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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察,我毕竟不是画家。笑过之后,妈妈说了一句,林小当律师是入错了行。我惊诧于妈妈那过人的敏锐力,以至于坐到了雯的位置上。然后操起桌上的电话,就开始约那几个客户。我们事务所把所有来寻求律师帮助的人一律称作客户。妈妈说得好,要把这一行当作特殊的商品。我几乎动用了不到二十句话分别约好,我抬头看见雯站在我面前。我站起来,望望老李对老李说:“你也是,尽喜欢乱搬桌子,害得我跟着你错。”老李正在为自己手里的案子写辩护词,这话让他抬起头看我一眼,然后说:“我坐错了?”站起来就准备搬家。我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留下老李一脸的愤怒。
十分钟以后,第一个人来了。精精壮壮的样子,我问他:“你是搞建筑的?”那人咧开不大但厚实的嘴笑;“你怎么知道?我就是修房子的,别人欠我的款一直赖着不还,朋友介绍了你们这里我就来了。”我把手抱住茶杯,对他说:“你把具体情况说一下吧,我先把诉状给你写了,然后我们会指派律师协助你打这场官司。”那人叽叽咕咕事无巨细的开始罗嗦,我催动我的笔像剪刀一样帮他把舌头裁了一遍,然后老李接了这个案子。那人走出去,颇有信心的样子。我给老李说,这案子不过十几万,赚点小钱。老李一伸懒腰,我就喜欢这样的案子,不复杂又多少有些赚头。刚才一直在和妈妈讨论案子的张宗走出来,准备出去调查。他说老李就是个喝稀饭的命,别看现在是律师,一样的吃不惯烤|乳猪。雯说:“张老师,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当律师就得吃烤|乳猪呀,难怪都说你最近说话怪怪的,八成吃到母猪了罢。”轰走了张宗,雯依旧气息难平,这人就这么讨厌。老李笑笑,摇摇头,开始整理思路。我翻着报纸,等着下一个人。
下一个人进来的时候,我确实觉得地球是个村儿。红裙女子很优雅走进来,看见我依然很优雅的笑了笑径直走过来:“我昨天跟欧阳阿姨约好的,她在吗?”我站起来,我说:“今天别吓我啊?”她笑了,很简单的笑。我把她带到妈妈的办公室,我对妈妈说,昨天我碰见的就是她这个美女。红裙女子简单的笑让我呼吸到一种雨后的空气,这种时候鱼是最活跃的。我试图幽默地表达,但最后什么也没说,三秒钟以后我退了出来。当我和预定的第四个人谈的时候,红裙女子出来了,眼睛有点红。看着我她依旧简单的笑,她像一个飘逸的梦再次凭空消失。街上热闹起来。
我但凡偶然动了心思想做菜,就肯定是从剥大葱开始。我喜欢一点点的把大葱剥开,体会那一点一滴的呛人味道。今天一整天那红色的裙子都在我眼前晃,那简单的笑勾起我似乎远古的回忆。我想也许我是有前生的,尽管在此之前我是坚决的不信,我觉得我一定和她在时空那边的某个点上展开过一段生活,而且是那种在雨夜私奔的那种。那应当是一段泥泞的路,我牵着她和她一起拼命的逃跑,天上下着雨,所以我们的身子不停地歪歪斜斜,我们同时摔倒。我们挣扎着爬起来,一身的泥,我们的脸上都是雨水和泪水,衣物单薄。她身体的起伏若隐若现。而此时最大的恐惧是什么我们无需回忆,只是最后我们在这条路上一定是失散了,至于为什么失散我觉得不比剥一棵葱更让人愉快。想到这里水已经开了,妈妈不在家的日子我就和鸡蛋面一起生活。而在鸡蛋面里放大葱是我自己的爱好。我吃着也可能是半生不熟的面,翻看着一本新出的叫《就这样一丝不挂》的小说,这部书每隔几页就会有一页是倒着的,所以我得不停地颠来倒去,但我还是想看完他。我通常是很尊重这些文字的,尽管他们经常让我胃疼。我很同情这位作者,但我同时又想,谁又知道他不是故意这么做的呢,既然这是一个现实的事物。我继续着我颠来倒去的游戏,因为我必须要这样才能把面吃完并且鼓励自己把碗洗了。
视力不佳的鱼(5)
我不太欣赏今晚这过于清淡的夜色,这样的夜里我找不到自己鱼的感觉。我总是耽于自己精心制造的这一假相,我甚至相信当某一天海水暴涨时我会真个找到自己的最畅快的感觉。我决定一会儿去泡个澡。我经常在浴缸里睡着,睡着的时候我就觉得自己是一条鱼。人类总是喜欢唠叨自己种族的高贵,而前不久那外国某位老二拍的那个全是动物的星球我异常的拥护,我们总有一天会发现自己的确是愚不可及。是的,何必以后现在我就觉得和动物们比起来,我已经是愚不可及了。我给客厅里这一大缸鱼冲冲氧,他们悠哉游哉地完全无视我的存在。为什么要记住你?是的,我是谁呢?是网上那个肆无忌惮地痞子,还是电话上的情人;是逛街时的闲人,还是事务所里刻板的助人为乐者?我常常被这些问题弄得头昏,我知道这些角色里没有一个是我,可我又在哪里?我就是这鱼缸里的一条鱼,分身而来体验所谓人的生活。我通常想到这里我会打住自己的思维,因为我不想一头栽进鱼缸里让鱼儿们被迫在地上学会两栖。我自己给自己制造着故事,所以我还是没来得及洗碗。
电话响起来,在这逐渐幽暗的客厅里,我像是穿破层层夜浪游到电话机旁,是那个风一样的笑声。她问我为什么不上网,我说我在等待她穿越时空限制的尖叫,那纯粹的情欲之浪。她说我总是把一些简单的事看得很严重,她说你今晚能来吗?我停住声音,我看看四周沉下去的黑夜,那把袭击我的飞刀已经直抵我的喉咙,我说好吧。她又一次笑起来,“你果然不是一个君子。”我说君子都阳痿。她笑得更加放肆,依旧很轻像风一样。她说,“还是我去你那里吧,免得你总是害怕。”我说事实上我已经不再害怕了,因为当蝙蝠决定吸血时她的目标是一定逃不掉的。唯有死亡,才能安妥他此前惊吓过渡并且抽搐的心脏。她说,“那你是什么?”我说我是一条食人鱼,也必须在第一时间攻击我的猎物,否则我将失去一个猎手的自尊而被自己的同类毁灭,那是一种血腥的表述,因而你无法自制。我们最终决定在阳春路的“恺撒酒店”的大厅里见面。
从我家里到恺撒酒店需要十分钟的车程,我走下楼招了一辆红色的夏利。街灯闪烁,所有的人全部面目不清。我把车窗打开,让风吹进来,从前排的镜子里我发现自己的脸上浮现出一种很淡的笑容。我不明白我为什么会去赴这次离奇的约会,从正常人的角度解释不清的时候我情愿任其发展,我收回思绪,我看到了恺撒酒店那金壁辉煌的外墙。在下车的一瞬间,我忽然想,被广泛引用的“恺撒”到底是什么意思?那内心比一条鱼更虚弱的大人物,我将要在他的中文名字下等待一次不能预料的会面。
门童拉开门,我走进过于宽阔的大厅,在休息区左边靠窗的第三张桌子旁坐下。我穿的是一件黑色的衬衣,白色的裤子,黑白分明,一条真正的南美亚马逊的食人鱼模样。我看着窗外,车来车往,不断的有美女进来。我坐得很稳,我看了看表,九点十五分。
有人走过来,是个看上去眼神纯得有些迷离的女孩儿,我记住了她额头左边上淡淡的一道细小伤疤,像一缕刀痕。二十几岁的年纪,一袭白裙。头发不太长刚到肩。她手里挎着一个红色的手包,她走过来看着我笑,风一样的笑声。她说:“鱼,是你吗?”我站起来,伸出手去。她径直走过来,在我脸上吻了一下,很轻。我说现在往哪走。她挽住我的胳膊说:“楼上呀。”我大笑起来,我说我知道我将被飞刀击中。她挽着我穿过大厅,直上了十五楼。
打开门里边是一个套间,她把门关过去她问我:“现在你决定是去卧室还是客厅里坐坐,或者去浴室?”她走过去打开浴室的门。我说还是先到客厅里坐坐吧,以表明我还不是一条过于饥饿的鱼。她走到客厅,把明亮的灯光调暗一点,然后她坐到靠窗的单座的沙发上,自己给自己点上一只烟。她问我,“你为什么不坐呢?就像在自己家一样。”我在她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来,我说,你的这句话太老了吧?她说,“鱼不就喜欢怀旧吗?你看这瓶红酒也是几年的陈酿。我把灯光也调暗了,就是怕吓着你。”她抽完了一颗烟,侧过身问我:“你抽吗?”我说,在这样幽暗如深海的地方,鱼一般会陷于思索而不需要尘世的气息。她风一样的笑:“我们现在是与世隔绝呢,那你准备思考或者正在思考又或者已经思考过什么?”我说你把握住了所有的状态,那我思不思考都没什么用处了。像佛家说的,一切如露亦如电,还不如简单的沉浸一下,像一条鱼在深水与浅水之间游。没有什么具体的意义,但你不能说没有意义,就像你我的相遇。她又风一样的笑起来:“你在暗示我什么呢?”她把红酒给我倒上半杯,她自己先喝了一口,椭圆的小脸上泛起一点点红晕,把灯光沉下去变得迷离。
我喝了一点这酒,我说应该有点音乐。她站起来,在我面前轻柔的转了两圈,白裙子飘起来,她说我不是音乐吗。这种音乐存在于心底的某个敏感区域,必须要在时间和空间上同时满足那旋律的飞舞,你才能听到来自海上或者深山的一声轻微的颤动。我放下酒杯站起来,拉着她柔软的手臂旋了几圈。她倒在我的怀里,两眼看着我说了一句:“飞翔还是毁灭,或者在毁灭中飞翔。”
当我们彼此一丝不挂的躺在床上,我的感觉是步入森林遇见了山妖。她毫不掩饰的看着我,眼光游荡。她洁净的裸体此刻显得异常的沉静,像大理石雕像般闪射着行走的光芒。我的手轻轻从她的脖颈处缓缓的往下摩挲着,我的指尖划过她挺拔的Ru房,在花蕾般的|乳头上我手指的碰触使她触电般轻微的震颤,她轻轻的叹息了。她的身体开始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