无其他旅客进关。马莉在行李提取处向他走来,用热烈的拥抱欢迎他。
“你都听说了吗?”他问他们走到外面,潮湿的夜风迎面扑来。
“听说了,有线电视新闻网已经作了全面报道了,”她答道。“这是你能取得的最佳结果吧?”她哈哈大笑着问,他们又一次热烈亲吻。
她开着车朝乔治敦驶去,穿过了寂静无人弯弯曲曲的街道,来到码头附近现代化的银行区:“那是咱们的银行,”她指着瑞士皇家信托银行大楼说。
“很漂亮。”
后来,他们坐在水边的沙滩上。温存的海浪,亲吻着他们的双脚,前面有几条船只,闪着朦胧的灯光,在远方海面上缓缓地航行;身后无声地耸立着酒店和豪华公寓。此时此刻,他们俩是这沙滩的主人。
而这又是怎样的一个时刻啊!长达4年之久的苦苦追求,已经成为现实。他们的计划最终已经实现,而且实现得如此完美。他们梦想这一时刻已经梦想了多久呀,又有多少次他们已经绝望,唯恐这一时刻永远不会来临!
时间在他们不知不觉的当儿悄悄流逝。
他们觉得最好不让那位经纪人马科斯瞧见尼可拉斯。有关当局将来极有可能会进行调查,因而马科斯知道得越少越妙。马莉9点整准时来到银行接待室,接待小姐立即把她领上楼。马科斯已准备好一大堆问题,等着她来回答。他吩咐送上咖啡,然后就随手关好办公室的门。
“空头抛出派恩克斯的股票,这笔交易做得似乎恰逢其时。”他说完嘴巴一咧,对自己的含而不露颇为得意。
“好像是,”她说,“今天会开什么价?”
“问得好。我一直在跟纽约通电话,情况相当混乱。那个裁决使人人惊慌失措。你是唯一的例外,我猜……”他很想打听出个究竟,但他明白她不会给他任何回答,“有可能会停牌。或许会停一两天呢。”
她似乎对此完全理解。接待员送上了咖啡。他们一边呷着咖啡,一边复核着昨天收盘时的数据。9点30分。马科斯带上了耳机,眼睛开始盯着桌上的两台监视器。
“股市已经开盘了,”他说。马莉竭力摆出一副镇静的姿态,聚精会神地听着,她和尼可拉斯想打一场闪电战,快进快出,然后带着款子远走高飞,飞到一个他们从未去过的地方。她必须购进16万股派恩克斯公司的股票,然后再迅速交割。
“派恩克斯停牌了。”马科斯望着计算机说。马莉微微一惊。他在键盘上敲了几下,开始和纽约的某个人交谈,他叽叽咕咕地报了几个数字和点数,然后告诉她道,“现在的报价是每股50美元,但仍旧无人买进。买还是不买?”
“不买。”
两分钟过去了,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屏幕:“已经跌到45美元,是否吃进?”
“不。其他几家情况如何?”
他的手指在键盘上跳了一阵舞:“哇!特雷科已经跌了13元,每股只有43美元啦。史密斯·格雷跌了11块。每股53。25美元。康派克跌了8块,每股25美元。这简直是一场大屠杀呀,整个烟草行业不死也得蜕层皮啊!”
“看一下派恩克斯的股价。”
“还在下跌呢。42美元。有人在少量吃进啦。”
“用这个价格吃进两万股,”她看着笔记命令道。几秒钟后,他报告道:“已经吃进。股价回升至43美元。有人已经注意到我们的行动。下次购进得少于两万股才好。”
股价上涨,他的佣金就会减少。马莉和尼可拉斯这一搭档才赚了74万美元。
“又回到42美元啦。”他报告道。
“以每股41美元吃进两万股。”她下令道。
过了一分钟,他报告道:“已经吃进。”
——这笔交易又赚了76万美元
“股价稳在41美元上。现在涨了0。5美元。”他像机器人一样报告道,“有人在注意你买进。”
“有人跟进吗?”她问道。
“自前还没有。”
“他们何时跟进?”
“我请你把款子划到苏黎世的一家银行。”
“本行?”
“不。”她递给他一张写着指令的文件。
“划多少?”他问。
“全部。当然是扣除你的佣金后的全部。”
“遵命。我一定优先办理。”
“请立刻办!”
她迅速整理好行装。他在一旁看着。他没有东西需要整理,手边只有两件高尔夫球衫和一条牛仔裤,那还是刚刚购自旅馆小卖部。他俩相互保证,到了下一站,一定给对方买齐全套行头。如今,钱已不再是个问题。
他们乘坐头等舱飞到迈阿密,在机场等了两小时,接着又飞往阿姆斯特丹。头等舱里的电视屏幕上播放着有线新闻网的报道和金融消息。他们轻松偷快地看着有关比洛克西裁决的报道,看着华尔街股市上的人们急得团团转。到处都是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专家。法律教授们在对烟草制品的责任问题作出大胆的预言。股市分析专家各唱各的调,各吹各的号,相互矛盾。互不相让。哈金法官无可奉告。凯布尔无法找到。罗尔最后倒是在办公室里露了面,而且把这一仗取得的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