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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拉尔·果果转回头冲魏宝山和马伯通点了点头,告诉他们赶紧下山,准备一会儿趁乱混入大师府。
魏宝山和马伯通这才回过神来,点了点头,赶紧一溜小跑下了山。
一刻钟后,督师府内,到处都是让人头皮发麻的声音,成千上万只老鼠几乎塞满了督师府里的每一个院落。深更半夜的,本来寂若死灰的府院内突然间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到处都是惊呼声、尖叫声。很多人从睡梦中惊醒,看着地上、床上、窗台上到处都是的老鼠,吓得哭爹喊娘,大呼小叫,连衣服都顾不上穿,什么模样的都有,纷纷夺门而出,冲到了院子里。
魏宝山和马伯通趁着人喊马嘶的混乱之机,轻松翻墙混进了督师府,凭着记忆,奔着袁崇焕的住处摸了过去。
府内惊叫连连,鬼哭狼嚎,女人的尖叫声,小孩儿的哭闹声,男人的呵斥声,交织混杂在一起,乱成了一锅粥。魏宝山和马伯通故意装作惊慌失措的样子,混在人群中,随着人群奔跑,几个转折后,终于混进了袁崇焕所在的院落。
魏宝山刚要迈步进院,马伯通一把就把他给拉住了。几乎就在同时,屋门突然被推开了,出来一人,略一迟疑后,赶紧大喊卫士,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后,又匆忙奔着钟楼的方向走了过去。趁着这工夫,魏宝山赶紧摸进院里。伸手从背后把那把一直背着的把大黑伞取了下来,撑开后,高举过头,借着院内的灯光看了看。
马伯通盯着这把大黑伞当时就愣住了,半晌后突然瞪大了眼睛,指着这把伞小声问道:“宝山,这是八卦金刚伞?”
魏宝山点了点头。
这把大黑伞可不是普通的雨伞,整体骨架均为精钢打造,重达十八斤。撑开后,直径三尺三,骨架支条刚好为十二根,把伞等分二十四份,伞面内一圈圈的都是字,写得密密麻麻的,与罗盘上的文字一样,伞头内镶有指南针,俨然,这把大黑伞撑开后便是一只特大号的罗盘。
这把伞名为“八卦金刚杀”,算得上是双龙观的镇观之宝。据说是在两百多年前老观主“天机先生”生前所用,后来传给其徒弟,作为观主的信物,一代代传了下来的。这把伞不仅仅可以替代罗盘勘验吉凶,用于奇门遁甲的局式推演,而且关键时刻,也可以作为防身的武器,看着不起眼,实则大有玄机。老道吴伯远临终之际,这才把这八卦金刚伞交给了魏宝山。
马伯通盯着这把金刚伞不停地吧嗒嘴。想当年,他和师兄吴伯远一同学艺时,就听师傅说起过这件东西,一直就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子,可是直到自己被撵下山,也没机会见识。现在这把伞既然到了魏宝山手上,看来,师兄临死前肯定是把双龙观一同交给了魏宝山。
魏宝山看好方位后,直奔正西的那两棵古树而去。这两棵古树居院子西南申位,正是袁崇焕的出生星之位,也是此院的风水树。两棵大树足有三十丈高,枝繁叶藏,长得郁郁葱葱。魏宝山看了一眼,伸手从包里取出一把钢铲,在树下挖起坑来。
几铲子下去,挖了大约能有一尺多深,魏宝山这才停住手,冲着马伯通点了点头。
马伯通赶紧把早就准备好的东西一股脑地倒进了坑里,然后小心地用土把坑重新填平,踩实后,上面又撒些浮土,枯叶,伪装好后,二人绕过大树,又直奔宅后。
书中暗表,倒进去的东西全都是朱砂和水银,这两样东西,一个五行属火,一个五行属金,同时倒入树下,金火相克,戾力顺树脉而上,不出一周,树木便会开始枯黄,生气皆无。此树作为本院的风水眼,本是宅中换气之眼,阴阳二气在此吸入吐出,就像人的鼻子一样。如今把鼻子堵上了,呼不出浊气,吸不进生气,等到体内生气耗尽,人也就玩完了。只不过风水眼与鼻子还有些不同,不会致命,只是会使宅运衰退,居住之人生气全无,脾气秉性会发生变化,判断力低下,容易暴躁,易冲动,对人的影响极大。
再说魏宝山和马伯通这爷俩,二人绕到宅后,果然看见一方池塘,塘形四方,水面清澈,一群红鲤在水中受到惊吓,游来游去。
魏宝山围着池塘走了一圈,频频点头,罢了,看来,布局此宅之人的确是位高人。水塘四方,主兴旺祯祥。池塘四周,在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处又各有一铜铸青蛙,蛙头吐水,直注塘内,息息循环,生气不断。在池塘正中建有一处高台,栽着一棵古树,树冠如伞,盖住了大半个池塘,便是此塘的风水树,与宅前的那两棵古树遥相呼应,果然不简单。
眼见时间不多了,魏宝山从怀里赶紧掏出四块红布,把红布揉成团后小心地塞进了铜蛙的口内,直到从外面看不出任何破绽后,马伯通这才悄悄地离开了这里。
两个人刚出了院门,突然听到一阵铿锵有力的钟鸣之声。
“铛……铛……铛……”钟声清脆洪亮,传出多远。
钟声铿锵有力,金属之音嗡鸣,整座宅院都立时静了下来。院子里本来骚乱的那些老鼠听到钟声后,一个个鼓着腮帮子,瞪着小圆眼睛,直愣愣地伸着脖子。
马伯通暗叫一声不好,赶紧拉着魏宝山玩了命似的奔院墙跑去。二人手刨脚蹬刚刚翻过墙头,宅院内的那些老鼠就如潮水般地退了下去,不到一刻钟,刚才还喧嚣吵闹的督师府瞬时安静了下来。
第十五章 皇太极巧施连环计 袁崇焕怒生杀人心
魏宝山和马伯通从府里跑出来后,赶紧叫上杜拉尔·果果,三个人一溜小跑便回到了客栈。
回到屋后,三个人面对着面直喘粗气,歇了好一阵,总算是好多了。
杜拉尔·果果用手拂着胸口,赶紧问魏宝山,有没有得手。
魏宝山点了点头,告诉她,因为时间有限,他只是破了袁崇焕住处的风水眼和聚气池,不出意外,一个月左右,宅内气场就会由强转弱,由阳转阴,吉气渐渐消散,戾气越来越重。袁崇焕必受风水气场影响,脾气秉性会发生变化,脾气暴躁,冲动嗜杀,虽说不能致命,但是对大金来说,也是个绝佳的机会。
马伯通喝了口水,瞅了瞅杜拉尔·果果:“姑娘,以前我们还真是孤陋寡闻,对萨满术不怎么了解,今日一见,的确可大开眼界了!你要是有这能耐,都用不着我们爷俩了,你能驱使耗子,就能驱使虎豹豺狼,弄个千八百只畜生冲进督师府,不就完事了吗?用得着费这么大劲吗?”
杜拉尔·果果笑了笑:“老爷子,你有所不知。萨满术之神通,主要是用于庇佑族人的,不是用于征战沙场的,这也是我的父亲一生不参战事的主要原因。发动舍文的力量,事后要以生畜活祭,安慰舍文。一旦杀生,横尸遍野,你让我到哪里去找那么多生畜再给舍文献祭?而且,舍文修成神灵实属不易,残害生灵本身就是萨满的大忌,不仅舍文的功德受损,就算是我,最终也难逃一死。这就和你们所说的天谴差不多一样。而且,汗王也明确告诉我们了,不能杀了袁崇焕。”
马伯通点了点头,吧嗒了一下嘴:“唉,看来,都一样。这损阴德的事儿,都不能轻易为之。不过也好,你虽然不能杀生,但这阵势也足够吓人的,估计现在大院里还人心惶惶呢!也不知道汗王怎么想的,为啥还不让我们直接杀了袁崇焕呢?要不然,让夜叉找个机会,咔嚓一刀不就完了吗,费这个牛劲!”
杜拉尔·果果摇了摇头:“这谁知道呢,也许,汗王想亲自手刃敌人,给先汗报仇吧!”
魏宝山突然皱了皱眉,摆了摆手,说:“听我说一句,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刚才好端端的突然有人敲钟,然后那些耗子就闪了,那些耗子怎么还怕敲钟啊?”
杜拉尔·果果摇了摇头:“我也正要说这件事,我也想不透,为什么明明还能支撑一刻钟,怎么突然神力提前就消失了。虽说钟声至阳至刚,可是按理说,也不会这么容易就破了舍文的神力,一定是舍文感觉到了危险,这才会退了出来。”
马伯通挑了挑眉梢,看了看魏宝山和杜拉尔果果:“会不会是袁崇焕手底下有高人呢?难不成识破了我们的计划?”
魏宝山摇了摇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按下这三人在此讨论暂且不表,单说督师府。
深更半夜的,突然闯进来成千上万只老鼠,这种怪事弄得人心惶惶。虽说老鼠退去了,可是背地里,难免有人议论。都说这不是什么好预兆,恐怕宁远城要有什么灾祸了。
大厅之内,袁崇焕危襟正坐,两侧站着数位主副偏将,每个人都是神情庄重,一脸严肃。
袁崇焕当即下令各部,以后夜间要加强巡防,府内彻夜明灯。发现形迹可疑者,一律逮捕,如有反抗,格杀勿论。今夜之事明日谁也不许再提,违者,军法处置。
眨眼间过去了一个月,皇太极派来的和谈使者这一天到了宁远城,并送来了皇太极的一封亲笔书信。
袁崇焕召见了使都,接过书信后看了看,气得“啪”的一声,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吓得手下一干人等噤若寒蝉,一声不敢吭。谁也不知道,平时温文尔雅的袁都堂最近火气怎么这么大,说翻脸就翻脸,估计是被皇帝给逼的,下面这些人谁也不想顶烟上,自讨没趣,脑袋一耷拉,谁也不吱声。
袁崇焕破口大骂:“奴酋!不斩尔头,难消我心头之恨!分明是尔等犯上作乱,却要把自己说成一副顺天应时的模样,实在是贻笑大方!”扫了一眼站在下方的使者,见其一个个得意洋洋的模样,不由得心头火起,冲着下面厉声喝道:“来人哪!给我拖出去,斩了!”
底下众官一听,这个使不得,有人赶紧跪倒:“大人!且慢!自古两国交兵,不斩来使,请大由三思!”
“请大人三思!”底下众官齐声奏请。
袁崇焕晃了晃头,感觉清醒了许多,自己也有些纳闷,怎么最近自己如此冲动,而且杀念渐深,难道说我真的怕了鞑子了?不可能!绝不可能!
袁崇焕深吸了一口气,紧接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