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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质量很差。 所谓的“鹿茸”,里面装的竟然是用紫红色颜料染色的面粉:“虎骨”呢?纯系牦牛骨,“虎爪”则是用牛角“精心”磨制成的。
想起周末在大街上常看到有人叫卖所谓的雪山灵芝还有虎骨虎皮,有时侯我还凑上去研究一番,真觉得自己可笑。
按刘方益的话说:那些东西要是真的,还用得着沿街叫卖?
说到深处,刘方益叹了口气:“开始做假药,也只是想混口饭吃。可这里面的利润实在是太大了,让人就象吸毒一样欲罢不能。尽管我做假药有条原则,那就是绝不做对身体有害的,而且一般是两分假药里必定掺有一分真药,但是老做这些事,让别人有病不能及时治好,有损阴德,这心里总是不安呀,就想转行。可我一直做药生意,其他行业我不熟,不敢进去。开益民大药房还是得益于我妈。有一次我侄女儿感冒了,我妈陪她上医院去看了看,结果呢?就一个感冒,医生给她开的药就是两百多,弄得我妈回来唠叨了好久,我回家知道这事了,拿起那些药看了看,妈的这医院也太心黑了,有些药的出厂价我也知道,可到了医院就翻了几个跟斗,凭什么呀?这以后我就留了心,那时侯外地有了平价药店,我去看了几次,生意很不错。我又到过一些厂家,还去过本省和湖北的几个大的药品批发市场,把行情摸透了,心里有了底儿,这才开起这两家药店。我自己觉得这是为老百姓办的件好事,也算是对我以前做假药生意的一种心理补偿吧。”
一番交谈,让我更深地了解了刘方益这个人。
十五
出了酒店大门,刘方益要请我去唱歌,说他就好这口,不是为了泡妞,只是想发泄一下情绪。
看看小朱那兴奋的样子,我知道这小子想去。算了,去吧,只要不太出格,扫部下兴的事我一般是不会做的。
一行人进了“金色年华”,迎宾小姐带我们弄了个包房。这期间赵燕霞一直好奇地东张西望。
叫了几瓶啤酒,趁着酒兴,一伙人吼起了南腔北调。
赵燕霞看别人唱得起劲,悄悄地拉了我一下,让我随她出去。
到了外面大厅,已经没有散座了,正好是支舒缓的慢舞曲,便请这丫头跳舞,她连说“不会不会”,我说你看看别人,随便走路一样就行了。
见丫头没吭声,便搂着丫头“跳”了起来。
觉得她腰部挺肉感的。
“陈经理,你怎么说我是你表妹?这玩笑开大了。”
“呵呵,大什么?不愿意?是不是嫌我这表哥太老了?不愿意就当我是开玩笑吧。”
“不是不愿意,是我没资格。”
“什么叫资格?只要你愿意,以后你就是我表妹。”
“我倒是想啊,可他们要是问起来,我连你啥都不知道啊。”
“呵呵,这倒真是个问题,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这么着吧,等会你先走,去金叶茶楼等我。我陪他们再玩会后就去找你。是得统一口径才行啊。”
回到包房,赵燕霞唱了首《灞桥柳》,嗓音还真不错,很有张咪的韵味,只是和伴音没大合上,看来是缺少实战经验再加上有点紧张的缘故。
又呆了一会,赵燕霞找个借口先走了。
她一走,何其伟就叫来几个小姐,于是男性酒后的嘶喉声和小姐五音不全的娇吟声不断地在包房里流淌着。
这期间陈红进来了一趟,开始有点脸灰灰的,坐在我旁边,故作不经意地问那一起来的女孩子哪儿去了。
看来她见我搂着赵燕霞跳舞了。
我笑着说,是他们公司的员工,老在这儿我们怎么叫小姐,她就知趣地走了。
陈红没多说什么,陪我喝了杯啤酒就走了,感觉她走时脸色好多了。
十点多了,我给小朱交代了几句,就向刘方益告辞,刘还想留我玩会,何其伟笑说我是中行的模范丈夫,让他别毁了我的清誉。
何其伟送我出了歌厅大门,笑咪咪地对我说:“飞哥,不错,是个雏儿。”
我假装不解:“什么雏儿?”
“哈哈,飞哥,你骗刘方益可以,还想骗我?按你的话说,我可是风月场上招讨使呀。你哪儿钻出这么个表妹来了?”
“其伟,别瞎说,我今天也是心血来潮开个玩笑,正愁以后穿帮了不好对刘方益交代呢。”
“放心飞哥,以后刘方益就是晓得了也不要紧,他是个性情中人。嘿嘿,一看就晓得那丫头没见过什么世面,更没经历过风月,很清纯的。飞哥你眼光不错呀。”
“臭小子,你以为都和你一样啊,一天不沾点腥味就会半夜跳墙头叫春。”
“嘿嘿,咱飞哥也瞄上腥味了,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这小子摇摇头,故作一脸沉思状,瞬间又手一挥,“好了飞哥,别顾虑太多,自己开心就是了。再见了。” 不由我回话,这小子一转身又进了歌厅。
赶到金叶茶楼,见赵燕霞孤身站在大门口,身子还有点抖抖索索的。
四月的江南,晚上仍有阵阵寒意。
“丫头,站外面干嘛,怎么不进去坐?”
“我没进去过,不知道门票多少钱,怕钱不够。”
我楞了一下,马上回过神来,忍不住哈哈大笑。
十六
这是江都市最能让人心平气和的娱乐场所。
没有大街上的喧闹,没有酒吧中的吵嚷,没有歌厅舞厅里男人女人公然的情色。
更多的,只是祥和,还有祥和之中的暧昧。
大厅中央的假树下,常有学过几天音乐打扮纯情的少女现场演奏,主要是古筝、扬琴、钢琴,不间断地演奏着各类舒缓的乐曲,置身其中,总有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江都人大都喜爱热闹,尤其是男人,朋友在一起了更喜欢吆三喝四的,可来这儿的人,不管同伴有几个,不管喝的是饮料还是啤酒洋酒,都人模狗样绅士起来,或在一起低声说笑,或端着杯子静静看美女弹琴,一副上流社会人士的风度。很多喝高了在楼下还大声嚷嚷的酒鬼,只要踏进了这间茶楼的大门,就象吃了高效醒酒丸似的,立刻变得彬彬有礼,尽管走起路来还是东摇西晃的。
当然,要是你来了兴趣,也可以去旁边专门的唱歌间小哼几曲,不过那唱歌间的墙壁用的是特制隔音材料,你就是吼声再大,这边喝茶的人都听不到分毫。
与茶楼的老板廖卫东在一起玩过几次,看起来关系很热乎,但没有什么深交,不象与何其伟那般知心。听何其伟提起过,廖卫东是市委书记的小舅子,我没有求证过,也不感兴趣,但看这茶楼开业不到两年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又安稳如山,只怕是八九不离十了。
廖卫东的经营能力应该不错,从广州深圳上海等地学过来这套,又能因地制宜加以改进,再加上特殊的关系网,金叶茶楼硬是让他做成了江都市最大最火的非色情休闲场所。
进了大厅,人还不少。赵燕霞跟在我身后,不停地四处张望,满脸兴奋地观看着这个江都有名的场所。
看她那样子,我暗暗地笑了笑,正要打趣她,她身子那方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让我吃惊地住了口:是行长刘天明。刘天明对面坐着一个远看很清秀的女人,两人正悄悄私语,看那情形应该是不一般的关系了。
赶紧拉了赵燕霞一把,在另一边找了个座位。尽管我这人以前一向正派,可我从没有坏过别人的兴致,更何况现在那位是我的顶头上司。
服务员拿来酒水单。
金叶茶楼名义上是茶楼,实际上什么都供应,咖啡牛奶啤酒洋酒乃至各式水果榨汁样样具备。
我把单递给赵燕霞,她紧张地看了一会也不知喝什么。
“喝啤酒?今晚上白酒你都喝了两三杯吧,啤酒应该没问题了。”“还说呢,都是你要我敬酒,我是第一次喝白酒,你不知道其实我喝的时侯好难受的。”
我只好给她点了杯水果汁,自己要了杯乌龙,两人边喝边聊起来。
原来这丫头家在江都市下面一个县的边远山区,今年八月才满二十岁,还是江都财会中专的在校学生。由于是最后一年,学校鼓励学生自己出去实习(现在的学校好象都是这样,实际上就是让学生先找好工作再毕业),正好益民大药房招营业员,她一去应聘就被选上了,刚工作两个多月。
这丫头上面有个大她两岁的姐姐,下面还有个弟弟。山区的农村就是这样,非得养出个儿子才肯罢休(也是没办法吧,按国家现行的社会保障体制,只怕和我们同辈的农村人是没法享受这块了。农村人老了国家不会管,养个儿子起码有了个养老的希望吧)。
因家里穷,没法同时供几个人上学,姐姐初中没毕业就退学出来打工,现在市郊一家小服装厂。这几年她的学费都是姐姐打工挣的,她现在住的就是姐姐租的一间小房子。那小服装厂我听说过,工人每个月也就五百来块钱的工资。
想想她姐姐真够难的,每个月得给妹妹两百块钱生活费,剩下三百块钱又要吃饭又要租房,年轻女孩子怎么着也还得打扮打扮吧,真不知怎么安排过来的。
心里对她姐姐生出敬意,暗想:以后有机会还得多帮帮这丫头,减轻一下她姐姐的压力。
我把我的情况简单给她说了一下,又给她讲了一下到财务部工作要注意的一些事情,然后开玩笑地说:“丫头,今天让你认了这个老表哥,是不是让你很为难呀?可别背地里骂我不要脸呀。”
“大哥,你一点都不老呀,好萧洒的。刘总叫你飞哥,可看起来要大你好多呢。”丫头还是挺灵活,知道拣好听的说。
“呵呵,行了行了,以后不准和我见外哦。工作上得好好干,有什么为难的事就打电话找我。”听了丫头的恭维,我有点得意忘形。真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是的,大哥,以后还得打扰你呢。还有,不准叫我丫头,叫我小霞就行了,我姐姐就这么叫的。”看得出这丫头很高兴。
看看已到了十二点,尽管有点不舍,却也知道再坐下去总不太好。往刘天明那边看了看,座位已空,就拿起酒水单,朝服务员示意买单。
没等服务员过来,一双肉感很强的男人的手把单接了过去,接着凑上来的是一个胖而不高的身子,脖子上方一张戴着眼睛的圆脸笑眯眯的,头顶上略微稀疏的小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