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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他的底牌是5。”黑三用手指搓着鼻子,提醒潘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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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勇扫了一眼点数,又朝里面丢钱。翻三皮中,面牌大的一方可以免费跟对手比牌,也可以下钱比牌。
胡麻子把牌一叠,丢进垃圾里。
“比比,说不定我就是5呢?”邢勇对潘瘸子说。
“扯淡!锯了几千块钱,底牌会是5?”潘瘸子缴械。
潘瘸子丢牌认输之后,邢勇戏虐道:“潘老板,你的量太小了,我本来开了门,可你偏不过来。人家都说每一扇敞开的门背后都藏着阴谋,到我这却不一样,我的门都通着钱呐!”说罢,他将底牌丢给瘸子:“自己看——”
潘瘸子翻过来一瞅,脑袋訇然炸响:是黑桃3!
此时,梅晓丫正把自己锁在屋子里洗澡。
炉子上的水壶,咕嘟嘟顶着盖儿,满屋子都是热腾腾的水蒸气。搬来以后,洗澡问题一直困挠着梅晓丫。起初,她在二里外的一家私人浴池洗澡,虽然简陋,总还有热水,挺干净的。没几回,浴池便关门了。水电煤气呼呼朝上涨,澡票却没法涨——这一带都是穷人,涨了也没人买,她只好在家里洗。屋子里没有洗澡的设施,梅晓丫搬进来后,邢勇便在墙角砌个台子,又将墙打个洞,做排水用。梅晓丫先从外面拎两桶冷水,用塑料盆调温,然后站到台上,将温水端过头顶,一点点倒下来。
炉膛里的火烧得透红,地板,床单、墙面、桌子和窗柜的边缘,到处涂抹着鲜艳的红色。梅晓丫觉得自己也烧起来了,像壶里的水,咕嘟嘟朝外冒热气。她用手捂住汗毛孔,热气却从指缝中慢悠悠地飘出来。她垂下眼帘,手摸到了Ru房上,刹那间她惊慌失色,过去的“小核桃”,变成了饱满丰润的“水蜜桃”,平坦的胸部被它挤压出一条粉红色的|乳沟,|乳头宛如熟透的草霉,杌陧不安地绽放在凝脂般白皙绵软的Ru房上……梅晓丫的脸哧哧叫起来,皮肤一块块地跳动,红润润的色泽如泼散的葡萄酒一般,洇透了整个面孔。她想起昨天夜里的情景:燃烧的眼神,亮晶晶的硬皮,骨节凸显的手指贴着床单钻进她的皮肤里……仿佛只有一天的时间,她感到自己已经发生了深刻的变化:眼睛发烫,鼻头冒汗,胸部壅闷鼓胀,浅浅的|乳晕浸水一般,变成了玫瑰色,心窝里最暖和最柔软的那一小块肉,眨眼之间便被一种湿漉漉的情绪注满了,浑身上下散发着水果成熟时浓郁的香味。她自己也感到奇怪,邢勇抚摸她的时候,她一点也不舒服,甚至有点痛。可回忆起来,一股暖流倾刻间浸过她的皮肤,进入体内,分泌出一种能将人溶解的液体,顺着肌肉纤维的脉络,一点点舔食心里那层硬壳。
成熟的到来就是一忽焉的事情,比如现在,梅晓丫被一种空前的成熟感笼罩着,自己不再是那个扎着方格围巾,躲在牛肉摊前的没出息的小姑娘了,邢勇也不再是那个骑着摩托,邋邋遢遢,大大咧咧的小伙子了。经过这一夜,两人之间那堵硬梆梆的墙坍塌了,烟雾散尽之后,他们看见了彼此的脸,嘴唇和企盼的眼神。他们开始交换呼吸,在阳光灿烂的草地和|乳香飘逸的月光下对视、摩挲、亲吻,在对方瞳孔中找到了自己。梅晓丫想着想着,整个人就软下来,散开了,变成了一股液体,顺着砖头台子,向四周漫去……屋子里阗寂无声,只有细微的颗粒兀自闪烁,在傍晚暗淡的光线里,在童话般澄明的空间中,这些粘附着|乳液,花粉和水草的晶体,冥静地飞舞……河面摇曳着水藻和芦穗的头发,上空一弯清月静静悬浮,稀薄的光影倾斜下来,与浅绿色的水体融为一体。梅晓丫发现男人的激|情可以自燃,就像一片干透的树林,随时都可以燃烧起来;女人则是一蓬依附在河边的水草,嫩滑丰润,冰姿玉骨,它们很难被点燃,可一旦燃起来,其火势,烟雾和燃烧的速度不是几片干树叶子能比的。男人焚毁的是自己干枯的部分,其根系纤毫无损,被泥土收藏起来,伺机而发;女人则将自己全部的生命——柔曼的肢体,浆汁充盈的根茎叶片统统付之一炬。这一发现令梅晓丫羞涩难耐,她掐着自己的脸皮儿,心里突突地跳动起来。可痛过之后,又不得不承认,自己正准备将珍藏多年的宝贝交付出去,交付给那个|乳香飘逸的夜。一个承诺正挑开隔帘,把她的肉体揽进怀里……
一桶水流淌下来,她的身体骤然缩紧,隔着破裂的气泡和飘拂的水帘,她又看见了那个裹着肥厚大衣,两腮鼓鼓囔囔的朱慧。她的鼻腔陡然一酸,泪水又淌出来。她放下水桶,用手背抹着脸,越抹朱慧的脸庞越清晰,居然站到她面前说:你别为我委屈自己,我俩不一样,Zuo爱对我来说,与喝奶、打针、划船没什么两样,只要我喜欢,任何男人都可以跟我撑浆划船。梅晓丫叹口气,说道:“慧啊,你不知道,邢勇是我喜欢的男人呐!”
连续几圈牌,潘瘸子都没有下注,他的脑袋被黑桃3撑扁了,嘴唇哆嗦着在里面打滑。本来,邢勇的平牌使他就坡下驴,心里存有几分感激,可瞧见他撩开黑桃3,脑门子的血一下子涌上来,令他不胜羞愤。20多年前那一幕再度浮现出来:那时他在农村跟一个小媳妇好上了。一天深夜,在外做活计的小媳妇的男人领本族人摸回村……床上的小媳妇全然没有当初的柔媚缱绻,居然涕泪纵横地揪住他,撕碎了他的领口,大喊畜牲,强Jian……他肌肉抽畜,抢过旁人的火铳子,将她的脸炸开了花……
邢勇瞟见潘瘸子的神态,心中暗自惊喜。赌博大都如此,赌到最后,变成了赌气,气闷上脑门,什么样的蠢事都能做出来。邢勇心里跟梅晓丫说:丫啊,我正把这个恶人逼得发疯呢,你要是能看见该多高兴!从第一次分手后,他再也没见过她来自内心的笑容,她的笑容就象她描述过的那种红颈翠尾的小鸟,永远飞离了巢|穴。她悒郁、颓靡、沮丧,她曾跟他说自己睡觉像跑火车,劲头大,气量足,一咕噜到天亮,而朱慧死后,她常常从睡梦中惊醒,浑身是汗,婴儿般的脸上挂满了泪珠……这一切,就是对面这个畜牲造成的——而此刻,这个畜牲正在浑然不觉中跌入陷阱……
“夏老板,哪里发财?”潘瘸子问邢勇。
正浸入悲愤与激动情绪中的邢勇没注意潘瘸子问话,耗子用脚碰了他一下,他这才醒过来:“云南。”
“卖粉?”
“不,那是丢脑袋的买卖。我做的是古董生意。”
“说你是卖粉的我信,说你是盗墓的我也信,可是古董,你没觉得自己缺副金丝眼镜?”
“人不可貌相啊!”胡麻子插嘴道:“人家算卦的都说我是锄头命,到死也是啃地皮的,谁想到我他妈是医生。”
胡麻子话声刚落,屋子里人笑成一团。耗子小豆眼里喷着泪花,嘻哈道:“麻子呀麻子,你要算医生,我就是娱乐有限公司的总裁。”
黑三冒着鼻涕泡讥笑:“我就是环球影视公司的CEO……”黑三买了一台录像机,专门给民工放映三级片。
潘瘸子却绷着脸。他说:“夏老板,你不是卖粉的,也不是盗墓的,更不是古董商,没有哪个古董商有这样的量,压着黑桃3朝上叫——我真觉得你很面熟,倒像一个人……”
“是谁?”
“一个雷子。”
“雷子?”邢勇指尖一动。
赌场顿时鸦雀无声。
潘瘸子见状,龇牙阴笑道:“一个戴着盖帽的小臭虫,不知道自个儿身上有几两血,天天跟我磕——你们瞧着吧,用不了几天,我不把他挂到树梢上,也会把他砌到墙里面!”
三十、鸳鸯床单上的期待(1)
市干体所依山傍水,蛰伏于灌木荫庇的幽静之处。窗外鲜嫩的树叶在微风中习习颤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成熟的植物的香气。一条小河蜿蜒流淌,水花荡涤着一丛参差不齐的水苋和香榧,顺着它们流逝的方向,依稀可见夕阳中青瓦白墙的家舍。正在休假的赵副局长从窗口转回身,坐在藤椅上。
“小邢啊,不存在‘缩身术’的问题,这点你我都清楚。被铐在拉条上的犯罪嫌疑人不可能拿到钥匙,即便拿到了,开锁后也不会再将它套进你的钥匙环里。但事实是,犯罪嫌疑人跑了,而且是用你手上唯一一把钥匙打开锁跑的。能解释这种现象的原因只有一个,你或是你的同事孙元有问题。如果是你出了问题,也不能说是你愚蠢,这样明目张胆地监守自盗,是要猖狂到了极至的人才干得出来。如果是孙元有问题,也绝不能说明他聪明。我们设想一下,你俩一起去办案,吃喝拉撒,须臾不离,他有的是机会取出这把钥匙,再配一把备着。犯罪嫌疑人用配来的钥匙开锁跑掉了,所有的责任自然落到你的身上。表面上看,这手挺高明,既达到了目的,又可以嫁祸于人。可实际上伸拳头打别人,自己的腋毛也露出来。今天你虽然没有跟我把话挑明,但我相信你心里比我还清楚,否则不会大老远跑来找我。你是个诚实正直的警察,这我早就看出来了,虽然我不是火眼金睛,可毕竟端了30多年警察的饭碗,是粟米还是糠皮,只要从碗沿溜过,准能猜个八九不离十……”赵副局长端起杯子喝茶,水没了,塞了他一嘴茶叶沫子。他起身去续水,杯子被邢宝刚抢过去。
邢宝刚将水放到桌上,红着眼圈说:“局长,有你这话,给我什么处分我都不冤枉,你说得对,这件事把我心里捅亮了:两个人之间发生的事,虽然没有旁证,但彼此心照不宣。过去我对所里某些人看不惯,认为他们懒惰,自私,贪婪,可绝没有想到竟会腐败堕落到与罪犯沆瀣一气,党恶朋奸的地步……”邢宝刚一激动,泪珠子便滚落出来,他用手捧住脸,哽咽起来……
赵副局长起身,递给他一块纸巾。他说:“小邢啊,你绝对是个好警察,忍辱负重,正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