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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如烟爱如烟-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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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我安排菁儿睡外间,窦漪则与我一同睡里间。这窦漪日后既然不是常人,我便要备加谨慎才是,不可走错一步。
  窦漪与我说了会话便睡着了,想她在长乐宫中也是一般粗使宫女,必定劳累异常,今日难得清闲应也倦了。可是我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总是出现师兄那带着淡淡微笑的面孔,还有那结实的肌肉……最后怕扰了两个丫头睡觉,她们也累了一天,不象我成日清闲,便起来打算到院子里走走以驱散那难熬的思念。
  不说在现代我没到过西安,即使到了这古代,我也从未曾好好转过未央宫,走着走着便发觉自己迷了路,也不愿意再走,索性找了个台阶坐了下来。这未央宫虽是长安城的制高点,但此时坐在此地只能看到城中漆黑一片,想是大家都已入睡了,只有我象个孤魂野鬼般游荡着。
  天上的星星比现代多了不知多少,空气也异常清新。平日里我没有这兴致观赏,今日才发觉这西汉的夜色竟然是这样迷人,我“诗人”的兴致便油然而生,随口念道:“院锁清秋,留得舞人归。”
  忽听到背后有人接道:“好生奇怪的小宫女,明明才是阳春三月的光景,却在道清秋?好雅兴!”
  我回头,见一十一二岁的少年身着白衫微笑着站在我身后。我惊,在这对于我来说危机重重的皇宫中,有人发觉我在深夜徘徊,若传出去,只怕又生了是非。即使薄姬与刘恒在宫中也万般谨慎,断不会如我这般莽撞,更何况仅仅是个人质的我?
  那少年见我痴痴呆呆地看着他,便笑着上前问:“你是哪个寝宫的宫女?”
  我不敢言语,仍是呆呆站着,正想着要不要行礼,可又不知他的身份,该如何行?弄不好还会闹出笑话。
  他又笑道:“我对你那句话很感兴趣,诗非诗,赋非赋,究竟为何?”
  我轻声道:“本就是非诗非赋,仅是信口胡说罢了。”
  他笑道:“我来这里几趟,从未曾见过你,早知能遇见你这般有趣的宫女,我应多来几次才好。想不到刘盈宫中还藏着如此有雅兴的宫女。”
  他直呼皇上为“刘盈”,难道是刘盈的长辈不成?不对,即使是长辈,这封建社会也应将君臣分得极其清楚。除了刘邦与吕后能将刘盈唤作“盈儿”外,谁还有这资格?我细看之下才发现他腰间挂着一把大刀,难道……
  我顺嘴便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公子似乎并非宫中之人。”
  他笑道:“我几时说过是宫中之人了?”
  我继续大胆道:“你既然敢直呼皇上名讳,只怕也不是汉室之臣。”
  他邪笑:“好生聪明!我自然与那汉室毫无瓜葛,更莫说臣服于刘盈。只是你也过于大胆了些,我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入这皇宫,难道你就不怕我因被你点破而取你性命?”


  我道:“你若想取我性命何需等到此时?”
  他仍邪笑着说:“有胆识!只可惜是刘盈的人!”
  我淡然道:“公子此话差矣,我并非刘盈的人,我是我自个的,只是如今这命已并非自个的而已。今日你于此地见到我,他日我自己都不知会往何处。”
  他上前伸手拖着我的下巴,抬起我的脸,迫使我直视着他,半晌,笑骂道:“这般平常,自是在这宫中难混。不过你虽然很难被刘盈看上眼,但依你的聪明若想在宫女中混出点名堂怕也不难,失了性命之说倒也过了些。”
  我啼笑皆非,懒得跟他理论,转身便走,边走边道:“宫墙重重,若公子真是为寻刘盈事端而来,还请尽早回去吧!别我还活着您倒先报废了。”
  我只觉得眼前一花,他已闪到我跟前拦住我,笑道:“有趣,有趣,你先告诉我‘报废’是何意?”
  笨蛋,“报废”当然是“挂了”的意思,想来他也不明白,便冷冷道:“便是有性命之忧。”
  他笑道:“着实有趣,你既然猜到我非善类,为何不呼叫?想这宫中把守甚严,我若想逃怕也很难。”  我道:“与我无关之事,我自是不操这闲心。莫要你没被抓住,我先被你杀了,那便不值了。”
  他笑道:“你果真不与那刘盈一条心,甚好!你我今日也算投缘,改日定要来找你!”
  虽然我不知道他是谁,但也不想这样一个洒脱的少年白丧了性命,便说:“你找我做甚?你可莫要连累了我。我不管你是否想对皇上不利,但还是劝你莫要再来了。”说罢便又想走。
  他一把拉住我,邪笑道:“莫又想逃,今日见你,断不能使你轻易走掉。你叫何名?”
  我瞪他:“凭甚要告诉你?”
  他歪着嘴角笑,说:“你今日若不说,我便天天来此寻你!”
  我怒:“你寻便寻,你自己要死,与我何干?”
  他看看我,说:“我赌你与旁人不同,自不会见我因你而丧命。”
  我冷笑:“我与旁人一般怕死,因此公子死了总比我自己死了强!”
  他笑,大呼痛快:“好!好!好!你真不怕我?”
  我也忍不住笑了:“为何要怕你?”
  他笑道:“你方才才说怕死的紧,如今又说不怕我!哈哈,稀奇!”
  我摔开他的手,边走边说:“怕死并不等同于甘受凌辱,你若想要凌辱于我,倒不如来一刀痛快。”
  他又闪到我前面拦住我道:“罢了!平日里师傅道我难缠,今日才知这世上原有比我更难缠之人,竟还是个女子。你今日不说便罢,明日我定来寻你。”
  我笑笑,绕开他便走,走到拐弯处回头看见他站在原地并未追我,只是仍坏笑着看我。
  我觉得好笑,说:“我叫如烟!”
  他笑了一声后道:“如烟!好!明日此时我仍在此处等你。”然后跃起,几个起落便不见了踪影。
  我怒,这小子说话不算数,本以为知道了我的名字便不再来了,谁知还要来。后又一想,便嘲笑起了自己,他几时说过知道了我的名字便不再来了?哼哼,原来竟是我说不说他都要来。他究竟是何人?如此小的年纪身手便如此之好,刘盈怎会有这么小而又这么厉害的仇家?我想想又觉得自己似乎多虑了,他虽然带刀偷偷进了皇宫,虽未臣服于刘盈,但也并未曾说要行刺刘盈,若要行刺刘盈怎会与我废这半天话?而且印象中刺客都是身穿黑衣,而他一袭白衫很是扎眼……
  可惜想这些对我都无用,我死活也找不到回去的路了,转了大约有一个时辰才隐约看见一个院子,似乎就是我那个宫女住的院子,走近一看,果真是,便悄悄回了房,躺下睡了不提。
  
  这一夜一直迷迷糊糊睡不塌实,刚要沉睡时,窦漪叫醒了我,边帮我穿衣服边说:“姑娘应早些起来收拾了去,皇上这会子怕也该起了,莫要让皇上等着姑娘。”
  我迷迷糊糊正任她们两个折腾着,门外已有小太监喊:“不知如烟姑娘起了么?皇上怕姑娘刚进宫路生,着杂家来接姑娘。”
  我的天,我忙一边回话一边飞快的装扮好,随那小太监去了。的


  我这是头次进皇上的寝宫,不敢抬头,小心翼翼地跟着小太监进去。
  小太监说:“回皇上,如烟姑娘到了。”
  我行完礼后,偷偷打量着四周。这刘盈的寝室倒也不算奢华,简单而又不失尊贵,摆设的玉器很精致,一看便知不是俗物。但整体感觉比吕后差远了。吕后的寝宫奢华、精致、考究,而刘盈的似乎要更简洁、庄重一点。
  刘盈边任宫女们帮自己穿戴,边对我道:“本不该如此早便叫你来,只是今日四弟与薄姬一早便要上路,猜你必是想去送他们一程,便只能委屈你早起半会儿。”
  我赔笑道:“如烟平日里也不喜晚起,公公去时如烟正要上皇上这里来听差遣呢。”呵呵,我在现代就是赖床出了名的,到了这里反倒装起了勤快。
  刘盈笑道:“你小小年纪朕能差使你何事?”
  我低头不语,等刘盈梳洗完毕后,随众人浩浩荡荡地来到长乐宫。我则小心翼翼地跟在龙车旁边。本以为有刘盈送行刘恒已算是很有面子了,谁知道刚到长乐宫门口便见吕后也率领着一大票人马,看刘盈来了乌压压跪倒了一片。
  刘盈下来上前对吕后行礼道:“此事儿子办了便是,怎的母后也亲自出来了,莫要累着才是。”
  吕后笑着道:“妹妹今日上路,本宫怎能不送?今日一别还不知何时能再见呢!”她仍歪在太监带出来的坐椅上,慵懒而又惬意。
  薄姬道:“奴婢不知修了几世,能让太后如此垂怜?奴婢真是……”说着薄姬便抹起了眼泪。我能理解薄姬的眼泪,其时所闻所见的都是吕后如何残忍地对付刘邦的姬妾,而自己不仅得了生路,而且还由吕后亲自送上路。这眼泪里既有劫后余生的喜悦,也有面对世事多变的压抑,更有对这若干天来小心翼翼、担惊受怕的宣泄。
  吕后笑道:“你我姐妹一场,怎如此见外?”她也起身上前,走到薄姬面前,继续说:“其实本宫也甚是舍不得妹妹,若不是妹妹执意要回去,应多留几日才是,若妹妹能抛下牵挂,我姐妹二人便可同在宫中享受这荣华富贵。”
  薄姬赶忙说:“是啊!恒儿尚小,奴婢实在是放心不下。再说即便恒儿长成了怕也难让奴婢放心。他日奴婢得了空再来拜见太后。”
  吕后笑道:“瞧瞧!妹妹怎生将那代地当成了风水宝地?罢了,妹妹且莫忘了他日要来多看看本宫才是。今日还是尽早赶路,莫再让本宫担心。”
  薄姬与刘恒向吕后行礼辞别,弃车不敢用,相携一步一回头地上路了。那仪仗与车马的壮观只怕是仅次于刘盈与吕后。薄姬此番的收获不仅是一条命,而且还得了仅次于吕后的“代王太后”身份与吕后的信任。吕后仍在此处目送他们,她怎敢上车?自是等出了长安才敢坐车吧?这薄姬一向谨慎,今日便受了这谨慎的好处,在吕后手下,只怕还是头一人能有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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