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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不能舍弃的,更何况我再难有心情纠缠于他们的明争暗斗之中……
我神色恍惚,脑中一片纷扰。只听见师兄淡淡道:“公子莫伤悲,天下又有几人愿意承受亲人去世的事实?不过,无论公子信与不信,死去之人断不会再复活。”
我听闻,心中顷刻便明亮,阴霾瞬间即逝,淡淡笑道:“公子好生休养,我兄弟不便再打扰!”起身,牵起师兄出了屋。
屋外,午后的阳光正艳,晃得我有些睁不开眼睛,伸手照在眼睛上方,茫然地环视四周,所有的一切都依旧,惟独我总是在恩怨情仇中挣扎,这次不知还能挣扎得掉么?
“李贵!”师兄轻声唤李贵过来,低声道:“悄悄叫红玉与你那浑家到二公子房中来,有要事吩咐!”
李贵很低调地悄悄去叫红玉与绿玉。我仍有些茫然地看着师兄,他抓起我的手,半拥半拖地将我带回我的卧房,坐定后,问:“你如何想?”
我艰涩笑道:“我如何想你会不知么?”
他看我,笑容慢慢从嘴角晕开,将我拉到他胸前,低声道:“证实一下又何妨?”
我轻笑:“我哪里也不愿去,就想靠着你如此过一生!”
他低头,笑意更浓,低声道:“呵呵,我并非全为一己私利,其实,于公于私,于情于理,你都去不得!”
我颔首,道:“正是!刘恒放我一条生路,我不能再回送他一条死路!”
他柔柔笑道:“正是!”
门开,红玉与绿玉风风火火地推门而入,正见到这暧昧场景,均尴尬止步!
师兄不急不慌地放开我,低声道:“都进来坐吧!关好门!”
我的脸皮竟然也变得异常厚,不红不羞地坐正,看她们关好门坐定后,才轻咳一声,看向师兄。
他笑道:“你家的事还是你来安顿为好!”
我笑,斜睨他一眼,房间立刻温暖满盈。
半晌,我正色道:“你等可知我今日救回的那男子为何人么?”
红玉绿玉茫然看我,不知如何作答。
我压低声音道:“乃是你们真正的二公子!”
红玉嘴快,嘀咕道:“二公子不就是小姐您么?……啊!”她脸色骤变,掩住嘴,飞快地转眼看向绿玉。
绿玉的情况不比她好多少,已成少妇的她虽然老练稳重了不少,但此刻却是脸色苍白,双手哆嗦,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我叹息,再压低声道:“不错,他乃是柳搏!”
红玉嘴唇也开始哆嗦,说话都结巴了:“二……二公子……来……来做甚?莫不是还想找姐姐……”
绿玉苍白着脸低声喝道:“休要胡说!二公子前来自然是为了抓小姐回去再……再……”她紧张地看着我:“小姐,莫不是他们还想再……再将小姐烧了……”
我浅浅低笑,原来她竟还沉浸在十多年前的那场噩梦中,不过也难怪,我这十年中与她们并无联系,如今团聚,却并未向她们说过曾为王后之事与柳家的秘密身份,便低声笑道:“傻丫头,如今他们寻我并不为烧我,而是为了找旁人晦气!不过任他们为何,我都不愿将身份暴露。如今二哥哥双眼暂盲,一时半会仍康复不得。我离开柳园时年仅四岁,如今也已成|人,我如今的相貌量他不能立刻识得,即便是我的声音也毫无往日童音那般甜美,因此,在他双眼康复之前定不会识破我。只是你二人亦为他故知,只怕会露些马脚,须当小心才是!”
绿玉舒了口气,却仍是担忧地说道:“那……那奴婢该如何自处?”
我低声道:“你等即刻去私下吩咐众人,莫要让旁人再唤你二人名字,更不可暴露我的女儿之身与身份,你等平日尽量莫要与他过多接触,多加小心便是!”
绿玉低声道:“奴婢省得了!”
红玉此刻仍是一脸惊恐,嘴巴张成“O”型,痴痴地看着我。
我怜爱地对红玉嗔道:“还发甚痴?你可得小心些,莫要因一时慌张乱了阵脚!”
红玉结结巴巴道:“奴婢省得了!”
我长叹一声,幽幽道:“今日我也索性将心中打算尽数说与你等听,我此刻并无他念,只想与先生白头偕老,平安度得此生!”
“啊!”红玉惊恐地看着我发出一声惊呼,半晌才道:“先生……当初小姐方五岁时,先生已过双十,如今已过十数年,先生已是三十过了甚多之人,可小姐仍是豆蔻年华……似是太……太委屈了小姐!”
绿玉喝道:“混帐,你看先生可象三十已过之人?先生好生奇怪,竟一丝也不见老,如今倒是与小姐般配得紧。只怕也只有先生如此修为之人才值得小姐终身相伴!”
红玉低头不语,我回头看师兄笑道:“师兄你可看清楚了,这便是丫头比小姐年长的坏处,我虽早就没了娘,却不成想竟还有这两个娘管教呢!”
师兄抿嘴强忍着笑,温柔看我,默默将我的手执于他手中紧握。
绿玉见我二人暧昧,脸微微有些红,低声道:“小姐恕罪,倒不是奴婢管得太多,只是为了小姐幸福便多说了几句。”绿玉又深深向师兄行礼道:“先生若真疼我家小姐,还请早些行婚嫁之礼才是!难道要我家小姐一生假扮男子不成?奴婢为下人,自是不应如此与先生说话。但小姐乃是漂泊之人,夫人早亡,老爷如今也天高地远,奴婢便斗胆为小姐做这个主了。我家小姐一贯豁达,自是不用先生去向柳府托媒下聘,只要我家小姐愿意即可。”
我心中一酸,绿玉果真是老成了,竟如此了解女儿家的心思。我何尝不是想尽快成为左夫人,但师兄不说我又怎能自己巴巴地贴上去说?若被他以种种借口推辞,这张老脸就没地放了。
我低头,不知师兄会如何说,心中七上八下地敲打着,眼睛却不敢去看师兄与众人……
半晌,兴许是过了几个世纪,只听见师兄沙哑的声音干涩地说:“请姑娘恕……在下有难言之隐,不能……不能从命……”
我嘴唇慢慢弯起,如同电视里的慢动作,仿佛听到自己的心脏在一瓣一瓣的碎裂……那鲜血与泪水仿佛也流错了方向,潮涌般铺天盖地地漫过了我的心脏,我喉咙干涩,眼睛没有一滴眼泪……
我慢慢抬起头,嘴唇上带着轻蔑的笑,嘲弄的笑,笑我痴,笑我颠,笑我的轻浮,眼睛睁得大而明亮,斜扫过师兄与两个丫头,师兄的目光躲闪,红玉与绿玉的表情惊愕,只有我在认真地聆听,聆听着自己心碎的声音,聆听着希望的坠落。我早就说过不再报希望,可还是报了,既然报了就必定会有失望。这失望只能自己偷偷品尝与消化……
“呵呵——”这是谁发出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笑声,那样空洞与漠然,那样孤傲与冷淡,我环视,每个人都在惊愕地看着我——原来这声音竟是我发出的。我,又一次将自己锁在了城堡里,不让任何人靠近……
我轻笑,道:“死丫头,我做这男子甚是逍遥,又未吃你家的饭菜,怎就这般着急将我嫁出?今日,我也再说一个打算,我所说的白头偕老并非你想象中的那般,而是如同父女那般彼此帮扶!”我刻意加重了“父女”这两个字,然后稍做停顿,继续道:“师兄对我而言,如父如兄,如师如友,断非你等所想那般。我今生不嫁,仅为陪伴师兄以报当初养育之恩,何况以我如今这尊容谁人会娶?”
绿玉的眼中闪过一丝酸楚与了然,也带着淡淡的心疼,随后便又隐去,低声道:“原是奴婢唐突了,还请先生恕罪!”
红玉撅了撅嘴,低声嗫嚅道:“不嫁?女子怎能不嫁?”
“住嘴!”绿玉喝道:“既然小姐……公子无他事,你还不去干活?他日定会将你早些嫁了!”
我轻笑道:“你二人都去忙吧!我话已说完!正好,我也去看看我那倒霉的二哥哥可好些了!”此刻我还能去哪?这医馆上下都是关注的目光,或许惟有藏起来才能换得片刻心灵的宁静。
我起身,不管众人,径直出了屋,空留一屋惊愕的目光……
我踱到客房,柳搏正靠在榻上,睁着空洞的眼睛茫然地坐着,听我进来便问道:“何人?”
我笑,道:“乃是在下!”
他坐起,道:“小先生来了?可是还有事吩咐?”
我此刻心痛难忍,不愿与他多说,便笑道:“无他!过来看看公子可好些?”
他往里移了移,笑道:“轻省了许多,就是这眼睛不能视物甚是急人。”
我低声笑道:“过几日应会全好!”我很是纳闷,竟然还能如此淡定地与人微笑说话,眼泪呢?没有,一滴也没有!
柳搏似是感觉出了我的清冷与拒人于千里之外,便笑道:“小先生莫要太过牵挂在下,无妨!”
我应诺着,正欲转身走,却听柳搏叫道:“小公子,不知可否陪在下说会话!”
我驻足,回头诧异地看着他。他目光空洞但表情却甚是诚恳,十多年了,他也从当初十来岁的小淘气变成了一个沉稳的大人,应是已有了家室的大人。毕竟我的血管里流着与他同样的血,看着他竟也有些淡淡的亲切感。
我问:“不知公子要与在下说些甚?”
柳搏苦笑道:“实不相瞒,在下如今眼盲,甚是心慌,竟也有些怕静,只想小先生陪陪在下,不知唐突否!”
我看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羞涩,竟是我以往从未在二哥脸上看到过的表情,他真是长大了,也成熟了。
我笑道:“好!”便轻轻坐在柳搏脚下的榻边。
他苦笑道:“在下也不知该说些甚……”
我也沉默,此时毫无兴趣与旁人话家常,即使是我这躯体的兄长。
屋中正一片寂静之时,有人走了进来,我抬头,却是一脸担忧之色的师兄。
他修长的身躯在门口出现,背着光投出阴暗的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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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恍惚,只见他几步走到我跟前,低声道:“可是有甚不妥?”
我抬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