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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样年华(1-3全)-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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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露“哼”了一声后便不再理我。
  我说:“刚才我说的是真的,不相信你可以在任意时间验证。”
  韩露说:“算了吧,我现在不想这事儿,还是等考完试再说吧!”她所谓的考完试是指参加完高考,很有可能就是指考完最后一门刚走出考场的那一刻。在面临诸多问题进行选择的时候,韩露总是能够抛开集体与个人的利益,将高考毫不犹豫地放到首要位置,这的确令我五体佩服,但她最后的成绩不尽如人意却使我感觉一些遗憾和内疚。韩露选择我做男朋友的初衷本是为高考服务,可事实并非如此。
  我对韩露说:“你认为自己开始有那种想法的时候就跟我说一声。”
  “为什么你就不能主动一回?”韩露扭头盯着我说。
  “我怕你不愿意,强扭的瓜不甜。”

()
  “这么说你就是想了?”
  “我已经说过了,这件事情取决于你。”
  韩露不再说话。半天后她才又说:“你知道吗,郑勇和吕梅已经………”
  我说:“我早就听郑勇给我讲过了,要不要我给你讲讲他们的细节,以供咱们学习效仿?”
  “我才不听呢!我觉得吕梅他们不会这么快吧!”韩露对此事感到惊讶。
  “哼,冯凯和季悦早就这样了。”我不以为然地说。
  “啊!”韩露瞪大眼睛,仿佛听到的是天方夜谭,“你怎么知道的?”
  “我当然是听冯凯自己说的。”冯凯、郑勇是我高中时期亲密无间的好朋友,我们无话不说,只是他们对我考入北X大稍感愤慨,因为他俩和他们的女朋友都考进了海淀区的一所走读大学。
  我的话刺激到韩露,她又一句话不说,只顾低头走路。
  “怎么了?”我问她。
  “没事儿。”她从自己的思考中醒悟,抬起头说,“我们怎么办。”
  “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和他们一样也行,不想同流合污也可以。”
  “ 我是怕……”
  “怕什么?”
  “算了,不说了,你赶紧送我回家吧!”韩露拉着我快速向公共汽车站走去。
  其实,我明白韩露所说的怕指的是什么——我们对明天没有把握,不能把握自己,更不能把握别人。
  12第一次和周舟Zuo爱的时候,出现一个有趣的小插曲。当时,我脱去裤子,把它扔向一旁的架子鼓,钥匙从裤兜里跌落出来,正好砸到吊镲上,发出“嚓”的一声,像是为我们准备进行的事情打奏出的开场序曲。
  第二次和周舟Zuo爱的时候,我们在床上并肩而坐,拥抱着亲吻,我的手慢慢伸到周舟衣服的里层,抚摸她冰凉的肌肤。我慢慢倾倒身体,将周舟压于身下。
  突然,我想起一件事情,便站起身,走到架子鼓前,敲了两下镲片。
  “你这是干什么?”周舟问我。
  “我们第一次的时候,钥匙砸在上面,响了一声,现在我们是第二次,我要让它响两下,以此类推,看它究竟能响到多少下。”我扔下鼓锤,又回到周舟身边。
  这件事情做得真是多此一举,一年以后,当我和周舟来到这里行事之前,我都要拿着鼓锤敲上好半天,周舟自己坐在床上,用手捂住耳朵,说:“吵死了!”再后来,事情发展到更为严重的地步,我用一只手已经无法应付那么多下了,只好两只手轮番上阵,直到敲出的声响符合我们这次的数目。
  敲完相应下镲后,我垂下双手,完全没有了力气和兴趣,周舟坐在一旁匪夷所思地瞧着我说:“白敲了吧!”
  13这个暑假,我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理想世界,忘记自己的身份,忘记自己身负跨时代的大学生、首都未来建设者的重任,将一切不合实际的和被强加于身的称谓统统抛至九霄云外,沉浸在自己的喜怒哀乐中。
  暑假结束的前几天,乐队暂时停止排练,大家稍作休息,准备迎接下一个苦闷的学期开始。
  我和杨阳决定利用这几天出去转转, 听说某地有批发打口带的商贩,价格合理,于是第二天一早,我们便坐上开往那里的火车。
  我所说的这个地方距离北京并不远,只有二百公里左右,归河北省所属,是一个以贩卖廉价商品著称的小镇,这里聚集了全国各地的假冒伪劣商品,其市场混乱程度吸引了无数不法商贩来此经营,打口带属于非法音像制品,在这里得以盛行亦在情理之中。
  火车上的人并不多,杨阳上了车倒头便睡,我也本想睡一会儿,无奈杨阳在睡觉前嘱咐我说:“第一,看好咱们的东西;第二,盯着点儿,别坐过站。”既然杨阳率先使用了我们两人中只有一个人可以睡觉的权利,我只好履行两个人中必须有一个人时刻保持头脑清醒的义务,看着杨阳坐在对面悠然地闭上眼睛。
  我身旁坐着一名四十多岁的男子,他一上车便主动跟我搭话,我本以为可以此消磨旅途的乏味,可同他聊天实在乏味,他始终在吹嘘自己去过很多地方,北至承德,南到保定(瞧这几个地方,始终没出河北),于是我便将目光转向窗外,不再理他。但这并没有结束他做出让我更加厌烦的事情,他在受到我的冷落后,竟然自己唱起歌来,毫不顾及我的感受,几乎唱遍八十年代末和九十年代初的所有流行歌曲。使得我的身心倍受摧残,这绝对是对我意志力的一个大考验。从他嘴中唱出的歌曲全是一个调子,音高在他嘴里仅体现在声音的大小上,而且还略带港台腔地把“东言之珠,我的爱人”唱成“东方滋珠,我爹爱淫”,给我感觉他吃过鸟屎,糊了一嘴。最后,此人在一曲《亚洲雄风》后结束义演,不知是出于弹尽粮绝还是因为我这个唯一的听众在忍无可忍下,不再在乎他的自尊,说了一句:“真恶心。”
  火车到站,我叫醒杨阳。走下火车,我们询问了车站的工作人员,返回北京的火车将于下午5点钟从此经过,仅此一趟。


  我们走出车站,眼前一小片空旷地带停着几辆“摩的”,我们走上前去,问其中一位司机去那座交易市场怎么走,这位师傅伸出胳膊指着远处比划了半天,我们还是不明白,索性坐上他的车,随他前往。
  司机问我们来此做什么,我们告诉了他此行的目的,他说批发打口磁带的人不在交易市场,买卖全部在村中民房进行,我们说那就进村子,于是司机调转车头,带着我们向另一个方向驶去。
  “摩的”停在村中的一片民房前,一条黄|色大狼狗拴在树上冲我们狂吠不止,我们给了司机三块钱,他开着车子扬长而去,“摩的”尾部“嘟嘟”地冒出黑烟。
  进了村子,我们走进一个敞开大门的院子,一个中年男子正光着膀子捧着一大碗面条“啼哩吐噜”地吃着,他看见我们,问道:“找谁儿?”
  我们问:“你知道哪儿有批发打口带的吗?”
  中年男子摇摇头说:“不知道。”
  我和杨阳欲转身离去,他叫住我们:“哎!要大黄吗?
  “大黄?”我以为他指的是那条拴在树上的大黄狗。
  “就是黄片儿,特清楚。”
  “不要。”
  我们出了院子,沿着狭窄的土路继续前行,全村的院门紧闭着,里面仿佛发生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们拐过这条土路,迎面走来一个五六十岁的大娘,她问我们“你们是干啥的?”
  “我们想买点儿打口磁带。”
  “你俩跟我来。”大娘在前面引路,我们跟在后面。
  大娘把我们带到另一座院门前,弯腰从石头底下摸出一把钥匙,打开门,“你们是不是要这些东西?”她指着院落墙角的那堆纸箱子说。
  我和杨阳走过去,掀开纸箱一看,成百上千盘封面各异的打口磁带推积在里面,我说:“没错,就是它!”
  大娘说一个外地人租她的房子没给钱就跑了,这些东西是那个人仓促逃跑遗落下来的。我们问大娘打算怎么处理,大娘说:“俺啥玩艺儿也不懂,这些破烂也不值几个钱,你俩想要就搬走吧!”我们听后分外高兴,当即掏出50块钱给大妈,以示感谢。
  大妈接过钱说“这多不好意思,要不你俩拿点葡萄走吧,俺家自个种的,可甜了。”说完,大妈走进屋子,拎出两大塑料袋葡萄。
  我和杨阳雇了一辆摩的,将那一箱打口带拉到火车站,办了托运手续,然后又坐着摩的去逛那座闻名遐迩的交易市场。我们一边看着千奇百怪的商品,一边吃着大娘送给我们的葡萄,吃完两袋葡萄已是四点半钟,我们赶往火车站。
  由于我和杨阳吃葡萄采用的是吃葡萄不吐葡萄皮儿的方法,所以当我们上了火车后,便感觉肚子隐隐作痛,我俩轮番上阵,在回到北京的这段时间里,强行霸占了我们那节车厢的厕所。
  14买回打口带后,我和杨阳又投入到开学前的补考准备中,我们报名参加了理力和材力的补课班。一个人如果脑子没有致命问题的话,他应该在参加完补课班的三天学习后,轻而易举地通过补考,当然,这种便宜事不会无缘发生,老师更不会出于为学生着想而放弃在家休息,提前好几天来学校上课,这一切都发生在我们交了80元报名费的基础上,用80元钱可以买到一个及格,可以让乖戾的老师柔情似水。
  不过一个80元钱无法具备如此能量,所以,在每年期末考试评判试卷的时候,老师们都不会表现出宽宏大量、高抬贵手,而是扼杀掉一些同学有及格可能的希望,无情将他们拒之于及格的门外,只有这样,才会有更多的学生掏出80元钱参加补课班。
  补考成绩公布后,我异常高兴,两科全部通过,理力成绩居然比张超凡还高出许多,是88分。对此张超凡甚是气愤,他感到不平衡是有情可原的,因为他对这门功课掌握的程度要比我好之又好,尽管我的分数高于他,可我现在对理论力学究竟是一门怎样的学科依然一无所知,我只是记住了补课班上老师抄在黑板上的笔记,然后再将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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