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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探出头偷瞄一眼,情况完全相同。这形势让她在恐惧中带一点愤怒,不知道自己倒了什么大霉才会三番五次的介入不该人类介入的事情。她曾经用聊斋·陆判里的那个朱尔旦的理论说服自己——不怕它们,它们弄死了你,你也和它们一样了,有什么好怕!但讲讲道理、喊喊口号当然容易,事实做起来就是两回事了。比如她现在就有跳到镜子面前,大声质问它是什么意思的冲动,可她就是不敢,只能躲在这儿偷窥。
也许害怕死亡才是人类最原始的恐惧吧!
还好她不过是做咨询工作,而且总会在白天才来,它应该害不到她,至于幻觉——很快就会过去的。小夏这样想着就去找校长做她的“咨询类”工作,但当她离开时,她又犯了愁。
还会路过那面大镜子的,除非她从顶楼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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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犹豫着,突然前面有两个熟悉的身影闪过,她高兴得想也不想的大喊:“刘铁、倪阳!”声音在空荡的走廊里突兀极了,让前面两个大男孩吓了一跳。
“小夏姐,你怎么在这儿?”二人对视一眼。
小夏几乎欢天喜地的走过去,他们充满活力的清新气质让她的郁闷心情稍减。
这两个男生是在“夜归人”酒吧打工的招待,那阵子她住在阮瞻那里,尽管她不怎么露面,但时间长了,总是跑上来搬货物的两人还是认识了她。一开始,他们还以为他们的大众情人老板金屋藏娇,后来见这两个人之间一个横眉竖目一个带搭不理的古怪情形,才知道更可能是前世仇人。不过,小夏和他们倒是相处得很好,他们也很喜欢这个活泼风趣的姐姐。对于这件事,小夏的解释是,她本来就是一等一的好人,造成对抗局面的,是某某人,反正责任不在她就对了。
“工作上的事。”她说。这下就算是那双红眼盯着她,她也不怕下楼了。
“什么工作啊?”性格活泼的倪阳好奇地问,“不是不能说的秘密吧?哦,对了,你是律师,一定是为了学校的案子来的,听说这几个女生的家长都来了。”他说这话的时候正巧路过那面镜子,小夏还是后背发麻,但一左一右挽着两个阳光男生的手臂,感觉轻松了很多。
果然还是人多力量大!
“我们事务所担任了学校的法律顾问,我过来帮下忙。”小夏说。“至于其它的,是职业秘密,不方便透露。”
“切,这件事哪还有秘密,整个学校都传遍了。”
“哦,说来听听。”小夏站在主楼门口的石阶上追问倪阳。爱刨根问底可能是她的职业病,不过她也确实应该对知情人调查一下情况。
“有线人费吗?”
“你警匪剧看多了。”小夏打了倪阳一下,“如实反应情况是公民应尽的义务。现在,马上履行义务,不然我撺掇你老板扣你薪水。”
“你都多久没去了,我老板大概都忘了你是谁。”
“我有本事让他记起我。”
“是有本事让我老板头疼吧。”一直没说话的刘铁笑着说。除了在篮球场上,他本来是个比较腼腆安静的人,但对随和马虎的小夏就会放松一点。
“你这么‘赞美’女性会不讨女孩喜欢哦!”
“他可讨女孩子喜欢了。”倪阳插嘴,“我也是校篮球队主力哦,可是我的粉丝只有他的一半,就连这件事那个始作俑者也是他的啦啦队之一,上学期还传过绯闻呢!”
“真的?”小夏意外。
“别听他胡说。”刘铁涨红了脸,“我是想做一个有关湘西的民俗文化研究,那是她的家乡,因此找她打听打听。”
“啊,原来是为了学习,正经事嘛!”小夏的语气里带着调侃,但一想到这个可怜的女孩已经香消玉郧,又觉得不该开玩笑。她只是喜欢看刘铁局促的样子,现在女人都太强势了,所以他这样害羞的花样男生大受欢迎。哪象某人,一脸温柔和气一心冷漠无情,瞎了眼的女人才会看上那样的男人,虽然目前瞎眼的女人看来还真不少。
“不管怎么样,跟我说说这个女生的事。”小夏继续打听。
“可是快四点了,我们还要去打工。”倪阳看看表,“要不你晚上去酒吧,我详细说给你听。”
“去酒吧——”小夏的脑海中闪现出阮瞻的脸,犹豫了一下,“好吧,晚上八点。”也许她该去看看那个可恨的人,好歹他也帮过她。
两个男生和小夏告别后,刘铁就问:“你干嘛非要让小夏姐去酒吧?”
“你不想看世界上是温柔的老板黑脸吗?”
“所以我说,你这个家伙最坏了。”刘铁笑。
第四章 酒和游戏
阮瞻还没看到小夏进来的时候就感觉后背发凉,因为岳小夏等于麻烦,而他最怕麻烦。
“血腥玛丽。”小夏象个生客一样,一本正经的对阮瞻说。阮瞻没办法,摆上平常的温柔神色,文雅地笑着。人家是客人,难道你能赶她出去吗?
“小夏姐!”倪阳大嗓门的打招呼。
“你和这个小男生很熟呀!”旁边的女人酸溜溜的。
“正因为熟,所以没机会了,你继续努力吧。”小夏顺嘴胡说八道,“老板,借你的伙计说几句话,一会儿把酒给我送到那边。”她敲敲吧台,然后拉着暂时还不太忙的两人坐到角落里,全当各种杀人目光是消毒射线,其中包括一位伪装的老板。
“这是我为你们争取的休息福利,为了报答我,你们中哪个和我说说那个女生的事。”
“她叫钱莉,和刘铁比较接近,还是他说吧。”倪阳说,“我去招呼客人,不能和小夏姐一起欺侮老板。”
小夏甩给他一对卫生球眼,然后把目光挪向刘铁。
“好吧。”刘铁叹了口气。他对钱莉的死也很惋惜和震惊,虽然他对她并没有特别的意思。
“要说什么呢?”
“随便,是事实就好。”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她就是个普通的同学,人比较文静秀气,平时是不怎么爱出风头的。”
“这件事很出风头吗?”
“当然喽!谁都知道血腥玛丽有多恐怖,从上个学期就开始流传这个游戏,但还没人敢尝试过,第一个吃螃蟹的当然会成为风云人物。”
“天哪!”小夏感慨,“现在的社会可真是发展迅速,差几岁就会有代沟,就象差一代那么不可理解。我上大学的时候还没有这个玩意儿,现在的女生!她们就不怕吗?”
“怕呀!可是够可怕才够刺激嘛!”
“你不玩吧?”
“我没兴趣。”小夏松了口气。
她和鬼魂打过交道,善良的鬼魂倒也罢了,如果招惹了恶灵,不是你想不玩就不玩那么简单。有的人无意中冒犯它们都会招来无妄之灾,何况还主动招唤!
“恕我年迈,跟不上潮流,这个血腥玛丽到底是怎么回事?”小夏问。
“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不过周围的同学总是提起,而且学校出了那么多事,我才了解了一点。”刘铁老实地说:“你听过一种叫‘血腥玛丽’的鸡尾酒吧?”
“当然,我今天就点的这个。其实我没喝过,只是好奇,一种酒怎么和那么恐怖的‘请仙’游戏对上号。不对,它是西方来的,应该叫‘召唤’。耶?我的酒怎么还不到,服务态度太差了吧!”
她说着就去看阮瞻,见后者正挂着波澜不惊的温柔笑容和一众客人打成一片,并正打发倪阳给她送酒过来。她幸灾乐祸地想,要是这些迷恋他的女人看到他摘了那付掩盖他冷漠神色的眼镜,虚空画符大战恶鬼的可怕模样还会再追逐他吗?早吓跑了吧!
“觉得好喝吗?”刘铁见倪阳走后,小夏浅浅抿了一口酒。
“怪怪的——不过很好喝。”小夏又尝了一口,“不说这个,给我说说那个。”
刘铁知道那个是指什么,于是把自己所知道的全部告诉给小夏。
原来血腥玛丽最初是一个鬼魂的名字,也是一种西方的通灵玩意,也叫镜子巫婆,很受外国少女欢迎。但Bloody Mary被认为是个坏透的邪灵,稍有不慎,其带来的后果是十分严重的。你可能会发现在镜子里出现一副皮肉被撕裂的面孔;也可能会有一对邪恶的红色眼睛在镜子里出现,镜子及墙壁会有血液渗出;甚至邪灵会把你拉进镜子里,邪灵会把玩者吓死或吓疯。如果玩者心里想,最糟糕的情况也不外是这些,那么真正的后果可能还要恶劣!在外国,听闻有很多玩过血腥玛丽的女学生,被发现死于学校的洗手间内,有的被人夺去双目。
这个游戏最奇怪的地方是,没有人知道Bloody Mary是何方神圣。不过,自从70年代开始,这个游戏便大行起道,一般人相信Bloody Mary是一个巫婆,因为使用妖术,在一百年以前被判以火刑处死,并且遭到毁容,所以在召唤她的时候,她总会夺取年轻少女的美貌。
至于为什么这么危险还会不断有人尝试召唤她,大概是因为冒着生命危险玩乐更刺激;还有许多想展示胆量的女孩会一试究竟;更有少部分的人是为了证明这个并不存在;但最多的是想和这个镜子巫婆定下契约,因为据说只要完成它一个愿望,它也会完成你一个愿望,不管那个愿望是多么难以实现。
“这些有什么根据吗?”小夏问。
“这些灵异的玩意有什么根据,只是传说,顶多是‘据说’有根据。”
“你刚才说邪恶的红眼?”小夏想起刘铁讲的内容,联想到处自己在镜子处的幻觉,觉得后背发凉。这么说来,T大的女生比较倒霉,一下就召唤到它,而且它还徘徊不走了?
“怎么了?”刘铁看出小夏神色有异,不由得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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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小夏掩饰,“我胆子小嘛,有点吓到了。”
“那就别介入我们学校这件事了。”
“我只是为你们学校提供咨询。”她也想放弃呀,不过她有点怀疑是否会走到反的方面。也怪了,每次她都是越想离开就越会被拉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