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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在她的心中,邪灵教的情魔地位,还不如我那前女友的身份来得重要么?
洛小北见我又陷入了沉默,重重地哼了一声,气哄哄地追赶着自家姐姐的脚步离去。我们一路奔逃,终于来到了死亡谷深处,站在一块巨大的山石旁,我能够看到一个依靠法阵维持的升降平台,在暗夜中发出微微的光芒。不过因为刘玲羽的背叛,洛飞雨原先的计划已经失去了意义,倘若我们硬闯升降平台,说不定上面又是一堆高手在等着我们,将我们再次轰入万丈深渊。
不过凡事都可以随机应变,不能光明正大地去,我们还可以偷偷摸摸的走,洛飞雨蹲在角落,告诉我们另一个方法,那就是从侧面的藤条爬到两百米的一个凹口,然后蹲伏在那儿,等着有人乘那升降台上来,我们便抓在下方,借着这股东风扶摇直上……
这计划十分冒险,然而我们实在是没有什么时间慢慢地顺着山路而上,只怕到了那个时候,整个邪灵总坛都变成了一处铁捅,那搜查只会如细密的梳子一般,一遍又一遍地扫过,即便是躲回苦修者之地,也绝对没有逃脱的可能。
所以即使是冒险,我们也不得不上,因为我们别无选择。
在明白了这一点之后,我们很快便达成了共识,侧面的那一片藤条是洛飞雨很久以前布置过的闲棋,无人知晓,隐藏在一片山壁之中,很快我们便摸到了这儿,开始向上攀爬。这过程很快,除了洛小北稍微有些吃力之外,倒也没有什么问题,很快我们便到了升降平台的一处必经之路上。
这是一个隐蔽的凹口,因为地形的缘故,上升的平台会在此稍微地停歇一下,而如果我们足够小心,便能够抓住平台下面的绳子,继而搭上那一趟顺风车。
不知道是不是命运的天平倾斜向了我们,在我们刚刚到达没有多久,便有升降平台朝着上方走去,不作半点儿犹豫,洛飞雨左手抓住自家妹子的腰,右手朝前一甩,一根寒冰蛛丝便黏在了那平台底下,而我也朝着那儿晃荡的一根绳子跳了过去,很准确而轻柔地附着在了上升的平台下。
这过程极为简洁和利落,以至于上面的人根本就觉察不出来。
而这过程说得简单,但是却极为考验人在高度紧张的状况下发挥,不过终于还是成功了,接着就是上升,这感觉有点儿像是我当初在茅山宗内用那纸甲马行路,两边的景色呼呼直飞,根本捕捉不住,不过很快便升到了邪灵峰底来,我们也是悄无声息地攀爬到了旁边树上,终于固定住。
我们紧紧抓着一些小树的树干,半个身子悬空,而上面则传来一阵谈话,我一听,居然是刘玲羽那个小白脸,心中一动,探出了点儿往上瞧去,看见那个家伙正在和几个穿着黑斗篷的死亡谷牧尸人在交谈着,情绪激动。
我瞧见这里面并没有什么说得上来的高手,便悄然唤出了金蚕蛊来,猥猥琐琐地尾随上去,给他咬了一口。
刘玲羽正说得激动,突然感觉到后颈一痒,下意识地往后面拍了一巴掌,结果什么也没有拍到,旁人问他怎么了,这小子看着手掌,一脸郁闷地说没事,这破地方蚊子忒多了些。他说要去给地魔大人汇报死亡谷的情况,并把这具重要尸体带去佛爷堂,于是带着人离去了,而我和洛飞雨、洛小北等了好几分钟,这才绕过坡脚缓慢潜行,再往前走一些,竟然是那天遇到王正孝被追杀的紫竹林中。
肥虫子施施然地飞了回来,洛小北瞧见了,问我刚才到底对那个小白脸做了些什么?
我看了一眼洛飞雨背过去的侧脸,耸了耸肩膀,淡淡地说道:“也没有什么,只不过是给他下了一点儿蛊毒,从明天开始,连续七天,他都会疼得死去活来,骨子里面都化成了脓水,等到了第八天,他全身的血肉就会化作成千上万的花绿虫子,终结这痛苦的人生……”
我这般缓缓地说着,洛小北一脸苍白,说你们这些养蛊人都是疯子,得亏没有跟你作对。
洛飞雨也回过头来,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说你就不怕暴露行踪么?
我说明天才会发作,怕个鸟儿?看到了这小子,还留着他的贱命,我岂不是白白辱没了这威名?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老子要是不露出一点儿狰狞爪牙来,还真的给人小瞧了呢。洛飞雨瞧见我露出狠态,知道我也算是在警告她,微微笑了一笑,也不多言。
穿过紫竹林,路就渐渐地好走许多,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峰顶之事已经传开了,路上有好几队人马打着各路旗号在呼啸而过,远远看见本来应该陷入沉睡中的邪灵小镇,此刻也是灯火辉煌,显然也是在排查乱党。
洛飞雨和洛小北轻车熟路,绕路飞奔,很快我们便到达了码头区,藏身在斜侧里的一片小树林里,瞧见这儿虽然防范颇重,但是可以称得上高手的并不算多,心中稍安,又看到了建在河湾中的一座高塔,那儿是邪灵教山门的控制中枢,只有将那儿控制住了,我们方才能够有逃脱的机会。
那儿以前是洛小北的地盘,她最是熟悉,而走过去的一段路程再也藏不住人影,我们在黑暗中潜藏了好一会儿,打量许久,终于下定决心强冲,然而当我与这洛氏姐妹刚刚冲出阴影的时候,突然心中一跳,几个熟悉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我的余光之中。
、第六十二章 虽千万人;吾亦往矣
地魔、魅魔、六位护堂罗汉和五六个分庐庐主的身影首先跃入我的眼帘,而在他们的身后,是如潮的血巾黑衣,以及邪灵教的一众守卫。瞧这态势,应该是在早就谋算着在这儿埋伏了。
邪灵总坛故所周知的向外通道,除了码头水道,别无他路,如果跳崖之后的我们真的还能够得以生存,那么逃出总坛的唯一途径便也只有码头这一块儿,此行并无侥幸,我们事先也有过心理准备,然而瞧见这一番人影绰绰上百号人,便能够晓得邪灵教并没有大面积地在总坛搜索,而是将最重要的力量放在了山门之前。
他们显然也是在赌,如果中了,那便是一网打尽,不中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损失。
指挥邪灵教的那人赌性很大,但他终究还是赌对了,当瞧见三个人影从黑暗中飞速奔向灯塔的时候,所有的埋伏也如期发动了,我甚至看到河面上还出现了鱼头帮的黑背龟甲船,鱼头帮帮主姚雪清在船头肃立,手中两把分水刺,目光遥遥看来。
随着追兵越来越近,我知道这一路的奔逃,对于我来说也终于走到了尽头。
不再有一剑悲歌的黄晨曲君、不再有幡然反转的前女友,大家跑才是真的死,而我,必须要像一个男人一样,不再以逃来解决问题,而是要晓得去面对这汹涌而来的敌人,男人惟有一个字,那便是“战”!想清楚了这一点,我朝着洛飞雨喊道:“右使,灯塔之上或有高手,拜托你护送小北前去,而我,就在这里给你们争取时间吧……”
洛小北一听到我这话儿,不由得停止了脚步,回过头来大喊道:“不,不可以!”
然而她的手很快便被洛飞雨抓住,连拉带拽,朝着灯塔冲去,那大胸美女头也不回地说道:“好,我知道,保重!”她说得洒脱,然而言语中却有了几分哽咽,似乎还有哭声传来,我的心中一暖,朝着不断挣扎的洛小北喊道:“小北,记住你的任务,老萧在外面等着进来支援呢!”
说着话,我的脚步放缓,瞧见洛氏姐妹通过百米石桥,扑向了那矗立在河中的灯塔。这个大阵中枢必是机关重重,而在水面上还有姚雪清这般能够让茅山水虿长老甘拜下风、数十年来不曾踏足洞庭湖域的水战高手,困难并不比我少许多,然而这些已经不再是我所需要考虑的范围了,我转过头来,看到一众邪灵教高层宛如黑潮一般狂扑而至,不知道为何,胸腹中竟有一股气息震荡不已,连那血液都仿佛燃烧了起来。
就在前日,某个出身低微、长相丑恶的老头儿在这里,一个人,一把剑,将势力遍布全国乃至东南亚的偌大邪灵教那高傲的面子,给狠狠踩在了脚下,无数心高气傲的邪灵教总坛弟子躺倒在了血泊之中,许多被称之为传奇的人物也都死在了那一柄碧绿石中剑下。
这情形已经不再是一段被人遗忘的历史,而是深深地刻在了当时还只能算是旁观者的我的脑海里。
它形成了一股精神,一缕英魂,而如今,那个老头儿已经躺在了邪灵峰上面,这里的主角,终于轮到了我上场。
我陆左,出身卑微贫寒,少时流离失所,贫困潦倒,吃遍世间之苦,受尽天下之累,惟有凭着这一颗真心,倔强地活在了这个世间,没有人看到我所吃过的苦楚,也没有人能够懂得我对于美好生活、对于爱情的期盼以及对未知的未来的惶恐,我拥有着一颗小人物的心,在这个世间卑微的活着,但是就在今天,在此刻,我要将面前这一堆在整个黑暗世界都有着重要地位的大人物,给干倒、干死,踩在脚下,再他妈狠狠地踩上一百脚,永世都不能翻身!
此心一涌,那气血翻腾便如大海波涛,心腹之中的阴阳鱼气旋也仿佛打了鸡血,疯狂地转动着。
我抬起头,空中有尖利的呼啸声,那是圣女手下穴居人发射而来的符箭,这玩意的箭头在阴寒之地经过无数年的祭炼,聚集了大量的阴气,一旦触地,那便是宛如迫击炮的威力,我一声冷笑,赤手空拳,不退反进,双腿一蹬,便朝着这黑央央的人群倒冲过去。
咚、咚、咚……
经过了一年多时光的沉淀,以及师叔祖许映愚的悉心指点,我已然将敦寨苗蛊传承中的三大奇书《镇压山峦十二法门》、《正统巫藏携自然论述巫蛊/巫力上经》给通晓于心,此番冲锋之时,在心中观想那山峦如海之气势,每迈出一步,脚底下面的土地便随着我的呼吸和脚步而颤抖。
地皮开始抖动起来,接着我如同一头奔马,狠狠地撞在了最前面的一个光头大汉身上。
十八罗汉有十八张不同的面目,匆匆一瞥,自然也不晓得这人是谁,不过当我们两个即将撞到一起的时候,我却霍然发现这个家伙其实就是上次在阴魔小院中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