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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将两只眼睛像探照灯那样在全场扫来扫去,只要发现一个灵巧而窈窕的身姿,赵勤奋便会大步流星走过去。过一会儿徐有福再看时,那女孩已像一根面条一般软软地偎在赵勤奋的臂弯中了。目光如炬的赵勤奋腰挺得笔直,西装革履像个绅士。而那女孩则向后仰着头,长裙摆动,脚步轻盈地随赵勤奋滑动。他俩跳舞的姿势,宛若一架飞机上挂着一片白云。
由于赵勤奋的“揭发”,局里最后确定的男参赛选手是赵勤奋与徐有福。
为了方便各部门练习跳舞。五楼会议室的乒乓球台搬一边去了。六楼、八楼、十楼、十二楼会议室也腾了出来。凡是各部门选出的选手,每天只上半天班,下午可以在这些会议室练跳舞。有些选手若工作忙下午脱不开身,就在晚上练习。
许小娇与吴小娇的“舞艺”不相上下。徐有福和许小娇也跳过几次,但主要是和吴小娇跳,因为他俩是“一对”。
吴小娇身轻如燕,和她跳舞有一种“飞翔”的感觉。十年前徐有福与妻子跳了一年舞,也没有这种感觉。徐有福本来舞步有点笨拙,但和吴小娇跳一会儿,突觉轻灵起来,就像两条鱼儿在一潭清澈的湖中戏水。徐有福捏着吴小娇纤长而柔软的手指,心里溢满了幸福。他轻轻地捏着,生怕将吴小娇捏疼,仿佛吴小娇的手是那种麻花儿,稍一用力就捏碎了。
徐有福有点激动地将这种奇妙的感觉告诉了吴小娇。他说:“小娇,和你跳舞,我有种幸福感。”他第一次称呼吴小娇为“小娇”,而没有像过去那样称呼吴小娇为“小吴”。听他这么说,吴小娇没吭声,只是启齿笑了笑,带着徐有福继续“飞翔”。吴小娇的腰柔若无骨,弹性十足,抚在她的腰际,仿佛抚在一把六弦琴上,随时都能弹奏出动听而美妙的乐章。
《机关红颜》24
徐有福已无法控制自己对吴小娇的爱恋。
晚上睡在床上,徐有福会闭着眼想吴小娇,回忆吴小娇和他说话的每个神态。甚至这句话和那句话语气的区别,这次笑和那次笑纹理的不同。有时她的笑纹好像是从里向外溢,有时又像是从外往里溢。就像一潭湖水里,若你是从那边往湖里扔石子,波纹便从那边向这边溢过来;若你是从这边向那边扔石子,涟漪便从这边向那边溢过去。
晚上睡觉的时候,他常常背对着妻子,在心中想念和呼唤着吴小娇。此时的徐有福,才体会到什么叫“同床异梦”。他甚至会用自己的一只手握住另一只手,仿佛是跳舞时握住了吴小娇的手:冰凉、细腻、光滑、美妙、甜蜜!
每晚他都会半夜醒来。只要一醒来,就会想起吴小娇。有一次他甚至在深夜因思念难以排遣而流下泪水。
徐有福对吴小娇的思念和眷恋,简直像《诗·陈风》中《东门之池》里那个男子对“淑姬”的眷恋。是的,吴小娇就是徐有福心中的“淑姬”!
更难以启齿的是,他即使伏在妻子身上和她Zuo爱的时候,也会幻想是和吴小娇Zuo爱。没有吴小娇“介入”之前,俩人“爱情”时妻子老是闭着眼睛,而他总是大睁着眼睛。自从与“吴小娇”开始Zuo爱后,他却突然喜欢闭着眼睛埋头苦干,相反妻子反倒睁开了眼睛:“徐有福你又不是女人,闭着眼干什么?”妻子有点生气地问他:“莫非你在想某某某?”妻子说了一个很有名的歌星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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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有福突然对自己过去十几年懵懵懂懂的生活不满起来。不仅是不满,简直是羞愧!他甚至羞愧地以手捂住了脸。
徐有福二十岁师专毕业参加工作,现在三十八岁了,才仿佛遽然明白什么是“人生”。在这个声色犬马的世界上,“人生”就是去得到你应该得到的那些东西。而这些年来,徐有福得到了什么?
如果问徐有福此时最想得到什么?他肯定会说出那个名字。是的,只要得到那个名字,徐有福再不会谋求得到别的什么了。他不是一个贪心的人!可他能得到那个名字吗?
他不能!
徐有福没有勇气向她表白什么,更不说倾吐那种“衷肠”,至于“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只是一个叫“柳永”的古人写的诗句,与徐有福的生活没有什么关系。
徐有福不是没有“衷肠”,不是不会“执手”,也不是因泪腺堵塞无法“凝噎”,而是没有“底气”或“底气不足”。
底气是什么?就是金钱、地位、权力,以及与之伴生的轿车、美女、洋房。
这些能够给男人“撑腰”甚至“壮肾”的东西徐有福一样也没有。如果局里不发那一部手机,他现在怀里还揣个小灵通。有一次当年师专的同班同学聚会,这个是老板,那个是局长,还有做县委书记县长的。那些司机和办公室主任跟在他们的书记、县长屁股后面,眼巴巴地捕捉着书记、县长的眼神,只要他们随便说句什么话,那些人便按这句话所表达的意思跑来跑去,甚至作为“指示”去落实。他们的手机几乎不停地响,不知有多少人一天到晚在给他们打电话。电话里的那些声音谦卑极了:有时在恳求什么,有时在汇报什么,有时又在解释什么。
当然还会有一些女性宛若琴弦一般柔媚曼妙的声音。那些声音会从一个十分遥远的地方飘过来。有的来自北京,有的来自上海,有的甚至来自国外。有女博士、女记者、女经理,这些人在某个时间来过同学当县委书记的那个县,而同学对她们给予了“支持”。她们从此不论走到天涯海角,也记着同学,并会给同学打个电话问好,过节时还会给同学寄来一个精美的贺年片,并诚邀同学到她们所生活的那些大城市游玩:“我可是一个不错的导游呢!”她们会在电话上娇嗔地对同学这样讲。
两相对照,徐有福能不羞愧?这些生活中如鱼得水的同学,十几年前和他是在同一条起跑线上起跑的啊!有的同学起点甚至要低出他许多。那个当县委书记的同学,刚毕业时分配到一所偏远的农村中学当教师,而自己当时就分配到市政府机关。虽然部门不重要,但那有什么关系呢!市里以前有几任市委书记市长最初都是市政府的勤杂人员呢!和自己同一年分配到这个局的那个叫达有志的同事,两三年后调到市政府办公室,又调到市委办公室,现在是市委常委兼办公室主任。而自己却还是这个局的一个副主任科员!
徐有福同志啊,这么些年你干什么去了?莫非是跟哪个小娃娃捉迷藏去了?还是站在某个大风口喝西北风去了?
是的,吴小娇是一个淳朴的姑娘!但她又有什么理由向一个啥也没有的男人委身呢?好比现场直播的那种晚会:宋祖英、陈红、张也跑出来唱歌,不是《好日子》,就是《常回家看看》、《走进新时代》,台下那么多观众都会给她们以掌声。而如果徐有福跑上去唱歌,观众不喝倒彩把他轰下台才怪呢!即使吴小娇、许小娇坐在下面,她们会对徐有福报以热烈的掌声而对宋祖英、陈红、张也嗤之以鼻吗?!
人生是一个舞台,谁在这个舞台上表演得好,唱得好,就会赢得掌声;反之则会被抛弃被遗忘甚至被驱逐!
徐有福是那种还没走上舞台便羞愧地转身跑下去的“演员”。
自从懂事以来,便有一种声音在“教育”他:不要去追逐金钱、地位、权力,因为这是一些没有“价值”的东西。而什么东西才有“价值”呢?当然是“理想”啦!一个人自小树立的远大理想,就应该是到哪儿去站岗放哨;或者像“农民伯伯”那样去种地;总之应去为人民服务,做一个螺丝钉,拧在哪儿就在哪儿闪光。
徐有福倒是做了一个螺丝钉,但他却看不到自己“闪光”的地方在哪里。
问题是别人也看不到。包括妻子、儿子或者许小娇、吴小娇以及局长、副局长均看不到!徐有福也曾去追逐理想,可至今没有找到这个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徐有福也曾去为人民服务,他曾经将那个不会坐电梯的老大爷老大娘带上带下。可“人民”却从不为他服务,赵勤奋该是一个“人民”吧,可这个“人民”却总是嘲笑与欺侮他。
许小娇与吴小娇对他不错。可也仅是一种“同情”、“怜惜”,而不是“爱”或“爱慕”。因为他是一个失败的男人,无论在爱情还是事业上,徐有福都失败了。他的一生黯淡无光。他不是太阳和月亮,甚至不是一颗小星星。他不是那种可以熔化一切的通红的炉火,甚至不是一根柴棍儿。柴棍儿扔进一堆篝火里,还会噼里啪啦溅起一些火星呢!而他一生连一丁点火星也没有溅起。不知不觉他已开始走向衰老,最后将像一撮泥土一样消亡。
徐有福如梦方醒。他这一觉醒来有点迟。虽然迟,毕竟醒来了。醒来之后,他就不再是那个双目无神的懒散的大熊猫,而成为一匹雄风犹在的老虎。
徐有福的眼神开始熠熠放光,因为他的眼前始终晃动着另外两只妩媚的眼睛。就像他走在暗夜里,前面始终闪烁着两只红红的小灯笼。
徐有福拔腿向那两只小灯笼追去。
《机关红颜》25
徐有福去找了田小兰。
田小兰一见徐有福便惊喜地扑入他怀里:“大哥哥来了,真是个讨厌的大哥哥!这么长时间不来看小妹妹。”这娼妓还用小拳头擂他。
徐有福比过去冷静了许多,也从容、老练了许多。他像剥葱一样三下两下便剥光了田小兰的衣服,像游泳一样扎进了水里。
“那件事考虑好了没有?我最近手上有货,就是出不了手。”
徐有福点头同意了。一个嫖客与一个娼妓开了一家公司,没到工商局办执照,就开始营业了。“不过不要找本市人!”“董事长”给“总经理”这样叮咛。
田小兰给徐有福找来的第一个“情人”,是一个高大、肥白而丰腴的女人。一见这个女人,徐有福就在心里说:叹号来了!这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