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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哥儿自然晓得他想甚麽,只是现下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儿,故此栾哥儿招手叫薛夔过来,拉了他手道:“大官人,咱们逃吧。”
“哈?”薛夔一愣。
栾哥儿立起身来,眼珠子望了屋子打转:“这些东西寄到当铺去尽快变卖了,还有地产甚麽的也转手了吧。值钱的东西能卖的就都卖了,身上便是除了银票,甚麽都不要带了!”
薛夔只听得头晕脑胀:“打住打住!你说甚麽?卖东西?拿银票?!逃?!!”
“正是!”栾哥儿颔首道,“我估摸着,皇上没几日就要来杀我了,与其等着他来杀我,我不如先跑了!”
薛夔看着他的样儿,忍不住搔头:“可我怎麽不明白呢?皇上不是挺喜欢你麽?干嘛杀你。”
栾哥儿无奈便耸肩不言,春哥儿笑呵呵挤挤眼睛道:“大官人说的没错儿,皇上便是喜欢栾哥儿,可就是太喜欢他了,而栾哥儿便是喜欢大官人啊。皇上这就不乐意了——”
“啊?”薛夔瞪大眼睛,随即握起拳头来,“好啊,今天你看见的是不是皇帝老儿?他敢?!看老子不三拳两脚把他打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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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哥儿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诶,薛呆…你可晓得,这天下都是他的,他还不是想怎麽着就怎麽着呢?再说了,他也不是老儿啊,他年纪和我差不多呢。不信你问问春哥儿!”
春哥儿这就掩口笑了,也不知想着甚麽,眼睛里亮堂堂的。
“话可不是这麽说的,他虽然是皇上,可是能随意强抢——民男的?”薛夔咬牙切齿道,“更别提他还和你差不多大。这麽小小年纪的就折腾人,大了还了得?看老子不好好教训他一下呢!”
栾哥儿这就笑得东倒西歪,拍着薛夔肩膀便道:“这话便也是只有薛大官人你说得出口了。这皇上是天下第一,你也敢教训,唉唉唉,真是无知者无畏啊。”
“我可不管甚麽知了没胃的,他敢乱来,老子就剁了他!”薛夔哼了一声,挺挺腰杆。
栾哥儿这就轻怕他脑袋一下:“行了行了,他是皇上,八十万禁军就够踩死你我的了。咱们还是走吧。”
薛夔听他说要走,便有些舍不得离京。好歹他在这人苦心经营几年方有这等气势,丽菊院更是京城第一妓院,莫说取月亭也后来居上了。如今白花花的银子眼看进不了腰包,白白便宜了下一任,心里头儿始终有些难受。
栾哥儿自然晓得他难受,这便柔声道:“哪里没有好的姑娘小子?哪里没有怕老婆又要风流的种子?这开店,在哪儿不一样?便是有我在,保管你一本万利。”
“这我倒是相信…”薛夔便叹口气,“罢了,你要走,我陪你走就是。若是不想走——”
“若是皇上当真要杀我呢?”栾哥儿看着他握紧他的手。
“我…”薛夔也看着他,舔舔厚嘴唇道,“我一定给你烧纸!”
栾哥儿这就一脚踢到他屁股上:“好你个没良心的薛呆!”
薛夔便笑了,栾哥儿也拉着他手笑了。阿盛在一旁抓着头,似乎想言语,憋了半晌方道:“大官人,李公子…其实吧,我觉着不一定要走啊…”
“不走就是等死。”栾哥儿瞪他一眼。
阿盛吓了一跳,却还是努力昂首道:“可是,这天下都是皇上的,你能逃到哪儿去呢?便是离了京城,各州各府的官员一拿到通缉令,便是一辈子不能安生哩。”
栾哥儿一皱眉:“你懂甚麽?!趁着他现在还没下旨砍我脑袋,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阿盛吐吐舌头道:“这便是说,皇上根本没说要砍你脑袋,你着甚麽急?等皇上——”
“等他下了圣旨,那就想跑也跑不了了!”栾哥儿一瞪眼,“便是在京城掉脑袋,只怕还要牵连你们呢!”
阿盛这就吓得不说话了,薛夔便也没话好说。自这日起,明面上丽菊院取月亭都照常做生意,春哥儿依旧看着店子。暗地里薛夔便找了相熟的人,拿了合适的价钱倒手卖了出去。三五日下来,该卖的都卖了,换成千两一张的银票。春哥儿密密实实缝在鞋底儿腰带并着衣襟内侧,又叫换了些散碎银子随身带着。这日黄昏,趁着关闭城门前,士兵看守不严,这就悄悄离京。
在城郊一户农家买了些村人衣装,又买了一辆马车,这就星夜赶路。
连着走了几日,餐风露宿马不停蹄,也不敢往那人多的地方走,只管捡着僻静的小路前行。好几日都不得休整,个个都是累得不行。这夜便又不敢投到客栈去,只管在临近城郊林子里停下,阿盛跟着薛夔捡了干柴生火,春哥儿将干粮放进锅里去,慢慢弄着吃食。栾哥儿歪坐一旁,杵着下巴发愣,小脸儿叫火光映得红扑扑的,眼睫在鼻梁上投下道影子来。
春哥儿见他闷闷不乐的便道:“栾哥儿,便也不要多想了。横竖都跑了,也就不必瞻前顾后的了。”
栾哥儿叹口气:“也不是说这个,我上京便是避祸的,谁晓得惹出更多祸事呢?原先不过是族长要收拾我,我还能往别处跑。可现下惹的是皇帝,我还能往哪儿跑呢?”
春哥儿忍不住轻笑道:“这天下之大我就不信藏不下个人来。便是薛大官人籍地不也是个去处?”
栾哥儿一听就瞪大眼睛:“甚麽?去他哪里?!”
薛夔一瞪眼,捡根粗柴捅捅火堆:“我哪儿不能去麽?”
栾哥儿只管一笑:“说的是呢。可我回去这不是见丈母娘麽?我可是空着一双手啊,怎麽提亲呢?”
薛夔薛大官人这一下脸噌的红了,只管把手上柴一丢跳起来揪住栾哥儿:“我我我怎麽成大姑娘了?甚麽提亲甚麽丈母娘的,你作死麽?”
栾哥儿只管往他怀里钻:“便是死呢,也要娶了你这黄花大官人再死。”
两个人这就闹上了,阿盛看着他们笑呵呵的也跟着傻笑,春哥儿却是面上笑着,心里却叹息。想他此番入京,便如云雾中一般。分明是见着秦羽飞了,可怎的丝毫没有喜悦之情,果真是时光荏苒一去不回,往日情景便是如何追思,亦是回不来的了。便说那皇上,虽是皇上也是孩子,顽固霸道恨不能甚麽都是他的;说是孩子却又仍是皇上,心狠手辣巴不得事事都在掌控之中。便是对自个儿,也不过是一时的心折,转眼便又抛在脑后了。万幸,自个儿不曾爱他,万幸,自个儿不再爱谁。便是无牵无挂的好,看看栾哥儿与薛大官人,纵是苦乐参半也要裹在一处,分明叫人艳羡。便如自个儿与秦羽飞,说是爱之至深方才分开,可怜可叹!若真是爱到心眼骨子里,又何必分开,大可搅在一处血肉模糊骨肉交缠死不分离!可惜啊,这人便是前怕狼后怕虎,端的只为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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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出神,却听见后头儿有人声传来,却又见得点点火光。四人这就一惊,七手八脚将火踩灭,阿盛急中生智抬腿往马屁股上踢了一脚,马儿受惊这就撒足狂奔,一时没了影子。几人便又藏在一旁林子里,大气不敢出一声。
一回子便见一对人马过来,打头儿的正是扈郎,秦羽飞骑马跟在后头儿,两人来到这处立住。秦羽飞看着四周道:“查得他们在京郊买了马车,按脚程今儿该到这地方了。”
扈郎低头看看那堆火道:“才熄,看样子是听见我们过来才灭的。”
秦羽飞探头看看地上:“马车印子往那边去了。”
扈郎点头道:“追!”
这就策马而去,四人躲在林中这就叹口气。栾哥儿心道可算躲过一劫,正要拉着薛夔出来往小路走。不想薛夔一动却叮当一声掉了个甚麽出来。在这静悄悄夜里传得格外远。
这下子四人就都愣了,前头儿扈郎他们听得响动便又回头,一时间就将四人团团围住!看着精兵强将面色严正,薛夔薛大官人哼了一声高昂起头来,伸手就将栾哥儿拉到身后;栾哥儿紧紧贴着薛夔的后背,两只眼睛死死瞪着扈秦二人;春哥儿面色如常,眉头一挑便微微嘲弄似的笑了;可怜小阿盛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只觉着腿一软便瘫在地上了。
诸位看官,预知这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咋呼呼峰回路转 乐滋滋衣锦还乡”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来来来,猜猜大官人身上装的嘛玩意儿掉出来了?嘿嘿~
第七十八回
诗曰:
万山寂寂唯风啸,两岸幽幽长青草。何处得寻杜鹃花,明朝端看丛中笑。
诸位看官,上回书说到这栾哥儿一行四人逃出京去,夜宿在一城郊之时叫秦羽飞与扈郎追上了。本是骗过他们躲在林中,谁知薛大官人身上不知甚麽什物叮当一声掉了出来,这就暴露了行迹,叫秦羽飞等人团团围住。
栾哥儿这就借着他们手中火把,却是只酒壶,滴溜溜还在地上打转。这就不由恼了,过去冲着薛夔腿上就是一脚:“早就叫你卖了这些东西,你还留着做甚麽?现下可好,叫人抓了,你满意了?”
薛夔却不理他,过去将那酒壶捡起来宝贝似的擦了擦,依旧放回怀里。栾哥儿气急冲过去往他怀里抢了过来,一把扔在地上。薛夔一愣,这就瞪起眼经冲过去抢。谁想扈郎先一步拿起来,借着火把看了一眼笑道:“果然是薛大官人的东西呢,上头儿还有个‘夔’字。这倒是个好法子,便是叫人拿了去,除非将这锡壶化了重铸,否则定是去不掉的了。”
栾哥儿一听这就愣了,转头看着薛夔道:“你…”
薛夔别过头去:“旁的东西卖了也就卖了,这个…便是死了也要带着呢。”
栾哥儿扑过去紧紧搂了他:“薛呆,我真没见过比你更呆的了…为这麽个东西叫咱们都给抓了,值得麽?”这就躺下眼泪来。
薛夔拍拍他后背笑哈哈道:“我这一辈子,当过地痞流氓,开过妓院和相公堂子,不知道玩儿过多少姑娘媳妇儿,便还打过榜眼老爷气过翰林大人,最后拐带了皇帝老儿的一竿