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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都愣在原地没有动弹,地面上一条条的水渍,是刘向金身上的冰屑化掉后留下的痕迹,忠实地记录着刘向金的运动轨迹。
章墨看见一条水渍延伸到门口,想起自己朝门口扔东西时碰到肉体的声音,后背一阵冷汗才留了下来。
刘向金那一次果然在门口等着他。
三概歇息了半个小时,才身心疲惫汇拢在一起,个个身上的衣服全都被汗水湿透。
刘向金僵硬的尸体被重新抬在了铁板上。
“怎么回事?”章墨看着泸羽民。
泸羽民莫名其妙,“什么怎么回事?”
“我问你它是怎么回事?”章墨手指着刘向金的尸体,大概觉得有危险,马上把手缩了回来。
“我也不太清楚,大概诈尸了吧。”泸羽民保持着和刘向金的距离。
“死了一个多月的人,期间从头到尾两次被刀剖成两半,又放在冰柜里冻了一个多月,现在你给我说诈尸了?”章墨像个老太太一样踮着小脚围着刘向金的尸体绕圈,“诈尸?真稀奇。”章墨用手“啪啪”拍了刘向金两次,赶紧缩回手,脸上显得很气愤。
“我也不知道,我也没见过这种情况。”泸羽民看看刘向金的指甲,“你知道,我从小只学很短的时间,后来要传宗接代,我爸便没有教我了。我知道的事情也不多。”
“你还是不肯说是不是?”章墨似乎在给泸羽民下最后通牒。
“我不知道我说什么?”泸羽民似乎生气了,甩了一下手,往门口走去。
“吴金龙,拦住他。”章墨在后面暴喝一声,同时追了上来。
“吴金龙?”泸羽民心里一惊,眼睛望着陈医生。
“陈医生”很快跑到门口,挡住了门锁。
“泸羽民,站住,不许动。”泸羽民听见章墨在自己后面三四米开外,声音威严。
他转过身去,着实吓了一跳,章墨竟然拿着一把手枪对着他。
“章哥?”泸羽民脸上满是惊异之色,声音恰倒好处的发抖,他看看章墨,又转过身看看“陈医生”,却看见“陈医生”把大大的口罩取了下来。
是吴金龙。
泸羽民心里咯噔一下。脸色却依然慌张。
第20章
“吴哥,怎么是你?章哥?这,怎么回事?”泸羽民在两人的夹击下不停地询问,身子也陀螺一样转来转去。
“泸羽民,我叫你别动。”章墨被泸羽民晃的头晕,斩钉截铁的下命令。
泸羽民慢慢蹲了下去。
“别动!别动!”章墨口气里充满了威胁。
泸羽民似乎充耳不闻,他依然在慢慢往下蹲着身子,双手抱着头,头也低了下去。
“我再次警告你。别动!直起身来。”章墨双手紧张地张了张,手枪上全是他的汗水。
泸羽民依然执着而缓慢地往下蹲着身子。
“砰!”一声巨响。然后是“叮”、“当”两声。
泸羽民立刻稳住身子,慢慢直了起来。
“章墨,你狗日的疯了?老子差点被你打死。”吴金龙在门口气急败坏,语音颤抖。
章墨没有说话,手依然稳稳握着手枪,枪口略微向下。
泸羽民的脚旁水泥地上有一个小坑,一个小白点。
金属转动的声音。章墨知道那是子弹经过反弹后能量衰退,已经掉在地上。
章墨后背上如注的汗水流下,打湿了裤裆和两支裤脚,看上去就像失禁一样。
“你他妈的怎么敢开枪?”吴金龙已经从门口跑到了章墨的旁边,涨红着一张脸质问章墨,手微微发抖。
在狭小的空间,四面八方都是坚固的水泥地面和钢板,很容易被流弹所伤。章墨,泸羽民,吴金龙,三人几乎成一条直线。
怪不得吴金龙这么气愤。
“回到你的位置去。”章墨看也不看吴金龙,一双眼睛还是死死盯着泸羽民。泸羽民埋着头,头发遮住了大半张脸,下面半张脸也隐在阴影里。
吴金龙怕章墨又发疯地开一枪,没讨回公道,又站在门口,稍稍与章墨和泸羽民站成的直线有所倾斜。
“是怎么回事?”章墨呼出一口气,故作沉稳。“我枪里还有6颗子弹,我不能保证每一枪都会准确地打在地上。我心里素质不行,我怕我稳不住。”章墨发动心理攻势。
听见泸羽民长叹一口气,手放下来,抬起头,脸上没有任何刚才惊慌的表情,他的脸是那么地威严、刚俊。尤其是一双眼睛,显示出强大的心理背景和饱经世故的磨砺,眼里是怎么也看不穿的深沉。
“真要说吗?”泸羽民觉得自己问了一句废话,好象女人嗲着嗓子在说“讨厌”一样。
“看情形,你不得不说。”章墨枪口微微上抬。“但是,别耍花样,也别编故事。我知道你有临场发挥的嗜好,也有这个能力。不过,要是你说的话有任何一句经不起证实,我可能就会失去耐心。”
“这个可不好办。至少我知道,有些事情得不到任何证实。”泸羽民抱着双臂,靠在刘向金尸体旁,饶有兴趣看着章墨。
“那是你的观点。我的观点,目前的观点是——你说的任何话都必须经过我的证实才能算是真,而且,是在当下的证实,不在其他地方,不借其他工具,不用其他人。”
“这个,确实有点难。你难住我了。”泸羽民潇洒地笑笑。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那我只有进行选择性的叙述了。”泸羽民将刘向金的尸体往旁边推了推,刘向金两百多斤的体重,被他轻轻一拂,就往外移了大半个身子,丝毫不费劲。
泸羽民双手一撑,坐在铁板上,“从哪儿开始。”
“你认为可以开始的地方。”章墨全神贯注盯着泸羽民的一举一动,在警校学习的时候,他最认可一句训诫——越是接近成功的时候,便越是靠近失败的时候。
“好吧。不过,陈医生必须……哦,不对,小吴必须出去。”
泸羽民转过头,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还呲着嘴对吴金龙笑。
“干什么让我出去?”吴金龙又将身体死死抵住门锁。章墨将钥匙远远扔过去,“你先开车回去。我再联系你。”
“你他妈过河拆桥啊。”吴金龙老大不情愿,但是一看见章墨的枪口,只好从地上拣起车钥匙,一路“咕噜”着出去。不多久,门外传来发动机的声音,车子带着不满离开。
第21章
“准备的挺充分啊,枪都带出来了。”泸羽民转头看着章墨。
“你累不累,拿了那么久手不酸吗?”泸羽民下巴指指章墨的枪。
“这才到哪儿啊?我在学校最好的成绩是45分钟。”章墨突然觉得自己这种语气与当前的形式不对劲,马上恢复严厉的口气,“谈正事。”
“从哪儿说起?”泸羽民拍拍铁板,又把刘向金的身子挪了挪,“要不要来休息一下?”
章墨懒得和他罗嗦,正色道,“拖延时间是没有用的,现在我的耐心很好了,可以陪你一起耗下去。”
“我不是拖延时间,是给你点时间做好心理准备。”
“那多谢了。”章墨深呼吸一口,“已经准备就绪,你可以说了。”
“我不知道从哪儿说起。”泸羽民摸摸后脑勺。这个动作倒与他年龄相符,不过与眼睛的反差就太大了。
章墨想了一会儿,“那按照我的方式来吧。”他顿顿,“你的真实姓名。”
“你要保证今天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只有我们两人知道。要是有第三个人晓得,我不会客气!”泸羽民一字一蹲,斩钉截铁。
章墨觉得奇怪,明明是自己握着枪,却被抢口所指的人威胁,本想说两句硬话挽回面子,保持刚才自己的优势,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看见泸羽民严厉的眼神,心里竟然有些许害怕,不由自主点了点头。
“我的名字?我想想啊。万贵福、何生、刘华意、陈建国、尹春生……太多了,只记得这么些。”泸羽民跳下铁板,“我们是不是重新找个地儿?这儿坐着太累了。”
章墨没有理他,“你身份证上的名字?”
泸羽民笑了笑,“你忘了,我没有身份证。”
章墨记起第一次和泸羽民在冷藏室门口见面的时候,泸羽民确实说过他没有身份证。
“我拿身份证没有用。”泸羽民重复那天的话。
“你到底是谁?”章墨提高音量,他越来越看不透泸羽民。身段外貌乍一看,就是一个发育不良的小年轻,这倒和他目前从事的拾荒职业相符合;但是有些时候特别是在深入交谈时,又能发现这个人见识很广,能言善变,不经意之间的举动颇有涵养,很像一个沉稳圆滑的中年人;但是他的一双眼睛,却让人始终看不透。
“我是任何人。”泸羽民拍拍手,似乎突然想起什么一样,补充了一句,“有时候,要做真正的自己,真的好难。”
“我可以是挑着货担进村进乡的小货郎;也可以是赶着马队翻爬荒山野岭的脚夫;也可以是四处出击的新闻记者;还可以是传递信件的邮差叔叔;当然,最近我干的工作是拾荒。”泸羽民探着头四下望望,“这儿的这些废铁一会儿帮我收拾收拾,今天我可赚发了。”
“你是骗子?”章墨的印象里,只有骗子才不停地变换名字,不停地装成各种人物,不过,没听说过骗子还装成收荒匠的,难道金融危机的影响这么深远?拾荒比骗子还更有前途?没有理由。
“可以这样说吧,有时候我还真是骗子。”泸羽民居然弯腰动手开始拣地上的废旧零件,章墨怕他耍诈,马上把手枪对准他,嘴里喊道,“哎——哎—哎——”
泸羽民听出章墨的紧张,只好示好地把手举起来,表明手里没拿任何东西。
章墨眼睛一亮。
第22章
“你手里是什么?”章墨偏着头看。
“我手里没任何东西。”泸羽民把手翻来覆去给章墨看。他手里确实没有任何东西。
“我说的是你手心里。”
泸羽民沉默良久,方才开口,“你是怎么看到的?”
“你的奇妙的药水,还有能改变光颜色的x光照片。”章墨腾出右手,从后背努力摸出一张x光片出来,片子上全是他的汗水。
“失误啊失误,阴沟里翻船了。”泸羽民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