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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丕无奈,宠溺地拉着薛灵芸的手,道:“既然如此,朕就加派人手保护你,你要答应朕,千万千万小心。”
“嗯。”薛灵芸点头,“加派谁呢?听说皇上此次的部署,没有让苍少将参与?”
曹丕一听,皱了眉头,道:“他有他的限期。”
薛灵芸道:“若十日也没能抓获刺客,皇上真的要治他的罪吗?我看他平日谨小慎微的,也不敢对皇上有异心。皇上可否听听夜来的意见?”
“你说。”
“十日的期限太短,人家也许还会说皇上您故意刁难呢。不如就撤消了,再让苍少将带领他的羽林骑,在灵隐寺外多做一层防守。而皇上也可派人暗中监视他,看他究竟有没有徇私。若徇私了,要处置他,也有理有据,好过现在凭空猜疑;若是他能抓获刺客,那么嫌疑自然就能排除;再若刺客落网,却又不是由他所擒获的,那么,到时只要一审问,同样也可以知道他跟刺客之间到底有没有关系。皇上您看,这法子可好?”
“嗯,不算太好,倒也可行。”曹丕说罢,朗声笑着,将薛灵芸像瓷偶一样温柔地揽在怀里,“不管朕的计划如何,你记着,朕一定要你平安。”
第八章古刹灵隐
京城里的人都知道,自曹丕登基以来,每年的三月,灵隐寺都会闭门谢绝一切香客。寺内寺外警戒非常森严。
皇后念佛吃斋,一住便是整月。
而这一次,程序照旧,不同的只是守卫较往年更森严了,里三层,外三层,号称连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而自然,寺里面的人,也不可随意外出。
那样的状况,只能够用一个字来形容,闷。那几乎成了薛灵芸的口头禅。每次她在佛堂背后的那棵大榕树底下转来转去地嚷嚷着好闷好无聊的时候,那模样就像几岁的小孩子因得不到一块糖而气鼓鼓的,苍见优想笑但也不好意思明目张胆,就只能在嘴角轻轻一抹带过。苍见优是按曹丕的意思,专门保护薛灵芸的。但他心知,以他羽林中郎将的身份,这样的保护无疑是大材小用。
这几日,天气颇为清冷。
白日里灰蒙蒙的,透着些许凉意。而夜晚则月暗星藏,到哪里都是漆黑一片,仿佛有山雨欲来的阴沉。大家都觉得心慌,莫名其妙地忐忑。
某夜。一阵疾风过后,刺客果然出现了。
苍见优亦狠狠地惊讶了一番,他们竟然能突破重重的守卫,悄无声息地闯入,那本事真不可小觑。西厢房前面的空地倏地挤满了人,都拿着明晃晃的火把,刀剑在手,将黑衣人围困在中央。
显然行刺是失败的。
刺客们穷凶极恶,当日刺杀曹丕吃了败仗,而今连皇后亦不放过。他们像诡异的黑猫,从房梁上蹿下来,举着剑,对着白色幔帐里突起的棉被猛砍。顿时飘起了漫天的鹅毛,串联在暗处的铜铃亦哗啦作响。紧接着,门开了。
密密麻麻的侍卫涌进来。双方立刻短兵相接。
剑影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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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才有了刺客们遭围困在厢房外空地上的一幕。皇后郭氏款款地走出,唇角带笑,目光狠厉:“给哀家拿下活口,留着,慢慢地审。”
这一声令下,激斗重又开始。薛灵芸在旁边站着,苍见优护着她,却没有让自己的人参与同刺客的搏斗。有一个瞬间金艳妮的黑纱掉下来,无意识地瞥了苍见优一眼,纵然隔得远,苍见优仍是有些动容。那似无还有的一点怔忡,疼惜,却教皇后郭氏看在眼里。薛灵芸见状,更是锁紧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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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酒宴当日。
起初,苍见优并没有认出金艳妮。他们分别已有五六年。记忆中金艳妮是朴素天真的女子,不施粉黛,飒爽干练。但那秋千上一袭火红的妖冶,几乎已将整张脸藏在浓重的胭脂底下。再加上隔了一定的距离,苍见优想都没有想过那个人会是他认识的。
到刺杀开始。场面混乱。苍见优毫不犹豫地指挥羽林骑捉拿乱党,而自己亦加入了战斗。就在进进退退的纠缠间,他的对手不知何时换成了领头的金骁。
似曾相识的脸,刹那间映入眼帘。在那狭长的小巷中,一切戛然而止。
谁会想到故人变敌人。除了满目的疮痍,就只剩无言怔忡。墙外的光影唤醒了他们。苍见优道:“你们快走。”
收了剑,甚至不问为什么。
金艳妮闪亮的眸子笼着他俊逸的轮廓,一阵难过在彼此心头翻涌。她知道他的苦心,眉眼间亦是充满了感激,所以也担心此举会给他带去无穷尽的烦恼。所以,这一次,在来灵隐寺之前,金艳妮便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同他正面交锋,尽量划清两个人之间的界限。
打斗持续不断。
只见一道道的白光闪烁,像流星的余辉,也像寂灭的焰火。当电光火石照亮苍见优灰暗的眸子,他看见黑衣女子如苍鹰般掠起,朝着他的方向快而准地落下来。他下意识地提了剑抵抗。两人在火花迸出的瞬间各自凌空退后了三丈。
“保护薛昭仪。”
苍见优声如洪钟,说了,却不动,只做出一个防御的姿势。他竟始终不能狠心与金家父女正面交战。人影交错间金艳妮看着他,看着他的眼睛。他亦紧盯着对方。突然,只见那道黑影再度腾空,但没有向着他,而是越过他,直逼薛灵芸而去。
如此一来,苍见优不得不出手了。他纵然顾及当年的恩情,不忧心自己的处境,但他也决计不会牵连旁人。
尤其是,薛灵芸。
他开始将守势转为攻势,但仍然不使用致命的招数,而意在逼金艳妮退步。突然间刺客的阵营里有人高喊了一声“金爷”。金艳妮扭头一看,只见自己的父亲已然负了多处伤,许多羽林骑侍卫围着他,他脚步踉跄,甚至连防御都心有余而力不足。
如何是好?金艳妮顿时醒悟到自己似乎太过于专注和苍见优的这出戏,竟忽略了同伴的安危。情急之下她发现薛灵芸左侧的防守侍卫明显比右侧更少,稀稀拉拉的,有好几个空缺。她便猛然冲过去,犹如灵巧的蛇,倏地盘旋到薛灵芸的身边。
薛灵芸成了俘虏。
朝廷的兵马因而都不敢轻举妄动,眼睁睁看着刺客挟持薛灵芸,策马扬鞭而走。苍见优怔怔地站在寺门口的官道上,握紧了拳头,手心里已然是冷汗涔涔。回想刚才所发生的一切,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懊悔,他的忍让,退避,他自认为仁义的举动,在薛灵芸的影子被黑暗吞没的刹那,变得荒唐可笑。他犹记得薛灵芸惊慌害怕的模样,她泪盈盈的眸子,颤巍巍的身子,她紧咬的嘴唇,紧握的拳头。
是了。
拳头!
苍见优猛然一个激灵,仿佛想起了什么,立刻往寺院里跑。厢房外的空地,一片狼藉,四处是断掉的兵器,死者伤者七零八落。红萱站在那里,偷偷地掉泪,看到苍见优,轻拭了眼角,便问:“现在如何是好?”
苍见优反问:“薛昭仪腰上挂的锦囊是什么?”
“锦囊不就是锦囊吗?”红萱愕然,心想这苍少将难道是急糊涂了,说话也没个条理。苍见优摇头,重复道:“我是说,锦囊里装的什么?”
“是金粉。”红萱说道,“薛昭仪知道我喜欢金粉,常常都带在身上,所以问我要了一些,缝在锦囊里面了。”
果然没看错。
苍见优心道,难怪她的左手偷偷地握紧了又张开,指间隐隐约约有闪亮的金属色,还故意碰着腰间的锦囊——他以前从未看见过她将锦囊那么繁琐的饰物挂在身上,那原来是对自己的暗示。因为他们曾一起通过金粉寻回了红萱的下落,倘若他还记得——他当然记得——那么,这一次,同样以金粉做指引,她希望他能救回自己。
这是暗语。
只属于苍见优和薛灵芸的默契。
但苍见优却不愿公然带着人马前去围剿,他希望能将伤亡减到最低,既能平安地救出薛灵芸,又能说服金骁放弃和朝廷的对抗。
当然了,薛灵芸眼下的情况如何,苍见优还不知道。他们会伤害她吗?她是猫在角落里哭泣,还是已经伤痕累累,甚至,甚至被刺客的尖刀穿破了心脏?苍见优不敢想,一想,就仿佛受刑。他偷偷地牵了马,趁夜色离开了灵隐寺。马儿一路疾驰,仿佛是他将所有的痛苦和恐惧都加注在了踏雪的四蹄上。
金骁原是想一刀杀了薛灵芸的。既然他们已摆脱了官兵的围困,就无须再带着这样一个累赘。但金艳妮却反对,道:“爹,我们暂且留着她,兴许还能派上用场。”
“什么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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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金艳妮语塞。她知道自己的父亲其实很不愿以老弱妇孺做要挟,那样似乎有损他高傲勇猛的形象。金骁便冷笑道:“你是替那小子担心吧。狗皇帝的宠妃若是死了,他负责看护她,定必要受牵连。”
彼时。
薛灵芸五花大绑地蜷在树底下。刚才马背上的颠簸几乎要将她的脾胃都倒出来。好在她还有一些清醒,沿路留了记号,如今就巴巴地盼着苍见优能追赶上来,救她逃出生天了。她开始有些后悔,甚至是迷惑,迷惑她为什么要用这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办法。
渐至黎明。
山中晨光熹微。突然一匹骏马的嘶鸣划破了树林的沉寂。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马儿的头高高仰起,挥舞着前蹄,千丝万缕的金线在背后簇拥着。马背上的少年衣袂飘飘,俊朗的五官依稀可见。薛灵芸顿时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那赫然是苍见优。
金骁一脸冷漠,喝道:“你是来放我们走,还是要再战一场?”刚说完,金艳妮便挡在父亲的面前,仰头道:“我爹受了伤,你放我们走,我保证不会伤害这位薛昭仪。”
苍见优翻身下马,道:“金大叔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放你们走,当是还这恩情。但你可否先放了她?我是一个人来的,我保证,没有带一兵一卒。”说着,他看了看狼狈的薛灵芸,看见她晶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