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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从里面传来一个女子的歌声:“子为王,母为虏,终日舂薄暮,常与死为伍,相离三千里,当谁使告汝。”我一惊,仔细看去,在昏暗的灯光中看见一个女子窈窕的身影印在窗户上。她吃力地舂着米,唱着歌。我想我知道她是谁了!!!这唱歌人虽然凄凉但声音仍然动听。这歌词的意思是:“儿子为王,母亲为俘虏,天天舂米,常常陪伴着死神,相隔三千里,不知道谁能将我的境遇告诉你。”此时此地还能唱出这么嚣张的歌的人只有一个,那便是曾经集三千宠爱于一身的戚夫人。
我虽然知道了,但不知该不该表露出来。这刘盈不同于刘恒,他贵为当今皇上,我又与他交情尚浅,不知道他的习性,莫要耍不成小聪明,反倒被牵连了。
正犹豫着,刘盈已着人打开房门。他挥挥手,一步踏了进去。
我随后跟着进去,眼前是一个衣衫褴褛的妇人,虽然落魄,但仍掩饰不住她那出众的姿色。难怪刘邦那样贪恋她,难怪吕后那样憎恨她,她的确有这样的资本。
那女子见刘盈进来,停了下来,并未行礼,只是恶狠狠地看着他道:“你来做甚?想必是欺凌我不够还想要当面嘲弄我不成?”
刘盈上前鞠了一下道:“夫人,朕断无此意!只是今日太后恩准为三弟送去几名美女,想夫人听了必会高兴,便来探望一番。”
戚夫人惨笑道:“哈哈——今日我为你等阶下囚,你欲如何便如何,休想用美女笼络我如意,我儿刚烈必不会任你等如此欺凌他母亲。”
刘盈道:“夫人莫要如此说,朕与兄弟们自幼感情甚好,断不会如夫人所说般不堪。”
戚夫人冷笑道:“哼哼!少来这里假慈悲,我的惨境你已看过,还请皇上移驾,莫要耽误我干活。”说罢便不再言他,只管继续唱歌舂米。
刘盈叹了口气,再长鞠一下便出来了。
这戚夫人看来也是个刚烈到不知天高地厚之人,落得这等地步还如此张狂,可惜!若无她如此张狂,怎会有吕后大怒而对刘如意起了杀心呢?
从戚夫人处出来后,刘盈许久都未说话,直至到了书房,才对我轻声道:“烟儿,你可知今日这些事的利害?”
我低头道:“如烟省得!”
他叹气:“你可知今日那女子是何人?”
我不言语,实在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低头黯然片刻,说:“她乃是先帝极宠爱之人,不想竟到了这般田地,可惜朕助不了她一丝一毫啊!”
我惊,忙道:“皇上为何要如烟知晓这些?”
他挥手示意我莫要担心,说:“朕知今日诸事对你甚是唐突,况且你尚年幼,只是这宫里怕再也难找到如你这般简单之人。可惜方才路上朕才觉出今日朕带你去看她着实是有些唐突,日后你定要小心说话,小心行事,否则若有甚差池朕实在难向四弟交代。”
我道:“皇上放心,如烟省得。”
他点点头说:“这便让赵力送你回去歇息吧!日后你不必日日来陪朕,若朕想你自会着人唤你来,你且尽管过你的逍遥日子,若成日跟在朕身边怕是又要招惹旁人嫉恨。到时,只怕也由不得朕了。”
我颔首称是,便随赵力一路回到住处。那两个丫头早已经困得东歪一个西躺一个地在打盹,看我进来忙起来招呼。
我送走赵力,也感觉这一日的确累得很,不知道走了多少路,只觉得脚丫子疼得厉害,便吩咐菁儿烧了点热水,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我这才觉得爽快了一些,便也早些和丫头们睡了。
第八章 孝窦漪魂思故地 醉东风愤说荒唐
早上窦漪又早早地来叫我起床,我正困得要命,便一边将被子裹好一边含糊着说:“皇上说今日不要如烟过去陪他,好姐姐,就让我再睡一会吧!”
那窦漪也奈何不得,便也作罢,与菁儿一边忙活去了。
我这一觉睡得实在香甜,睁眼已快到午时。菁儿笑着道:“小姐好福气,睡这么久也不怕头疼。”
我傻笑着任由他们张罗着穿衣洗漱,忽然觉得似乎忘了什么事,想半天才想起来与前夜那少年之约。昨日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又奔走了一天着实很累,倒把这事给忘了,心里好生愧疚。后来想想自己也笑了,怎地那少年随意说了一句话我便如此当真?莫说他或许只是信口一说,就是这戒备森严的皇宫也不是他想来便可以进来的,更何况让我再去找那个地方打死也是找不着的。
窦漪看我笑得诡异,便也笑着问:“姑娘可是做了甚好梦?一起来便偷笑,说出来让奴婢们也乐乐。”
我笑着说:“昨日听皇上与太后说近日要选些宫女送往各王府上去,我便幻想着能否被选上去享受荣华呢!”我总不能告诉她们我那些小心思吧?便信口乱说了起来。
菁儿笑道:“小姐还怕这个?先不说小姐与代王自幼青梅竹马,就说眼下皇上对小姐的疼爱只怕那些个夫人还羡慕呢!”
我笑骂:“死丫头也打趣我?以后莫要乱说,要是让旁人听去了没准又惹了是非。”
菁儿跟了我这许多日也摸透了我的脾气,没旁人时,她也时常与我说笑一下。
窦漪笑道:“旁人怎会有如此长的耳朵?”
正说着,有太后宫里的太监进来把窦漪叫到外面去说话,我心里便也紧张了起来。这窦漪难道果真是太后的眼线?或者太后才送来两日便又后悔了?菁儿此刻也不再说话了,只是闷声忙活着为我张罗饭食。
一会,窦漪满怀心事地进来,坐在榻上便开始发呆。她一不说话,我倒开始着急了,难道发生了什么事?便问:“姐姐这是怎地了?”
窦漪看看我说:“姑娘刚说的选宫女之事确实属实,刚刚太后宫里的公公告知奴婢,太后要选些宫女送到诸王府上,奴婢也在其中。”
我心下了然,便又笑道:“姐姐好福气啊!这又有何忧心?如烟倒是想去呢,怎奈资质太差,怕丢了皇家面子,自然不会被选上。姐姐今日出去,明日若是富贵了千万莫要忘了如烟哦!”
窦漪叹气道:“只是奴婢还有些许小心思。”
我问:“姐姐说来听听,如烟也并非冒失之人。”
窦漪道:“奴婢的家乡在赵国,刚听公公说,赵国此次也要送去五名的。奴婢便想着能否被分往赵国,以期照顾家中亲人。”
我叹气:“姐姐真是牵挂家人啊,如烟真是比不得,不若姐姐去找找管事太监看能否通融一下?”
窦漪的眼睛亮了一下:“姑娘真是聪明,奴婢竟未想到,这便去找。来这里时,太后倒是恩准过奴婢隔几日可回长乐宫一次处理下那边的事务。”
我笑道:“姐姐要去便快去,只是莫让旁人看见。”便又着菁儿拿出一些钱财给窦漪。
窦漪推脱道:“奴婢这些年也积攒了不少,姑娘还是留着自己用吧!日后需要的地方还多着呢。”
我笑道:“如烟离出嫁还早呢,于这皇宫要钱财有何用?再说那管事的太监必不象平常太监那般清苦,只怕给少了他还看不上。今日姐姐先用着,回头富贵了再还如烟便是。”
她想想便收下。
我看她出去了这才想起,赵王不正是刘如意吗?昨日看吕后的意思是即刻便要向赵王下手了。若这窦漪真被送到赵国,只怕不仅帮不了家人,自己反要受刘如意的牵连。我越想越担心,真是后悔刚才出的那馊主意,便起身决定去找刘盈。
刘盈的书房。
刘盈看我进来便笑道:“不是让你享受清闲么?怎地还是过来了?”
我看看屋里的太监宫女便不再说话。刘盈会意,便让他们都出去了,只留我二人,这才问:“你风风火火的可是有要紧事?”
我笑道:“要紧事没有,只是有点小心眼。”
他笑着挥手示意我上前,说:“那便说来听听。”
我笑着说:“昨日听太后说要选几名宫女赠予代王,我看皇上从太后那借来的那个宫女着实不错,生得好看不说,性子也随和,与代王实在是很般配,便生了喜欢之心,故来求皇上成全。”
刘盈笑道:“你这女子好生奇怪,太后要送美女给四弟,你不仅不气,反倒帮忙挑选了起来。哈哈——只是此事朕已答应了太后由太后一手做主,此时怎好再插手?”
我赖皮地笑道:“皇上定认识那管事的太监,偷偷吩咐一声,莫要让太后知晓便是。”
刘盈想了想笑道:“那朕便成全你吧!你的心倒果真是宽,日后莫要为你今日之举后悔便是!”
“如烟断不后悔。”我又不想嫁给那刘恒有什么可后悔的?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窦漪去陪赵王送死吧?这些人里我最了解刘恒,知道他一定会善待窦漪的,更何况,这窦漪原本就该是刘恒的,我促成一下又如何?
刘盈笑着唤赵力进来,安顿一番后,又说:“此事只能假借你的名义去办,莫要提朕与如烟。此事也不必着急,上报太后之前便可。”
赵力领命出去了。我的心还是悬着。虽然书上说窦漪是刘恒的人,但我都能出现在西汉,谁又能保证这历史不会发生偏差?
心里装着事,在刘盈那里也待不塌实,便早早告退回了住处。
下午窦漪才回来,脸上带着喜色,在我与菁儿的追问下,她才满心欢喜地说:“公公收了奴婢的礼,也满口允诺奴婢定会成全。”
我看她那样高兴,心里有点内疚,希望她日后能理解我的良苦用心,莫要怪我才是。
窦漪心情好不由得话也多了起来,她说:“奴婢自小家境贫寒,流落四方,被选为宫女时别无长物可给家人,仅喂了幼弟一碗汤面便上了路。今日在宫中虽为奴,但也吃得饱穿得暖,只不知家中亲人是否能与奴婢一样吃饱穿暖。”她说着说着便抹起眼泪,顷刻又破涕为笑道:“如今好了,等奴婢到了赵国便可偷偷接济家中一把。奴婢不求荣华富贵,只求平日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