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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李木玲
第一部分 (一)
谨以此文
献给小烜
献给童年
献给青春
献给爱情
献给1971
以及所有成长着的岁月……
(1)
赵小璇犹犹豫豫地从人群中站了起来。
站起来的时候,双手的手指还在纠结着,一只手插在另一只手上,紧紧的。
站定之后,赵小璇听到了大家零零散散却极富爆发力的笑声。
下意识的,赵小璇回转头,发现一个高高大大的男孩子也像她一样站立着,在她看到他的那个时刻,他像所有的人一样绽放着笑脸,并且像所有的人一样,笑着看向她。
“仲水言!”负责点名的谢丽大声重申。
“到!”仲水言迅速收敛了笑容,身体挺得溜直,大声回答。
小璇的脸倏地红了,冲那个叫做仲水言的小伙子窘然一笑,慌忙扭身坐下了。
(2)
“姨妈,我回来啦!”小璇兴冲冲地喊。
“还好意思笑呢,床单都快成油毡纸了!”孙月君扎煞着粘满了洗衣粉泡沫的手,从卫生间里走出来回应小璇。
“别干了,等我考完试就有时间收拾屋子了。”小璇说。
孙月君并不言语,重新回到卫生间,里面立刻传出嚓嚓的洗衣声。
小璇拗不过姨妈,只好蹲在姨妈身边陪她聊天。和姨妈聊天基本上和“自言自语”差不多,尤其是在姨妈做家务的时候。
连孙月君自己都说自己是“一根筋”,不管对待什么事情,她都决不会三心二意的,她最憎恨的就是不准称的人了。
小璇自顾自地说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上午发生的趣事。
“姨妈,你知道我为什么叫‘小璇’吗?”
“为什么呀?”
“我不知道所以才问你啊!”
“我哪里知道啊。”
“‘璇’是‘美玉’的意思,爸妈一定曾经对我充满了美好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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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你爸的心——俊着呢!”
“仲水言,赵小璇,呵呵,真好玩。”
“什么?”
“我们单位新来了一个叫‘仲水言’的人,他的名字和我的名字多相像啊!”
“像什么像,差十万八千里呢!”
小璇悄悄地看了姨妈一会儿,姨妈的额头已经有汗珠了。多少年了,姨妈还是这个样子,不只是洗衣服,无论干什么都拼了命似的,皱着眉头,一脸庄重,像在执行上级交付的重要任务。
姨妈的这种性格倒也成全了她,她就像一把毫厘不差宁折不弯的尺子,逐渐被周围的人们当成了衡量事物的标准。到底是“张家长”还是“李家短”?邻居们发生纷争的时候,都会众口一词——有能耐找月君评理去!
那个时候,姨妈会把脸一撂,眼一瞪,斩钉截铁地说:“吵吵什么啊,有墙隔着做邻居,墙拆了就是一家人,一家人能分出黑白对错吗?赶紧回家,该干吗干吗去!”
小璇起身拿来手巾,轻轻地在姨妈的额头上蘸了蘸。小璇再一次确认,她是爱姨妈的,永远,永远。
(3)
“赵小璇!”
“……”
……
“赵小璇!”
“……”
在走廊里相遇的时候,仲水言总要叫一声赵小璇的名字,叫得格外清晰,甚至有一些顽皮,好像在有意强调“仲水言”和“赵小璇”发音上的天壤之别。每到这时,小璇都不好意思地抿嘴笑笑,轻轻地点点头便继续往前走了。
这一天早上,赵小璇喝了热粥,热粥一路流淌下去,从头到脚温暖着她的身体。小璇出了汗,随手把头发用发卡别在脑后。春天的阳光很是耀眼,凉丝丝的微风轻舐着小璇滑溜溜的后脖颈。小璇眯缝着眼看了看天空,被高楼大厦割据的天空蓝得很均匀,比阳光还要耀眼,小璇的心情也跟着豁然开朗。
身后突然传来仲水言的问候:“早啊,赵小璇!”
仲水言英姿飒爽地骑着一辆赛车,着一身运动服,背一个大双肩包,戴着一副宽边的墨镜,黑发很舒服很自然地梳向脑后,好像电视里那些做运动鞋广告的模特。他盯了小璇一眼,忽然说:“这样很好嘛!”
小璇愣了一下,却张不开口多问,只是下意识地捋了捋额角的发。
“是啊,应该这样!”仲水言扔下这样一句,吹着口哨钻进自行车库。
自行车库顶盖的石棉瓦缺损得很厉害,一缕阳光顺着一块洞眼投射下来,把仲水言笼罩在一片明亮中,立刻的,他们好像相隔在时光之河的两端,多了些梦境的恍惚。
小璇看着他漫不经心地踹了踹车梯子,漫不经心地锁上了链锁……仲水言把车子锁好之后起身,小璇赶紧转过身继续往办公楼走去。
小璇往里走着,身后不时地传来仲水言和过往的同事们打招呼的问候声。
“早啊,王哥!”
“早啊,张姐!”
“早啊,主任!”
小璇情不自禁地想像着仲水言松散有力的步履和明媚真诚的笑容。
(4)
文体活动室传出的摇滚乐曲像一堆从天而降的小石头,乒乒乓乓地粉碎着人们积攒了许久的倦怠。在音乐的感召下,所有的人都莫名地振作起来,脸上洋溢着整齐划一的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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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璇的视野中拥塞着女同事们包裹在紧身衣中的宽宽窄窄的肩膀和大大小小的臀部,那些肩膀那些臀部好像重见了天日的囚犯,不由自主地扭动着,舒展着。
“大家好,忘掉烦恼,随我跳!”仲水言从更衣室里走出来,站在领操台的中央。
活蹦乱跳的仲水言比活蹦乱跳的摇滚还夺人魂魄,那些女人们来不及羞赧便纷纷忘情地投入运动。
“一二,三四,三排的张姐——漂亮!”
“五六,七八一排的谢姐——帅!”
被表扬了的张丹和谢丽越发起劲,张丹那肥硕的屁股马上就要飞出去了,谢丽的伶仃小腰也像狂风中的瘦柳,只差一点就断了。
是谢丽在职工调查表的“爱好”一栏中发现了仲水言的特长的。
“什么都是白扯,身体好了,才能享受生命!”谢丽的话语深深打动了女工们,她的提议立刻受到所有女工的拥护,尤其是整天病病歪歪地抱着药瓶子,大毛病没有小毛病不断的张丹。
“一二,赵小璇,为什么把自己藏起来——请不要靠在墙上,跟上大家——随我跳!跳!”仲水言和着音乐的节拍,呼哧呼哧地喊着,“三四,赵小璇,扭起来……五六,你的腰身很酷,扭起来!”
人群恍悟了仲水言的话,飞快地乱了一下。
小璇的四肢并没有响应仲水言的号召,像是分别属于不同的躯干似的,一根根地僵硬着,无论如何也连接不起来;只有心脏,她的心脏立刻听从了仲水言的蛊惑,跳得她的胸腔一阵阵地疼。
“一二三四,为什么,赵小璇,为什么不放开自己……我要看着你的腰身动起来!”和着音乐的节拍,仲水言又喊了。
大家的视线转弯抹角地集中在小璇的身上,有人嗤嗤地笑了。
小璇尴尬地笑着,调整了一下情绪。她盯住谢丽一上一下的背影,努力让自己跟上她的节奏。
除了仲水言,别人是看不见的。
也许仲水言也看不清楚,小璇低头瞟了瞟——衣服那么肥大,再说了,仲水言很多时候是戴近视镜的。
衣服那么肥大,仲水言又近视。
小璇的心渐渐平静了,她卖力地跳起来。不一会儿,就感觉一滴汗水顺着胸前的那道沟壑滚了下去,痒痒的,像一只调皮的小虫子慌慌张张地逃窜。
“小虫子”搔着小璇的身体,把沉睡了许久的肌肉给搔醒了之后,就化成了一个小小的音符,融进了摇滚的铿锵,带着小璇一起,除了尽情地跳动,什么也不去想了。
有多久没有这样运动过了?
四肢舒展的感觉真不错啊!
第一部分 (二)
(5)
洗过澡之后,小璇站定在镜子前。
为什么?
为什么长成这样?
为什么老天的安排如此残忍?
小璇叹息着,镜子里的身影逐渐模糊成一个肉粉色的团。
“璇,璇!”
“哎!”
()
小璇连忙擦干身体,擦干眼睛,穿上睡衣来到简第九的身边。简第九已经脱光了,白花花地横在床上。
“还穿衣服干吗?”他伸手剥去小璇的睡衣,“快上来!”
小璇乖乖地坐到简第九的胯上。
“嗯——嗯——嗯……”简第九很受用地哼哼了几声,忽然乜斜着眼睛问小璇,“用不用再亲亲你?”
“不,这样就好。”小璇闭着眼睛回答。
这些日子,简第九一头扎在毕业论文中,已经很久没回来了;小璇也点灯熬油地复习功课,像架读书的机器。两个人都盼望着这个夜晚早一天来临,还哪有耐心进行那些繁文缛节?
“大奶子,大奶子……嗯——”简第九嘟囔着,两手捏着小璇的胸。
小璇立刻睁开眼睛,她又一次被那三个字惊醒了。
简第九正闭着双眼,神色充满了情欲,连左脸颊的那道疤都亮晶晶的。
没错,是简第九,那道疤是简第九脸上的,而不是别人的;那三个字也是从简第九口中说出的,而不是——别人。
“嗯,真不错……这么好的东西,除了我,有没有别人摸过?有没有啊……”简第九自顾自地提问,又自顾自地作答,“嗯,没有……全是我的,全是我的……”
小璇第一次和简第九上床的时候,简第九就像现在这样满脸迷醉地唠唠叨叨,当时,小璇被简第九的话吓坏了,身子好半天都是冰凉冰凉的。
“真好,嗯,天下最好的……”简第九还在嘟囔着,好像除了小璇的胸脯之外,世上再没有属于他的东西似的。
“好什么好啊,别再说了……”小璇说。
虽然每一次Zuo爱简第九都要这样嘟囔,可是小璇一直难以让自己完全适应。尤其是在这个晚上,她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