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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几乎怒不可遏。
“你没有孩子吧?”伍仁刚明知故问,他当然知道泸羽民没有孩子。
不过泸羽民却低下头沉思。
这几百年来,每一世都匆匆而过,他都从来没有过孩子,即使活得最长久的那一世,名义上有孩子,也只是从路边拣来的弃儿,严格地说,他确实没有过孩子。
泸羽民点点头。
“那么你就体会不到看到自己的骨肉被欺骗、被伤害的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
泸羽民低着头,第一次在一个比他“小”很多的人面前难堪,虽然他自认为自己的举动可以避免无辜生命的陨落,他是在维持世间的公正。奇怪的是,即使这样的大义,也不能让他的心稍稍得到一点安慰。
“你走吧。我的事不用你操心。”伍仁刚摆摆手,虚脱一样倒在床上。
张妈轻轻推开房门,等着送客。
陈萧扬从自己卧室里走出来,铁青着一张脸,这个顽劣不训的少年正用愤怒的眼光看着他。
陈萧扬偷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我来吧。”陈萧扬把张妈轻轻推进厨房。
陈萧扬为泸羽民打开了大门,泸羽民一条腿刚迈出去,后脑勺上就挨了重重一击,头冒金星,几乎站立不稳。
“这是为我姐!”陈萧扬在后面恶狠狠压着语气,使劲把门关上。
这样小儿科的偷袭自己为何没有反应?
伍仁刚的话回响在耳边。走在回城的大道上,泸羽民第一次开始拷问自己。
第61章
伍仁刚又受伤了。
泸羽民掩藏在别墅区的草丛里,静静观察着临山的几面窗户,看不见屋里的任何举动。
陈萧扬远远地向他走来,身后跟着几个小区保安。
泸羽民伏下身子,向后面慢慢退去。
后面有人声,几个保安拦住了退路。泸羽民便站了起来。他根本没什么好怕的,再来几个保安,也不是他的对手。只是,他不想再受到伍仁刚的责问。确切地说,他不想再受到一位父亲的责问。
“进去吧。”陈萧扬遣散了保安,一人甩了两张百元钞票。别墅区的保安还是尽职的,那么大的面积,居然查到了有个陌生人,见过出入过伍仁刚的别墅,所以不动声色找了陈萧扬出来。
“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说的吗?”在泸羽民眼里,陈萧扬根本没什么价值。
“我爸找你。”陈萧扬说完后径直往回走,看也没看泸羽民一眼。
从第一次见到泸羽民起,陈萧扬在心里就给泸羽民打了负分,现在发生了伍孜涵的事,他更是将泸羽民恨得牙齿痒痒。陈萧扬已经联系好了几个小混混,只要准备妥当,要好好收拾一下泸羽民。
泸羽民一时没回过神来。
“我爸说你肯定会来的。”陈萧扬见泸羽民没动,将伍仁刚的话委婉的转达了一遍。
果然,泸羽民抬了腿。
“你一定以为我怕了。”伍仁刚躺在床上,脸色不好,身上却看不出有多大的伤。
泸羽民就看着他,良久才说出一句话。“你没有受伤。”
“没有。只是受了点惊吓。”前天晚上的时候,门外突然刮起大风,呜咽作响,凄惨悲凉,一股红色的血水从窗外流进来,带着不可抵御的寒气。突然之间房间里金光大作,血水迅速回流,门外风也停了。
“又是你救了我?”伍仁刚嘴角露出一丝嘲弄的表情。
“只是‘它’吓着了。”泸羽民说的是实话,要凭几道简单的阵法就保住伍仁刚的性命,几乎是天方夜谈。泸羽民猜测,应该是“它”出现时,阵法自然起了反应,“它”误认为又是陷阱,所以惊慌而逃。
在医院时差点落入泸羽民的圈套,“它”成了惊弓之鸟,一触即逃。
“你是不是以为我怕了?”伍仁刚收回嘲弄的表情,换上了悲壮的神情。
泸羽民没有说话。
“我确实怕了。”伍仁刚的容颜似乎迅速衰老。“我怕我死后,孜涵无依无靠,与她妈妈两人在这世上孤苦飘零。”
“你家缠万贯,即使死了,留下的福祉也够他们两人生活无忧。”泸羽民表示怀疑,也说的是实话。
“钱只是一个方面。要在世上活得好,钱不是唯一必须的。”伍仁刚眼里有了仁慈的光芒。
泸羽民在细细品尝和琢磨伍仁刚的话。
“人是需要感情的。”伍仁刚看着泸羽民。
伍仁刚在等着泸羽民表态,甚至,泸羽民给出一个信号也行。
但是泸羽民却顽固地闭着嘴。
“我想和你做个交易。”伍仁刚只好提出建议。
“在你们商人的概念里是不是任何东西都可以用来交易?”
“也许吧。只是这次交易的内容不同。”伍仁刚苦涩的一笑。商人做久了,便把其他东西看淡了。只是,他这一次要做的交易,却并不是为了金钱。
“我想用你想知道的事情,来交换我女儿一辈子的幸福。”伍仁刚一字一顿,无比严肃。
泸羽民紧紧抿着嘴唇,脑子里激烈的思考。
伍仁刚着急而又耐心地等待着。他太想知道答案了;他也太害怕听到不符合他意愿的答案了。
“我想知道你为何突然向我提起交易的事情。”泸羽民不敢确定伍仁刚的意图。和商人打交道,他不得不三思而行。
“你不会相信的。”伍仁刚自嘲地笑。
“你且说说,相信不相信是我的事情,我自会斟酌。”
“因为我看到了一个小女孩。她在路边翻拣着垃圾筒里的食物。她的手指黑黑的,她的脸狭小而瘦削,她的眼睛大又无神……所以我决定和你交易。”伍仁刚眼神迷离起来,回想起了还在洛水村时,女儿小而瘦削的脸。
“你说的小女孩是……?”
“我不认识,是昨天在去医院复查的路上看到的。”伍仁刚说的是实话,他在轿车里看到了翻拣食物的小女孩,脑子中突然想起了女儿小时候。“我想起了孜涵。”
“这和我们的交易有何关系?”泸羽民没有做过父亲,所以他并不知道一个父亲在即将失去被保护的孩子时的滋味。
“不管你信不信,这就是原因。”
泸羽民再次陷入沉默。
人心——难测。
“不行。”泸羽民的嘴里给出了答案。
伍仁刚突然盯住他,眼睛里是不解的神情。
“你不想知道了?”
“我想。非常想。”
“你不相信我?”
“我相信你。”
“那你……?”
“因为,我给不了孜涵她应该得到的幸福。”
“你不爱她?”
泸羽民没有回答。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既然你和我说真心话,我也在和你说真心话。我说给不了就给不了,有很多的原因。”
泸羽民说完,就转身往门外走去。
“等等。”泸羽民走到了大门口,伍仁刚在后面制止了他。
泸羽民的目光穿过客厅,深邃地望着他。
“我想做平生第一次折本生意。”伍仁刚在床上笑,很放松的样子。
“你做不做折本的生意,我都会尽力保护你的安全。”
“我也不是为了自己的性命来讨好你。”伍仁刚长长舒出一口气,他知道讲完了故事,他的人生将大不相同。
“我很奇怪……”
“只是有些事在心里憋久了,会发霉会变质,会剜心剜肺。”伍仁刚打开窗子望着别墅区后面的山坡,“我想找个人倾诉。可以吗?”
泸羽民走回卧室,陈萧扬在门口闪了一下头,被伍仁刚赶出了大门。
“张妈,你也出去逛逛吧。”伍仁刚亲自下床,为张妈开了门。张妈受宠若惊。
屋子里就只剩下伍仁刚和泸羽民。
“我自小就生长在洛水村。从小就和杜金、唐分、刘向金以及李运河混在一起。我们几个都是男孩,都是爹妈的心头肉,大人溺爱,被娇惯得不行。
小时候最多就是和村里孩子比比拳头,舞舞棍棒,稍微大一点,十三四岁的年纪,就成天在村里头游荡,东家偷只鸡,西家踹条狗,五个人在一起,嚣张得不行。
我们五人中,唐分最大,杜金最小。我们村里的孩子,一般都按岁数和个头来当头。在我们几个孩子中,唐分岁数最大,又是长得最壮实的,所以我们几个人都默认了唐分的地位。只有杜金除外。杜金身材瘦小,但是脑瓜子灵活,一般搞点破坏偷点东西都是杜金出主意,而且少有被人发现,久而久之,杜金的地位在我们这群人中就呈现上升的趋势,而唐分的地位就有被危急的可能。
我们这个小团体就分成三个小集团,一头一尾明里暗里互相争斗。李运河、刘向金和我三个人夹在中间,一般都是见风使舵,不和其他两人产生直接的冲突。因为唐分是最强壮的,谁稍有不服,一瞪眼就要揍谁;而杜金脑子里全是些害人的主意,把他惹急了说不定什么时候下个套把我们整来不成人型。
相处越久,唐分和杜金的矛盾就越多,唐分经常仗着身强力壮揍杜金,而杜金也不闲着,挽些套子扣些屎盆子栽赃陷害唐分。这两人一天到晚斗得鸡飞狗跳,都扬言要找机会把对方灭了。
我们三人自然成了两人争夺的对象。所以一般对于两人的手段和心计,我们三人都知道得不少。
19岁那年夏天,我们这地方下了十多天的大暴雨,那雨水从西山上流下来,不知冲垮了村里多少间房子。
一个晚上,我正在家无聊,突然听见窗户被人敲响,打开窗子一看,是刘向金。刘向金招呼我出去。我从窗子跳出去后,看见院子里还站着两个人,李运河和杜金。
杜金见我出来了,给我一挥手,带头出了我家院子,往村口土地庙走去。
在我们四个人当中,杜金就是我们的头。
到了土地庙,李运河和刘向金都显出兴奋的神情,围着杜金转。我以为几人又偷了什么好东西,也凑过去。
杜金却正儿八经坐在地上,并让我们坐好。
杜金首先问我:‘伍麻子,有没有胆干一票大的。’那时候我正因为雨天在家待得无聊,加上杜金的语气,明显是看不起我,挺起身回他,‘只要你说出来,我跟着你干。’李运河和刘向金听了就过来抱我,刘向金当时在耳边跟我说,‘伍麻子,我们要大发了。’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