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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几天吧……”许百联匆匆地在他脸上一亲,拿上了钥匙朝他一挥手就走了。
速度快得让苏高阳连起身的时间也没给,更是没给他时间说,三十晚上的年夜一过,他就又得消失一段时间了。
他的时间……没有他想要的那麽多。
许百联一到车上就给了夏时季电话,问他:“有什麽事?”
“回来再说。”夏时季淡淡地说,随即又补充了一句:“开慢点。”
“嗯。”许百联应了声,两人挂断电话。
他从小就听夏时季的话,夏时季说什麽就是什麽,一般情况下他懒得终根结底,反正到头来他总是会听到详细情况的。
因为堵车,许百联到了夏时季家时已是深夜,平时这个点已经入睡的夏时季帮他开了门,又让李昱泊帮他去热饭菜。
“什麽事啊?”许百联让夏时季帮他摘他下车才戴上的围巾,眨了下黑白分明的眼睛。
“跟你说点事。”夏时季去挂他的衣服,吩咐他,“先去洗手。”
许百联跑到洗手间洗了手,顺带洗了个脸,出来时饭菜也帮他热好,他随便吃了点後,夏时季拿著一叠文件递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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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你这几年资产的全部原件……”夏时季依在他家男人身上淡淡地说,“维也纳的两套房产,还有法国的一套,美国的三套,意大利的一套,这些都是你在国外我帮你经过手的财产国内没几人能过问得到……国内在你名下的车子有五部,两部在老家,三部在市里,国内银行你存款不到十万,这些加起来虽然不是小数目,但在你的收入范围之内。”
“怎麽回事?”许百联翻著那些密密麻麻的数据眼睛有点发昏。
“有人在查你的资产,”夏时季依旧云淡风轻,“你自18岁开始演出之後就已不再花家里的一分钱,这些年的一些资产除了我给你的就是你自己挣的,查是查不出什麽来的,怕就怕他们会无事生非,这些以前我帮你管著也用不了你费心,但现在你把这些给记著了,基本上房子跟车子是我给你的礼物,你的收入这些也是我在操纵投资,到时候他们要是真要拿出真凭实据来找你询问,带上你的律师跟会计师即可……”
“不是查不到国外吗?”许百联皱了眉毛,心上涌出对官场里那帮人的厌恶之情。
“你在去年给了你爸两千万,还有帮你妈存了五百万,”夏时季继续淡淡地接著说,“你的钱的来历他们会要求你出示证明,律师跟会计师明天会抵达到国内,还有一个问题是,你是本国籍,还得请一个国内的律师跟进这次对你的调查,到时候程序会比较繁锁,到时候你沈住气就好。”
“这年都不让我们好好过?”许百联一般都平静如水的脸难得地难看了起来,“我爸怎麽没跟我说?”
“许叔下午被带去问了一次,晚上才回的家,我跟老师说了,这次的事时季跟我全权负责解决,事情也由我们来跟你说。”李昱泊在旁开了口,稳重内敛的男人有条不紊地淡然说:“事情是从今天下午才开始的,我们以为在许叔调职後会暂时平静一段时间,但没想到他们动作会这麽快。”
“估计是想从你这方面入手杀个措手不及吧,”夏时季笑了,脸上全是不以为然,“你爸那笔钱注入了一个建立残疾学校的帐户,他们也已查到那学校去了……估计现在还在为你给你妈的购物钱在想什麽不堪的名目,不管如何,没必要全实话实说,把他们需要的解释给他们即可。”
“他们想动商会?”
“嗯。”
“你们呢?”
“没事,”夏时季眨眨眼,打了个哈欠随意地说,“我们一直合法纳税,他们自己那些个臭帐烂帐从来没干净过,想动我们的手脚也得看看自己长什麽德性……”
“真的?”许百联显得有些闷闷不乐。
“还假的不成……得了,你把这事应付过去即可,影响不了什麽,等春节一过,我们这边的安排到位了,你爸那边也会平稳下来了。”
“知道了。”不用明说许百联也知道这几天比较关键,不再多说,按了夏时季的要求回了家。
果不其然,第二天他还在床上,就有相关部门的人说过来找他问点事。
於是许百联这个从来没管过自己资产的人先过去接受那些人的询问。
问到他所给他父亲与母亲的来历资产时,这时已经会和了的国外会计师与一国外一国内两个律师,会计师带了一帮部下,两个律师带了一帮助理杀了过去……
事情闹到大年三十那天晚上还是没有结束,明明出示了资金证明来历,但那些人还是在一些小细节上纠葛著压人不放,许百联的三十晚上跟大年初一是在询问室度过的,直到初一的晚上才回到家。
新年大吉里不能流眼泪,但谢文慧一看儿子回来,眼泪挡也挡不住哭了出来,许兴邦在一旁也板著一张脸,刻板的脸下藏著屈辱跟愤怒,这次苏家那边的凶猛打压与刻意刁难让他心口的火气越来越旺盛。
这个年春夏镇但凡跟商会有点关系的人都没过好,一时之间商会要忙於自身对於觑瑜之人的应付,几个平时不出面的大佬也纷纷出面与上面某些至关紧要的人物接触,本是闲暇下来合家团圆的时间已无人有闲情喘口气。
许百联虽然只一人被带去询问,但一人受牵,触及万发,连同夏时季与李昱泊都带著手下在外随时为形势的变化而待命,所幸事情在控制范围之内,在及时联系到的上面某个人的最终施压之下,总算是把人及时弄了出来。
许百联的一人在内,差不多有十几个团队为之工作著,又不知道接下来苏派那边的动静,一起加起来二百余人的员工根本没有时间回家,商会会长一声喝令,把这些人全部拉回春夏镇回老板们的家乡过年。
春夏镇过年气息浓重,加上这回拉回一群帮他们卖命的下属,大大小小的老板们更是不得闲,除了往常过年必要的应酬之外又得招呼好下属们不说,还得分出几分心力来为接下来商会新年的动静做著准备。
几个重要人物这年过得可叫一个劳心劳力,连夏时季这个平时不太管事的主都因为忙碌瘦下了一大圈。
许家,许兴邦在过完年之後就带夫人回到市里,与商会拉开距离,为他的政治生涯的下一步等待时机。
许百联就呆在春夏镇里住在外公家里。
裴家的几个嫂子还有一些看著他长大的奶奶婶娘们觉得许百联在那几天受了罪,每天都好好地照顾著他,连他练琴过长也不许,只顾著著喂他吃的。
家人的关心许百联是推托不得的,再加上他要招呼因他而来的会计师团队跟国际事务律师团队,他已无心去接听与去看苏阳来的电话,短信等等。
其实再讽刺不过了,他刚决定与他好好谈谈感情,隔天他就因他们那边的人进了类似“临时监狱”的询问室了,连他三十晚上都没有好好与家人吃一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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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高阳可能不知道他是个有多恋家的人……这次打扰到他的三十团圆夜与初一的新年开始,
他心情不知已经坏到哪里去了。
无论苏高阳再无辜,许百联都觉得与他谈感情也挺可笑。
哪有人看著自己那边的人把他弄得狼狈万分还能跟他深情款款地说我爱你的?这麽滑稽不已的事情苏高阳能觉得正常他倒是觉得荒谬得可以。
所以,任凭苏高阳来电多少,许百联也没动过一点想接的心思,他也懒得再把苏高阳拖入黑名单,一旦人不在乎什麽了,也就不刻意想著要怎麽对他了,无视就好。
出任务那天,最後一通电话也无人接听。
飞机内,孙兵嘻皮笑脸凑过来说:“我说,高阳,要说咱们就是有缘分啊,这新年第一次任务,咱都能碰得上……”
苏高阳笑笑,揽住他的肩,嘴里含著未点燃的烟微有点含糊地说著,“你硬要跟上这次我也懒得说你什麽了,这事是我的领域,站我後头点,别他妈老跟我抢功劳。”
孙兵瞥他,“哪敢啊……”
说著,把苏高阳嘴上的烟夺下,以为把烟夺下也就夺走了他的心事,哪想烟是夺走了,苏高阳脸上的笑意也还是不真不切著,让人瞅不出他到底是怎麽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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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春节过後的一个多月後,许百联才回到学校,匆匆考核了一下他带的那个学生,又带著他赶去巴黎参加演出。
全世界的交响乐团这次为了庆祝他们领域一个特级大师的逝世一百周年汇聚在巴黎,他们学院为了表达敬意,所有上场的参演音乐家个个都是世界级的大师,而他们早许百联半个月就已到达巴黎。
许百联一到达就惭愧不已,剩下的每场排练必到之外,额外因院长的要求出席了几次对外交涉的沙龙。
所幸他把学生带在了身边,学生是某国贵族,生性带著点贵族的傲慢,但为了这个要教导他技艺四年的老师也微弯下了他那尊贵的腰下海应酬,没几日,他们学院就接到了文化部长的诚挚问候,也算是在风云四起的音乐盛宴中保持了他们学院的一如既往光芒四射的名声。
待到演出完毕,许百联又匆忙赶回维也纳参加一个他恩师的老友的慈善音乐演出,他答应参演了十场,十场都是各个不同国家的不同城市。这本是额外多出来的计划,但因这个演出是恩师老友,就算忙得只剩一口气也得在答应完成之後才能咽气……
於是在三个月的时间里,许百联在空中飞来飞去,其它著陆的时间就是排练与演出,另外他还得指导学生,连睡眠也相应的与之前减少了一半。等到他再次回国见到夏时季,他的小夥伴就很惊讶地微张了嘴,问他是不是纵欲过度才成了这幅鬼样子。
许百联回了春夏镇连睡了三天才出门。
他到街上打算去买肥料给他爷送去,顺带看看他爷时,就见到宁星星从一辆车上跑了下来,然後站到他面前拎著他耳朵面目狰狞地问:“怎麽这麽久才回来?”
从宁星星挺著个大肚子从车上跑下来时许百联就吊著颗心,见这姑奶奶没有即将为人母的自知不算还乱发脾气,他不由得温柔地抗议说:“公主大人,要当妈妈的女人脾气要好点……”
说著,温柔地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宁星星脸色缓和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